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風水
玄翊緊緊盯着監控,修長的手指輕輕劃過,屏幕上那團不易被人察覺的水漬,表情若有所思。
監控中這個所在的地方,可否請人帶我們前去看看?”他轉過身向老板問道。
謝強微微愣神,然後面有難色,說道:“因為員工遇襲,這條走廊通道我們已經将讓人将其封鎖。在一般情況下,我們公司的員工也不會到那個地方去,每個人都生怕不安全。”
話雖如此,但是在玄翊等人的一再堅持要求下,老板還是帶着他們來到了,那條被封閉的走廊上。
那條走廊位于公司員工宿舍的北方,不遠處,穿過一條樓梯拐角,便能看到被用木板釘起來封死了的走廊入口。
謝強揮揮手,讓手下員工把那些木板給拆了。
木板一拆下,一條潮濕陰暗的走廊便呈現在衆人眼前,走廊頂部的聲控燈此時已經全部損壞,無法亮起,整條走廊顯得格外陰暗,看起來格外滲人。一陣冷風吹過,帶來一陣陣激起後背雞皮疙瘩的寒意。
謝強和普通員工尚且在走廊入口處徘徊着,面帶猶豫之色不敢入內,但是玄翊等以及一衆大師等人,已經快步走入走廊之中。
衆人見狀,猶豫片刻才跟着跟在大師身後同樣走了進去。
玄翊走在最前面,突然停下腳步,在走廊的中間部位來回徘徊。
他能感覺到此處的陰氣最重。
“哎呀!”一名跟在衆人身後的員工,突然驚訝的小聲叫道:“這麽長時間了,那團水漬竟然還在?”
衆人順着那名員工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見在陰暗的牆角處,,赫然便有一團濕漉漉的水漬,印在上面。
在這場水質周圍雪白的牆壁上,還濺落着星星點點的黑紅色血質,正是當初那名清潔工用頭部不斷撞牆時所迸濺上去的鮮血。
此處正是那名清潔工遇襲受傷的地方,當時公司裏的人因為害怕便匆匆忙忙封了這個地方,當時也沒來得及将這些牆壁上的血跡擦拭幹淨。
“這都多長時間了?這團水漬竟然還沒有幹?”員工驚訝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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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他的話,謝強的臉色也不由得變了。
牆上的血跡也就算了,為什麽一團水漬,能夠保持這麽長時間不被蒸發?
玄翊将普通人擋在自己身後,來到這團水漬面前,俯下身,伸手探向地面,摸了摸那塊兒濕漉漉的地方。
入手觸感潮濕滑膩,還帶着一股凍得骨頭發疼的陰陰冷。
有什麽看不見的東西,曾經在這裏停留,并且就在這裏洗衣了那名年邁的清潔工…”他不禁喃喃自語道。
“……而且那東西的怨氣一定很大,所以連帶的陰冷氣息直到現在都散不去。”
聽了玄翊的話,謝強原本就很不好看的臉色,此時已完全鐵青一片。
“李道長…”他求助似的,看向了老道士。
這群大師中,李松雲的名氣最大,也是他花最多的錢請來的,遇到這種怪事,此時謝強自然也最受信賴李道長。
老道士理了理自己下巴上的雪白長須,神色淡然,剛想要開口,卻被人突然打斷。
剛才一直跟在衆人身後的陰陽先生,突然擠到衆人面前,搶在老道士說話前,開口道:“此處定是有怨靈作祟!”
衆人轉過頭看向說話的陰陽先生。
此時這陰陽先生卻擺起了譜,一邊不緊不慢的翻閱着自己手裏的古籍,一邊向老板問道:“謝總,不知此處的公司大樓是何時落成的?”
謝強皺着眉頭說道:“新公司的大樓建成還不到半年,怎麽?老先生是看出了些什麽?”
陰陽先生:“那建成之前,可是請過風水師勘探看過?”
“沒有。”老板垂頭喪氣的說道:“當時,公司那裏出了些意外情況,所以,新公司的大樓是匆匆建造的,當時也沒想到這些,所以…也沒有請一些懂風水的人來看看。”
“難怪如此!”
陰陽先生像是終于找到了事情的根源一樣,合上了手中的古籍,不緊不慢的說道:“原來如此,怪不得我觀此處風水如此兇險。”
“剛才我一下車便感覺到,貴公司公司的選址着實不妥,公司大門竟然直對着川流不息的大馬路。”
“凡事公司辦公樓前有直路正對直沖過來,或者辦公大樓位于T字路口,所有的車輛筆直的朝辦公大樓的大門而來的情況,皆為路沖煞。”
“路沖煞對公司的運勢會有不良影響,此外被路沖到的大樓中辦公的人也易性格急躁,健康日漸惡化、犯血光之災等。”
見老板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陰陽先生繼續說道:“除了路沖煞之外,此處風水上有孤峰煞。”
“新公司的中央寫字樓,一樓獨高,雖然看着威風尊貴,但是寫字樓的青龍位、白虎位、朱雀位、玄武位都比自身低矮,看上去就會像一座孤島。”
“沒有周圍樓房的襯托,雖然寫字樓很容易受到氣場的包圍,但是財運卻無法停留再次,很快就會迅速流失。”
“如果選在這樣的寫字樓中辦公,則是容易陷入孤立無援的狀态,生意上難以得到朋友的幫助和扶持,着也會使員工的流動性比較大,無法留住人才。”
他說得頭頭是道,謝強聽的連連點頭。
眼見自己的說法把對方給唬住了,陰陽先生更是自滿意得,接着說道:“而貴公司的選址用地則更是兇險。
“我觀察過,公司大樓背後有河流,左側有郁郁蔥蔥的樹林,這兩者與大樓本身合在一起,便構成了一個典型的三角形。”
“三角形在風水五行中屬火,具有很強盛的力量并且不容易被控制。三角形用地自古以來就被認為是兇相的風水地形,它的火性屬性容易使商業無法穩定,對財運有很大的影響。”
陰陽先生一口氣說完,謝強聽得一愣一愣的,口中說道:“童老先生看的真準,張天師之前也是這麽說的。”
“張天師?”正在暗自得意的陰陽先生突然一頓,錯愕的問道:“謝總說的可是,張默…張天師?”
“對對,就是張天師!”謝強說道:“之前公司大樓落成的時候,沒來得及看風水,事後我想要補就,便請了一回張天師。”
“只不過張天師貴人事忙,最近一段時間抽不出空閑來我們這裏一趟,便命人拍了幾張公司的照片,錄了一段視頻,寄過去給他看。”
當時張天師只不過看了幾張照片,便指出了我們新公司選址的風水問題,與您說的一模一樣。”謝強笑了笑,說道。
可是童老先生笑不出來。
他沒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找出來的問題,竟然早就被別人看了出來。于是,他此時不禁有些尴尬的立在原地,臉色漸漸難看起來。
“呵!”
在他身後,老道士不禁嗤笑一聲,譏諷道:“既然童老先生能夠看出此處的風水問題,那總不會看不出,此處的風水問題其實早就被人給破了吧!”
李松雲記恨陰陽先生剛才打斷他的話,搶在他之前出風頭,所以此時一張嘴說起話來也是毫不留情:“你該不會是想說,此處的怨靈是被風水給吸引過來的吧?”
“虛張聲勢,不懂裝懂,贻笑大方!我勸你不要在衆人面前班門弄斧,還是早日回老家,繼續糊弄那些什麽都不知道的門外漢好了。”
“你…”面對老道士如此刻薄的評價,陰陽先生頓時怒了,一張老臉氣得通紅,手指顫顫巍巍的指着的道士,看模樣恨不得要撸起袖子,不顧斯文顏面的撲上去跟人幹架。
“哎,哎!兩位大師有話好好說,不要吵!”謝強着急了,連忙勸阻。
他是沒想到,公司裏的怪事還沒擺平,自己請來的兩位大師,竟然眼看就要掐架了,一時急得不知該怎麽辦才好。
就在這時,玄翊不動聲色的走上前去,擋在兩人中間,默不作聲的将兩人分了開來。
無論是老道士還是陰陽先生,兩人此時都已經是兩鬓斑白的年紀,而玄翊正是20多歲的年輕時候,身量又高,再加上經常鍛煉,在力氣方面擋住兩位老人綽綽有餘。
眼看着自己推不開玄翊,陰陽先生終,氣咻咻的作罷,不甘心的退到一邊,兩只眼睛陰沉的盯着老道士。
老道士卻對他的眼神亦不屑一顧。
見兩位老人終于安靜下來,玄翊嘆了口氣,才說道:“李道長說的沒錯,此處風水上的兇相早已被人破解。”
“路沖煞雖然兇險,但只要在馬路與大樓之間建造一個花壇,是門口與馬路不再正對着,便能輕松破解。”
“孤峰煞不好破,畢竟已經建起的大樓,總不能再把它拆了。但孤峰煞,只是一種較為輕微的風水兇相,對公司的氣運損害太小,其實并不用太過費心。”
“在這三種風水煞之間,比較為難的反而是三角地形,但也并非沒有破解之法。”
“古人往往在三角形的最小的頂點處,蓋間小廟或土地公廟等。而現代則常常在銳角的頂點處築圍牆,而使其成為四方形,借以除厄運。”
說罷,玄翊轉頭看向老板:“如果我猜的沒錯,貴公司在白楊林邊緣那個頂點處,蓋了一座土地廟,這種破解之法,便是張天師所教授的,對吧?”
剛才他在下車來公司的路上,就注意到了那那座小小的土面土地廟。
老板聽了他說的話,頓時兩眼放光,一拍大腿道:“您說的也對,無論是供奉土地廟還是修建花壇,都是我們公司請教過張殿試之後所修建的。”
一邊說着,他一邊贊嘆似的上下打量着玄翊,心道,自己之前果然小瞧了對方,以後萬不可以年齡來看人。
另外一邊,李松雲眼看玄翊三言兩語,便将風水破局結局之法全都說出來,終于收斂了一點輕視之心,以高高在上的姿态,難得的誇了一句:“倒也不愧是張天師推薦的人選,總算還算有幾分眼光和本事的。”
說吧,他又斜倪了一眼一旁的陰陽先生,繼續嗤笑道:“總好過一些人裝着一副清高守舊的怪樣子,卻連最基本的眼力勁都沒有。”
陰陽先生連連被他嘲諷,臉面上已經挂不住了,再也忍不住,拂袖而去,只匆匆丢給衆人一句:“你們幾人繼續在這裏磨蹭,我便先去尋找那怨靈的下落。”
“唉,唉…童老先生,童老先生,您先等等…哎呀,李道長你看着,這可鬧的…”
謝強眼看着兩位大師鬧翻,自己想要追過去安撫童老先生兩句,但又不能丢下在場的其他大師,頓時急得長籲短嘆起來。
李松雲冷哼一聲:“不過一個江湖騙子罷了,他想要自己捉鬼,讓他去就是了,到時候倘若栽在怨靈手中,可沒有人會去救他!”。
“謝總也放心就是,此處有我師傅在,不過小鬼搗亂而已,手到擒來,用不着那些江湖騙子。”
李松雲的徒弟李德明這時候跳了出來,神情倨傲的說道,一邊說着,他還一邊用不屑的眼神掃視了一下周圍幾人。
李松雲撚着胡須站在一旁,這一次沒有阻攔他的徒弟大放厥詞。
“話雖如此,但畢竟……唉!那便麻煩李道長了李道長。”謝強像是想要說些什麽,但最終還是輕輕嘆了口氣,沒有在說話。
他看出來了,自己面前這位李松雲道長,雖然本事有,但脾氣也不小,外表一副仙風道骨的樣子,但争強好勝之心太過,容不下其他人。
就在這時,原本一直安安靜靜呆在一邊的神婆,突然冷笑一聲道:“光說不練假把式。”
“李道長整日裏瞧不起這個又瞧不起那個,将我們這些跑江湖的人都貶了一個遍,怎麽到頭來還沒露一手,給我們這些你眼中的‘神棍’瞧瞧,你到底有什麽真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