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作者有話要說: 據說又有河蟹詞,于是我來改一下,這年頭真是什麽都和諧嘤嘤嘤,明天一定會在發文前預覽一下的,我一定會記得_(:з」∠)_

宣政殿內,沉着臉緘默不語的長孫伯毅威嚴更甚,從早朝開始到結束,長孫伯毅一個字都沒說,不管是誰禀報了什麽事情,長孫伯毅都不予回應,一概由解鈞和雍寧出面應對,所幸都只是些小事,倒也不是非要長孫伯毅來做出決斷。

聽得岳峰唱諾一聲“退朝”,再等劉策離開宣政殿,長孫伯毅才終于說了今天的第一句話。

“諸位大人留步。”

急着起身離開的幾個人當即就僵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動作遲緩地坐了回去。

長孫伯毅擡眼,淩厲的視線從衆人臉上掃過:“近日來,諸位大人似乎對我的私事尤為感興趣。”

衆人偷偷地交換着視線,卻沒有人敢開口說話。

解鈞左看看右看看,搭上長孫伯毅的話,笑道:“想來諸位大人也只是好奇罷了,誰叫長孫将軍對自己的事情總是三緘其口。”

長孫伯毅沉聲道:“好奇,可以,你們要找誰打聽,也可以,但莫要因為你們的好奇心就來煩擾我的家人,再有下次,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衆人的心肝一顫,紛紛垂下頭,默不作聲。

宗正寺卿孟弘一聽這話就知道是特地說給他聽的,猶豫再三,還是俯身叩首,沉着道:“長孫将軍興許還不太适應,現如今,與長孫将軍有關的事情,多半都與天下安定有關,臣等也只是替後楚的未來心憂啊!”

長孫伯毅冷笑道:“你們倒是悠閑,我為了後楚的現在焦頭爛額,你們卻閑得無聊開始考慮未來了?後楚的未來在哪兒?後楚得有這個未來讓你們擔心才行!”

“将軍息怒。”衆人齊齊叩首。

靜默片刻,長孫伯毅又道:“那個孩子不是我的,他最好也祈禱他的父親不是我,不然我第一個弄死他!”

話音落,長孫伯毅起身,大步流星地離開了宣政殿。

衆人被長孫伯毅這最後一句話給吓着了,直起身後都慌了神,紛紛看向雍寧:“雍大人,這、長孫将軍這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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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意思?”雍寧哂笑,“不就是字面意思?”

“長孫将軍這是要長孫氏絕後……”

“絕後又如何?”雍寧一個冷眼掃過去,孟弘立刻就閉上了嘴,“長孫氏是否絕後,與諸位大人有何幹系?他日黃泉地下,長孫老将軍還能向你們問罪不成?諸位大人管得是不是太寬了?”

孟弘還是心有不甘,又道:“可若長孫氏絕後,那後楚的未來由誰來繼承?”

“長孫還沒死呢,諸位大人竟就已經想着要侍奉新主了?”解鈞冷聲說道,“長孫說得對,你們還真是閑得要命。不然我去跟長孫商量商量,咱們現在就給諸位大人換個新主?”

孟弘這才噤了聲。

禮部尚書忙笑着替孟弘打圓場,道:“解大人息怒,孟大人他也只是在履行宗正寺卿的職責。”

雍寧沉聲道:“履行職責是好,這朝堂之上也需要敢于死谏的忠勇之臣,我當初尋到諸位,也是看中了諸位的治國之才和忠肝義膽。

但諸位大人也都不是初入仕途的毛頭小子了,什麽事該做、什麽事不該做,什麽事該管、什麽事不該管,諸位大人的心裏該有杆秤才是,別瞧着長孫将軍和公子年輕,就忘了為官之道!

長孫将軍跟公子可都不是好相與的人,于公,他們有那個讓你們暢所欲言的胸懷,可于私,那二位可就沒什麽胸襟可言了。想想那二位的出身,諸位大人可千萬別把人給惹毛了!”

父輩們的言傳身教是刻在骨子裏的,那一條條家訓是從小就印在腦子裏的,明知其中有糟粕,卻已經改不掉了,只能壓着,可若哪一日惱了,煩了,壓不住了,這些自以為是的人有一個算一個,都等着倒黴吧!

這話說完,雍寧也懶得再說什麽,起身就走。

若再有不長眼的跑去招惹長孫和黎紹,那就算是因此喪命,也怨不得別人。

與解鈞二人先後踏出宣政殿,雍寧一偏頭就瞧見從偏殿走出來的長孫伯毅和黎紹,兩人的身後還跟着一位弘文館的學士。

雍寧和解鈞快步走過去,向長孫伯毅和黎紹作了個揖,“公子今天怎麽來了?”

黎紹瞥了長孫伯毅一眼,淡笑道:“有人不願意一個人來。”

聞言,雍寧和解鈞都看着長孫伯毅戲谑地笑了。

其他人也三五成群地從宣政殿裏走出,一瞥見這邊站在一起閑聊的四個人,立刻就都裝作沒看見的模樣,腳步匆匆地逃離。

黎紹注意到了,卻什麽都沒說。

“對了,”往宮外走時,雍寧突然想起一件事,就順便跟黎紹說了,“公子可知道最近有不少人湧入長安?”

黎紹點點頭,道:“我聽衛峰說過,大概都覺得新帝登基之後這天下就算安定下來了,一時之間不會再有變動,便都想來投入重臣門下,謀不到一官半職,做個門客也能有所發展。”

“那公子有何打算?”雍寧頗有些期待地看着黎紹,“長安城內如今可沒有比長孫更好的伯樂了,公子不替長孫将軍收幾個品行端正又有才能的門客嗎?”

“門客?”黎紹笑了笑,“你問問他給自己發了多少俸祿,養得活他自己就不錯了,哪裏還有錢養門客?”

聽到這話,雍寧和解鈞也有些發愁了。

雍寧曾在黎氏的朝堂上混了個風生水起,因此攢下了不少家底,解鈞的家人一直都住在長安,且被黎紹保護得很好,因此解鈞需要錢的話,倒是也有人資助,唯獨長孫伯毅是淨身離京,又兩手空空地回來,長孫家曾有的一切都被黎氏朝廷抄沒,什麽都沒剩下,但……他有黎紹。

跟雍寧對視一眼,解鈞笑道:“也罷,長孫的身邊有公子在,哪裏還需要別的門客?等我跟雍大人去揀兩個回來,也是一樣的。”

想了想,黎紹又道:“你們若去,就帶伯毅一起去吧。”

長孫伯毅瞄了黎紹一眼,沒說話。

解鈞看着黎紹賊笑,撚着手指問道:“那錢呢?萬一長孫看上了誰,卻沒辦法領回府養起來,怎麽辦?”

黎紹斜睨着解鈞,道:“我瞧着像是缺錢?”

解鈞立刻谄笑道:“不像不像,公子瞧着像是這長安城裏最有錢的!”

黎紹白了解鈞一眼,轉頭對雍寧說道:“讓栾啓來見我。”

雍寧一拱手,笑道:“是,我待會兒回了府就叫人去聯絡栾啓。”

這話說完,雍寧用肩膀撞了長孫伯毅一下,調笑道:“你有錢花了。”

長孫伯毅瞟雍寧一眼:“你羨慕?”

雍寧笑道:“我若說羨慕,你把公子借我嗎?”

“滾!”長孫伯毅擡腳就往雍寧身上踹。

這話說完,四個人剛好就停在天策上将府的馬車旁,雍寧習以為常地替黎紹拉開了車門:“公子當心。”

黎紹笑着鑽進了車裏,卻又頓住,扭頭看着雍寧,道:“讓監視張威的人盯緊些,別叫他在這龍蛇混雜的時期渾水摸魚。”

“公子放心,都已經安排好了。”

“辛苦了。”沖雍寧點點頭,黎紹就進了馬車。

長孫伯毅緊跟着上車,臨進門前還瞟了雍寧一眼。

雍寧聳聳肩,關上了車門。

“累了嗎?”坐在黎紹身邊,長孫伯毅輕聲問道。

黎紹點點頭:“有些困了。”

本就一夜沒睡,而且又哭又鬧地費了不少力氣,在偏殿有那學士陪着固然是不會無聊,可與一個學士閑聊、下棋還是太累人了,早知道他就一個人待在偏殿睡一覺算了。

“那睡吧。”長孫伯毅将黎紹摟進懷裏,調整了一個可以讓黎紹舒服地靠着的姿勢。

黎紹靠在長孫伯毅身上,擡眼看了看長孫伯毅:“你呢?”

“我習慣了,還不要緊。”

“恩。”在長孫伯毅的身上蹭了蹭,黎紹就閉上了眼睛,不一會兒就睡着了。

到了天策上将府,長孫伯毅就抱着黎紹下了馬車,原本是不想吵醒黎紹,可一時失察,才踏進府門,黎紹就被人給驚醒了。

“長孫大哥,你去哪兒了?這一夜沒回,可吓死馨兒了!”

聽到這驚慌的聲音,黎紹霍地睜開雙眼,心髒撲通撲通地猛跳個不停。

“沒事沒事,”兩手抱着黎紹騰不出空,長孫伯毅就只能偏頭親親黎紹的額頭,“吓着了?”

黎紹回神,煩躁地偏頭把臉埋進長孫伯毅的胸口:“我要殺了她。”

“好。”長孫伯毅毫不猶豫地應下。

“……說說而已。”黎紹伸手抱住長孫伯毅,埋着臉不去看秦雲馨。

“長孫大哥……”

“秦姑娘,”長孫伯毅冷眼看着已經跑到面前的秦雲馨,“請不要在府內吵鬧。”

“對、對不起,”秦雲馨垂下頭,絞着手指,“我、我沒瞧見公子身體不适。”

長孫伯毅抱着黎紹繞過秦雲馨,穩步走向內院,進了主院主屋後,就将黎紹放在了東屋的床上。

“你先睡,我一會兒就來,恩?”

“恩。”黎紹笑着點了點頭。

猶豫了一下,長孫伯毅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說道:“借我點錢。”

黎紹噗嗤一笑,道:“去跟鄧義要。”

“恩。”摸摸鼻子,長孫伯毅轉身出屋,瞥了眼站在主屋門口不敢往裏進的秦雲馨,沉聲道,“俞世,帶秦姑娘到東廂房裏等我。”

話音落,長孫伯毅就大步離開,去找鄧義要錢。

“是。”俞世應下,轉身看着面露喜色的秦雲馨,“秦姑娘,請。”

秦雲馨跟在俞世身後,試探着問道:“俞副将,那東廂房不是不許随便進的嗎?”

背對着秦雲馨,俞世面露疑惑。

不能随便進嗎?将軍并沒有在東廂房裏放什麽重要的東西,因此也不需要防備,但若秦雲馨這樣覺得,那大概是公子故意讓人攔着秦雲馨的吧。

搔搔嘴角,俞世道:“東廂房是将軍的書房,裏面放着與政務有關的奏折,平日裏是不能讓人随便進的。将軍命我帶秦姑娘進去,想必是有重要的話要跟秦姑娘說吧。”

“是嗎?這樣啊。”秦雲馨半垂着頭,一臉竊喜。

進了東廂房,俞世就将秦雲馨帶到離長孫伯毅的書案最遠的地方:“秦姑娘,請坐。”

秦雲馨東張西望地四處打量,望見那張書案後便抻着脖子使勁兒往那邊看:“俞副将,那是長孫大哥的書案?怎麽那麽亂?我去收拾一下。”

說着,秦雲馨起身就要過去。

“等等!”俞世立刻将秦雲馨攔住,笑着說道,“書案上的東西都是将軍自己放的,取用順手,就不勞煩秦姑娘收拾了,将軍待會兒還有重要的事情要跟秦姑娘說,秦姑娘就別忙了。”

一聽這“重要的事情”,秦雲馨就安分了下來:“也好。俞副将,你知道長孫大哥要跟我說什麽嗎?”

俞世搖搖頭:“末将不知。”

“那俞副将……”

秦雲馨還要問什麽,但長孫伯毅已經領着鄧義進了東廂房,秦雲馨便顧不上問,只欣喜地看着長孫伯毅。

長孫伯毅卻沒看秦雲馨,徑自走到離秦雲馨稍遠的椅子前,轉身坐下。

鄧義則抱着手上的匣子走到秦雲馨面前,然後将匣子遞給了秦雲馨。

秦雲馨一臉的困惑,沒敢立刻接下那匣子:“長孫大哥,這是什麽?”

瞥了秦雲馨一眼,長孫伯毅冷聲道:“帶上那些,回襄州去。”

鄧義緊跟着說道:“請秦姑娘拿好。”

說着,就把那匣子往秦雲馨懷裏塞。

秦雲馨慌張地接下,那沉甸甸的重量叫秦雲馨更加疑惑,打開匣子一看,秦雲馨登時就目瞪口呆。

那是滿滿一下子的銀錠,秦雲馨估不出匣子裏的銀錠總共是多少,但若有了這些,她的後半輩子就不用愁了,別說是養活她自己跟那個孩子,就算再養十個孩子都不成問題。

在心裏盤算一番,秦雲馨突然将匣子扣上,一臉委屈地看着長孫伯毅,眼淚說掉就掉:“長孫大哥你這是什麽意思?”

長孫伯毅又重複一遍:“帶上那些,回襄州。”

秦雲馨将那匣子往手邊的桌子上一放:“我不是為了錢才來找你的,我、我就是想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長孫大哥,看在孩子的份兒上,你就讓馨兒留下吧,馨兒為奴為婢都可以,馨兒不想讓孩子與父親骨肉分離,求你了,長孫大哥。”

“看在孩子的份兒上?”長孫伯毅冷笑,“看在誰的孩子的份兒上?”

秦雲馨一怔,繼而撲倒在長孫伯毅腳邊,哭喊道:“那是長孫大哥的孩子啊!馨兒的心裏就只有長孫大哥,也只跟過長孫大哥!是誰?是誰說孩子不是長孫大哥的?是公子嗎?是公子容不下我們母子嗎?馨兒去找公子理論!”

說着,秦雲馨就轉身往外撲。

“哎呦喂這可不能去,”俞世“嘭”地就把東廂房的門合上,人也堵在門前,“秦姑娘既然口口聲聲說那孩子是将軍的,那秦姑娘說說看,将軍的身上有什麽特別之處?”

“特、特別之處?”秦雲馨傻眼,看了看一臉壞笑的俞世,再轉頭看看面無表情的長孫伯毅,赧然道,“這、這……我那會兒哪有心思注意這些!”

“沒有心思注意?”俞世輕笑一聲,“那麽大一東西擺在那兒呢,長眼睛的都能瞧見,秦姑娘可別說笑了。”

“我、我……”秦雲馨語塞,瞪着俞世反問道,“俞副将別诓我,這樣的事情,俞副将怎麽可能知道?”

“我怎麽知道?”俞世咧開嘴嘿嘿一笑,道,“不僅我知道,軍中許多兄弟都知道。咱們在外行軍,都是一起在河裏洗過澡的,好多人都瞧見過,怎麽曾跟将軍那麽親密的秦姑娘就不知道呢?”

“黑、黑燈瞎火的,誰瞧得見啊!”這俞世怎麽這麽多嘴?關他什麽事!

俞世眨眨眼,突然從門邊閃開,走到長孫伯毅身邊:“将軍,得罪了。”

嘿嘿一笑,俞世就探頭探腦地找到長孫伯毅脖子上挂着的紅繩,揪住那紅繩就把長孫伯毅一直戴着的玉牌給扯了出來。

“秦姑娘,這玩意足有半指長,兩指寬,就算黑燈瞎火的看不見,它打在臉上不疼嗎?”

秦雲馨的臉紅了又白,白了又紅。

斜了俞世一眼,長孫伯毅就拿回玉牌,塞回了衣服裏,冷聲問秦雲馨道:“秦姑娘還有什麽話可說?”

秦雲馨緊緊咬着嘴唇,瞪着面無表情的長孫伯毅和嬉皮笑臉的俞世看了半晌,突然就抱起匣子,憤然離去。

長孫伯毅冷哼一聲,對俞世說道:“去送送她,吩咐門人,她若再來,不許她踏進天策上将府半步,也不許與公子通報。秦雲馨欠了誰的錢,就讓他們自己讨去。”

“是。”俞世應下,想了想又道,“将軍,秦姑娘若是出去亂說,怎麽辦?”

“随她。”長孫伯毅站起身,“安排人盯着她,看她離開天策上将府之後往哪兒去。”

“是。”

長孫伯毅這才離開東廂房,想要回東屋去補個眠。

俞世突然從東廂房追出來,嬉皮笑臉地問長孫伯毅道:“話說将軍,你那玉牌打在臉上真的不疼嗎?将軍問過公子沒有?”

長孫伯毅輕笑一聲:“你自己問公子去。”

話音落,長孫伯毅就進了主屋,找黎紹一起補眠去了。

俞世趴在東廂房門口,呆呆地望着主屋:“問公子?這怎麽問?衛峰和衛澤還不打死我啊。”

一想起衛峰和衛澤,俞世打了個激靈,撇撇嘴,便去完成長孫伯毅交代的事情。

另一邊,秦雲馨抱上孩子,帶着錢憤憤地離開了天策上将府,拐過兩個街角之後,就被人攔下了。

“秦姑娘,請上車。”一個小厮攔住秦雲馨的去路,而後指着停在街邊兒的一輛馬車,示意秦雲馨上車。

“你是什麽人?”秦雲馨戒備地看着面前的小厮。

這時,有男人的聲音從馬車裏傳出:“是我派人将秦姑娘從襄州接來的,若想謀害秦姑娘,也不必等到現在。”

秦雲馨盯着那馬車看了看,又将面前的小厮打量一番,這才猶猶豫豫地走到馬車旁。

那小厮快步上前,打開了馬車車門。

秦雲馨探頭往馬車裏看了看,這便看到一個文弱書生模樣的男人。

“秦姑娘,不上來嗎?”男人向秦雲馨伸出了手。

猶豫再三,秦雲馨還是将匣子和孩子都放進了車裏,沒理會男人的那只手,自己爬上了車。

“你要帶我去哪兒?”

男人低笑道:“是我派人将秦姑娘接到長安城來,如今秦姑娘無處可去,我怎麽也要給秦姑娘尋一個安全的落腳之處。”

秦雲馨偏頭看了看男人,又道:“你要我做的事情我都做了,可還是被趕出了天策上将府,接下來該怎麽辦?”

“怎麽辦?”男人瞥了秦雲馨一眼,嗤笑一聲,“秦姑娘不是得到了一筆足以揮霍半生的錢嗎?就拿着那錢尋個地方安生度日不好嗎?”

“好?”秦雲馨蹙眉,“好什麽好?是你說能讓我成為将軍夫人,我才帶着孩子來到長安城的,事到如今你是要反悔?”

“我有說過嗎?”

“你!”秦雲馨恨恨地瞪着男人,“你就不怕我把你的事情告訴長孫伯毅?”

男人不屑地嗤笑一聲,反問秦雲馨道:“秦姑娘知道我是誰嗎?”

秦雲馨頓住,而後道:“我認得你的臉!”

男人轉頭睨着秦雲馨,溫和地笑道:“秦姑娘知道什麽是人、皮、面、具嗎?”

“你!”

馬車突然停住,晃得秦雲馨打了個趔趄,而男人順勢就将秦雲馨推了出去。

馬車外的小厮及時打開車門,将栽出來的秦雲馨接住,抱到一旁放下,緊接着又把馬車裏屬于秦雲馨的東西一件不落地拿出來遞給秦雲馨,然後就關上了馬車的車門,駕着車揚長而去。

“混蛋!我不會放過你的!”

怒喝一聲,秦雲馨轉頭看着身後的宅子,見門上的牌匾寫着“懷化将軍府”,想了想,秦雲馨抱着孩子,拎着自己的包袱就走上前敲響了懷化将軍府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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