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冷淡推離
次日剛過巳時,展昭起身來到白玉堂房間,進門并未瞧見顧清,遂自上前查看白玉堂情況。只見他安靜的躺在床上,額上還是那塊方巾,面上的神情比昨夜好上許多,已不見痛苦難過。
展昭放下心來,上前摸摸了方巾,有些溫熱略幹,便起身到水盆處重新打濕了帕子,又回到床前放到白玉堂額上。剛在此時,白玉堂悠悠轉醒,睜開了眼,眼神有一瞬間的迷茫,待看清了是展昭正給他換帕子,眼底劃過一抹失望。展昭沒漏掉這個細節,心裏倒是肯定了昨夜秦柒的猜測,想來這白玉堂确實對顧清有些心思。
“多謝展兄徹夜照顧!”白玉堂昨夜迷糊中似乎看到了顧清在給自己換帕子,誰想卻是展昭,原來真是自己發夢。苦笑了下便撐着虛弱的身體,要坐起來,展昭忙上前取了枕頭放在他背後墊着,剛要說并不是他,就聽門開的聲音,秦柒也已過來探望。
“展大哥早!”秦柒一見到展昭,沖他綻開個清爽的笑容,看白玉堂已經坐起,很是高興,“白大哥也醒了?你感覺如何?”
“我還好,已不覺胸悶氣短了。”白玉堂試着深呼口氣,略感覺了下,見展昭與秦柒都在,唯獨不見顧清,又問:“丫頭,你師姐呢?”
秦柒正給白玉堂號脈,見他已沒什麽大礙便放下手臂,本想問展昭一早來見沒見到顧清,便聽房門吱呀一聲,是顧清托着食盤從外面進來,後面跟着驿卒手裏提着個三層的食盒。
将食盒放到桌上,驿卒道了句“幾位慢用”就出去了。顧清拿了食盤裏的清粥小菜放到白玉堂床前的園凳上,示意他自行拿用。又從食盒裏取出幾樣小菜并一碟饅頭,招呼了秦柒和展昭過來。
一番動作下來,一句話都沒與白玉堂說,秦柒和展昭都覺有些奇怪。白玉堂半靠在床上更是納悶,怎麽一夜過去,顧清對他的态度似乎有所不同,心下有些着急:“清兒,你怎麽了?為何不與我說話?”
顧清看也沒看他,将手中碗筷放下,站起身向着白玉堂的方向行了個福禮,口中甚是客氣卻情緒俱無,“白少俠請先用飯吧,待少俠傷勢大好,我會代為通知你韓二哥來與你會合。”
秦柒驚訝顧清的态度,脫口而出問道:“師姐,小白不是還要和我們一起追蹤那沙千裏?”
“小柒!不得無禮!”顧清厲聲喝止秦柒對白玉堂調笑般的稱謂,又轉向白玉堂淡淡的說:“白少俠,我師妹年幼無禮,還請勿怪。”
“清兒你……”白玉堂登時急了,不明白怎麽一夜不見,顧清對他的态度會有這麽大的轉變,急切之下就要下床問個清楚,怎知一時不慎牽扯了頸上的傷口,疼得他“嘶”了一聲,展昭見狀忙将他按回床上:“白兄傷勢還未全好,千萬莫要亂動,再牽引了傷口迸開,于養傷無益。”
顧清本下意識要上前,卻生生忍住,不再看他,拉了秦柒自在桌前坐下用飯。
白玉堂無奈只好又靠在床上,展昭取了一旁粥碗遞了給他,他自接過心不在焉的吃起來,不時地瞧一瞧顧清,心裏卻琢磨着待有機會定要問清楚清兒為何突然如此态度?
展昭也坐下用飯,和秦柒互視了一眼,二人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一頭霧水和些許尴尬,可顧清只是板着臉面無表情的用飯,二人只好什麽也不說的吃起來。好不容易幾人将這尴尬非常的一頓飯用完,喚了驿卒收拾了碗碟,秦柒起身說要去附近藥房抓些藥材,展昭立即說和她一起去,兩人當即沒等顧清說話,急忙離開。
屋裏只剩下了還窩在床上的白玉堂和坐在桌前的顧清,白玉堂心下對展昭和秦柒二人特意雙雙離開的仗義之舉很是滿意,略一側頭又見顧清坐在桌前不發一言意味不明,又有些惴惴不安,斟酌了半晌方才開口:“清兒是否有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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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清終于擡起頭,定定的看着小心翼翼的瞄着她的白玉堂,她也不知自己緣何如此,白玉堂此前幾次三番救她性命,初次相見時,顧清不慎落入河中,正巧被路過的白玉堂救起,當時正是盛夏,顧清一身薄衫着了水,緊貼在身體上,顯現出她玲珑有致的身段。她還記得當時白玉堂目不轉睛看着她的火熱的眸子,氣得顧清恨不能挖下他的雙眼……。
後來二人幾次巧合之下一同辦過強搶民女的貪官,又追回了武林世家石家堡被黑道邪派盜走的家傳劍譜,在那次追擊中顧清因江湖經驗尚淺,未料到對方歹毒的偷襲,被暗箭射中,又是白玉堂在一旁奮力擊退邪派高手,抱着她尋到了早已退隐的神醫高陽子才得保住性命。
再是這次,白玉堂也是因為她擋了九尾狐那一镖暗器劃了傷口,才中了見血封喉的劇毒……
顧清昨夜沖動之下,為了給白玉堂降溫已是拼着自己的名節不要看了男子□□的胸膛,只不知為何,她并不想讓他知道自己的作為,甚至更不想白玉堂再像以前那樣與她無所謂的調笑,她只是覺得再這樣下去她會很危險,她只是下意識的保持距離。
想到這兒,顧清剛有些軟化的神色又冷淡起來,“白少俠體內的劇毒剛剛除去,還是該好好休息,顧清就不打擾了,先行告辭。”
站起來就往門處走去,白玉堂再也坐不住,也顧不上頸間的傷口,一個翻身起來拉住了顧清的手臂,“清兒你是怎麽了?為何與我如此客氣?我哪裏惹你生氣了麽?”
白玉堂實在不解顧清的态度,只覺此時的顧清離他好遠,似乎就要抓不住,心中一片慌亂,不由手上微微用力。
顧清手腕一翻甩開他的手,冷淡道:“白少俠請自重,顧清雖出身江湖可也是知禮懂禮的女子,不容你任性輕薄。”言罷就徑自開了房門出了屋去。
屋內白玉堂張大了嘴瞠目結舌的看着敞開的屋門,竟不敢再追上去。心中難過揪成一團,顧清之前雖對他态度惡劣,總是喊他無賴,可從未有過如此冷淡的時刻,似乎就是在對陌生人一般。
白玉堂自成年之後行走江湖,從來是少年心性任意妄為,與志同道合的幾個兄弟一同居住在陷空島上,不時為了江湖紛争出來行走,人人見了他都要贊一句英雄少年俠義之士,除了聞聽展昭受封“禦貓”心中不服,總想與他鬥上一鬥分個高低,卻因展昭無意比武總是借故推托這件事外,其他卻從未有過不順心意的。
如今被顧清如此對待,白玉堂心中突生起一股悶氣,十分委屈。且毒傷剛好不免體虛,更覺胸口似堵着一塊大石無處發洩,生出你既無意于我,我便也不再就你的幼稚想法,想從今往後便也不再相見為好,免得相看兩厭!賭氣般的嘩啦一聲關上門,轉身進屋将自己扔在床上,命令自己再也不要想這個清冷的女子,和衣睡去。
那邊顧清聽白玉堂故意用力的關門聲,輕嘆口氣,也覺得自己如今如此行事有些小氣,就不能對他如對其他人一般,進退得當舉止自然麽?
其實她渾然不覺在自己心中已無意中将白玉堂看的與旁人不同,又如何能做到像對待旁人一般舉止得當呢?
可嘆無論多麽冷靜自持的女子,遇上□□也必是要迷惑不解分不清曲直的。
秦柒與展昭自從白玉堂房中出來下了樓到了驿館之外,雙雙對視一眼吐出一口濁氣,方才在房中的氣氛實在別扭,直教人連話也不欲多說。
“小柒,你看你師姐這是怎麽了,我怎麽覺得有些不對?”展昭疑惑的問道。
秦柒心裏也不甚明白,總感覺顧清是故意要如此對白玉堂,只是緣何故意如此,卻是想不透,只好回道:“展大哥,我也是想不透,昨日師姐提出要照顧白大哥,我還以為她想通了,怎知今早就變成這樣?”
兩人站在街前也想不出緣由,只好作罷,秦柒想不若回去時找師姐問問。展昭看時辰剛好未時,雖正是寒冬,然此時陽光正好,街道上人聲鼎沸,各式攤販食肆皆已開張出來做生意,熱鬧非凡,便想不如留給上面二人多點時間,也許談開了就好了。遂轉頭詢問秦柒要不要去逛逛,秦柒當然說好,二人便肩并肩的逛起街市來。
當日正是正月十五,家家戶戶晚上都要到街上放花燈,猜燈謎,故而此時街上處處都是賣各式各樣的花燈。集市中最熱鬧的十字街那裏甚至有許多把式賣藝的藝人,有擊丸蹴踘、踏索上竿的,也有魚跳刀門、使喚蜂蝶的,看的秦柒欣喜非常。
這些雜耍在長長的歷史洪流中,很多都已經失傳,後世根本難得一見,如今見到貨真價實的賣藝奇景,讓秦柒這個自來了宋朝便少有逛街的女子深覺奇巧萬端日新耳目。拉着展昭一時在這邊攤位評判評判,一時又去那邊拍手叫好。集市人多,熙熙攘攘,展昭只好盡力将秦柒圈在懷中,以免被人流擁擠沖散。
待将最熱鬧的街市逛了個七七八八,已過申時,街上行人已各自散去回家用飯,待到晚間還會有熱鬧的賞花燈猜燈謎的節目。秦柒沒忘找個藥房抓了些補虛益氣的藥草回去給白玉堂調理,之後二人便雙雙回到驿館。
作者有話要說: 我發現我在大中秋姐這麽個團圓的節日居然讓五夜和師姐分開了,我罪惡啦~~
為了彌補大家,晚上再發一章,大大們獎勵一下小舞呗,麽麽噠!
祝大家中秋快樂,合家團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