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我聽着怪好聽的, 殿下不喜歡嗎?”她挑挑眉,明知故問道:“這麽冷的天,流音姑娘專門等在這裏彈琴給您聽, 殿下不感動嗎?”

“彈給本王聽的?”鐘離昭蹙眉, 順着江晚的目光看過去。

他聽了一小會兒琴音與歌聲, 眸子微眯道:“琴技尚可,但琴音靡靡太過露骨。且本王又未曾召她來,她卻擅自在本王必經之地彈琴,期望試圖吸引本王的目光, 實在是不知羞恥。”

“本王的話王妃可曾記住?萬不能和她學這些。”鐘離昭低頭瞥了她一眼。

他再次強調了一遍, 仿佛害怕江晚真和流音學壞。

“……”

這種談情唱歌, 含蓄表達愛意的戲碼在自己面前,只能稱得上是小兒科中的小兒科。系統的第一個任務, 都比這個刺激。

在鐘離昭眼裏,自己究竟是怎樣的一個形象?

為什麽他會生出, 自己會被流音帶壞的錯覺來?要是帶壞, 也是自己帶壞別人。(* ̄︶ ̄)

不得不說, 江晚對自己的認知很清楚。

“好叭,我記住了。”江晚見鐘離昭大有一副,自己不答應就不松開自己耳朵的意思,只好敷衍地點了點頭。

她把鐘離昭的手扒拉下來,好奇道:“殿下還能聽出這麽多東西來?”

江晚可聽不出什麽心思不正, 只是覺得這琴音袅袅,裏面似乎情意綿綿,好聽的很。

要不是流音這是在意圖勾引鐘離昭,她或許還有閑情雅致,找個地方坐下, 一面嗑瓜子一面欣賞。

鐘離昭嗤笑一聲,拉住她的手往逢春院的方向走,“樂乃君子六藝之一,當初學習了幾天,略懂一二。”

這叫略懂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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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的表情有些一言難盡,也不知道他這是真謙虛,還是在裝逼。

流玉可是說過,流音的琴技絕佳,曾受過宮廷樂師教授。可在鐘離昭的眼裏,流音的琴技不過屬于尚可,那麽他的琴技該有多麽厲害?

這般想着,她就把自己心底的疑惑問了出來,并且還好奇道:“殿下都懂得哪些樂器?”

仔細想想,她對鐘離昭的了解甚少,如果不是他說的話,自己還不知道他懂得那麽多。

鐘離昭負手慢慢走着,低頭看她道:“琴、瑟、筝、笛、蕭等都略懂一些,你若是喜歡,待會兒回去本王可以為你彈奏幾曲。”

“好呀好呀。”江晚開心地點點頭,将遠處涼亭裏彈琴的流音已經抛到腦後。

畢竟這種事情,一個巴掌拍不響。要是鐘離昭不樂意,流音就算是想盡辦法勾引,也是沒有用的。

與之相反,如果鐘離昭有別的心思,那自己就是防也防不住。而且因為妾室合法,他就算是想整幾個側妃,再納幾個美妾自己也攔不住。

與鐘離昭約好待會兒回去聽他彈琴,江晚實在是忍不住,清清嗓子問道:“我看流音人美聲甜,還彈的一手好琴,殿下這樣說她,真是辜負了她對您的一片深情。”

“……”

鐘離昭駐步,在她腦門上輕輕地敲了一下,不悅道:“那依你的意思,我該回去将她的琴聲贊揚一番,再将她收入後院?”

江晚當然不是這個意思,她只是有些好奇,鐘離昭這自帶的十級鑒婊能力是怎麽來的。

“殿下!”她還沒說話,便聽到一道驚喜的聲音自身後響起,她扭頭看過去,便見衣着單薄的流音,正抱着一把琴立在二人身後,臉上表情十分歡喜。

流音先是含情脈脈地看了一眼鐘離昭,然後将目光落在江晚身上,忽然跪到了地上,感激道:“奴婢謝王妃恩典,奴婢以後一定好好伺候殿下!”

江晚:???

她遲疑片刻,很快意識到流音大概是聽到了鐘離昭最後的那句話,誤以為自己真想讓她給鐘離昭做妾室。

江晚扭頭看了他一眼,杏眸裏閃過一絲惱意,然後看着地上跪着的流音道:“我想你是誤會了,我從未說過這樣的話,況且殿下也不喜歡侍女近身伺候。”

流音臉上笑意一僵,咬唇道:“可是奴婢剛才明明聽見,殿下對您說……說”

她喜歡了殿下那麽久,原以為慢慢等着,殿下總會看到自己。可這段時間,府裏的侍女們都在議論殿下對王妃的寵愛。她害怕再等下去,錯過了花信期,殿下就更看不見她了。

所以今日流音猶豫了許久,等在了殿下的必經之路上,希望能幫夠引起他的注意。

但沒想到王妃會來,她精心準備的一切殿下都沒注意到,心神全被王妃吸引走了。

流音親眼看着,殿下從頭到尾都沒有看過自己,但面對王妃的時候,他卻神情極其溫柔。

她心底湧上一股不甘心,也不知道哪來地勇氣,抱着琴追了上來。

也幸虧她追了上來,才能聽到殿下的話。

原來,殿下他心裏也是有自己的……想到這裏,流音神情羞澀,抱着琴低下了頭。

“說什麽?流音姑娘怎麽不說下去了?”江晚看到她羞澀的表情,只覺得胸口多了一股郁氣。

流音臉蛋一紅,擡眸期盼地看着鐘離昭,希望他将剛才的話再将一遍。

江晚輕哼一聲,抱着胳膊扭過了頭。

原先見流音在那裏彈琴,而鐘離昭也一副不受勾引,甚至還将其全方位貶低了一遍,她就沒有想着當面給流音難堪,準備明日直接将流音調到別處去,給她找些事情幹,省的她一天到晚跟個小姐似的。

沒想到,這位流音姑娘還挺大膽的,竟然直接追了上來,還當着自己的面給鐘離昭送秋波。

這事是因為鐘離昭惹得,自然得他自己解決。

聽到她含着怒意的冷哼聲,鐘離昭蹙起眉頭,眸子裏閃過一絲無奈。

這小醋壇子,自己一句話沒說,她倒生起了氣。

流音見到鐘離昭這幅表情,卻誤以為他是在對江晚表示不滿,心中不由一喜,眸子越發的明亮。

殿下心中果然有自己,甚至為了納自己為妾,還當衆對王妃流露出不滿。

這樣是不是意味着,待自己成為殿下的女人後,殿下會比疼愛王妃還疼愛自己?

流音的心中一片火熱,看着鐘離昭的眼神幾乎溫柔的能滴出水。甚至跪在王妃面前她也不覺得卑微了,只要殿下收了自己,到時候王妃在自己面前又算得了什麽?

浮想聯翩間,她幾乎要控制不住眼底地興奮了。

可沒想到,鐘離昭開口的瞬間,便打破了她的幻想。

他嗓音低沉悅耳,但話裏卻帶着冷漠,“本王只不過時與王妃說笑,你想多了。”

鐘離昭不過是想看王妃吃醋,才故意那般說的,誰料卻被這個侍女聽到,引得王妃不悅起來。

“不可能……”流音眼裏閃過一絲錯愕,不肯相信地搖搖頭。

鐘離昭冷冷地瞥了一眼她,譏諷道:“本王沒有必要騙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你樣貌不如王妃貌美,身份不如王妃尊貴,性子不如王妃天真爛漫,本王豈會看上你?”

“……”

原本有些生氣的江晚,聽到他這話,忽然老臉一紅有些害羞。

他今天是不是吃了蜜,怎麽小嘴這麽甜,誇的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流音臉蛋刷地一下自己漲紅,被鐘離昭說的羞憤地擡不起頭,落下一串清淚。

偏生鐘離昭還不準備放過她,繼續不悅道:“本王記得你是逢春院的侍女,但為何不見你在王妃跟前伺候?”

流音忍着淚道:“奴婢是奏樂的侍女,平日裏在房中練琴,等王妃傳召。”

“王妃召見過你幾次?”鐘離昭又問。

流音咬唇,心底又燃起了一抹希望,“還未曾召見過,奴婢求見過王妃,但王妃說不需要奴婢奏樂。”

江晚忘記自己還在與鐘離昭生氣,忍不住補充了一句,“流音姑娘來和我請過兩次安。”

來的那兩次都是早上,她睡得迷迷糊糊起不來,就叫人讓她回去了。

後來因為王府侍女太多,流玉流岚将她照顧的十分好,她也就想不起來流音這個人了。

鐘離昭突然笑了,漫不經心道:“王妃嫁進來近四個月,你卻只請了兩次安,看來王妃身邊也不需要你這個侍女。”

流音心裏一緊,忍不住求情,“殿下,奴婢知錯了,求您繞過奴婢這一回。”

因為殿下不喜侍女近身伺候,所以她們這些一等侍女平日裏不僅不需要伺候人,反而還有小丫鬟伺候她們。

當初江晚嫁進來時,流玉她們都上趕着去伺候,她還不滿幾人放低身段。

但此時,她無比後悔。

“你既然說自己是彈琴的,那自今日起,你便去莊子上給牛彈琴。那些牛每日都要勞作許久,實在太過辛苦,你以後便負責安撫它們。”鐘離昭想了想道。

“噗!”流音愣在原地還未說話,便聽到一旁的江晚忽然笑了起來。

鐘離昭這招,叫做殺人誅心啊!

緊接着,周圍的侍女內侍們也紛紛笑了起來,感嘆自家殿下罰人的手段如此之高。

“對了,本王看你挺喜歡在這亭子裏彈琴的,那你就在這裏繼續彈吧,不到戌時不許離開。”鐘離昭看了江晚一眼,似乎是在問她滿不滿意。

江晚劇烈的咳嗽了起來,什麽也沒說,只是沖鐘離昭豎起了大拇指。

“殿下!”流音終于反應過來,滿臉淚水,整個人伏在地上哭道:“奴婢錯了,求求您繞過奴婢一次。”

她真的知道錯了,早知道會是這個結果,她如何也不敢追上來。

鐘離昭沒看她,只是蹙眉對魏硯道:“讓人把她帶回亭子,好生盯着,彈到時辰後才能回去。”

“是。”魏硯忍住笑,揮揮手叫人将流音拉起來。

“殿下!”流音一面掙紮,一面被拖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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