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含冤入獄

公堂之上,包拯端坐于桌案之後,目光淩厲的盯着下方一老鸨打扮,鼠目亂轉的半老女子和一旁同樣跪着的容色豔麗卻低頭不語的少婦。

公孫策坐于下首,大堂兩旁分列各五名衙役,王朝馬漢,張龍趙虎也各自為站。衙役們怒目瞪着堂下女子,手持邢杖,口中整齊喝到:“威——武——”

此時包拯一拍那驚堂木,喝道,“堂下何人?”

那半老女子立起上身,抖了抖臉上厚厚的脂粉,哭道,“青天大老爺啊,奴家是臨甫縣惜春院的媽媽古長玉,昨日晚間來了位爺自稱開封府官差名叫展昭的,到我這惜春院內作樂,看上我那養女小紅,我女兒本是個清倌,不接客的,可展昭非要其相陪,我一苦命女子也不敢違逆,小紅無法,只好擺酒款待。”

古長玉假意按了按本一滴淚也無的眼角,偷窺了上方包拯一眼,更大聲的嚎道:“誰知半夜小紅房中傳來一聲尖叫,待我等趕去時,只見我女兒小紅已倒在血泊之中,斷了氣了,而這賊子展昭早已不知去向!屋內桌上還有一朵紅花!”

展昭逛勾欄?這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話。

秦柒隐于後堂,恨恨的想,這老鸨說謊也不打個底稿,誰都知道展昭一身正氣,浩然于天地,從不行那茍且之事。且悲天憫人心腸柔軟,向來認為妓|女也是爹生娘養,不應肆意狎玩。

那老鸨說罷,又左搖右擺的哭了起來,只哭得人雞皮疙瘩四溢,令人作嘔。

“大人,展昭必是近日京城犯案的那紅花殺手!嗚嗚,可憐我那小紅,花一般的年紀就香消玉殒了,大人!要替民女做主啊!民女要那展昭今日就償了命來!”

包拯斜觑着這老鸨,面上帶了不耐神色,不怒自威:

“本府還未問話,你便滔滔不絕,是不将本府看在眼裏嗎?”

古長玉一聽,立馬停了哭泣,潑辣道:“大人此言何意?莫不是因為展昭是你的手下,便有意偏袒吧!若真是如此,那‘青天’之名還真是有待商榷呢!”

“大膽!公堂之上,豈容你如此嚣張!”公孫策怒不可遏,喝道。

包拯聞言回道:“本府辦案從不偏袒,展護衛若是真犯了命案,本府必然秉公處置。如若沒有,公堂之上,也絕不容爾等栽贓陷害!”一番厲語擲地有聲,如雷貫耳,唬得古長玉身旁的女子畏縮了幾分,但那古長玉卻是全然無畏的神色。

此時隐于堂後的秦柒注意到那旁邊跪着的女人神色緊張,略顯猶豫,尤其在古長玉說展昭入室殺人之時,更是面露不忍之色。心下奇怪,莫不是這人心裏有何隐情?便着意細細觀察着她。

此時聽包拯又問道:“你既說行兇殺人的是開封府展昭,可有人證物證?”

Advertisement

“怎麽沒有?”古長玉将身旁女子往前一推,“我家如夢就是人證,就是她昨晚看見展昭從小紅的房內倉皇逃出的!”

包拯轉問此女:“你是何人?”

那女子回道:“回包大人,民女白如夢,是惜春院的……一個歌妓。”

“本府問你,你可是親眼所見展護衛從兇案房間逃出?”

白如夢此時跪在那裏猶豫着不發一言,古長玉隐于袖下的手偷偷的狠掐了她腰際一把,像她投去警告的一瞥。白如夢渾身一震,開口說道:“是,大人……是民女親眼所見。”

包拯氣苦,又問古長玉:“你說還有物證,那物證何在?”

古長玉自袖內掏出一塊牌子和一朵紅花,舉了起來,得意道:“這是昨晚我們收拾小紅房間時發現的腰牌和紅花,這牌子正面可寫着你開封府的大名吶!”複又翻轉過來,“這背面則印着一個‘展’字,民女問大人,這可是你開封府的腰牌不是?”

衆人見此腰牌大驚,不明白展昭的随身之物怎麽在那老鸨手中?

“人證物證俱在,包大人還要袒護那展昭到幾時?”古長玉步步緊逼。

包拯無法,只好命張龍趙虎傳展昭上堂。

少時,展昭大步走進堂內,見堂下跪得是那日所見的老鸨古長玉,又見她身旁竟是半路搭救過的女子白如夢,心下奇怪,一撩下擺單膝下跪行禮,“展昭見過大人。”

“展護衛,堂上跪着的二人你可認得?”包拯問。

展昭看了看她二人,回到:“展昭認得。”

衆人大驚,怎麽展昭确實認得此二人?難不成真的去過惜春院麽?

展昭随後便将自己路過臨甫縣如何遇到白如夢被追打施救,又如何尾随至惜春院與白如夢在柴房中一番對話講了出來。

衆人立時明白,這才是展昭平日為人作風。

包拯自是相信展昭,又問,“展護衛,你所言之事,可有人證?”

展昭點了點頭,“堂下白如夢便是人證!”

包拯只好瞪着那白如夢,問道:“白如夢,展昭所言,是否屬實?你且從實說來!”

白如夢低垂的頭,全然不敢看向展昭,不曾回話,一旁古長玉剛要答話,包拯一拍驚堂木,“本府在問白如夢,閑雜人等,不得多言!”

白如夢小心的瞥了眼古長玉,懦懦的小聲回道:“回……回包大人,民女……民女只昨晚于小紅房外見過展大人。在此之前,與展大人從未見過。昨夜也從未……從未離開過惜春院。展大人所言,民女不知是何故!”

秦柒緊盯着白如夢神色,不放過一絲細微的表情。見她這番話說出後,眼中自責之色更甚,心知必是有異。

包拯目光如炬,也發覺這白如夢神态有異。便又問道:“白姑娘,你可是有什麽隐情?如若如此,大可告知本府,本府必替你做主!”

“我……”白如夢剛吐一字,古長玉搶到:“包大人,這人證物證俱在,你這麽問話,難不成是要為展昭脫罪不成?還不将這賊子展昭鍘了,為我苦命的小紅償命!”

展昭此時才看到那古長玉手中高舉的腰牌,登時大驚,一摸腰間才發覺,自己的腰牌已是不見了!

包拯大怒,喝道:“豈有此理,本府辦案向來求得的公正清明,怎可聽你一家之詞便與人定罪,況被告所言與你所述差異巨大,又牽扯到之前京城數起命案,事關重大,本府不可草率行事!”

又恐那古長玉再說出什麽不敬之語,忙命張龍趙虎将展昭暫時收押在開封府牢房內,後又以白如夢是本案重要人證為由,命其不得離開臨甫縣管轄,等待随時傳召,便匆匆退堂了!

衆人到得後堂書房,馬漢性子急,進門就吼到:“展大哥怎會是紅花殺手!定是那老鸨與那歌妓串通冤枉展大哥!”

公孫策也愁道:“你我皆知展護衛定是被冤枉的,只是那古長玉握有人證物證,按我朝律法确是可以給展護衛定罪啊!”

“誰知道那腰牌他們是從何而來!興許是展大哥不小心遺落被她們撿了拿來做文章!”

“此事确實棘手,前頭紅花殺手疑案未結,如今展護衛又被牽連進來!”包拯眉頭緊縮一時也不知該當如何。

秦柒此時忽然道:“大人,依我看,這兩個案子應就是同一夥人所為。他們是沖着展大哥來的,也是沖着開封府來的!展大哥不過是中了他們的計了!”頓了頓,又言,“況且,那惜春院此舉雖然陷展大哥于牢獄之中,卻不也正暴露了他們與那紅花殺手脫不了幹系嗎?否則又哪裏來的一模一樣的紅花呢?”

衆人一想,果真如此,那紅花大家都見過,形狀秀美,幾可亂真,确實不能簡單仿制。

包拯對着王朝馬漢吩咐到,“你二人速去跟着那古長玉和白如夢,若發現任何可疑人事,速速來報!”

“是!”二人領命下去了。

公孫策複又擔心的說道:“大人,展護衛一路勞頓,還未歇息便遭此變故,是不是找人送些被褥過去。牢房內常年陰冷,如今天氣乍暖還寒,怕是住上幾晚便要添了寒症。”

“我去!”秦柒忙道,“包大人我去吧!”

包拯點點頭,公孫策又囑咐到,“丫頭,看天色今夜怕是有雨,記得帶些厚實的被褥。另外展護衛想是一日不曾進食,你備些飯菜送去吧。”

“先生放心,秦柒曉得的。”說完便匆匆準備去了。

秦柒走後,公孫策又見包拯仍是面露難色,又問道:“大人可還是有別的顧慮?”

包拯明言道:“公孫先生,本府有一點想不通。那躲于暗處之人既是沖着開封府而來,那便沖着本府來好了,又為何要對展護衛使這卑劣的計謀?”

公孫策嘆了口氣,道:“大人,世人皆知展護衛乃大人的左膀右臂,為大人分憂解勞,辦事十分得力!如今被奸人所害含冤入獄,大人就好像少了一個臂膀。此計頗為陰險卑劣,卻也十分有效啊!”

包拯走到窗前推開窗子,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和搖曳的樹枝,嘆道,“山雨欲來風滿樓啊!”

作者有話要說: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