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vip60

李小芸深吸口氣,大步走出了休憩的地方。頓時,一片和煦的春風夾雜着明亮的日光撲面而來,她覺得晃眼,忍不住用右手遮了下眼睛。

耳邊傳來雷鳴般的鼓聲,她驚訝的放下手,入眼的是空曠的場地,上面立着三十把桌椅。每把桌椅隔的老遠,她盡量控制着腳下的步伐,随着侍女的引領,走到她的座位。

她閉了下眼睛,再次睜開。正對面是兩座閣樓,一層下面站滿了身着金色铠甲的将士,二層有侍女撐着大傘遮擋陽光。這傘的葉面極大,每一把都做工精致,上面仿若真物的刺繡映襯在明晃晃的日光下閃閃發亮。

她深吸口氣,讓心情漸漸平複下來。

繡娘子們的背後是觀衆的座位臺。左右兩面的街道早就被侍衛們封堵住。将士們層層圍住了這片空地。而在層層将士的外圍,則是黑壓壓的一片人頭。李小芸身材高挑,都覺得那是一片望不到頭的人還,可見前來湊熱鬧的民衆之多。

她右手摸了下耳朵,将垂下的發絲挽到耳後,心裏不停的告訴自己:李小芸,你看到了,這是屬于你的戰場。有這麽多人在看着你,關注你,你何德何能!所以,小芸,你不要怕清清白白的輸掉比試,但是絕對不能敗給自己,不能怯場。

是的,她不可以怯場!

李小芸垂下眼眸,兩手相握垂于胸前,整張臉頰肅穆冷靜。

二層的角落,李旻晟坐在一張桌子上,目不轉睛的盯着李小芸。

此時的小芸在芸芸衆生之中并不出色,可是不知道為什麽,他卻從未如此清晰的看到過李小芸。她的發誓是簡單的辮子,不過是束上一根繩帶,可是那墨黑色長發卻好像是畫出來似的,深深的映入他的眼簾,好像黏住了他的目光,片刻都舍不得移開。

李小花同樣盯着李小芸猛看,她心有不甘,為何這萬人矚目的場合,偏偏存在一個李小芸。她站在李太後身旁,是正對着繡娘子的位置。但凡可以坐在貴人對過的位置,必然是四大繡坊培養出的技法出衆的娘子。相較于位于角落的李小芸,李太後自然沒有很認真的去觀摩。

她眯着眼睛,忽的開口道:“咦,小花,這名冊上有個姑娘叫做李小芸,同你只差一個字。我看她下面寫着東寧郡李家村人士,莫不是你識得的人?”

李小花咬住下唇,不情願的開口,說:“回禀太後娘娘,這位姑娘不是別人,正是我曾經講起過的嫡親妹妹,李小芸。”

“哦?就是你那因為身子不好,備受爹娘慣養的妹妹麽?”可見在李小花的故事裏,李小芸不僅是個因為身體不好變胖的丫頭,還是性子是微微驕縱的女孩。

李小花硬着頭皮稱是,心裏卻是将李小芸罵了一百八十遍都不嫌多。

李太後擡起下巴,說:“在哪裏呢?”她之所以會關注李家村的一切,其實是想多了解李桓煜的事情,總是聽李小花一個人講,耳朵都聽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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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想起白氏傳來的消息,她便會露出會心的笑容。這些年來,對于李家的愧疚,李太後悔得腸子都快青了。當今聖上是她千挑萬選定下來的,不曾想給娘家帶來血頂之災。好在多年壓抑低調一路走下來,她嫡親的侄孫兒,終于長大了。

早晚有一日,只要她活着,那些曾經落井下石的人都逃不了。當今聖上,呵呵,就怕是她都熬着沒死呢,那她的“親”兒子會先她一步離去。有了鎮南侯李家的前車之鑒,當今皇後娘家靖遠侯府歐陽氏一族,難道會任人宰割麽!

六皇子是歐陽家最大的砝碼,不管京中誰登基,他們總有借口殺回來。

“在哪兒呢,你倒是指給我看看啊……”李太後慢悠悠的嗓音十分洪亮,皇後娘娘和賢妃娘娘自然也扭過頭來看。

李小花不甘心的墊着腳尖尋了會,說:“禀太後娘娘,在第三排的西南角。”

“呦,這位置排的,故意讓我尋不着啊。”李太後不耐煩撇了撇唇角。她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大太監立刻上前服侍,說:“不然給李姑娘換個位置呢。”

“不了,知道的是讓她換位置。不知道的以為出了什麽事兒。”大太監呵呵俯身稱是,心裏卻是将安排座位的太監記住,稍後決定罰他一頓。

李小花的嫡親妹子來參加筆試,太後娘娘能不問嗎?

這幫繡娘子想出頭,塞錢給好處一個勁往前排,可是人家太後娘娘知道他們個屁啊。也不打聽清楚李小芸的背景,便胡亂安排位置。對于奴才們來說,這人背景好不好無所謂,關鍵是貴人知道不知道,惦記不惦記。

主子放個屁都是大事件!

太後娘娘象征性的擡了下眼皮,淡淡的說:“太遠了,還是比試後直接宣她過來說話吧。”

一旁太監急忙應聲,暗自把李小芸的名字記下來。

這女孩要麽就是大造化,要麽就是大不造化,全看太後娘娘一念之間。可是依着太後娘娘對李小花的寵愛程度來看,應該會比較偏愛她的妹子。片刻間,上面的聖意下面就感受到了,李小芸稀裏糊塗的被換了個侍女,就連桌上筆墨似乎都又重新上了一份。

不過繡娘子比試,幹嘛要筆墨。

李小芸沒敢多問,聚精會神的看向前方考官。興許是考慮到演武場比較空曠,考官的聲音無法傳到每個人的耳朵裏,所以制作了專門的考試手冊。

李小芸接過侍女下發的手冊,打開一看,不由得怔住。

這手冊上寥寥幾句話便将過程講解的十分清楚。同樣的手冊貴人們也是人手一份,李太後讓人念出來聽,樂道:“這定是陳家那丫頭搞出來的吧。還挺有新意。”

賢妃娘娘旁邊附和,說:“可不是麽。這孩子簡直是把一場考試整合成戲碼,定是知道太後娘娘愛看戲吧。這份心思真是難得。您不曉得,前幾日她和三公主來管我要人的時候口可正了,還瞞着不告訴我去幹什麽!”衆人皆知,陳諾曦曾被寺廟高僧斷言身世不凡,賢妃娘娘早有意讓她做五皇子正妃呢。

李太後咯咯咯的樂了兩聲,道:“全當是看戲吧。”

原來所謂繡娘子終試的考題果然是大黎服飾有關系。為了讓過程不那麽枯燥有看頭,身為京城名媛中極其有想法陳諾曦尋來來自大黎各個經營的女孩,統共三十位。這些女孩全部着相同的衣裳,一樣的發誓,素顏站在空曠的場地上。

對于臉盲症的李小芸來說,這世上完沒有此刻尴尬了,她竟然覺得眼前三十個女孩看起來跟一個人似的。可是這考試的內容就是給他們做一套适合他們的衣裳。做衣裳對于繡娘子們來說并不難,但是什麽叫做适合?

适合麽,便是每個女孩可以回答三個問題。你根據她的答案和氣質對其身份進行猜測,然後現場刺繡服侍。考慮到時間因素,白色為底的衣裳有許多成品,或是襦裙,或是敞胸長衫,又或者是寬袖禮服,總之沒有刺繡的底色衣裳都備好了的。

李小芸不由得對李旻晟心懷感激,若不是臨時抱佛腳特意研究了大黎仕女圖,怕是此時對女子服侍完全沒概念。她深吸口氣,好歹自個算是押對題了麽。

李旻晟望着樓下白裙女子們,唇角不由得揚起,貌似他給的考題是有相關聯了。可以幫到小芸,太好了。尤其是現在快累慘了的李小芸……

李小芸并沒有主動去搶三十名女孩,看面相這種事兒,她從來都是不會的。索性順其自然,于是那些告狀的,或者過于矮小,要麽是過于皮膚黝黑總之辨識度極高的女孩反而容易被繡女們選中。李小芸見很多人挑的差不多了,才走入會場。她見角落裏一名皮膚白皙的女孩無人問津,就走了過去,道:“你樂意和我走麽?”

女孩一怔,道:“這又豈非是我樂意不樂意的……”

“好吧。”李小芸尴尬的伸出手,牽着女孩回到了自個座位上。因為場地很是寬闊,桌子之間的距離亦是極大的。遠處人群中傳來喝彩聲,倒不是覺得多精彩,怕是單純的看到一群女孩子花枝招展的樣子就覺得養眼吧。

出題者的想法可真是奇異,李小芸暗自琢磨。她讓女孩坐下來,歪着頭仔細看向女孩。她只有三次提問的機會,總是不好輕易浪費掉。興許是看的太久,女孩有些不耐煩了,說:“你倒是說話呀,別人都開始量體裁衣,你莫不是就要和我這樣大眼瞪小眼對視着。”

李小芸哦了一聲,腦海裏卻閃過一個念頭。這女孩不夠耐心脾氣不好,有些大小姐性子。應該不是來自市井的女孩。

難道是官家小姐,甚至……更高。

李小芸想了片刻,在侍女的監督下提出了第一個問題:“姑娘平時最喜歡幹的事情。”

皮膚白皙的女子淡淡道:“聽戲。”

李小芸愣了片刻,坐實心底想法。她說的是愛聽戲,不是愛唱戲,那麽便是觀衆而不可能是賣唱者本身,坐實了她先前的想法,這女孩家境不凡。

按照常理來說,一般官家小姐,別人問到喜好的時候,大多數會回複讀書,寫字,刺繡或者幫娘親管家。可眼前女孩歲數蠻大,卻根本懶得提及這些。要麽是她為人大大咧咧,要麽就是家裏真心寵愛着她,對她亦無什麽特大的要求。

上來就是聽戲,多少有些輕浮?多半是嬌生慣養的主兒,不太像是清流世家的女孩。

李小芸善于思考清楚了再做決斷,于是又惹毛了眼前女孩。她似乎是比她都着急道:“你還可以再問兩個呢,愣神幹嘛呀。”她揚聲中語速過快,偶爾帶出一點男方口音。李小芸是外地人,每次開口都會糾正自己的發音,所以對于女孩流露出來的南方口音有些敏感。

她撇開頭,暗道:這姑娘應該并非京城人士。

外地來京人員,出身富貴,那麽可以目光歸結到近來回京述職的官員裏面。應該不是将軍世家,眼看着西疆戰事要起,沒聽說皇帝要召回哪位前線大員。也不太可能是四品以下官員。因為大黎管制,唯有三品以上官員需要回京述職。一班大員家的女孩不會這般嬌蠻,要說這姑娘像誰,她腦海裏不由得浮現出三公主的模樣。

她應該不是個公主,但是不排除是個小郡主或者有封號的縣主呢?李小芸尚未問後兩個問題便做出判斷,接連幾日的比試考下來,她覺得自個快精神分裂了。

“姑娘娘親是少數民族麽?”李小芸沒來由的問出第二個問題。

女孩眼底明顯流露出錯愕的神色,她看了一眼旁邊的侍女,道:“這算違規的問題嗎?”

侍女想了片刻,說:“但凡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的問題,不算做違規。”

女孩咬住下唇,微微不快道:“是的。”

呀,李小芸揚起唇角,差點兩只手擊掌一下,她純粹是瞎蒙的,沒想到竟是蒙住了。她想起前幾日同陳諾曦三公主見面的時候,他們曾提及湘雲王帶着小郡主入京。

會是她麽?堂堂郡主來參加這種比試?不過她記得當時三公主曾說這郡主愛聽戲,想要沈家班的謄抄喜譜,也搞不好會答應這種事情。

她猶豫片刻,直言道:“這位姑娘和彩霞繡坊是否有些許關系!”

女孩愣住,問責道:“大膽!你到底想試探什麽。”

“姑娘,您只需答是或者不是。李娘子并未問太過的話語。”湘雲王和彩霞繡紡都地處湘州。

這女孩心情極其不快,撅着嘴巴,悶聲道:“是。”

李小芸會心一笑,其實不知道這些也無所謂,但是了解越多反而多了幾分致勝的籌碼。考慮到女孩的故鄉八成是湘州,不如用類似于湘繡的方式為她繡一件長裙,倒是不錯。她決定動工,拿着尺子為女孩量身,這才發現,周圍大多數人早就開始刺繡。

絕大部分人都不認為可以從面相便看出女孩子們的身份。與其花費時間在識人身份方面,不如用心于刺繡,畢竟識人方面未必能答對,還非常浪費時間。況且,繡娘子比試,最終拿出來令人信服的制勝法寶,還是刺繡的成品。

閣樓二層,貴人們圍着太後娘娘一團和氣,咯咯咯的笑個不停。

“我說小郦兒,你們家祁芸竟是打扮成這副樣子給人家當仕女去啦。”

被喚作郦兒的女人約莫四十來歲,她面容白皙,眉眼清秀,歲月并未給她的皮膚帶來痕跡,反而讓她額頭處落下的發絲更多了幾分道不明的韻味。

這位郦兒姑娘全名夏郦兒,是曾經的雲南王獨女,如今的湘雲王妃。

她捂嘴淺笑,道:“祁芸和三公主殿下打賭,輸了就答應他們去胡鬧了。哎,這孩子我也管不了,眼看着快及笄,還沒定親。家裏那頭怕是沒有合适人選,此次入京還要請太後娘娘幫忙看着點呢。”

太後娘娘揚起唇角,自嘲道:“我這一把老骨頭,眼光不好呢。”

衆人急忙搖頭,說:“哪裏的話,老祖宗身體最是好了。”

李太後眯着眼睛,沒有應聲。考慮到貴人們的喜好,整個比試定在半個時辰內完成。這世間可謂是極短的,根本無法認真去完成一副繡品。

沒一會,李小芸悲劇的發現,她期初太過認真,随着大家漸漸散去,她竟是又成了最慢的繡娘子。這可如何是好,她心裏着急,索性拇指和食指夾針,無名指和中指也不放下針了,左手還拿着另外顏色線的細針,一時間好像在編麻花似的上演着令人稱奇的繡法。

因為人少了,她便顯得出衆,太後娘娘本是疲倦的眼眸不由得一亮,說:“咦,小花,這不是你剛才說的妹子麽!”

李小花扯着唇角,稱是道。心裏卻暗怪李小芸有心計,竟是故意延長比試時間,獨留自己一個人在會場上,這不是讓人不想注意都難嗎?“

李小芸完全沉浸在刺繡之中,眼前這位貴女性格張揚,容貌豔麗,言辭跋扈,她莫名的就想起盛放的孔雀。它在一片翠竹林裏面,孤芳自賞,獨自盛開!

她獨辟蹊徑選擇靛藍色這種很大氣的顏色作為底色,在上面個繡起了金色的鳳凰。鳳凰羽毛選了了豔麗的紅色,三種極少交叉在一起的色澤映襯在明晃晃的日光下,特別亮眼。她記得當下京城貴女間特別盛行胸衫敞開的款式,毫不猶豫的在領子處做了特別的刺繡處理,還給長裙配上一條素色的綢帶。

衆人都被她行雲流水的動作吸引住全部的目光,四周陷入了吓人的寂靜之中。興許是早年陪李桓煜練字練就的特殊技能,李小芸最多做到過雙手拿四根針,不放針穿插刺繡。

她好像在書寫書法,又好像是着墨畫畫,動作優雅,因為拿針手法極其特殊,竟是看不出她指尖處針線的走勢。只覺得她一會仰頭,眉眼帶笑,自信滿滿,一會蹙眉,目錄沉思,手腕處靈活的起始轉折收,娴熟中透着幾分道不明的韻味。

這是一種“勢”!

李太後不由得探了□子,沒想到一個名小小的繡娘子,身上竟然隐隐道出一種“勢”的氣質。在每個行業裏,都有一種可以将技法發揮到極致的狀态。比如打鐵的鐵匠,他千篇一律的做同一個動作,擡起鐵錘,狠狠落下,再次擡起。久而久之,他的身上便有一種堅韌的氣質,行業內叫做勢。這種勢會影響到其他人,讓人發自內心的由衷敬佩。

身為考官的顧三娘子此時也是炯炯有神的盯着李小芸,這種捏針手法,倒不是辦不到。他們顧家早先就曾因為既要筆墨提高其畫性,又要刺繡探究其繡性,講究一心二用,一手那兩針。對此,更是有先人獨創出一種方式,怎麽和眼前女孩的雷同呢。

她急忙命人拿來李小芸的手冊,待看到師承顧繡的時候,渾身一僵,眼眶竟是莫名濕潤起來,捧着手冊的兩手微微顫抖。

旁邊,李太後咳嗽一聲,貴人們方全部回過神來。

賢妃娘娘率先開口,拍馬屁道:“不愧是太後娘娘身邊宮女的嫡親妹子,瞧瞧這淡然自得的氣勢。這是哪裏,這裏是演武場,周圍人數成百上千,她竟是仿若無人之地,反倒是把我們目光吸引過去。”

噗……李太後樂了,說:“你嘴甜倒是真甜,人家小芸繡的好,同小花有什麽關系。”

衆人聽到此處,急忙都笑了,緩解了原本尴尬的氣氛。李旻晟去始終是目不轉睛的望着空場上額頭浸出汗水的女孩。她的容顏并不豔麗,卻是那般耀眼的展現在世人面前,她的眼睛亦不夠清明,卻好像一縷樹蔭下和煦的暖陽,帶着溫暖,讓他渾身洋溢着道不明的暖呼呼的感覺。

小芸,你真棒!李旻晟莫名的就感嘆起來,直到李小芸自個完成繡品,長籲了一大口氣,這才發現四周空無一人。

她……竟是又成了最後交卷的人。

李小芸立刻緊張無比,硬着頭皮道:“這位姐姐,我……”

“沒事兒,貴人們說了,讓你繡完,所以才不曾打擾。”侍女恭敬道,她剛剛離李小芸最近,被她那副舍我其誰的專注勁兒感染到了。

“我,我好了。”李小芸喘喘不安的交卷,但願沒惹出大麻煩。卻不曾想到耳邊卻傳來震耳欲聾的掌聲。她不曉得這掌聲是給誰的,只覺得臉頰通紅,快燒了起來。

遠處,陽光明媚,整片大地,是這般的明亮,仿若她的人生,定會像是金子般的燦爛。李小芸迷迷糊糊的被人送了出來,尚來不及去詢問到底發生過什麽,就被門口處的李蘭擁抱住了。

“師傅!”李小芸臉蛋紅撲撲的,小聲說:“我好像,表現的還不錯。剛才感覺可好了,一切特別的順,一點都沒感覺到有多難。”

“傻孩子。你剛才沉浸到了一種最理想的刺繡狀态,并非一般人可以達到的。下次再想進入這種狀态也不容易……”李蘭捏了下她的臉蛋,說:“走吧。結果當場不宣布的。貴人們都累了,怕是要吃午飯。”

“那我們呢?”李小芸問道。

“我們也有飯局。歸根到底,任何一種形式的比試都是一種交際。你們都很年輕,可以借此機會結交一些小夥伴們。”李蘭耐心的解釋着。

“小芸!”李旻晟揚聲道,他玉面如冠,大步走過來腳下帶風,真是惹人矚目呢。

李小芸臉上一紅,她回想起剛才比試前在李旻晟面前的失态,多少有些不好意思。暖陽下,李旻晟明亮的臉越來越近,她急忙說:“李大哥,今天……謝謝你。”

李旻晟一怔,搖搖頭,深沉的目光帶着幾分喜色,說:“小芸,你表現的真好。比試的結果一定會很出色的,我都為你感到驕傲呢。”

“是啊,我很驕傲呢。”李蘭接話道。她左手挽着李小芸,右手挽住李旻晟,說:“今天好高興,小芸肯定是餓了,走,吃飯去!”

三個人興奮的朝飯堂走去。這飯堂對繡娘子和繡紡開放,拿着手牌便可以進入。李蘭從懷裏掏出繡紡的手牌遞過去,她扭過頭,不由的一怔。

李小芸感覺到了她動作的僵硬,擡起頭道:“師傅,怎麽了?”

李蘭甩了下頭,皺眉道:“沒什麽,就是好像見到了一個熟人。”

李旻晟聽到後說:“誰呀,我認識麽?難道又是老家的人進京了……”

李蘭垂下眼眸,淺笑道:“定是我看錯了,那人不可能出現在京城。”

李旻晟哦了一聲,目光又落在李小芸墨色的長發處,躊躇了片刻,好像鼓起了莫大的勇氣似的說:“小芸,一會吃完飯……我帶你去梳頭好了。”

李小芸一愣,臉頰處發紅。

女子發膚,受之父母,一般不能為為人說道。李旻晟對她說這些,到底是幾個意思。

李旻晟也故作沒事兒人似的左右張望,右手忽的就攥住了李小芸手腕,硬生生的拉着她大步朝屋裏走去,邊走邊說道:“先吃午飯吧,否則飯堂都是剩飯了。”

他的眼神莫測高深,臉頰處亦有些許紅暈,用力的指尖隐隐顫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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