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甜啊(14)

月假後第三天就是期末考試。

期末考試考完,學生會開會。

下學期高三,課程加重并且還有晚自習。

學校規定,除會長外,任何高三生都不能兼任學生會職務。

學生會舉行卸任歡送會。

溫歡不再是紀檢部成員,齊照幹脆也把名譽會長的頭銜給辭了。

她有點不舍,和紀檢部其他成員互送祝福。

發了朋友圈,齊照第一個點贊,又給她發微信——

“不用太難過,以後你想當什麽職務,我就花錢砸什麽職務。”

自制表情包。

上面寫:世界上最好的齊哥哥。

薛早湊過來看,“歡歡,誰給你發微信,你笑得這麽開心?”

溫歡趕緊退出微信聊天。

還是被薛早看到了微信頁面。

薛早有點沮喪:“歡歡,原來你的微信置頂不是我。”

溫歡撈起她的手往外走:“這些……這些小細節不要在意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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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早悄悄問:“那我是不是你最好的朋友?”

溫歡想了想,回答:“你和……和齊照都是我最好的朋友。”

薛早氣悶:“他都占了一個幹哥哥的名額,還要跟我搶最好朋友的名額,不公平。”

溫歡看着她不說話。

薛早緊皺眉頭等着被哄。

溫歡低頭繼續往前走:“無論……無論是什麽感情……都不存在公平一說……不是嗎?”

薛早一愣。

眼看溫歡都要走出大門,薛早跺跺腳,連忙追上去。

薛早小心翼翼挽住溫歡手臂,不敢再提剛才的話題,恢複平日的僞裝,聲聲柔弱:“歡歡,暑假你什麽時候來幫我補課?”

溫歡告訴她自己要出門玩的事。

薛早着急問:“你去哪裏玩,我也去,現在買機票應該還來及。”

溫歡婉拒:“不行……不行哦。”

這次旅行算得上是重要的家庭旅行。

本來窦阿姨定了去澳洲的行程,後來不知怎麽的,又說去南極。

其實她在四樓陽臺全都看見了。

齊叔叔偷偷上門給齊照塞錢,兩個人做賊一樣躲在車裏做交易。

後來,她聽見齊照給窦阿姨打電話,要死要活,拿頭撞牆,說要看企鵝,非要去南極。

再後來,窦阿姨咬牙切齒說齊叔叔也會跟着一起參加這次的旅游。

溫歡向薛早解釋,這次的行程,全程私人包機定制路線,她無法做主再帶一個人。

薛早不好再說什麽,怏怏蹭了蹭她的肩膀:“那你早點回來。”

出發前,考試成績出來。

這次的考試,有兩個全校第一。

溫歡拿着成績單,看清和她并排第一的名字,沒有什麽情緒波動。

情理之中。

她早就猜到,這次陸哲之不會再輸給她。

不說贏她,至少也會和她打個平手。

只是,她沒想到這麽巧,他們竟然真的考了相同分數。

分毫不差。

拿到成績單,林倩和周蘭蘭約她看電影,特意囑咐,不要叫上薛早。

“有她在,我們根本別想和你說上一句話。”

“她也太黏你了。”

“明明是我們先認識你的,搞得好像我們兩個是小三小四一樣。”

溫歡想了想,答應了林倩和周蘭蘭的電影邀約。

薛早發微信問:“歡歡你在哪?”

溫歡撒了個善意的謊言:“我準備回家整理行李,明天就要出發了。”

薛早:“要我來幫忙嗎?”

溫歡:“不用,等我旅行回來給你帶紀念品哦。”

薛早發了個開心的表情。

溫歡愧疚,決心要給薛早準備豐厚的伴手禮。

一場電影看完,溫歡送別林倩和周蘭蘭。

她們選的電影院是家新店,相比市中心而言,稍微有點偏僻。

溫歡按地圖導航,結果發現走錯了路。

走入一條廢棄的拆遷街道。

微信消息響起,是齊照發來的。

他說:“今晚在我爸爸這裏就不回去了,明天早上我來接你。”

溫歡低頭打字回複:“好。”

前面有誰驚恐奔來。

溫歡看清楚了吓一跳。

是社會鬥毆事件。

一群青龍花臂男,手裏拿着棍棒,追着一個啤酒肚跑。

溫歡手足無措,趕緊躲開。

那個被追的人看到她,跟得了救命稻草一樣,撲到她面前:“小妹妹,報警,快報警!”

剛說完,啤酒肚就被人一腳踩在地上。

“報警?你他媽欠錢不還,我還想報警呢!”

說話的人左邊肩膀繡朱雀,穿黃色吊帶衫,标準的地痞樣。

朱雀男拿起棍棒就往啤酒男身上招呼,打了好幾下,擡頭看向溫歡:“小妹妹,看什麽看,想見義勇為啊?”

溫歡退後一步。

朱雀男人高馬壯笑着往前,“你長得挺正點,咱倆能在這相遇,也算是緣分,留個微信?”

溫歡緊皺眉頭不敢說話。

她本能地去摸書包裏放刀的隔層布料。

手指碰到刀柄的瞬間,耳邊有個熟悉的聲音響起:“別吓她,她是我認識的人。”

花臂地痞們讓出一條道,一個身形白瘦的人緩緩走過來。

穿白色棉布上衣,素淨清秀,學生打扮,鼻梁上一副眼鏡。

他取下口罩,對她笑了笑。

溫歡呼吸一滞。

昏暗的巷子口,太陽照不進來,破破爛爛的塑料布橫過頭頂。

空氣裏滿是臭水溝的氣味。

陸哲之靠在牆上,雙手抱肩,骨節分明的手指夾着煙。

他淺淺吸一口,吞雲吐霧,眼鏡後的黑眸波瀾不驚:“這麽巧。”

溫歡咽了咽,木頭一樣,全身上下都被驚吓的情緒填滿,只剩睫毛胡亂飛眨。

她強忍內心的震驚,輕聲回應:“是……是啊好巧。”

起風了,惡臭的氣味更加濃厚。

溫歡下意識捂住鼻子,想起什麽,看向旁邊的陸哲之,立刻又放開。

陸哲之撣撣煙灰,“不用在意我,我以前住這一片,聞習慣了。”

溫歡瞪大眼,埋下腦袋。

陸哲之慢慢掏出一包紙巾,遞到她面前:“這個有香氣,你拿它擋擋。”

溫歡:“謝……謝謝。”

陸哲之輕笑起來:“你動不動就和人說謝,不累嗎?”

溫歡喉嚨發澀。

她覺得自己好像産生了錯覺。

眼前這個陸哲之,和她認識的陸會長,判若兩人。

陸哲之側過頭睨她,玩味地觀察她臉上的神情,淡淡問:“怎麽跑到這裏來了?”

溫歡想起自己對薛早說過的謊話,只能隐瞞到底:“我……我随便走走。”

陸哲之:“前面那條街新開了電影院,你應該是剛看完電影,想要回到大道打車,偏偏這一帶規劃混亂,導航出錯,所以你迷路走到了這裏。”

溫歡攥緊衣角。

驚得說不話來。

陸哲之:“早早以為你早就回家了。”

溫歡脖子壓得更低,引頸受戮:“我……我騙了她。”

外面傳來慘叫聲。

是棍棒砸進肉裏的聲音以及男人凄慘的求饒聲。

溫歡瞥向陸哲之。

他神情冷漠,像是對外面那種事司空見慣。

陸哲之沒看她,如黑夜般的眼眸盯着空氣虛無。

他平靜的嗓音令人不寒而栗:“不用握着你包裏的刀,我沒想對你怎樣。”

溫歡觸電般移開手。

大氣不敢出。

他竟然知道。

陸哲之扔了煙頭,鞋尖摁上去,往前走,發號施令的語氣盛氣淩人:“別把人打死了,留口氣讓他家裏人拿錢贖人。”

朱雀男點頭:“行,知道了。西郊那一單怎麽弄?”

陸哲之:“老規矩,先把錢放出去。”

朱雀男指指巷子口的溫歡:“那是你朋友啊?”

陸哲之:“算是吧。”

朱雀男:“被她看到不要緊嗎,萬一她揭你底……”

陸哲之笑了笑。

朱雀男不接着往下說了。

也是,這事說出去誰會信?

溫歡目不轉睛看着陸哲之,他和別人說了些什麽,而後一輛車開過來,他打開車門,啓唇無聲說了兩個字。

她聽不見,但她知道,他說的是——

“過來。”

窗外風景倒退。

溫歡緊抱書包,雙手交叉搭在膝上,旁邊陸哲之單手撐下巴,靠在窗邊,一派斯文清冷的氣質。

“今天的事,不要告訴早早。”

溫歡應下:“今……今天我什麽都沒看到。”

“我是讓你不要說你騙她的事。”

溫歡一怔,繼而細聲說:“知道了。”

安靜的氣氛幾乎凝固。

溫歡蠕動雙唇,最終鼓起勇氣問:“你……你為什麽會和那種人……”

陸哲之轉過臉,嘴角揚起一抹嘲諷的笑意:“像我這種從臭水溝爬出來的私生子,你以為能有多好?”

溫歡嘴唇咬出牙印。

陸哲之湊近。

沾着煙味的指尖,自女孩子紅潤顫抖的唇緩緩拂過。

他在她耳邊說:“別太容易相信人,小公主。”

這一夜,溫歡做夢,夢裏全是巷子口嗅見的臭味和啤酒肚的慘叫聲。

陸哲之戴着口罩,回頭睨她。

他的眼睛寒得沒有一絲人味,從她書包裏拿出刀,不屑地喊她:“小公主。”

一覺睡醒,溫歡渾身滾燙,感冒發高燒了。

因為暑假出外度假的緣故,別墅裏的人從今早起就放了假,沒有人在。

定好的鬧鐘響了好幾遍,今天是出發日。

溫歡無力地躺在床上,眼睛剛睜開又閉上。

身體昏昏沉沉,意識不清。

再睡會。

睡五分鐘就好。

結果一睡就不省人事。

懵懵懂懂中有人喊她的名字。

她緩緩從睡夢中清醒,額間冰冰涼涼。

少年的聲音慌張着急,在和打電話:“她發高燒,我不去南極看企鵝了,我要留下來照顧她,你們不用等。”

勉強撐開惺忪睡眼,看清床邊的人。

是齊照。

他一看到她睜開眼,立刻丢了電話,湊上前緊張兮兮地問:“你醒啦?”

溫歡喉嚨跟火燒似的:“渴……”

齊照端來水,将她從枕邊扶起,一邊喂她喝水一邊拍着她的背:“慢點喝,別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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