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枯木逢春一家親(╯3╰)
五、枯木逢春一家親
方寶玉沒有計數,也不知外頭過了多少時日,他只想盡可能地将洞窟牆壁上的動作與法門看得更清楚,記得更牢靠,待他覺得大概有些眉目時,便毫不猶豫地從最後一招“枯木逢春”開始練起,可他到底還是低估了修煉內功的難度,片刻,吐出一口濁血,昏了過去。
等他醒來時,只覺胸腹清涼,手腳中灌注着不知名的內力,面前放着一本紙卷,打開來看,竟然記載着枯木神功的詳細內功心法。
方寶玉見那紙卷上的字跡像足了青木郎君的,不禁一愣。枉費娘還覺得這劍俠塚是躲避某人的好地方,以至于多年來隐居在此,其實恐怕這裏的每寸角落某人都來過,只是從不暴露行藏罷了。
看來是剛才看自己暈過去,他才出手相救,還怕自己再次走火入魔,特意送來帶着詳細說明的紙本。
方寶玉說不上心裏什麽滋味,終于大聲對着洞頂道:“謝謝你!爹!”
洞窟某處傳來一聲詭異的某人滑倒的聲響。然後再無動靜。
方寶玉忍不住笑了一笑,便低頭專心看那紙卷,他之前已經參透大半圖畫,現在又有了說明,不過片刻後,便掌握了其中訣竅。
于是方寶玉不吃不喝在洞中練習了幾遍,寶玉覺得自己已經融會貫通,再無阻滞了,這才起身出洞,被溫暖陽光照得睜不開眼睛,驚覺恐怕自己已經在洞裏待了不短日子,心提到了嗓子眼裏。
他馬不停蹄奔回煉石小築,也沒喘口氣,便朝着易繼風卧房飛奔。
迎面而來的胡不愁端着熱氣騰騰的一碗什麽,見了他險些摔了碗:“你誰?!小寶?!怎麽整得跟個野人似的?你別急,喘口氣擦把臉再去見易繼風,我怕他被你吓死!”
易繼風倒沒有吓死,只是看見一臉憔悴,口唇臉蛋幹裂,頭發蓬亂的方寶玉,眼淚都快下來了。
他的傷雖然還沒有痊愈,卻在霍飛騰的針灸和白豔燭的靈藥一起治療的情形下,穩定不少。
反倒是方寶玉十幾日只啃了點幹糧,喝點洞頂滴下來的清水,人黑瘦了一大圈,原本十分靈動的眼睛都褪去幾分光澤。
“小易,我學會了一個招式可以救你,我扶你坐起來,咱們現在就練!”
“不,你現在去喝水吃飯!我已經沒事了,白前輩和霍前輩已經治好了我,雖然已經再也沒有內力,可是性命沒大礙。你快去睡一會兒,眼睛怎麽紅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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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繼風心疼萬分,情不自禁撫摸他的額發。
方寶玉見他果然氣色好了幾分,這才放心笑了:“不行,好不容易才抱佛腳學會的,我怕睡一覺就忘記了,趁現在還記得清楚,小易,我一定要治好你。相信我,用了這個法子,你不但可以恢複功力,還會比以前更強。”
易繼風望着他笑容有些心酸:“不急在這一時,你這些日子吃了很多苦是不是?”
方寶玉正要答話,白豔燭和霍飛騰一起進來,白豔燭看着兩人緊緊握住的手,嘆道:“何止吃苦,是差點兒沒命,小寶,你到底還是學了枯木神功?”
方寶玉點頭:“這是小易帶給我的幸運,小易,我現在就為你運功。”
白豔燭一把攔住他:“枯木神功哪裏是這麽輕易就能學會的,就算學得會,輕易施展救人也十分兇險。這姓易的現在已經好了大半,絕不會有生命危險,你也不必冒這麽大的風險。”
易繼風忙道:“小寶,你娘說的對,我已經沒事了,你不要無謂冒險!”
方寶玉嘆了口氣,回頭道:“師叔,娘,我三歲練劍十歲熟讀各類典籍,外公一直贊我是神童,你們都忘了嗎?怎麽對我一點兒信心都沒有?況且三個月前我答應過小易,今後方寶玉的家人就是易繼風的家人,易繼風的責任也是方寶玉的責任。而且,我們……我們早就已經在一起了,他是個武人,沒有內力如何生存下去?誰也別勸我……誰也勸不動我!”
“在一起?!”
這一堆話裏白豔燭找到了重點,氣的快要吐血,狠狠瞪了易繼風一眼,這些日子她是摸透易繼風的脾氣,絕對軟柿子一個!小寶她是搞不定也舍不得的,這個易繼風拿來出氣最合适了!
也不知易繼風是否真的收到信號,他上前一步拉了拉方寶玉的衣袖,斬釘截鐵道:“小寶,我不想你冒險……”
方寶玉瞥他一眼,恨鐵不成鋼地低聲說:“你怎麽這麽聽我娘的話?他們這些做長輩的的話要選着聽,不能全聽,有時候不聽話你才是他們的心肝寶貝,太聽話他們根本不重視你知道嗎?噓……”
“你個熊孩子,自己熊也就罷了還想帶着姓易的一塊兒熊是不是?!”白豔燭這下是真怒了。
“娘,您別姓易的姓易的,他現在是我的家人,也是您半個兒子!”
“半你個頭啊!我怎麽生出你這麽個小混蛋!”
“師姐師姐您消消氣!”
易繼風哭笑不得看着突然混亂的局面,想了想,鄭重其事地說:“小寶,過去我的武功甚至可以打敗青木郎君,可是卻連面對現實的勇氣都沒有。所以武功高低算不得什麽。這些天我想的很清楚,今後無論有沒有內力,名劍山莊的責任我都會努力擔起來, 而且”他有些腼腆地看着方寶玉,眼光灼灼:“今後你也是我的責任,我不能讓你出事。我會好好休養,快點好起來,你就不要冒險了。”
方寶玉滿眼感動,卻伸手點了他的穴位,轉頭道:“爹,你怎麽來了?”
白豔燭仿佛被火燙了一般:“你說什麽!”
“是爹把秘籍交給我……難道剛才我眼花?好像看見他在窗外閃過……”
白豔燭面色發白心神不定:“飛騰,你阻止這個小混蛋,我先走一步!”
見白豔燭飛一般逃走了,霍飛騰輕嘆:“臭小子連你娘都騙……”
“我沒騙她,秘籍真的是青木郎君給我的,所以師叔,我救小易有十足把握。”
“你做事,師叔什麽時候阻攔過你?只是男子和男子之間……”
“若是長輩們不同意,我便挨個勸服他們,師叔,不是我說,其實您也應該勇敢點,我知道胡師兄單身這麽些年都是因為您……”
“啊我突然想起爐子上還炖着藥,你陪着小易,我回藥廬看看!”
“……做的飯太好吃以至于看不上別的女人啊(⊙o⊙)”方寶玉望着遠去背影補充道。
閑雜人等都走了,方寶玉那副憊懶神色也不見了,他看着被點穴的易繼風眼神中的焦慮,慢慢勾起唇角,輕輕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滿意地看着易繼風臉紅得如同番茄,這才道:“小易,我向你保證,這招枯木逢春保你容光煥發,內力大增。而且……一點都不會痛噠~”
他也不管易繼風是感動還是無奈,抱起他進了練功房。
進了門,落了鎖。緩緩脫去易繼風的上衣,忍不住對某人肌肉結實的身材表示了一下羨慕嫉妒恨,凝神聚氣,施展枯木神功最後一式:枯木逢春!
方寶玉覆在易繼風身上,悠然醒來,最後的記憶是自己用了內力引導易繼風體內散落的真氣,結果在最後關頭,真氣逆行,眼前一黑了倒下。現在……?易繼風?!
他忙去查看易繼風,擡頭卻見到易繼風亮晶晶的眼神透着關懷:“小寶?醒了?”
“小易你沒事吧?我們剛才成功了沒?”
易繼風心疼地點頭:“你剛才在我身上昏過去了,我沒敢起來運功,所以不知道是不是成功。”
方寶玉這才驚覺自己趴在易繼風身上,忙毛手毛腳地撐着爬起來,易繼風忍不住發出一聲□□。
“沒、沒事吧?”方寶玉紅着臉問。
“手麻腳麻而已,”易繼風臉紅比他好不到哪去:“沒關系。”
“那我輕一點起身,對了,要不要我幫你按摩一下?”
易繼風紅着臉看方寶玉輕輕揉捏,咬牙忍着不發出聲音:“夠了,小寶,不要按這裏。”
“你忍着點,相信我,這裏雖然有點疼,忍一下就最有效果……”
“呃嗯!”
“痛嗎?好了好了我輕點!”
“……”
“忍一下就不痛了!乖啊!”
門外的南海派衆人聽得面面相觑。
“小寶這麽生猛?!”
“他竟然是上面的那個?!”
“不帶這樣欺負人的,雖然人家家道沒落拿不出像樣的嫁妝,可是也不能乘人之危就醬醬釀釀把人辦了,好歹也要明媒正娶才對啊!”
“小寶好樣的!沒給我們南海派丢臉!”
霍飛騰聽不下去了:“閉嘴,都想什麽呢?”敲了敲門,聽到裏頭安靜一會兒,便是手忙腳亂,不一會兒,方寶玉頂着亂蓬蓬的雞窩頭,裹着易繼風的衣服赤着腳,把門開了條縫:“師叔?那個,小易現在不舒服,各位煩請回避一下,我們待會兒就出來!”
“啪”地關上房門!
霍飛騰也愣了,紅着臉回頭對衆人道:“好了好了,看來他們沒事,咳咳,大家都散了吧!”
這場烏龍造成的視覺和聽覺沖擊,門內兩人完全不知情,門外衆人卻經過了一次風暴洗禮。由這件事後,易繼風正式成為被南海派衆人的少主“媳婦”,而且是從心理上真正接受了他,這是後話不提。
卻說易繼風手腳活動開了以後,便覺得渾身神清氣爽。
打開練功房大門,下人領着來到霍飛騰等人早已安排好的浴桶,兩人分別舒舒服服地泡了個澡,換上幹淨衣服,方寶玉敲響了易繼風的房門。
易繼風還是初識的樣子,坐在床邊,對他笑着。
方寶玉激動地撲了上去:“好了?”
“好了!”
幾日後,一條矯健人影在園中施展無雙劍法。
白衣如風,繼往無痕。
招式如行雲流水,騰挪間絕無阻滞,而明眼人一看,便會驚嘆,這不過是個年輕人,卻能将招式和內力結合得如此老到,将來必定是武林中新一代的翹楚。
花叢中的方寶玉驕傲地望着那個人影,聽到那人收了招式,喊了聲“小寶”,這才應道:“小易!”
習慣性地遞上一條汗巾,卻忘記了易繼風現在內傷痊愈,內力深厚,練這麽會武哪裏會出汗呢?
易繼風卻接過那汗巾,用令方寶玉臉紅心跳的眼神看着他:“謝謝你,小寶。”
陽光下的易繼風一掃往日陰郁,這次受傷,似乎令他陡然成熟不少,整個人都不太一樣了。
方寶玉難得羞澀起來:“謝什麽?那什麽……現在沒什麽不舒服了吧?”
那極英俊的男子薄唇一勾,突然将方寶玉摟在懷中。
方寶玉聽着他的心跳撲通撲通,自己也亂了陣腳。什麽話也說不出,腦子亂成了一鍋漿糊。
他聽到易繼風緩緩地向他耳邊傾訴:
“小寶,你的情深意重,我易繼風這輩子也不會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