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鐘離昭晚上回來的很晚, 并且身上帶了淡淡地酒香。
江晚已經沐浴過,正趴在床上看畫冊,見他一進屋便湊到了自己身邊, 嫌棄地将他推開, 皺着鼻子道:“快去沐浴, 臭死了。”
“怎麽,現在開始嫌棄本王來了?”他将江晚手裏的書抽出來,有些不悅地問道。
“還給我。”江晚正看到精彩入迷處,卻被他忽然抽走書, 不由地有些着急。
鐘離昭沒有還給她, 反而藏到身後, 眯着眼睛固執地問:“嫌棄本王嗎?”
話說着,還在江晚脖子上蹭了幾下, 像只毛絨絨的小奶狗。
江晚被他蹭的有些癢,忍不住笑起來, “好啦, 別蹭了, 比我的雪球小寶貝還黏人。”
“雪球小寶貝?”鐘離昭歪頭,額間的那顆紅痣越發豔麗,紅唇黑發顯得容貌格外昳麗。
“雪球是你的小寶貝,那本王呢?”
“……”
江晚推開他的腦袋,仔細盯着他看了一會兒, 然後才一臉嚴肅地問道:“你喝了多少,我怎麽覺得你喝醉了呢?”
鐘離昭将下巴擱到她的肩膀上,輕輕地咬了一口她脖子上的嫩肉,笑聲低沉:“王妃認為本王醉了,那本王就是醉了。”
“……”
草凸(艹皿艹 ), 真的喝醉了。
大概是真的被她養胖了,他的面容紅潤白皙,烏發紅唇,醉酒後顯得格外妖孽,聲音還低沉撩人,時時刻刻地散發着騷氣。
與醉酒前,矜持端方地荊王殿下比起來。醉酒後的鐘離昭,是個實打實的勾人地男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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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還沒回答本王,雪球是你的小寶貝,那本王呢?”他記性倒是好,固執地再問了一遍。
甚至一只手還輕輕地捏住她的後頸,激地江晚一個哆嗦,渾身像是過了電一樣。
“你也是,你也是我的小寶貝。”江晚有些受不住,連忙敷衍道。
鐘離昭搖搖頭,一臉認真道:“不,本王是你的大寶貝。”
自己豈能和雪球一樣,明明他的地位應該高一些。
“好好好,殿下是我的大寶貝。”江晚拍拍他的腦袋,實在難以想象,這個長發被紫金冠束起,身穿一身玄色織金長袍,樣貌出衆的青年竟然在和一只小奶貓争奪地位。
鐘離昭滿意了,摟着江晚的細腰,說話間竟然隐隐有些撒嬌的意味,“晚晚,你今日還未向本王要親親。”
“……”
自從把他睡了,親親這種小兒科的東西,自己已經不屑一顧了好嘛?
“好吧,來親親。”江晚張開胳膊,摟住他的脖子,一面仰頭親他,一面兇巴巴道:“親親完就去洗澡,聽見沒有?不然晚上不許你上床睡覺。”
“知道了。”鐘離昭白皙俊美地臉龐上,竟然罕見地露出了委屈的神色。
江晚敷衍地在他唇上親了親,然後便推他,“親親給你了,快去沐浴。”
“這不是親親。”鐘離昭不滿地,挑起她的下巴吻了下去,喃喃道:“這個才是。”
屋子裏燭光閃爍,火苗跳動着,将二人擁在一起親吻的畫面映在牆上,顯得暧昧撩人。
許久之後,江晚被他放開,眸子水潤水潤的,帶着一股媚意。
“本王去沐浴了。”鐘離昭的指腹從她嘴角劃過,一臉惋惜道。
“快去!”江晚氣喘籲籲,腦袋還有些發暈。
鐘離昭把書還給她,終于起身,磨磨蹭蹭、一步三回頭地進了內室。
江晚見他醉的如此厲害,不由扶額喊了魏硯進來,“去伺候殿下沐浴,可別叫他摔到哪裏了。”
真不知道,明日鐘離昭醒來,若是回憶起今日的糗樣子,會不會惱羞成怒把自己滅口。
江晚有些惋惜,這個時代沒有電子産品,可以把他醉酒後的模樣記錄下來。
她瞥了一眼手邊的書,忽然便沒了興致,将書放到枕頭底下,躺下閉上眼睛睡覺。
待會兒要是鐘離昭出來,看到自己醒着,怕又要鬧騰許久。
江晚原本準備裝睡的,但是裝着裝着便真的睡着了,連鐘離昭沐浴出來喊她,她都是迷迷糊糊地應了兩聲,便繼續睡了過去。
鐘離昭盯了她一會兒,俯身親了她一會兒,然後默默躺到她身畔,抓着她的手閉上了眼睛。
第二日江晚醒來,第一件事就是看鐘離昭。
見他又恢複了往日矜持的模樣,不由覺得有些遺憾。
其實醉酒後的鐘離昭,還是蠻可愛的。
鐘離昭上午無事,陪她下了一會兒五子棋,便被她拉去釣魚了。
但釣了一會兒魚,天氣便忽然變得有些悶熱,空中飄來了許多烏雲,不一會兒便變得陰沉沉地,仿佛天馬上黑了一樣。
江晚帶着一頂草帽,上面還插了一支花,與同樣草帽上插花的鐘離昭坐在小板凳上釣魚,見此便起身往回趕,害怕被暴雨淋到。
但剛走到一般,空中便開始下起了暴雨,同時狂風大作,電閃雷鳴,好似天公發怒一般。
江晚只好拉着鐘離昭站在廊下避雨,看着屋檐下的雨簾,以及已經看不見輪廓的小湖,江晚嘆口氣道:“這下子,今年的莊稼怕是要不成了。”
眼下正是收割小麥的季節,這一場雨下來,怕是許多小麥都要倒在地裏了。
鐘離昭眉眼清冷,也同樣緊鎖眉頭。
這場雨持續了很久,江晚和鐘離昭在廊下足足等了有一個時辰,雨勢才漸漸小了下來,淅淅瀝瀝地下着小雨。
江晚見此,幫鐘離昭将帽檐上的小花扶好,拉住鐘離昭的手,眉眼彎彎道:“殿下要不要和我一起跑回去?”
鐘離昭笑了笑,颔首道:“也好。”
“那就跑吧!”江晚提着裙子,拉着鐘離昭沖出了廊下。
細細的雨絲落在她面上,她扭頭看了一眼鐘離昭,笑聲歡快:“殿下,咱們快跑。”
魏硯和流玉等人追在他們後面,看着王妃不着調,而王爺也跟着胡來,可謂是操碎了心。
原本衆人都擔心,鐘離昭身子弱,淋了這場雨後會不會生病。卻沒想到,生病的人不是他而是江晚。
“殿下,我好難受……”江晚裹着被子跪坐在床上,打了一個噴嚏,眼眶紅紅。
鐘離昭将她耳畔的亂發挂到耳後,聲音溫和道:“你乖乖喝藥,很快就好了。”
江晚吸溜吸溜鼻涕,可憐巴巴道:“藥太苦了,可不可以不喝呀~”
“不可。”鐘離昭眼神溫柔,但卻冷酷無情地拒絕了她。
江晚端着藥碗,聞了一下便捏着鼻子嘔了兩下,一副難以下咽的模樣,“殿下,你是不是練了采陰補陽的武功,所以你才一點事也沒有,而我卻生病了。”
“你把藥乖乖喝完,本王親親你,陪你一起生病可好?”鐘離昭摸摸她的秀發。
“還是不要了。”江晚皺皺鼻子,傲嬌道:“沒有我的允許,這幾日不許你親我。”
鐘離昭蹙眉,似乎有些不滿,将未說出口的話咽了回去,“那你乖乖喝藥。”
江晚看了他一眼,撒嬌道:“殿下喂我喝藥~”
“如何喂?”他挑挑眉。
江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捧着臉蛋道:“殿下你吹吹,這樣我就不覺得苦了。”
“喔?”鐘離昭疑惑:“為何便不覺得苦了?”
江晚笑吟吟道:“因為裏面有殿下的心意,就算是再苦,我也覺得甜。”
“……”
鐘離昭嘆口氣,舀了一勺子藥垂眸吹了吹,送到她唇邊道:“張嘴喝藥。”
他的王妃慣會甜言蜜語,若是藥真的不苦了,那也是她被自己的甜言蜜語甜到了。
江晚乖巧地張開嘴巴,将藥喝了進去。
藥剛進嘴,她的臉便皺成了一團,連連擺手道:“算了,我還是一口氣喝完吧,太苦了。”
鐘離昭将藥碗遞給她,似笑非笑道:“王妃不是說,有本王喂藥,便是再苦也覺得甜嗎?”
江晚嘆口氣,“那是我低估了這藥的苦勁,任何愛意都擋不住它的苦味。”
鐘離昭無奈地笑了起來,等她喝完藥,然後拿了一塊糖塞進她的嘴裏。
他手指修長,做這些顯得賞心悅目,江晚喝完藥趴在床上捂汗,一臉地驕傲。
梁國第一美男又如何,還是被她拱啦~
江晚這場風寒,持續了兩三天,但還是沒有這場綿綿陰雨持續地久。
因為下了好幾日的雨,天氣驟然變冷,侍女們都加了一層衣服。若是在外面呆久了,被冷風吹到,竟然還凍得人手腳冰涼。
這日晚上,到了用晚膳的時間,鐘離昭還未從書房回來,江晚便披了一件厚厚的大氅,撐着傘想要去書房看看。
沒想到剛走到園子裏,便聽到了一道悅耳的琴聲。
遠遠看去,遠處的亭子裏坐着一個模樣清麗的女子,正一面彈琴一面唱歌。
歌聲婉轉,琴聲纏綿,就連江晚這個音癡都能聽出來,裏面的綿綿情意。
她眯着眼,看着從遠處向自己走來的鐘離昭,偏頭問流玉,“府上什麽時候多了這樣一位才女?”
流玉的臉色變了變,低聲道:“回王妃,這是流音。”
她們“流”字開頭的侍女總共有四個,各有所長,其中流音便尤擅琴。
“流音?”江晚蹙眉想了想,從記憶裏扒拉出她的模樣,唇角泛起一抹譏笑。
她記得,自己從嫁進來到現在,這個流音總共就來請了兩次安,其餘時候都待在屋子裏練琴,比小姐還要嬌貴,什麽事情都不做。
“你風寒還未好,怎麽出來了?”鐘離昭走近,蹙眉看着她。
江晚擡擡下巴,笑吟吟道:“要是沒有出來,怎麽能聽到這樣的天籁之音?”
鐘離昭好似這時候才聽到琴音與歌聲,順着江晚的方向看過去,見到衣衫單薄的流音,眉頭擰了起來,“這琴音未免太過露骨,你不要聽,改日本王彈琴給你聽。”
嫌棄完着琴音,他還伸手捂住了江晚的耳朵,“不要聽了,這琴音裏都是些不知廉恥的東西,可別和她學壞了。”
“……”
江晚噗嗤一聲笑了起來,忽然有些同情流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