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秦真流發現他穿越了,無憂無喜。
不是他吹噓,穿越前他就有錢,雖然穿越後更有錢。
不是他自戀,穿越前他就很帥,雖然穿越後還是那麽帥,三百六十五度毫無變化,與以前的軀體沒一絲變化,但他還是那麽帥。
不是他故意,穿越前他有個弟控姐姐,穿越後他有個兄控妹妹,長得一模一樣,就連眼角那顆痣都完美複制。
不是他搞笑,這個妹妹和那個姐姐一樣有一個外號叫做‘灣仔碼頭’,交過幾任男友,結果分手後全部都出櫃,其中有兩個還在一起了。
不是他說謊,他甚至能知道這個世界未來發生的大致動向。
你說他為什麽知道?什麽,你問為什麽?
這是灣仔碼頭寫的小說——
而他是她的第一個讀者,至少是不想看,也要聽她念的那種。
眼前所發生的用雞飛狗跳也不為過,只見曾經的姐姐,如今的妹妹,依舊和以前一米七的高挑身材穿得跟高麗公主一樣。
蓬松的蛋糕裙,夢幻的泡泡袖,白色的長筒襪,黑色的圓頭皮鞋——
盯着她那雙過度美瞳的眼,只想扯着她問:您老那麽蘇,您知道嗎?而且,這能叫萌?聯想到那一向禦姐風對外,只有在背地裏才會發出那種桀桀怪笑的血親,在看着眼前的高麗公主,秦真流胃裏一陣翻滾。
“哥啊~”高麗公主趴在病床前,淚眼簌簌,“你終于醒了,吓死我了~”
如今是你吓到我好嗎?秦真流內心诽謗。
“他竟然敢推你下樓!”高麗公主咬牙切齒,“也就一個出來賣相的,竟然敢推你下樓!”
哦,敢情他是被推下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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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真流似乎知道劇情發展到哪裏了。
“哥…他都這樣對你了!”他哥那麽高傲的一個人,竟然會為那個男人做到如此!如此想着,高麗公主只覺得心好痛,捂着胸口的動作一陣華麗誇張的舞臺劇風,吓得秦真流眉毛跳了跳,胃部又一陣抽搐。
高麗公主淚眼婆娑,一陣舞臺劇氣息撲面而來,“你真的還要喜歡他嗎!?哥!”
注意,他,的确是他,代表男人的那個他。
沒錯,這是一篇*文。
他還是個攻二。
就是個備胎的意思。
備胎你懂嗎?
他教會了男主什麽是男人與男人之間的愛,無時無刻都為他築起堅牢的壁壘保護着他,卻敵不過男主命中的對手,也就是攻一,華麗麗的當了一炮灰。
秦慕顏美名其曰說這才是完美的攻二标配,長得帥,公狗腰,深情又多金,付出之後卻得不到應有的,才能為他人記住,可為什麽要拿他做模塊?
——秦真流,你可是姐姐內心的男神。
秦慕顏那張高冷的臉似帶朝聖,雙手握緊放置胸前,自我陶醉道。
秦真流翻了一個白眼,終于受不了被自家老姐關在小黑屋裏面意淫的惡心感,內心罵了一句國罵,問了一句:“你老有病?”
秦慕顏表情遽變。
第二日劇情一改,那文末日來臨,秦真流為了男主英勇就義——
你說叼得飛起來的攻二為什麽會英勇就義呢?
為什麽呢!
卧槽!
卧槽!
因為他是攻二啊!為了突出那種凄美的愛!必須死啊!還必然要為了小受死啊!
秦慕顏一邊拿着小本子,一邊堵在門口給準備上學的秦真流說着他死後,男主攻一拿着外挂大殺四方但是就是沒有他秦真流的份,甚至還說如若當初秦真流沒有為了救男主,以他在末世中被激發出的空間異能,肯定是能披靡六大獵手之人。
可惜,為了救愛人死了哦!
十六歲腦洞巨開的高麗公主就是這樣摧殘着十二歲的秦真流,秦真流覺得自己會是個雙,還是被秦慕顏逼出來的。
幸虧沒個半年秦慕顏就被送往國外讀書,秦真流也因此和她說了再見,然而,然而——他卻也知道了男人是可以上男人這件事啊!
女孩子固然可愛,可讓男人融化在自己的手中,更是一件帶感的事情!
事實上也是,秦真流身邊從來都不乏陪伴,因為他從來都不會拒絕送上門的肉,但秦真流有時候也不能理解那些和他在一起的人的心思。
好比這種問題:“你當初為什麽要和我在一起?!”
他如實回答:“因為,你喜歡我啊。”
原本似乎還怒氣騰騰的人,就直接軟化撲倒在他的懷裏,埋在他懷裏埋怨他好壞,可抓着他衣服的手反而越來越緊——
真煩。
有時候秦真流覺得這個世界真的很無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物質條件已經得到滿足,精神上的需求反而越發越的突出,他真的覺得很無聊。
“少爺?”唔,真是蘇得不行的稱呼啊。
當然,絕對沒有高麗公主蘇。
思緒被拉回,秦真流擡起眼,看着不知何時進來的老管家,想了想這人到底是誰,才鎮定地微微點了點頭,“薛叔。”
一直微皺眉頭見如今身體狀态好轉的秦真流的薛滕明終于露出一絲笑意,他說道:“少爺恢複得不錯,醫生說過幾天就可以出院了。”
“恩。”秦真流應了一句,似乎突然間想到什麽,轉而道:“對了,薛叔,我有件事要麻煩你。”
“什麽事?”
“褚雲……”
褚雲清的名字還沒有完整說出,薛滕明已然打斷,“少爺,實話說,薛叔我…還是覺得您還是不要和他接觸比較好。”
秦真流失笑,“我都還沒有說完呢。”在薛滕明的目光下,他點了一根煙,“叔,你聽我說。”他娓娓道來自己的想法,一揚煙灰。
最終的結果便是薛滕明帶着笑意讓秦真流早點休息,關上門離去。
盡管關上門後薛滕明眼間的笑意已經被冷意代替,可嘴角微翹的弧度顯然能讓熟知他的人知道他心情不錯。
褚雲清覺得這幾天難熬的不得了,那天秦真流突然靠近他,手探入他的腰間,欲要與他親近,他本能地一推,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秦真流已經滿臉是血的滾下了樓梯下……
他一直覺得內疚,可卻壓根沒有想去看秦真流的想法。
一來是他內心顧忌着蕭皓然,并不想讓蕭皓然再産生他們兩個有什麽的想法,二來則是如果不是秦真流突然對他動手動腳,他怎麽可能推他下去,三來——
三來則是什麽呢?
如今再次見到秦真流的管家,還沒來得思考完的褚雲清神色有些複雜,但還是上前問道:“薛叔叔…真流他沒事吧?”
薛滕明維持着笑容,對于推他家少爺下樓的男人難得沒有給臉色,只是道:“我家少爺已經醒了,而且他也讓我帶一句話給你。”
“…沒事就好,什麽話?”
考慮下,薛滕明還是沒有擅自改動秦真流的話,只見他微笑道:“我家少爺說:他最近不能照顧你了,請你好好照顧自己。”
褚雲清一愣,不知為何聽到這句話就隐約有氣。
如若不是秦真流,他根本不會有那麽多花邊新聞,更不會有那麽多的麻煩事,他還照顧自己?他沒來麻煩自己就不錯了!
可人畢竟是自己推下去的,褚雲清唇動了動,還是決定拒絕回道:“我這些都不是事,如果可以,請薛管家和秦真流說聲,褚雲清可以照顧好自己的,就勞煩他不要……”
“擔心了。”到口的話從纏着變為擔心,褚雲清真覺得有些疲憊,蕭皓然飛往國外已經一個星期了,他也一個星期沒有看到這個被媒體同提為最佳新星的命定對手,如今他還要面對這些破事——
薛滕明人老成精,又怎麽會看不出處褚雲清流露出的厭煩,但他也不點破,只是簡單告別,便心情倍佳離去。
當薛滕明回到醫院,推開病房門便看到秦真流坐在窗沿上,指間依舊夾着一根煙,神情玩味的望着窗外。
眼見門被推開,秦真流一彈指間的煙灰,對薛滕明笑道:“薛叔。”
他的眉間笑意溢滿,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薛滕明并不是一個信奉神鬼之說的人,可卻也有一瞬間覺得眼前的秦真流似乎已經不是以前的秦真流,然而也僅僅是一瞬間而已,畢竟在他的觀念中,可沒奪取重生這回事,所以下一秒他已經如實禀告,“我已經按照少爺的吩咐,和褚先生說了。”
“那就好。”将點燃的煙往窗沿一按,些微的星光瞬間熄滅。
秦真流若無其事的樣子讓薛滕明覺得疑惑,可他也不會再問上一句:‘少爺你确定要撤銷對褚雲清的廣告贊助嗎?’,畢竟他巴不得褚雲清滾出秦真流的世界。
許久,突然長嘆一口氣的秦真流對薛滕明說:“過幾天,我們去金陵。”
申城和鵬城雖說經濟發達,可輪兵力而言,卻比不上金陵軍區,如果這個世界真的是秦慕顏腦洞大開的那個世界,秦真流也只能如此而為了。
這個世界秦真流的家庭有些複雜,卻也說不上複雜。
父親從政,母親從商,兩人并未被一紙婚約約束,選擇離婚之後依舊和睦相處,甚至相處得比以前更好,離婚只不過是為了掩住別人的口舌,這讓他的起跑線更是領先別人一步。
至少在末日來臨之時,他并不會是被抛棄的平民。
秦真流這邊為自己謀劃着,褚雲清原定的軌跡也被他漸漸地影響。
“這是什麽?”褚雲清拿着日程通告表,只覺得明日下午上面那行陪林姓夫人散心分外刺眼。
“意思是讓你和林夫人吃吃飯,順開開車兜兜風。”
“這不是藝人該做的吧?”褚雲清盯着穆之言,咬牙切齒反問他。
褚雲清的表情讓穆之言想笑,他挑眉,眉眼露出一股風流勁兒,“你以為你現在還有秦大公子照顧着啊?”
這和秦真流有什麽關系?!褚雲清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誰他媽不知道你将秦大公子推進醫院了?現在有人敢捧你,就算是你走運!”一想到自己的大財主就被這家夥得罪了,穆之言臉就黑了一半。
這是什麽意思?!雖然隐約有些察覺,褚雲清卻不願意承認,他腮幫子都憋紅了,靈動的雙眼閃着憤怒的光,“總之,”他怒吼:“我不去!”
他将日程表丢在桌上,扭頭就走人。
穆之言被他一吼倒是笑了,當初他那麽縱容他,可是因為有秦真流的原因,而如今?——只見他眉眼笑笑看着褚雲清離去的背影,咬着煙頭,輕描淡寫的道:“不去?”
他呵了一聲,“那就永遠不要去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