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魏骁聽了這話頓時睜開眼睛,他長着嘴盯着周景辭看了幾秒鐘,接着摁住他的腦袋,把嘴湊過去想要親他。

周景辭笑了幾聲,用力把他推開,口中催促道,“你別親我,快去洗漱。”

魏骁揉揉他的發絲,也笑了笑,知道周景辭愛幹淨,便不再堅持,起身朝衛生間走去。

待浴室內響起“滴滴答答”的流水聲,周景辭把頭埋進了松軟的枕頭裏,嘴角浮現一個若有還無的笑容。

魏骁洗過澡後,只抄起浴巾随便擦了擦身子,接着便帶着一身的濕氣躺在周景辭身邊。周景辭有點嫌棄,稍稍往旁邊撤了撤,魏骁卻毫無自覺,又緊貼了過來,還伸手摸摸周景辭的腦袋,問道,“景辭,這幾天感覺好點了?”

周景辭擡起頭來看着魏骁的臉,心裏頭的依戀終是占了上頭,沒忍住又往他懷裏靠了靠,頓時覺得臉上濕漉漉的,他呼了口氣,旋即點點頭,“感覺好多了。”

魏骁心中蕩漾着綿密的疼愛,他親親周景辭的額頭,柔聲說,“景辭真棒。”

魏骁用手撫摸着周景辭的後背,接着張嘴含住他的嘴唇,輕輕咬噬着。

他的呼吸變得粗重起來,湊到周景辭耳邊,啞着聲音問道,“景辭,可以麽?”

周景辭怔了幾秒鐘。他不是不知道魏骁想要,這麽幾個月以來,魏骁每天都在忍耐。

可不知怎麽的,周景辭半分興致都提不起來。別說實刀實槍得做了,就連自渎,這幾個月以來,周景辭都沒有做過。

魏骁見周景辭不言不語地,自然不敢再毛手毛腳。自打那次自己強迫着與周景辭發生關系,他們已經四個多月沒有做了。

若說不想當然是不可能的,到底是血氣方剛的男人,幾天不做,滿腦子便淨是這種事了。

可周景辭的身體情況和精神狀态卻一直都很差。

周景辭沒興致,魏骁自然不敢亂來。

魏骁也曾在網上搜集資料,他知道,抑郁症會影響性,欲,他也知道,周景辭對此有心理陰影,既痛恨自己與吳翼的關系,又憤恨自己當初對他的強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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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骁心裏發怵,臉上的表情抖動了幾下,整個人都慫慫地。

周景辭咬了咬嘴唇,小聲說“對不起,我,我……我還沒做好準備。”

周景辭與魏骁如夫妻一般生活了那麽多年,從來是你只有我,我只有你,現如今,周景辭總算要學會如何與感情中的瑕疵共存。

他們之間的瑕疵又何止是個吳翼,還有那漫長而恥辱的一整個夜晚。

魏骁對周景辭的這個答複并不氣惱,他反而主動寬慰起周景辭來,“沒關系的,沒關系的景辭。是我不好……我愛你,我愛你。”

周景辭心裏本是怕極了,如今也漸漸平複下來。

過了一會兒,周景辭又盯着魏骁看了幾眼,徐徐開口,“今天可以不吃藥麽?”

魏骁的心猛地縮了幾下,抱着周景辭的胳膊收緊了許多,過了許久,才說,“不可以啊景辭。”

魏骁通過這些日子的學習,對抑郁症了解頗多,自然知道病人一時的好轉遠遠不意味着康複。

周景辭知道魏骁是為他自己好,可卻顯然有些失落,他怏怏地“哦”了一聲,不再言語。

魏骁心有不忍,連忙親親周景辭的嘴唇,開口哄道,“再堅持堅持,若是這幾天感覺都不錯,咱們下周就去林醫生那裏看看。”

周景辭趴在魏骁懷裏,默了片刻,然後點點頭,說,“我聽你的。”

魏骁親親周景辭的頭發,“景辭真乖。”

魏骁昨夜喝醉了酒,又吐了一堆,此時胃裏正隐隐疼着,沒什麽胃口。可他唯恐周景辭餓了,便沒敢在床上躺太久,出門買了幾個素包子回家。

周景辭難得心情舒暢,一口氣吃了兩個包子,還把粥喝光了,魏骁看了笑着摸摸他的腦袋,哄着,“景辭真乖。”

周景辭聽了這話臊得慌,看了魏骁幾眼,然後垂下頭去,小聲說,“你別整天把我當小孩兒哄。”

魏骁摩挲着他的手背,“嗯,我的景辭早就是大人了。”

吃過飯後,魏骁見周景辭難得有興致,便想着趁熱打鐵,多帶他出去轉轉,于是提議道,“想去博物館看看麽?或者畫廊什麽的也行。”

周景辭聽了這話卻皺皺眉頭,頓時沉下眼眸去。

魏骁看他這個樣子,這才想起如今周景辭已經不愛與自己一起去這些地方了。想到這裏,他心中難免緊張,生怕周景辭會因為自己而突然低落起來。

他伸出胳膊來輕輕摟住周景辭,小心翼翼地目光來回打量着周景辭臉上的表情,“景辭,我——”

誰知,還沒等魏骁說完,周景辭便打斷了他,“其實我早就知道你不喜歡陪我去看這些“勞什子”,知道你每次只是敷衍我。”

魏骁怔了幾秒鐘,剛想說話,卻被周景辭攔住了。

“以前你不告訴我,我就總裝作不知道,現在想想,不喜歡就是不喜歡,總勉強自己,也沒什麽意思。”

魏骁竟不知該如何反駁。

周景辭摸摸他的臉,“其實我們的性格愛好本來就不一樣,你也沒必要非迎合我不可。”

魏骁愣了幾秒鐘,抓住周景辭的手,“不……景辭你聽我說,我……”

魏骁是個粗線條的人,他不會講什麽道理,在情情愛愛裏,更不懂得說出什麽漂亮的場面話,饒是快要急出汗來,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他怕周景辭生氣,怕周景辭失落,更怕周景辭對自己徹底失望。

周景辭卻笑了笑說,“沒事的。其實我自己去也是一樣的。你也沒必要非陪着我不可。”

“我是不喜歡看那些老古董不假,可是我想陪着你也不假。”

“景辭,我是真的想日日陪着你,寸步不離才好。”

“我沒什麽癖好,也不想再跟杜宇他們厮混,我就只喜歡跟在你身邊。行麽?”

周景辭皺着眉頭,看了魏骁幾眼,欲言又止的,過了好幾分鐘,才終于點了點頭,答應魏骁跟着自己。

這次的展覽是一位印尼華人舉辦的,他帶着自己家族百十年的私人藏品遠渡重洋。

每當周景辭多看了什麽幾眼,魏骁總忍不住在身邊問,“喜歡麽?我去問問老板賣不賣——”

周景辭其實不太喜歡魏骁這副暴發戶似得行徑的,可到底一片心意,他唯有鎖着眉心,嚴肅地說,“千萬別。”

魏骁聽了這話就聳聳肩。

他喜歡給周景辭買禮物,無論是當初的落地長鐘,還是家裏動不動就出現的文玩古物,亦或是失憶時,那塊兒價值不菲的玻璃種平安扣。

可周景辭卻不愛收禮物。他不愛奢飾品,更不喜錢財,無論魏骁送他再貴重的東西,在他的眼裏,都比不過十八歲那年,魏骁送的那塊兒劣質玉觀音,都比不過雪夜裏,他們一同啃過的那塊兒烤地瓜。

每每臨近周景辭的生日,魏骁總免不了絞盡腦汁。有時候,魏骁難免會覺得,取悅周景辭真的太難了。

不過,哪怕魏骁的禮物實在入不了周景辭的眼,周景辭也不會有什麽表現,他照樣是溫溫柔柔地說謝謝,抱着魏骁親親他的嘴唇,然後說,你送的東西我都很喜歡。

可魏骁想讨周景辭開心,這比什麽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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