第61章 神一樣劇情的故事?

“師父!”夜璞忙去抱他,着手處只覺得一陣刺骨的冰涼。慕容紙低垂着眼眸,蒼白的唇瑟瑟發抖,他想要自己起身,發顫的手撐着門框,卻無論如何都起不來。

“師父,師父!他又騙你對不對?”

“徒兒、徒兒替您下山去殺了那人!徒兒現在就去!”

心疼、憤怒、不甘,夜璞旋即轉身就要去拿自己的佩劍。

“夜璞。”

慕容紙的聲音顫抖,幽幽如同水鬼一般,隔了一會兒,才低低道:“算了。”

“你把阿瀝給我叫過來。”

……

“你走吧。”

阿瀝惶然跪在地上:“師父……師父您讓徒兒面壁思過!徒兒面壁思過了半個月!徒兒真的知道錯了!師父怎麽就、怎麽就不要徒兒了?”

“你本來也就不是我徒兒。你是影閣的人,也有你自己的師父。”

“可是師父,這兩年,這兩年裏……”

“不要再叫我師傅!夜璞,替阿瀝去把他的東西收拾了,銀兩莫少了他的,再多帶幾件禦寒的衣服,今晚就走——”

“師父!”

阿瀝紅了眼眶。嗚哇哇哇哇……偏房裏總被他抱着睡覺的昭昭,也仿佛有感應似的突然醒了大哭起來。

“夜璞,把門關上,落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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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

阿瀝背着包袱,尚跪在門口不斷叩首,慕容紙背過身去,只大吼道:“把門關上——!”

“是……是!”

關門落鎖,夜璞惴惴跑回慕容紙面前,只覺得師父此刻臉色慘白得吓人。剛要扶他,卻看慕容紙捂住心口,突然一口血吐了出來。

“師父!”

那人身子一軟,斜磕在青磚地,渾身僵冷不省人事。

……

醒來時,不知時辰,不分白晝黑夜。只見夜璞坐在床頭。

“你若想走,也一并走了吧。”

“不!”夜璞含淚搖頭:“徒兒走了,誰陪着師父?”

“我還有昭昭。”

“不!師父,徒兒不走!徒兒不會走的!徒兒要留在這山上,照顧師父一生一世!師父,您、您就喝點藥吧,您身子受了風寒,要喝點暖的才能好得快一點啊!”

慕容紙撐着身子,那苦澀的藥汁沾了唇,心下驟然一陣發冷。

“阿紙~~苦嗎?來,快吃顆饴糖!”

他驟然想起過去喝藥時,謝律總那麽眨着眼睛蹭着他,滿面帶笑。又或者是自己先抿上一口,作勢要用嘴巴去喂,可是還沒湊過來自己先被苦得整張臉皺在一起的好笑模樣。

今後,再不會有了。

再不會有了!

“師父,夜璞就不行嗎?夜璞陪着您就不行嗎?夜璞照顧您就不行嗎?”

恍惚之間,聽得身邊的人這樣說着。可慕容紙卻只在半睡半醒之間,覺得很是諷刺。

陪着我……嗎?

呵,可說過這話的人,發誓會一輩子陪着我的人,最後全部都走了。

怎麽樣的海誓山盟,全部不過是滿口胡言。如今說陪着我,可将來要走的時候,又會怎麽說?

倒不如一開始就別給我希望。那樣日後才不會絕望不是麽?

我不想要了。

我什麽都不想要了,還不行麽?

……

***

謝律絲毫不意外自己會被“雪刃”指着鼻尖。

也不意外慕容紙兇狠切齒的神情。

宮門閉鎖,叫了半天都叫不開,他就知道肯定不妙。從後山滿壁冰雪好容易尋了處翻牆而入,還好還好,起碼阿紙的人還是完好無損的,可見影閣并沒有違背跟他的約定。

“阿紙……呃,那個,我、我回來遲了。不過我真的給你帶了糖餅!那——”

手還沒來得及摸進懷裏,夜璞聽得後院動響抱着昭昭跑了過來:“你?你還有臉再出現在聽雪宮中?!”

“我怎麽啦?”

帶着餘溫的糖餅,被慕容紙刀尖一掃,落在了地上。

“滾!”

“阿紙~我、我好不容才回來的!我知道讓你等久了,可是你聽我解釋……”

冰冷的劍尖從鼻梁移下來隔着厚重的衣物直戳胸口,謝律被慕容紙逼着,不得已默默退了一小步。

“你究竟還……想要什麽?”

想要什麽?

“你說!我這聽雪宮裏,還有什麽是你想要的?還有什麽是你主子想要的?《丹芷方》?還是《通天錄》?寶庫裏的所有寶貝,藏書殿內的所有典籍,都給你拿去如何?我不稀罕!”

“阿紙!你在說什麽啊?”

“我已經什麽都沒有了,你到底還想要什麽?想要什麽你拿走啊!就是把宮殿搬空也沒關系,去拿吧,随便你拿,拿了就給我滾,以後再也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謝律伸出手,輕輕握住他戳在自己心口的利刃。

“放手!你莫以為這樣握着我便不敢砍你!手指若是就此不要了,就留在這聽雪宮中放在祭壇上供着好了!”

“阿紙,你以為我這些時日做什麽去了?”

“呵,你做什麽去了?難道不是……拿着那寶物去京城讨好你最寶貝的主子去了?”

“誰跟你說的?荀長跟你說的對不對?”

“……”

“你去雲錦行宮找我,荀長告訴你我去京城了對不對?阿紙,他騙你的啊!我哪兒也沒去,只在雲錦行宮中被一直關着而已。荀長一味逼問我苗疆殘片的下落,我不得已撒了個大謊,趁其不備才得以逃出。阿紙,我說的都是真的!”

“謝律,我在你眼中,真就那麽傻麽?”

“……”

“……什麽天羅地網,能得關住你?你的武功怎樣別人不知道,我還能不清楚麽?除非你自己不想走,只要你想逃,什麽天牢地獄又能關住你那麽久?”

“阿紙,你怎麽一點都不肯相信我?!”

“我想信你,可你這番說辭,讓我怎麽信你?”

夜璞跟道:“師父所說極是!鎮遠将軍,便是一下子掙脫不了,實在不行‘羽化’之後還能逃不掉不成?你若真的想走,誰能攔得住你?何況師父去雲錦行宮時,那人曾讓師父進宮找過。師父找遍了雲錦行宮,你是被關在什麽密室暗閣裏,他才會找不到你?”

“你不過是……騙到了想要的東西,去找你主子交差了事了吧!回過頭來,你那主子還覺得咱們這兒還有他想要的東西,又讓你幫他來騙師父!”

“小子,我在跟你師父說話,”謝律冷冷看了他一眼:“這兒有你說話的份兒麽?”

“你——”

“阿紙,你也覺得我在騙你麽?”

“……”

“我知道你生氣你委屈,但這段時間咱們一起經歷了那麽多,你難道覺得我待在你身邊,真就是為了一塊秘寶殘片而已?”

“‘而已’?可那寶物不正是你那個王爺主子最看重的東西嗎?在苗疆之時,你不是為了給他弄一塊那東西連命都可以不要嗎?連死都可以,與那相比,騙騙我而已算什麽啊!?”

“阿紙,你就這麽不相信我?”

“你做過……做過什麽讓我信你的事情?”

“阿紙,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我什麽意思?我什麽意思別人不清楚,你還不清楚?”

……

“我以為……”謝律喃喃道:“我以為我們相處這些時日,好歹在你心中算點什麽。阿紙,我有錯在先,但我在改,我以為你看得到!”

“看得到……?”慕容紙苦笑一聲。

我看到什麽?我不知道。

以前,曾以為自己看到的,就都是真的。

可最後才發現,根本統統都是假的不是麽?

“我想信你,謝律,我想信你的。但是你讓我怎麽信?你若真的跟以前的主子沒有關系,你若沒有跟影閣那人裏應外合,他怎會那般慷慨,一開始就把解藥給了你?”

“阿紙,我、我的确不知道荀長他為什麽這麽做。或許、或許他本來的意圖便是挑撥你我離間啊!”

“挑撥你我離間?”慕容紙苦笑:“挑撥離間對他有什麽好處?”

“荀長他善于玩弄人心,所做之事所想之事,向來都與我等凡人大不相同。當年很多事情,我也都在最後才知道他之前所為究竟何故。如今更是不知道他為何要離間我們,可一定是有什麽陰謀的!”

“陰謀嗎……”慕容紙低笑了一聲:“你走吧,謝律。”

“你們這些外面的人,陰謀陽謀太多了,滿心只知道算計,我覺得好累。”

“我不想……再看到你,也不想再聽見你說什麽了。”

***

“你還不走?”

謝律正拿着竹耙,在聽雪宮後園認真地刷刷掃雪,聞言對夜璞笑眯眯擡起頭:“當然是不能走的了。”

“再賴着不走,當心我替天行道……毒殺你。”

“哈哈哈,這你可不敢,你要是真敢這麽幹,當心馬上被阿紙逐出師門哦!”

夜璞只覺得荒謬:“師父如今根本不願見你一面,你還以為他現在仍在乎你的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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