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江晚醒來時, 屋裏光線昏暗,彌漫着一股暧昧的味道。

她薅了一把烏發,慢吞吞地從床上爬起來, 扭頭看了一眼身畔地位置, 發現并沒有人。

“采風……”江晚嗓音有些沙啞, 她将手伸出帳子,搖了搖床頭的金鈴。

采風聽到動靜很快進來,她低垂着眸子不敢擡頭,臉蛋微紅道:“王妃您醒了, 奴婢已經叫人燒好了熱水, 您現在要沐浴嗎?”

今天早上王妃興沖沖地拉着殿下出門, 而殿下的興致看着也不錯,誰知道沒過多久, 二人又乘馬車回來了。殿下面若冰霜,似乎是動了肝火, 而王妃大氣也不敢出一下, 看樣子是惹了殿下生氣。

她今日沒有跟着出門, 不知道二人之間發生了什麽,只能任由殿下把她們趕出去,看着王妃驚慌失措的模樣,在門外為她擔憂。

初時屋裏并沒有聲音,寂靜地令人害怕。就在她在心裏為王妃捏把汗時, 卻又聽到了王妃動怒頂嘴的聲音。

她慌亂無神,害怕殿下一怒之下對王妃動手,在屋外走來走去。

忽然,屋裏傳來了王妃的哭泣聲,她心裏一驚, 便想要開口為王妃求情,還是流玉及時拉住了自己。

“你別出聲,壞了殿下的好事。”流玉臉蛋微紅道。

她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屋裏發生了什麽事情,也羞紅了臉蛋。

王妃可真厲害,不論殿下發多大的火氣,最後還是會被王妃給撫平。想到剛才殿下出門時,一臉清爽的模樣,采風在心裏感嘆到。

“先給我倒杯水喝,我嗓子有些不舒服。”江晚趴在床邊,露在外面的胳膊光潔如玉,上面還帶着幾抹暧昧的紅意。

許是因為她主動的原因,鐘離昭今天要的格外狠,雖然感覺也不賴,但是卻害得她嗓子都啞了。

采風應下,轉身去倒了清水來,然後出門叫侍女們把熱水擡進來。等江晚喝完水,她把杯子接過放到一邊,然後從衣櫃裏拿了衣服出來,低聲道:“王妃,奴婢伺候您穿衣。”

江晚下意識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痕跡,臉蛋微紅道:“不必了,把衣服放到床上我自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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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采風知道她這是在害羞。

江晚坐在床上,隔着帳子披上外衫,然後讓采風扶着她去了淨室沐浴。

她的腿軟的跟面條似的,渾身酸軟無力,在浴桶裏泡了好久才覺得得到緩解。等從淨室裏出出來,她的臉蛋被熱氣蒸的紅撲撲地,眸子裏水潤水潤地 。

“殿下去哪了?”江晚捂着咕咕叫的肚子,在廊下的竹椅上坐下,閉着眼睛叫侍女給她擦頭發,随口問到。

太陽的影子已經移到了庭院中間,紅日挂在半空上,昭示着時辰已經不早了。

江晚努力叫自己不去回想剛才的荒唐,竭力在侍女們面前表現出一副正經的模樣。

“殿下半個時辰前出門了,說今夜會回來的晚一些,叫王妃您不必等。”采風回答道。

江晚有些意外,自己特意叫他空出今日的時間,陪自己去城外看楓葉。雖然這楓葉沒看成,但他今日應該也沒有什麽要事要忙的啊!

“行叭,我知道了。”她嘆口氣,藏在裙擺下的兩只腳無意識地踢了踢。

“采風我好餓啊……快叫人傳膳。”江晚眨眨杏眸,故作可憐巴巴道。

她中午在楊阿伯的馄饨鋪子前裏要的馄饨,就吃了一口,便全部扣到趙修然頭上去了。可以說,她是從早上餓到下午,加上中間還進行了某種十分消耗體力的運動,現在她已經餓得是前胸貼後背了。

采風噗嗤一聲笑了起來,“王妃您別急,流玉姐姐已經去廚房傳膳了,待會兒便來了。”

今日是流玉姐姐陪王妃出的門,她知道王妃中午沒有用膳,就提前叫陳媽媽準備飯菜,就怕王妃醒來餓了,卻沒有東西吃。

江晚等了一會兒,等到流玉叫人把飯菜端上來,足足吃了兩大碗,撐得她不得不抱着肚子在園子裏散步消食。

消食結束,太陽已經落下,晚風涼爽宜人,她跟着流玉又學了一會兒武功,出了一身汗後又回屋簡單沖了個澡,便窩到窗下的軟榻上看起話本子來。

可剛坐下不久,窗戶便被撓地哐當作響,江晚露出了一個無奈的笑,用竹撐将窗戶打開。

“喵~”圓滾滾的雪球從窗臺上跳進來,沖她甜甜地叫了一聲,然後步履優雅地走到她面前,精準地窩到了她放在矮桌上的話本子上。

“小壞蛋,快點走開。”江晚抓住它的兩只前爪,把它抱到懷裏,然後靠到軟枕上繼續看書。

大概是白日在外面玩兒多了,雪球被她抱着,不一會兒的功夫就打起了呼嚕,睡得十分香甜。

屋子裏安靜下來,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傳來了侍女行禮地聲音,江晚擡頭才發現蠟燭只剩下小半截,眼下天色已經不早了。

“殿下回來了?”她放下書,抱着雪球下地,“你吃過晚膳了嗎?沒有的話,叫采風去廚房說一聲,讓陳媽媽再做點飯菜端上來。”

鐘離昭看了她一眼,垂下眸子道:“不必了,本王不餓。”

那就是沒吃過了。

“采風,去廚房裏說一聲,叫陳媽媽做點飯菜送上來。”江晚抱着雪球揚聲道。

“哎,奴婢這就去。”采風将手裏的針線框放下,起身出去找陳媽媽。

吩咐完,她揉揉眼睛,又坐回到軟榻上,拿起書繼續看起來。

看了片刻,江晚才發現鐘離昭還站在門口,便擡眸疑惑道:“殿下你怎麽不進來?”

他穿着一襲織金長袍,頭戴金色發冠,靜靜地立在門口不說話,只是面無表情地看着自己。

江晚遲疑了片刻,試探道:“殿下你還在為上午的事情生氣?”

不是吧,自己都已經犧牲那麽大了,并且還解釋了那麽久,他居然還不肯相信自己?

鐘離昭搖頭,他跨步走進來,立在她身前低頭道:“本王适才進宮,請皇兄賜了一門婚事。”

“啊?什麽婚事?”江晚拿了一塊糕點吃起來,吃的兩頰鼓鼓,像只貪吃的小松鼠。

“你不是說,希望趙修然與鐘離碧媸永遠在一起嗎?本王便進了一趟宮,請皇兄給他們二人賜婚。”他眸子幽暗,似乎在打量江晚的神色。

感受到他打量的目光,江晚翻了個白眼,有些無奈道:“殿下你想怎樣就怎樣,就是再送給趙修然是個美人都行,我是不會介意的。我都給你說了多少次了,我一點也不喜歡他,甚至讨厭死他了。”

所以就別亂吃飛醋了好不好?

“我和趙修然的婚事是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爹甚至是定下這門親事後,才告訴的我。”她捏了捏雪球的小爪子,聲音小了一些,“我知道自己不該隐瞞這件事,殿下你就別生氣了……”

鐘離昭神情認真道:“本王明日就把美人給他送去。”

“……”

她只是開玩笑的好不好,把美人送給趙修然,這不是侮辱那些美人嗎?

“怎麽,你不樂意?”鐘離昭看着她。

江晚連忙搖頭,“我是怕那些美人不樂意。”

“沒關系,本王把流音給他送去,剛好流音在莊子上彈琴彈膩了。”鐘離昭露出一抹笑,将江晚摟進懷裏。

江晚愣了一下,将雪球放到自己的腿上,反手抱住他的細腰道:“殿下你真是越來越壞了。”

鐘離昭低聲問:“那王妃喜歡本王這樣嗎?”

“嗯!”江晚用力地點頭,抓着他的衣袖道:“只不過殿下以後不能再這麽亂吃飛醋了,再不聽我解釋的話,我就要生氣了。”

鐘離昭眼裏終于露出淡淡的笑意,他乖乖應下,“好,本王都聽你的。”

其實自己白日并非是生她的氣,而是在氣那三人的污言穢語。後來在馬車上,也并非是不相信她,而是如她所說的,自己吃醋了。

“本王還請皇兄除了他們三人的功名,并且永不得入朝為官。”鐘離昭面色淡淡。

那三人為了功名,想要引誘他的王妃,以獲取官職。既然如此,那自己就把他們的希望掐滅,讓他們感受感受什麽叫做絕望。

“啊?”江晚好奇地問道:“陛下會不會不高興啊?”

畢竟就算皇帝再疼愛自己的弟弟,可這關系到朝廷官員的任用,誰知道會不會猜忌鐘離昭。

鐘離昭摸了摸她的腦袋,眯着眼睛道:“不會,這只是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

“那就好。”江晚點點頭,猶豫片刻後又道:“殿下你是不會介意我和趙修然有過婚約?”

有些男人會在意這些,并且會一直膈應。

鐘離昭一怔,點了點頭道:“是。”

江晚垂下腦袋,心裏悶悶的,沒想到他也是這種膚淺的男人。

“準确來說,本王在意的是,趙修然曾與你有過婚約,卻不知珍惜你,反而攀龍附鳳與你退了婚。”

他的王妃可愛美麗,卻沒有被人好好對待。

鐘離昭的聲音悅耳,“不過,本王還是十分感謝,趙修然退了這門婚事。”

否則,自己也不會娶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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