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結仇
“卧槽,怎麽回事?”
追在一衆天師身後,氣喘籲籲趕來的謝強,還沒走到樓底下,擡頭便看到剛剛驚悚的一幕。
童老先生一個年邁古稀的老人,居然像一只大蜘蛛一樣,晃晃悠悠的趴在樓外的牆壁上,扭曲的四處爬着。
而被他寄予厚望的李道長,竟然一劍刺傷了童老先生的手臂……
然後童老先生就像折翼的蝴蝶一樣,吧唧一下掉了下去。
那可是足足有十幾層樓高!
氣兒都沒來得及喘勻的謝強,差點一口氣沒上來,一頭厥過去。
新公司才剛剛搬家半年,他可不想再看見一具屍體,更不想在自家公司裏鬧出人命!
“快,快去樓下找找…”
可是事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衆人眼睜睜看着老先生跌下樓的,謝強想要強裝自己看不見都不行。
他只能這樣虛弱的吩咐着自己的手下員工。
員工們臉色難看的前往樓下,找了半天,再次面帶詭異的回來了:“謝總,沒看見屍體。”
他們幾個在樓底下找遍了,什麽都沒有。
“什麽?”謝強再一次愣住了。
不可能,他眼睜睜看着童老先生掉下去的。
就在這時,一陣“哎呦哎呦”的聲音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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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循着聲音望去,只見灰頭土臉的童老先生,在蕭白墨的攙扶下,正一瘸一拐的從樓底下走過來。
卧槽!
這下子,所有人全都是一副見了鬼的樣子!
童老先生晃晃悠悠的走着,一臉迷糊,一邊走一邊說道:“剛才發生了何事?哎呀,我的老胳膊老腿……怎麽這麽疼!我胳膊上這道傷口是怎麽回事?”
謝強帶着一衆員工戰戰兢兢的迎上來,小心翼翼的問道:“童…童老先生,你可還好?”
蕭白墨扶了扶自己臉上的墨鏡,低着聲音說道:“童先生沒事,我去的時候他已經安然的躺在樓下,也許是吉人自有天相。”
吉人天相個鬼呀!難不成這些大師們真的這麽抗摔?十幾層樓掉下來都沒個屁事!
這他麽簡直成仙了吧!?
樓底下,衆人一臉懵逼,而此時的樓上,還不知道下面發生了什麽事。
玄翊扶着窗戶,一臉嚴肅的望着樓底。
而終于回過神來,從憤怒中清醒過來的李松雲,此時望着自己手裏沾着鮮血的紫金銅劍,不禁錯愕的瞪大了眼睛。
他剛才做了什麽?
如果陰陽先生是被怨靈操控,自己跳下去的,這件事還能說與他無關,但是自己剛才在狂怒中,竟然失手劃破了外面那人的胳膊。
這下子在所有人眼中,這件事便與他脫不了幹系了。
他可以捅童老先生一劍,因為他知道童老先生是位修行人,要遵守規矩,不能在這件事上與他計較。
但是鬧出了人命,這件事的性質就變了。
果然,連他的徒弟李德明,此時都呆呆的望着他手裏的劍,不禁喃喃道:“師父,你失手殺人了……”
“胡說八道!”李德明的話正戳中他的爆點,李松雲頓時狂怒,大聲喝止徒弟接下來的話。
眼見自己師傅驚慌失措,仙風道骨不複存的模樣,李德明縮了縮脖子,頓時識時務的低下頭,不再言語。
李松雲教訓完自己徒弟之後,再次來回焦急地踱步,正在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卻見趴在窗戶邊的玄翊面色一松,緊接着轉身便走,一句話都懶得和他們說。
李松雲師徒二人見他這般表情,都不禁一愣,但也不敢再阻攔他,只能默默目送他離去。
而一直都癱在地上的神婆,見狀卻是哈哈一笑,呸的吐了他們一口帶血的吐沫:“出了人命…你們活該,該你們攤上人命官司!”
一時間,李松雲師徒二人神色各異,竟然都忘了反駁地上的神婆。
淩亂一片的辦公室,此時只剩下神婆肆無忌憚的哈哈笑聲。
師徒二人正沉默間,李德明突然一拍腦袋,,驚呼道:“等等,不對!”
“哪裏不對?”正在心煩意亂的李松雲,不耐煩的問他。
李德明說道:“他怎麽是自己一個人走的?”
他指着玄翊剛剛離去的方向,驚詫不已:“我記得,他剛才是跟蕭影帝一起上來的,可現在他卻是自己一個人下去。”。
“蕭影帝什麽時候下去的,我怎麽沒有印象?”
李松雲一聽到這裏,頓時心中冒火,實在忍不住,轉身就給了自己徒弟一個巴掌:“影帝,影帝,影帝!這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有心思追星?”
“我……”李德明委屈的捂着自己的臉,雖然心存疑慮,但是卻也不敢說話了。
此時此刻,眼前這個暴躁的師父,讓他覺得很陌生。
而在同一時間,玄翊走上了電梯,伸手撥通了蕭白墨的手機號碼。
手機響了兩聲,很快就接通了。
“跌下樓的那個人沒事。”
蕭白墨低沉好聽的聲音從手機裏傳來,第一句話便向玄翊報了平安。
玄翊稍稍松了一口氣。
原來剛才,就在玄翊與李松雲師徒兩人争執的時候,蕭白墨眼見怨靈控制童老先生的身體爬出屋外,當時心下便頓感不妙,便提前守在樓底下,以防萬一。
事後,他果然在樓底下接到了墜樓的童老先生,救了對方一條小命。
十幾層樓高的距離,對于普通人…哪怕是修道人而言,都很困難,但對于他這種已經修行千年的大妖來說,卻是輕而易舉就能做到的事情。
人類修行,擅長修煉精神;妖物修行,卻是最為擅長鍛造身體。
所以,世間的妖神鬼怪,最是容易傷害普通凡人;而人類的修行者,在與妖神鬼怪的對抗中一直占據優勢;而修行者,卻又容易被手拿槍支彈藥的凡人所傷。
修行者,普通凡人,妖鬼神怪,這三者就像剪刀石頭布一樣,相生相克,互相牽制。
此時在電梯中的玄翊,面對着自己手中的手機,沉默了一會兒,輕輕的說道:“謝謝。”
手機對面的蕭白墨,同樣沉默了一會兒,之後輕聲笑了一下:“你對我說什麽謝謝?”
緊接着,他又問道:“你在與那缺德老道相互争搶紫金銅劍的時候,可有受傷?”
大約是被缺德老道這個詞給逗樂了,他輕輕笑了聲:“兩個格鬥菜鳥而已,我還能受什麽傷?”
正在說話間,電梯已經到了底樓。
電梯門打開,玄翊一擡眼,便看到了守在電梯門口的蕭白墨,此時正靜靜的看着他。
他剛走出電梯,便看見謝強正帶領着一衆員工,攙扶着童老先生,緊張兮兮的迎過來:“小道長,這怎麽回事?樓上到底出了什麽事?”
說到這裏,玄翊的臉色便不禁一沉。
“關于這件事,謝總最好還是親自去問一下李道長。”他不冷不熱的說道。
他的話音剛落,便見另外一扇電梯門響了一聲,徐徐打開,李松雲師徒二人從裏面走了出來。
原來,自從玄翊下樓之後,李松雲師徒二人自覺在樓上也沒什麽事兒,心下又惶惶不安,便也緊跟着下樓。
此時,他們二人見樓底下竟然彙聚了這麽多人,一時間也是一愣。
緊接着,李松雲的目光偏轉一下,轉移到正在被人攙扶着的童老先生身上。
看着完好無損、還能走路的童老先生,他的內心不禁一跳,臉色頓時也變了。
怎麽可能,那可是十幾層樓高……
想到這裏,他突然又想起自己徒弟剛才說的話,于是錯愕的目光,不禁又轉移到一旁的蕭白墨身上。
方才蕭白墨還在樓上,此時卻在樓下,卻沒有見他乘坐電梯。
十幾層樓高的距離,這個人卻能轉瞬即至,,難道他是……
就在李松雲沉思的時候,謝強正怒氣沖沖的迎了上來。
“李道長!”他提高聲音,壓抑着怒氣說道:“給關于我剛才看到的事情,李道長可否給一個解釋?”
方才他看得清清楚楚,在童老先生懸在窗外的時候,正是李道長一劍刺傷了童老先生的肩膀手臂,這才導致童老先生從十幾層樓高的地方墜了下來。
李道長在業界很有名望,所以他很尊敬對方,也不惜花大價錢來請對方。
但這不代表,他能容忍對方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明目張膽的鬧出人命。
一旦在他公司裏鬧出人命,那麽對他公司的名望肯定是一個很大的打擊,那些娛樂八卦的記者們,一定也會像是聞到腥味的蒼蠅一般,蜂擁而至,給他帶來無窮無盡的麻煩。
眼見謝強問罪,知道自己沒有失手殺人的李松雲,卻是再次淡定下來,又一次恢複了自己仙風道骨的姿态,淡然的說道:“童老先生被邪靈附身,我剛才不過是為他驅除怨靈罷了。”
“那怨靈呢?”謝強又接連問道。
李松雲瞥了站在一旁的玄翊一眼:“我方才施法過程中,被這個晚輩打擾,所以才讓怨靈跑了。”
“跑了?”謝強不禁又激動起來:“李道長之前對我誇下海口,現在說竟然讓怨靈跑了?”
他現在是對傳聞中李道長的職業水平,真的有所擔憂。
“不過一次失手罷了,下一次倘若沒有旁人騷擾,貧道必給你手到擒來。”李松雲繼續淡定的說道。
一邊說着,他不禁一邊将目光投向蕭白墨:“至于這一位……”
“蕭先生,我們走吧。”玄翊突然說道。
說着他便一把拉過蕭白墨的手腕,頭也不回的離開此處。
謝強見狀,頓時急道:“小道長,你們要去哪兒?”
他對李道長已經很不滿意了,童老先生現在也已經失去了戰鬥力,神婆神漢二人還在樓頂上生死不明,現在唯一比較靠譜的小道長怎麽又要走?
他們公司裏的這攤子爛事還沒解決呢!
玄翊停了停,回頭安慰:“謝總放心,我們二人只不過按照原計劃,準備去探望一下醫院裏受傷的那名員工。”
謝強總算放心下來。
玄翊想了想,又囑咐道:“現在樓頂上還有兩個人,他們兩人只是受傷,暫且沒有生命危險,只是傷重不能動彈,謝總派幾個人上去把他們接下來吧。”
謝強一口答應,連忙帶着一衆員工坐電梯上去。
等其他人上去之後,此時樓底下只剩下他們四個人。
玄翊懶得看他們師徒二人一眼,拉着蕭白墨就要離開。
李松雲卻突然在背後叫住了他:“你急急忙忙把所有人都支走,是害怕我在其他人面前,叫破你身邊那個人的身份?”
“我害怕?”
玄翊冷笑一聲:“害怕你把知名影帝叫做妖怪?你如果不怕被別人看成瘋子的話,盡管說出去。”
“我不想與你們師徒說話的原因,不過是不屑而已。”
說完之後,他與蕭白墨二人,頭也不回的便走了。
只留下李松雲師徒在原地,臉色很是難看。
他們向來習慣于輕賤別人,沒想到有一天竟然會被別人蔑視,這滋味自然是不好受。
李松雲盯着兩人離去的背影,目光陰沉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