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vip59

本是天氣最好的季節,李小芸卻是一起床就不停打噴嚏。

她揉了揉鼻頭,暗道:莫不是誰叨叨她呢?她穿好衣裳,命人拿來李旻晟送來的考題仔細研究。通過此次初試,她才深刻的感受到難怪樓外樓門口有人兜售考題。這種壓題的方式或許無法推究出真正的考題,至少形式是可以壓住的。

她翻開李旻晟送來的本子,大多數是仕女圖,不由得陷入深思。李旻晟同李蘭師傅直言,這畫本是從四大繡紡拿出來的,那麽不出意外,搞不好最終的考試同仕女圖有關系麽?

“姑娘,天氣熱了,吃點水果吧。”嫣然把盤子放在李小芸身邊,笑着說:“這荔枝好新鮮,李公子說是給宮裏娘娘快馬加鞭運過來的。”

咳咳……李小芸一口氣嗆到咽喉處,望着包好了的白嫩嫩的荔枝不知道該吃呢,還是有骨氣的放在一邊。

“這清茶也是李公子特意派人送來的。說是可以讓人頭腦清醒,對眼睛還有好處。姑娘刺繡最費眼睛了,李公子待咱們真好。奴婢聽說李公子也是東寧郡李家村出身吧。”嫣然随意問着,李小芸卻莫名心虛起來。

她有些故意較勁似的,說:“我不想吃了,撤了吧。”

嫣然一愣,倒也是沒有問為什麽。李小芸的性子她多少了解一些,看起來很溫柔,實則外柔內剛,她和李蘭骨子裏都屬于比較堅持原則的人。若說不是,那麽便不是,而不是客氣。

嫣然離去,留下李小芸獨處的空間。李小芸仔細看着畫冊,很是奇怪。這冊子裏大多數是描述着大黎服侍演變的畫冊。從最初原始的單衣裹身,到如今複雜的好幾層刺繡襦裙,每一個時期似乎都有其特殊性。難道最終考試除了刺繡還和文化有關系麽?要不要就因為貴人們的出現,愣是把繡娘子本身素質都拉高一大截嗎?

李小芸用了整整一天才讀完這本關于大黎服侍的畫冊,頓時覺得受益頗多。比如她以前完全不曉得什麽叫做慢束羅裙半露胸。在東寧郡,怕是只有歌女才敢着露胸的服飾。可是到了京城,竟是只有統治階層家的貴女才可以在晚宴的時候着開胸衫。為此,各大繡紡還專門給公主出過訂制款式的荷葉寬袖開胸長衫。

李小芸頓時覺得自個确實有些土包子,她不由得對李旻晟多了幾分感激之情。若是最終的考試果真和這些有關系,她又要着急上火丢臉了。

城門口處放榜的日子很快到了,李蘭派人去看了一眼,果然入選者有李小芸的名字。李小芸對此并不意外,畢竟李旻晟都同她直言了。她不由得感嘆權勢的重要,尤其是在京城,沒點人脈拿着大把銀兩連處房子都買不着,這叫什麽事兒!

她全身心的投入到了複習刺繡功課方面,進行最後的沖刺。

顧氏繡譜,她志在必得!

但凡進入最終比試的人選都會從內務府獲得一份請帖。請貼上有繡娘子的名字,隸屬于哪家繡紡的信息,還有所擅長的繡法。李蘭琢磨着反正都已經是終試了,更何況今年的考官裏有顧三娘子,這女子按理說應該是她娘親的三姨吧?所以她毫不猶豫的在上面寫下兩個大字,顧繡。

李小芸見她積壓常年的怨氣頃刻間消散,一副意氣風發的模樣,忍不住灰心小了出生。她的心底越發堅定,對比試的最終成績,産生了強烈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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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絕對不能讓護了她多年的師傅失望!

轉眼間,就到了比試當日。地點果然是京城鼎鼎有名的演武場。這地界曾經是前年武狀元最終比試的地方,不曾想今年會是繡娘子比試的場所。可見此次繡娘子比試的格調之高。相較于武狀元比試,百姓們自然更歡喜于繡娘子比試最終選擇了空場,這意味着會有更多的人有機會去旁觀了。哪怕隔着層層人群,那也有機會遠遠的望着漂亮的繡娘子呀。

看花枝招展的女孩子們,自然比看一群大老爺們有趣多了。

所以到了這一日,果然是萬人空巷,都往西城趕路,就算進不了近處,在外面的房頂上觀望也不錯麽。

李小芸身穿常規淺粉色襦裙服,上半身是加半臂短襦,下桌長裙。她的頭發被李蘭盤的很高,厚厚的發髻上象征性插了一枚鳳釵,整個人的打扮極其素淨。李蘭見她裙子下巴過大,怕走路不方便,立刻拿出針線縫了兩下,道:“今個閣樓處都是貴人,京城這種地界兒,多大的官都有,所以就算是皇上皇後娘娘親臨現場,也是正常的事情。你莫要緊張,左右咱們不打扮的太花枝招展,又沒那個心思,何苦惹人讨厭。”

李小芸輕輕嗯了一聲,她的臉頰本就白淨,一雙大大的眼睛透着清明沉穩,淺粉色的胭脂塗抹在唇角處,更顯得整個人端莊大氣,冷靜自持。她知道,此次三十名繡娘子內定有那君心叵測之人,這些人的目标不是奪魁,而是要入了某些人的眼目。可惜她不是,她就是為了顧家繡譜來的,所以沒有在裝扮上花大心思。越是樸素簡單越好。

“師傅,你們會在吧。”李小芸不放心的問道。她再如何鎮定,也是希望家人陪伴的。

李蘭用力的點頭,道:“必然。我們就坐在觀望席,到時候瞻仰我們小芸的風采。”

李小芸臉上一紅,說:“不丢人便是了。”

她……真是有些緊張了。所有的繡娘子都有專車接送,所以李小芸并非和李蘭一同行走。她同師傅道別,上了前來接她的馬車。馬車上有兩名丫鬟,一名車夫還有個小太監服侍。這太監看服侍是最低等的品級,但是外人見到,也會稱一句大人。

小太監姓王,說:“快走吧,今個路堵,怕你誤了考試。”

李小芸迅速上車,掀起簾子又回頭望了一會師傅李蘭,才又縮回到車內,閉上眼睛假寐了片刻。

“姑娘喝茶麽?”侍女笑着問道。

李小芸見她手腳麻利的沖好茶水,琢磨了一會,說:“謝謝,我不渴。”

侍女一愣,沒有多說什麽。李旻晟昨日又過來看望她一次,叮囑了好多話。其中便有不許喝外人沏的茶,省的臨門一腳被人害了去。她本覺得李旻晟多想,後來琢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切等到了考場再說吧。

想起李旻晟,李小芸不由得揚起唇角。這家夥近來不知道哪根弦不對了,整個人神神叨叨,快趕上她師傅李蘭了。她從未想過,當彼此坦誠相見,她說出了隐藏多年的往事以後,得到的卻是這樣的一種回複。李旻晟真奇怪,不知道怎麽想的!都說女人心思難猜,男人也好不了哪裏去。

馬車突然颠簸起來,李小芸微微一愣,其中一名丫鬟也神色不對,探出頭去問着什麽。李小芸右眼皮莫名挑了起來,她迅速掀起簾子,這才發現馬車竟然走到一片黃土地上,四周是寂靜的楊樹林。李小芸眉頭一皺,當機立斷揚聲道:“停車!”

車夫倒是聽話的聽了下來,一道尖嗓音問道:“姑娘,何事兒?”

李小芸不顧兩名丫鬟的阻攔,跳下車,說:“請問王大人,我們可是去演武場?”她見馬車夫神情閃爍,兩名侍女也蹙眉,冷笑道:“莫不是王大人要帶我去別處?”

王太監神色冷漠的瞅着她,說:“前面封路,我們換路走而已。”

“哦?那麽請問此處是哪裏?”

一名侍女站出來,說:“王大人,這明明是去東華山的路,再走不遠就要出城了吧。”

王太監冷冷的盯着她,似乎責怪她亂說話。李小芸心思一轉,立刻明白侍女同王太監不是一夥的。這便是好辦了。她擡起頭,揚聲道:“王大人,我想剛剛怕是車夫走錯了路,我們繞回去吧。”她不提及對方故意為之,便是給他尋個臺階。

王太監眯着眼睛,直言道:“李姑娘,有人不想你出現在最終的比試裏呢。”

兩名侍女大驚,但是琢磨此事兒非自己之責,對方既然敢于同李小芸攤牌,定是是背後有人了。

李小芸咬住下唇,說:“所以呢。王大人,您是要阻我去演武場嗎?王大人可曾想過,一共才三十名繡娘子,缺少一個上面真的不會問嗎?”

王太監冷哼一句,道:“李姑娘,您未免太高看自個。你自己晚到錯過比試,莫不是想推倒其他人身上。”

李小芸心底一動,暗道不可再和太監争執下去。兩個人每說一句話,便是浪費了她一些時辰,熬到最後真是中了別人奸計,成了她誤時辰沒趕到了。

她仔細回想近來發生的事情,除了得罪過葉蘭晴和李小花以外,并未樹敵。可是對方好歹是一名有差事的太監,怕是葉蘭晴她爹都未必使喚得動,如此說來,李小花從中做鬼的可能性極大。

她咬住下唇,試探道:“王大人,若是小女子沒有猜錯,囑托您攔我參與比試的人也姓李吧。”

王太監一愣,眼神閃爍。

李小芸揚起下巴,故作嚣張的說:“那麽王大人可知,她是我的親姐姐呢?她之所以不願意我出現在比試現場,便是怕有機會得貴人垂青。可是貴人為何要垂青于我,王大人,您沒有搞清楚事情的前因後果便欺我沒有背景,未免草率!”

“大膽,不過是你自個誤了考試,同本人何關!”

李小芸環繞一周,言辭誠懇道:“我李小芸經過重重考試從二百多名繡娘子之中脫穎而出,乃是憑的真本事。這世上有句話叫做莫欺少年窮,還請兩位姐姐和車夫大叔幫我,日後定有厚報。我出身本貧寒,也毫無背景,走到現在一路坎坷不言而喻。我親姐姐當年為進宮,必須拉攏當地的縣令,全家人逼迫我嫁給對方的傻兒子,可惜對方命短,我終是逃脫而出。不曾想,如今我親生的姐姐竟是還要阻我參加繡娘子比試,我不求別人憐憫于我,只求兩位姐姐和大叔給我指條生路。”

李小芸見他們面露猶疑,再次強調道:“我不需要你們陪我前去,只需不阻攔我便是。告訴我大概方向,我自個走着去。”

其中一名侍女面色露出同情的神色,說:“李姑娘,你若是走着去定是晚了。”

“沒關系,我相信船到前頭自然直,不試試又如何知曉。我不會用馬車,你們不算違逆王大人。”她擔心的是這群人不肯放她離去,就算他們和王太監不是一夥,卻肯定不願意得罪王太監。

王太監躊躇的看着李小芸,他确實是被裏小花拜托故意拖着李小芸。可是李小花可沒和她說這女孩是她親妹子。若是日後李太後從其他途徑知曉未來參加比試的是李小花妹子,萬一大開慈悲召見于她,可會把自己賠進去。

他不由得有些暗怪李小花,原以為不過是小女孩之間的鬥争,竟然是她親妹子。還是在李太後那說出過的名字。

其實也不是李小花不願意同王太監講清楚,而是她本以為李小花被裏旻晟給拿掉了。不曾想大早上外面送名單進宮的時候,上面居然還有李小芸的名字!

于是她臨時抱佛腳,搞清楚是誰去接李小芸,急忙拜托了對方。搞掉一個小繡女,對于太監來說不是什麽大事兒。但是搞掉李小花的嫡親妹子,這可就略顯麻煩。難免天後娘娘日後會不召見啊。

這個李小花!真是夠坑人!

王太監思及此處,見李小芸似乎也是息事寧人,只要你讓我走一切不說的樣子,道:“這樣吧,我現在令馬車送你進城。不過時辰快到了,一切聽天由命。”

王太監的想法是總之他确實幫了李小花繞路了。日後就算李小芸真趕上,那也是人家自己發現趕過去的,在李小花那他說得通。最要命的是,他不認為李小芸還趕得上。

李小芸沒想到對方妥協了。她懶得去想太監的想法,急忙稱是。聽了剛才李小芸一番話,但凡是有點良心的人都不忍心責難一名小姑娘。所以大家開始趕路,即便如此,還是在半路堵住。今個趕往西城看熱鬧的本就人多,他們又錯過了禁道期。

所謂禁道期,便是繡娘子比試開始半個時辰以前,只允許特殊車輛行駛。前來接李小芸的車子便是特殊車輛。可是王太監故意讓車夫繞路,以至于他們過了可以暢行的時期。如今就算可以讓其他車輛給他們讓路,馬車也走不動了。

很快,便是演武場大門關閉的時間。

李小芸顧不得那麽多,直接跳下馬車,她将長裙撩起系住,左右手開弓一邊撥拉人,一邊狂奔。侍女和車夫原本想追着她跑,卻發現早早的被落在身後。

侍女望着她遠去的身影,道:“這女孩真有勇氣,若是可以趕上,定會大放異彩。”

另外一名侍女點了點頭,說:“氣勢慎人,明明是趕不上了卻停不下來的往前沖。女孩跑成那樣,我……反正是不好意思,我不追了。”

李小芸根本顧不及自己在別人眼裏是什麽模樣,她的身心只有一個信念,必須要趕上!師傅李蘭十餘年的寄托,她自己曾經付出多年努力的過往,遠在邊疆的小不點,她為了他們,也一定要趕上!她要拿到顧繡繡譜,她要在貴人面前露臉……她要拔得頭籌,她一定可以!

演武場的副樓上,李旻晟身穿一身錦緞長跑,面帶微笑的前後應承。他一路下了樓,來到簽到處,問道:“李小芸來了麽。”

簽到官一愣,說:“李公子,繡娘子基本都到了,唯獨不見您問到的李姑娘。她是來自如意繡紡,對吧。沒錯,冊子上沒有她的名字。”

李旻晟眉頭緊皺,右手從寬袖中拿出一錠銀子塞過去,說:“麻煩大人稍等通融一下,我幫她簽到可以嗎?”

簽到官笑道:“公子,不是本官攔着您,可是今個來的大人物太多。您幫他簽到無所謂,萬一她最後沒來怎麽辦。”

李旻晟咬住唇角,堅定道:“她一定會來的。”

簽到官猶豫了一會,說:“這樣吧,我再等一等,您快去尋她可好。”

李旻晟急忙應聲,大步向外面走去,正好碰到了李小花。

他臉色不善,李小花揚起頭,笑道:“咦,李大哥這是要去哪裏呢。”

李旻晟躲過她伸過來的手,客氣道:“出去一趟。”

“出去麽?我那親妹妹還沒到嗎?”李小花揚起下巴,心有不甘道。從小到大,二狗子從未違逆過她的話,如今倒是有趣,竟是瞞着她幫了李小芸!若不是她今日多看了一眼名冊,尚不知道李小芸入選了。

李旻晟着急去尋李小芸,懶得同李小花說話,便敷衍道:“先行走了。”他繞過她,揚長而去。

李小花望着他遠去的背影越發怨恨起李小芸,曾幾何時,李旻晟倒是心疼起李小芸來了。她轉過身派一名宮女,道:“去問簽到官,剛才李旻晟同他說了什麽。”

小宮女走了一趟回來,将剛才李旻晟為李小芸求情的事情告知李小花。李小花右手攥着左手,不停撥弄着指上的皮膚,只覺得心髒處是鑽心的疼痛。她以前是看不上李旻晟,但是不意味着就允許他和李小芸情投意合!更何況她現在看李旻晟甚好呢!

李小芸很努力很努力的奔跑,和煦的春風明明是溫暖的,卻特別硬,打在她的臉上,莫名的刺痛。她的雙眼有些模糊,濕潤的淚水迷了眼,偷偷的流了出來。李小芸胡亂一抹,整個人毫無知覺的向前奔跑,直到她感覺眼前發暈,兩腿發軟快倒掉的時候,迎面而來了一個熟悉的懷抱。

她詫異的擡起頭,朦胧的目光裏,是李旻晟柔和的臉頰,她所有的委屈瞬間爆發出來,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道:“李大哥,我還趕的上麽,求求你帶我去吧,我一定要趕上。”

李旻晟用力的将眼前柔弱失控的女孩摟入懷裏,右手用力的捏着她的衣服,告訴她:“趕得上,我騎了馬,特意去從五皇子那借來了令牌,咱們走官道進內城!”

“好,你帶着我。我……必須一定要趕上!”李小芸聽說有機會趕上,二話不說止住想要發生大哭的心情,這種時候,哭又有什麽用!

李旻晟低頭看着她,心疼的擡起手掌幫她擦幹淨臉上的淚水,道:“不哭,我們走。”

“走!”李小芸被他用力一拉就上了馬。兩個人一路狂奔進入內城,從北面清幹淨的道繞路感到演武場。他們手持五皇子令牌,倒是一路暢通來到簽到處。

眼看着簽到官已經收場,李旻晟直接出示令牌,又塞給了對方一錠銀子,簽到官急忙臨時為李小芸做了筆錄。他嘆氣道:“幸好冊子未送上去,否則誰來也救不了這姑娘。”

李小芸沒說話,她整個人快累虛脫,若不是心底的執着,她怕是真趕不到此處。

李旻晟右手撐着她,輕聲在她耳邊道:“小芸,看到了嗎?你登記成功了,你可以參加比試,快打起精神來!”

李小芸閉了下眼睛,她的眼眶發幹,她真是何德何能有這般“疼愛”自己的姐姐!她吸了吸鼻頭,用力咬破嘴唇,鮮紅的血腥味讓她頭腦清醒許多。

“你瘋了啊!”李旻晟被她吓傻,急忙用袖子擦幹淨她的唇角,道:“你這是何苦。實在不成,就退出吧……”他看着眼前面容憔悴,臉色蒼白的李小芸,心髒處揪着發疼。

“沒事兒,我好了!”李小芸史無前例的鎮定道。她仰起頭看了一眼遠處一白如洗的天空,天真的很高,萬裏無雲,這,便是她的戰場!只要有一口氣在,她絕不會輕易認輸。

“快去場地吧,稍後還要再次點名呢。”簽到官好心提醒他們。

李旻晟不放心,親自送她過去。演武場背後的大堂內,此時聚集了所有的繡娘子,每個人身邊都有家奴伺候,唯有李小芸,跟着李旻晟。李旻晟在繡房世家中也算是名人了,所以他的到來多少引起了女孩的矚目。

尤其是葉蘭晴,心裏妒忌的快發瘋了。她主動走過去迎向他們,道:“咦,這不是名不見經傳的李小芸姑娘麽。你這是幹什麽去了,瞧瞧這發誓,豬窩一般。”

李小芸垂下眼簾,她懶得和他們吵,她要保存精力用在稍後的比試裏面。她右手伸到腦後,把金釵一□□,整個發髻徹底散開,墨黑色的發絲好像幕布似的落下,如同最精致的綢緞。

李旻晟一怔,只覺得鼻尖傳來屬于李小芸發絲的清香。他差點沖動的伸出手去撈起這柔韌的黑絲,替她綁起來。

李小芸表情肅穆,兩只手在腦後随便一束,将長發束成了一條高辮子。這發髻像是書生模樣,不過卻顯得利落許多。她把鳳釵遞給李旻晟,道:“幫我收起來吧,用不上了。”

李旻晟嗯了一聲,望着眼前無比沉靜落寞的面容,心生憐憫。

葉蘭晴氣不過,繼續諷刺道:“我說你怎麽能入選最終比試呢,原來是背後有人。”她說的大聲,引來旁邊修娘子的議論紛紛。大家望着李小芸,誰都沒有聽說過如意繡紡,自然認定她是靠李旻晟才得以進了最終比試,不由得冷目相看。

還有同葉蘭晴交好的人說了些風涼話,李小芸聽着面無表情。

“姑娘們,我們準備要出去了。進了會場,便不可以在像現在這般說話哦。”一名身着襦裙的宮女在前面揚聲道。

李小芸深吸口氣,她望着大堂外面明亮的演武場地,知曉一旦進入場地,四面都是看着他們的人。

她剛要走,便感覺身後被人拉了一下。她回過頭,映入眼簾的是李旻晟幽深的目光。

不知道為什麽,今日的李旻晟眼眸特別的深沉。

“小芸,別人潑在你身上的冷水,早晚有一日,我們用實力燒開了潑回去。”他左手攥拳,右手輕輕的捏了下她的手心。

李小芸忽的有些釋然,她搖搖頭,目光堅定看向李旻晟,柔聲道:“李大哥,你放心吧……李小芸是要做石灰一般的人,別人越潑冷水,我反而越沸騰。我調整完畢,便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小芸……”李旻晟輕輕念着她的名字,好想将這張自信柔和的面孔,深深的印刻在了腦海裏,久久揮之不去。

李小芸表情沉靜安詳,她正式向李旻晟福了個身,挺起胸膛向會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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