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喝奶茶不啦

在陸德興去忙活茶館事情的時候,江舟借了旁邊的茶房,準備了一些東西。

首先是拖盧大郎代為購買的牛乳——他生意很廣,總是認識些不一樣的商人,聽了江舟的請求後便很積極地幫忙去聯系了熟人,帶回來了兩大罐新鮮的牛乳。

江舟準備替小一做些吃的。

一來冬日裏總要去取新鮮牛乳很不方便,且牛乳很難存放,不過幾個時辰那牛乳便容易變質發酸,他是不舍得自家崽崽吃不好的。二來就是,若是牛乳存量不夠,少不得小一總要去鬧溫言,小孩子下嘴總是沒個輕重,若是嘬得太狠,他怕溫言難受,更何況他也打聽過,像溫言這樣的哥兒奶水總是不充裕的。

為了崽崽為了媳婦兒,他在腦海裏尋找了許久的記憶,才想到一樣東西——牛乳糕。

牛乳糕的做法十分簡單,将牛乳同水澱粉拌勻,在鍋上攪拌均勻、持續加熱就好,過程中不斷地攪拌,直到那一團變得粘稠,然後冷卻凝固就好。

在等牛乳糕冷卻的過程中,他又捧了一罐牛乳放在火上加熱——這回不是燒得正旺的火了,而是燃盡的木炭的餘溫,慢慢煨着,不時攪拌一下,防止凝固,另一邊将榛子細細磨成了粉末,又仔細聞過了茶館之中煮過的茶湯,從中選了一樣本地土生土長的茶葉煮成的茶水。

他昨日已經備下了幾個細口的長頸小瓷瓶,容量還算大,将它們挨個排列以後,往裏頭注入了一瓶底的紅糖水,又注入了茶湯,然後是溫熱的牛奶,稍微攪拌過後又加進了磨好的榛子粉,一杯簡易版自制奶茶就制作完畢了。

他先遞了一杯給盧大郎,示意他嘗嘗看。

盧大郎看了半天:“……這怎麽喝?”

長頸的小瓷瓶雖然好看,卻抵不住瓶口過小,瓶座太大,若是倒着喝估計會弄得滿身都是。

江舟一拍腦袋才想起來自己忘了什麽,連忙從身上背着的褡裢布包裏摸出了兩根蘆管遞給他。

這是他昨日乘船回去的時候順手摘下來的,細河的風景或許不夠細致,卻是溫柔的,從那些叢生的蘆葦蕩便可看得出來,一根挺直的蘆葦,剔除葉子和毛絮,用細細的鐵絲伸進去通上兩下,打通了便是最天然的吸管。

遞給盧大郎的時候,江舟好心提醒——“吸的時候小心一些,我怕你燙到了舌頭。”

他那牛乳煮的不算熱,卻也有些許溫度,而從他和他吃過一頓飯的觀察裏看,盧大郎顯然是典型的貓舌頭,怕燙。

盧大郎摒着一口氣吸了一口奶茶,半晌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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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樣?”

“好是好喝,只是……”盧大郎緊緊皺眉:“好像有些甜的過分了。”

他不愛甜口,這別樣的茶喝着雖感覺不錯,但他總覺得甜味過重,蓋住了牛乳的腥味,也蓋住了茶湯本來的澀味,雖然這樣沒錯,但是對于他來說,過于甜膩了。

江舟面不改色:“哦,忘了,我是按着我媳婦的口味來的,他愛吃甜。”

說罷,他也不管盧大郎扭曲的眼神,徑自提着剩下的兩個小瓷瓶出了茶館,畢竟時間也差不多了,他還在等着去接自己的媳婦呢。

一路上提着倆瓶子倒也沒引起關注,順順利利到了碼頭,正好趕上溫言從老餘頭的船上下來,秋日裏風大,溫言在外頭披上了一件青綠色的外袍,又裏三層外三層地将小一裹了起來。

江舟快步走過去,十分自覺地将小一從他懷裏抱出來,又将手裏的瓶子遞給他:“給。”

“這是什麽?”溫言摸了摸瓶身,溫熱的,正好暖了暖自己凍僵了的手。

“奶茶。”江舟笑笑:“天氣越發冷了,你坐船一路過來吹了不少風,怕你冷着,給你做了這個,拿蘆管吸着喝,快試試合不合口味。”

溫言遲疑着嘬了一口,先是一股牛乳混着糖水的味道,不知道用了什麽去了牛乳自身所帶的膻味,糖水加的恰好是他所愛的分量,兩者混合在一起透着一股暖甜,仔細喝下去還有依稀嘗到一點兒茶湯的澀意,但也只是淡淡的,并不苦。更何況這一瓶子的奶茶都是溫熱的,一大口咽下去的時候,整個胸口肚子都暖和起來了。

溫言像是倉鼠一樣捧着瓶子猛喝了兩口,才放開了蘆管,問道:“這牛乳怎麽一點都不膻?”

他往常給小一煮牛乳喝的時候是放了鹽抑制那股味道,因着一次煮的不算多,倒也止住了一些膻味,只是偶爾小一吃出了味道便不肯再喝,他為了這事愁了許久,每回都費盡心思才能處理好,至少讓小一喝不出來膻味。

江舟一聽他問起就知道他在想什麽,連忙搖了搖頭:“我這是牛乳和茶湯中和過的緣故,兩者互補,融合過後味道更加醇厚一些,卻不能給小一喝的,茶葉醒神,小一還小,還是需要睡覺的年紀,不适合喝茶湯。”

他說的很有道理,溫言點了點頭。

“不過你若是真想着合适的處理辦法,不如試試将堅果磨成了粉,和牛乳同煮,也能祛除腥味。”

溫言聽了半晌,忽然問:“你是如何知道這麽多的”

他實在太了解江舟了,兩人都是這一塊地方上土生土長的人,他又與江舟一同長大,江舟向來有什麽事兒都愛說與他聽,倆人之間是沒有任何秘密可言的,然而現在的江舟好似又懂了很多東西——這是讓他遲疑着始終不敢确認眼前的人是他心上人的主要原因。

從知道他會做雞蛋糕開始,溫言心裏便像是繞了重重疑窦,只是江舟不說,溫言便不問,雖控制不住自己與他親近,卻也小心防備,不做任何奇怪的會引起他警覺的事情,今天或許是喝了這杯熱奶茶的緣故,又或許是江舟輕拍小一的動作太溫柔,他忍不住便問了出來。

江舟表情裏顯然有點兒無奈:“我醒過來以後第一次去見你的時候便說過了的。”

溫言愣住,回想了一下,好似江舟說那一年的自己不是自己,只是軀體被占用了?

他當時并不相信,如今好似很有幾分可信度?

江舟看他無意識地發着呆嘬完了奶茶,多少有點無奈,将自己那杯遞給了他:“我敢發誓,我之前所說的真的是真的!”

溫言沒說話,依舊默默地思量着。

作者有話要說:  哄媳婦一杯奶茶不夠怎麽辦?

當然是選擇再來一杯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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