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快中午的時候, 何嫔和十一皇子來了。

剛出月子的何嫔眉眼張揚,氣色紅潤,進了大殿後向太後和皇後行了禮, 從身後乳母手裏抱過十一皇子, 笑吟吟走到太後面前道:“母後, 您看看小十一,生的多麽像陛下啊!”

太後眉目慈祥,端詳片刻後滿意地點點頭,自身後的女官手裏拿了一塊玉佩出來, 放進十一皇子的襁褓裏。

接着又是皇後, 何嫔将孩子抱到皇後面前, 她淡淡地看了一眼,“是個有福氣的, 賞。”

“多謝皇後娘娘。”何嫔似乎沒有看見皇後的不高興,讓身後的宮女接下皇後的賞賜, 然後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這時後宮各位嫔妃紛紛送上自己的禮物, 至于宗室王妃和命婦們的禮, 已經早早地送出去,叫內侍登記造冊了。

江晚和趙王妃她們坐的靠前,薛太後她們說話說着,話題便轉到了她身上。

“哀家看着陛下的子孫昌盛,這心裏也就踏實了。”薛太後嘆了一口氣, “可是荊王這孩子,沒有他皇兄的福氣,至今也沒個一兒半女,哀家總怕日後無顏見先帝。”

“荊王才娶王妃不久,急不得。”宗室裏一個老王妃說到。

在場衆人都知道, 荊王妃剛成親便懷上了,可卻因為晉王家的嫡女鐘離碧媸給鬧沒了。因為這事,皇帝大發雷霆,把晉王嫡女的郡主身份都給摘了。

薛太後似乎也記起了這件事,面色有些愧疚,扭頭沖江晚招招手,“好孩子,碧媸已經被她父親好好教訓了一頓,知曉自己做錯了。你過來抱抱小十一,沾沾福氣,說不定小世子就揣肚子裏了。”

江晚起身走到薛太後身邊,屈膝欲要行禮,卻被薛太後一把拉住,“不必多禮,來哀家旁邊坐。”

她讓人在自己旁邊加了一個凳子,然後叫何嫔把十一皇子抱過來。

江晚卻沒有接,只是看了幾眼,“我年紀小,不知道怎麽抱孩子,怕哪裏弄疼了十一皇子,就這樣看看便是,還是不抱了。”

何嫔聽聞,便連忙道:“那王妃看着便是。”

薛太後瞪了她一眼,扭頭對江晚和顏悅色道:“她是個不會講話的,你可別和她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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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抿唇笑了笑,搖頭道:“何嫔娘娘性子很好。”

薛太後嘆口氣,說她性子太軟了,然後忽然想起什麽似的,對她說:“哀家那裏有個白玉雕的送子觀音,待會兒你帶回去供奉着,想必很快就會有喜訊傳出。”

“謝謝太後娘娘。”江晚低頭道謝。

她并不想這麽快生孩子,但這話卻不能告訴旁人。

薛太後的話提醒了她避孕,這幾日她和鐘離昭又滾了幾次床單,體驗越來越好,所以她也就不排斥滾床單了,所以避孕的事情刻不容緩。

咳咳,尤其是鐘離昭解鎖了新地點後,似乎又研習了新的姿勢,這幾日晚膳吃完,就拉着自己進了屋子。

有時候,江晚甚至懷疑他是不是裝病。

因為在這件事上,他體力好的吓人,一點也不像是久病之人。

搞得現在腰酸腿軟,膝蓋疼的江晚嚴重懷疑,他是不是會什麽采陰補陽的法子,不然為什麽兩人做完後,她總是累地像只脫水的鹹魚?

就在江晚發呆的間隙,一道有些沙啞的聲音響起。

“太後娘娘剛送送子觀音可不行,這荊王妃才小産不久,怕是沒那麽快有孕。不如您送幾個美人給荊王,等下次荊王妃進宮請安,說不定就能給您帶來好消息了。”

說話的是柔妃,她低聲咳嗽起來,看着江晚的目光陰冷,唇角挂着一抹冷笑。

她過的不好,江晚也別想過的好!

薛太後詫異地看了一眼柔妃,再看看江晚,忽然想起了什麽,露出一抹笑意,“柔妃說的是,荊王府後院就你一個,到底是太冷清了,哀家身邊好幾個貼心的,便忍痛給了你。”

江晚面上笑意收斂,遲疑道:“這事還要殿下做主,我不好善做主張。”

“你身為王妃,為夫君挑選妾室,開枝散葉的事本來就該你做,要荊王同意做什麽?”薛太後道。

給豬配種還得人家願意呢。怎麽給鐘離昭納妾室,就不需要同意?

江晚覺得這邏輯有問題,卻不好大大咧咧說出來。

“可我不敢。”她忽然抽泣了一聲,用帕子掩面道:“母後有所不知,殿下他不喜後院女子太多,平日身邊伺候的,都是內侍。王府裏的侍女不敢靠近,害怕惹了殿下的不快。”

“且殿下身子骨弱,妾室……怕是沒有必要。”

在她還沒睡夠鐘離昭之前,絕不容許別的女人觊觎他的□□,就算是太後的意思,也不行。

江晚自以為理由正當,卻不知她的話聽在旁人耳裏,已經變成了荊王不喜歡女人,并且因為久病在榻,那方面不行。

“你盡管領回去,荊王若是怪罪于你,你只管叫叫他來找哀家!”薛太後也被江晚的話驚訝到,但送妾室的心沒有就此作罷。

她寶貝孫女碧媸的郡主之位,就是因為江晚沒的,最近碧媸天天在着自己耳邊哭泣,她正愁着沒有辦法整治江晚,結果柔妃卻遞來了梯子。

薛太後可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無論如何也要叫江晚把這美人帶回去。

“太後娘娘,我……我真的不敢。”江晚捏着帕子,肩膀顫抖着哭了起來。

“要不我把殿下叫來,您親自給他說?”她怯怯道。

要是鐘離昭能答應,她就用不着在衆人面前逼迫江晚了。

薛太後很久以前,就和皇帝皇後一起給鐘離昭送過美人,可每一次都被鐘離昭拒絕的幹脆。

江晚也正是聽魏硯提過這件事,才故意如此說。

“既然如此,不如這件事就算了吧。”那位德高望重的老王妃又開口,對薛太後道:“荊王那孩子為人冷淡,對誰都不上心,你若是逼着這孩子把人領回去,她怕是連王府都不敢進了。”

“……”

薛太後看了一眼江晚,一口氣憋在肚子裏,這個小丫頭片子明明在演戲,怎麽一個個的都看不出來?

“既然如此,那先算了。”她擠出一抹笑,對江晚道:“哀家不過是為你們好,你這孩子怎麽就哭起來了。”

江晚低着頭道:“我只是怕殿下生氣。”

薛太後見不得她這幅可憐巴巴的模樣,随便安慰了兩句,便揮揮手叫她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江晚坐回去後,擡眸看了一眼柔妃,發現剛好柔妃也在看她。

想了想,她側身讓麝月公主擋着自己,無聲地對柔妃往下比了個中指。

柔妃看不懂那個手勢的意思,但看到卻大概能猜到意思,臉色變得鐵青,死死地捏住帕子,目光冷冷地看着她。

之後薛太後沒有再找江晚的麻煩,江晚簡單地用了一點膳,等宴席結束後便和大家一起向太後行禮告辭。

到宮門口時,鐘離昭已經出來,在馬車裏等她。

江晚被扶着上了馬車,一進馬車便見鐘離昭身上帶着淡淡的酒氣,靠在車廂壁上正閉目養神。

她放下車簾,撲到他懷裏軟軟道:“殿下你怎麽喝酒了呀?”

鐘離昭沒睜眼,手在她的背上輕撫,“只喝了兩口,不礙事。”

“喔”江晚抓住他的手指把玩,然後神秘兮兮道:“殿下你還記得咱們在朱鏡閣旁邊的宮殿,遇到地那對男女嗎?”

自然記得,他一直懷疑是不是因為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她的王妃才對自己這麽執着,一直引誘自己。

不等他回答,江晚便湊到他耳邊道:“我今天見到那個女子了,她是許嫔。”

鐘離昭眸子一眯,問道:“你可确定?”

江晚點點頭,“我記得她的聲音,特別好聽。”

“本王知道了,這件事不要告訴別人。”他面色沉了沉。

鐘離昭可以确定,那天晚上的男人絕不是他皇兄。

“嗯。”江晚偷偷看了一眼他的臉色,知曉自己的猜測對了。

許嫔和別的男人,給皇帝戴了綠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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