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喬念将段潇和舟恺幾人拉了個群, 溝通後舟恺同意讓段潇作為這次的外聘攝影師,跟喬念一起出發,差旅費跟喬念一樣實報實銷。

段潇十分滿意, 私聊喬念:【游山玩水還有工資領, 這種兼職多多益善。】

最後喬念提了出差申請,時間就定在後天。

正訂好高鐵票,喬念收到宋顧生的電話,說今天有事情需要臨時處理, 下班可能趕不及來接她。

喬念因為出差的提前, 手上的活更緊迫了,這時正好舟恺喊她去二次校對吳啓航專訪的稿子, 聽了宋顧生的話後火燎火燎地回了句“好的”便急匆匆挂了。

這時人還在局子裏的宋顧生,握着手機生生堵了口悶氣。

坐在對面的陳浩挑眉:“女朋友耍脾氣?”

宋顧生冷冰冰掃一眼他,呵, 就是沒耍脾氣還一副行了知道了一邊去的口吻才氣人好嗎。

第二天, 喬念咬着三明治坐上宋顧生的車,這才報備道:“對了,我明天出差。”

宋顧生皺了皺眉, 還是先給她扣上安全帶,再問:“明天?出差出得這麽突然?”

喬念:“昨天才定下來的。”

“去多久?什麽時候回來?”

“去五天,下周二應該回到了。”

宋顧生像家長盤問閨女出游細節一樣, 正要繼續問,陳浩的電話就打來了,“那馬仔今早選擇自首, 待會重新錄口供,你送完你女人趕緊過來。”

陳浩中氣十足,喬念坐在副駕駛也聽得清楚。

由于人生第一次進局子的印象深刻, 此時幾乎是瞬間就認出了是那個痞子氣十足的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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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驚訝了下,随之想到律師和警察這兩個職業,有交點也正常。

直到聽到對方最後那句話,“你女人”這稱呼,真是直白得讓正在吃三明治的喬念噎了噎。

宋顧生蓋了電話,看見喬念像被噎着的樣子,讓她打開前面置物箱拿水喝。

而緊接着就輪到喬念接起個語音會議,一路快到公司才結束,宋顧生看着下車後急匆匆走進大廈的背影,頗有些男主內女主外的既視感。

這時陳浩催促的電話又打來,宋顧生想着明天喬念出差五天,心情便不太好地冷冷應了句便直直蓋了對方電話。

電話那頭的陳浩:操!

喬念前一天晚上連夜收拾了行李,第二天臨近中午的高鐵,到時段潇開車來接上她。

宋顧生早上弄好早餐擱桌上,看了眼喬念大門緊閉的房間,不知為何有種沒有來的心緒不寧。

不由低頭揉了揉眉心。

今天宋顧生起的額外的早,然而陳浩現在已經打了三通電話過來。

那夥計估計昨晚直接睡在局子裏了。

宋顧生看了眼時間,留了張紙條壓在喬念的杯子下,随後接起陳浩第四通電話,邊應着話邊操起車鑰匙出門。

喬念起床後,走出房門邊看見桌上的早餐和一杯牛奶,她摸了摸杯身,還留有淺淺的餘溫。

深冬的早晨寒冷徹骨,即使是屋內開了暖氣,仍然有絲絲的冷空氣不知道從哪裏透進來,逮着人就往身上鑽,指間都是冰冷。

喬念穿着厚厚的睡衣,拿起杯子,壓在底下的字便露了出來。

「照顧好自己。」

「出差回來試用期就滿一個月了,特此申請一個認可的獎勵。」

「等你回來,備好獎勵。」

喬念嘴角泛笑,握着的牛奶微微溫熱,一直蔓延至心底。

黔子寨地屬G市,秦嶺淮河以南,是個四季都雨水充沛的地方。

G市占地面積廣,且地貌特殊,地勢西高東低,自中部向北、東、南三面傾斜。高原、山地、丘陵、盆地不規則分布,同時為國內最經典的岩溶地貌之一。

由于地勢複雜使然,周邊群山環繞,交通不便,衆多村落寨子獨成一處,自給自足,生活原始落後。

從B市到黔子寨,坐高鐵到G市的省會再轉乘大巴,到達G市後與當地政府扶貧單位的人彙合,再開車進寨。

寨子位處深山中,開車轉山而入,還得花上半天時間。

扶貧單位同行的有兩人,一個年輕小夥浩子,一個扶貧經驗豐富的劉姐。

劉姐跟她們說,山裏信號不好,一天裏有大半天可能都是沒信號的,別說上網,有時連電話都打不通,讓她們這幾天住在那要有心理準備。

喬念日常不依賴手機,這對她來說還好。可是對于網蟲本蟲的段潇,聽到這話後簡直頓時接受無能,立刻拿出手機趁着還有網,接連下載了五六個單機游戲。

喬念想了想,也拿出手機,跟宋顧生發了條信息,說明了下接下來無網無信號的情況。

對方大概在忙,隔了好一會才回複,這時喬念幾人已經開始進山,信號明顯從滿格頓時變成了一格。

【宋顧生:舟恺将你派到什麽鬼地方出差?】

【喬念:黔子寨,一個比較窮的寨子,順帶協助扶貧。】

喬念看着發送出去的話轉了好幾圈,終于還算是發送成功了。

但信號也成功變成了幾個點點點,徹底沒了。

段潇看着手機抱頭,“嗷!我還差9%就下載好了!”

山路崎岖,早前下了雨,車行在泥濘坑窪上震得慌。本來還拿着手機四處找信號的段潇漸漸萎了,靠在喬念身上,有氣無力地問:“還有多久?我覺得再坐下去我要吐了。”

劉姐估摸着路程,“應該不到半小時了。”

喬念也不舒服,一直閉目養神着,手卻下意識一直窩在口袋裏,貼着手機。

過了會,手機突然震動起來,她被吓了一跳,立刻摸出來。

兩點整,是午休結束的鬧鈴響了。

段潇卷縮在座位上瞄了眼她,臉色蒼白也不忘調侃她:“瞧你剛剛那小眼神,是不是以為是那渣男打來?”

喬念避重就輕,“渣男這個稱號已經洗白了,再喊小心被他告你人身攻擊。”

“哦嗬~辛苦養大的閨女終究還是給豬拱了。”

喬念現在被段潇開玩笑已經不羞又不惱,心裏平靜,反倒腦海中那冷清又腹黑的身影不時毫無預警地就冒了出來。

想起今早壓在牛奶下的字條,不由開始腓腹這男人明明嘴巴說着沒什麽經驗,可招數實在高着。

段潇扶額看着她,深深嘆了口氣,“沒了,看這臘月寒冬的,你這笑得三月含春一樣,這會真的沒了。”

車前的劉姐和浩子雖然不明所以,但聽到這話也都笑了。

這下喬念終于沒忍住,一巴掌拍過去,“不舒服就老實點!”

段潇捂着大腿狼嚎。

而這時山路也終于逐漸開闊,沿途時而看見幾個背着籮筐男人經過。

男人們穿着特別,彩布包頭,身上褲筒肥大,褲腳窄小,像褲又像裙。

顴骨突出,鼻梁高聳,皮膚黝黑,極具有小數民族的外貌特征。

劉姐将車停在一片空地上,跟他們說再往前大車就走不了了,得再這裏下車,步行進寨。

段潇拖着虛浮的步子下車,頓時有種當初被閨蜜坑的樣子,這哪裏是來游山玩水的,這窮鄉僻嶺真的貼錢都不來啊啊啊啊啊!

“我現在後悔了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

喬念知道她暈車暈得難受,便主動拉起兩人的箱子走向她,“乖,相機包自己背着,其他交給我。”

果然如劉姐說的,幾人走了沒一會,路就突然收窄,一旁是山坡,一旁是峭壁,根本無法走車。

劉姐每年都會根據政府的安排來一趟扶貧,可這裏地勢實在險要,一年四季雨水充沛,遇上暴雨這裏就容易發生泥石流和塌方,一旦自然災害發生,單是靠寨子裏的人自己清理,起碼得小半年,那麽整個寨子的人就困在裏面與世隔絕半年。

不治标的話,扶貧根本扶不起來。

劉姐說着說着也有點無奈,頻頻嘆氣。

喬念問對方,“那這次靠手工活扶貧,行得通嗎?”

“黔子寨雖然窮,但這山頭和相鄰的山都盛産銀,你剛剛看到背着籮筐經過的人,就是寨子裏到山裏采銀的人。寨子裏幾乎每家每戶都是銀匠,純手工澆築、打銀、雕刻,都傳承了百年。”

喬念有點懂了,“政府出資本,寨裏的人出工藝。”

劉姐點頭,“政府前幾年便着重開采銀礦,今年開始定量提供給寨子,加工後拿到市上賣,賺的是其中的差價,手藝錢。”

段潇邊聽邊點頭,“聽上去挺帶感的,但倒不如直接鋪路建橋,開拓旅游業,吃喝玩住一條龍,錢不來得更快嗎?”

劉姐贊同:“這也是未來六年內的規劃之一,但得等銀礦開采完畢,才能着手下一步。”

浩子領先她們一步,為她們移開掉落路中央的樹枝和石頭,同時率先前往寨子裏聯系村長,給幾人看下怎麽安排接下來幾天的住宿。

村長是黔子寨的一位長老,頭發花白,臉上溝壑縱橫,喬念以為對方起碼有八十高齡,可後來劉姐跟她說村長今年才正滿五十。

村長認得劉姐,知道是來扶貧來着,便熱情邀幾人先去往他家。

寨子裏的房屋都是木頭搭建,避免雨天水淹,房子底部用幾根柱子架起半米,離地而建。

而村長的房子是寨子裏唯一磚木結構的,獨獨占了一大塊地,還有個小院,用來養三禽。

房子竟然還建了三層,段潇有點驚訝:“這不是咱們那的宅基地自建房嗎?這房子放在這寨裏,有點違和啊。”

劉姐走在後頭,跟她解釋道:“寨子的人很排外,提防心重,當年以政府名義來扶貧每個人都很抗拒。為了能讓寨裏的人接受且全力配合咱們,最簡單是就是讓他們看到扶貧後生活質量的改善。”

所以村長便幸運地率先嘗到了這個甜頭。

剛走進村長家,一位同樣看似年邁的婦人正在撒着小米喂養雞鴨鵝,看見陌生人來,神色有點害怕,謹慎又提防地看着幾人。

村長朝她揚手,讓她趕緊去燒水招待客人。

黔子寨的原住民都不會說普通話,這幾年為了對接扶貧單位的人,經過學習,伶仃幾人勉強能夠溝通。

此時村長用着不太标準的普通話簡單解釋道:“我老婆,怕生。”

喬念是領着任務來的,自然對寨子裏的人文都上心一些。

她正打算征詢一下是否介意讓她們拍一些照片,畢竟這寨子裏,這棟三層的房子算得上是豪宅。

哪知道村長看見段潇把相機拿出來後,立刻大聲喝道:“你在幹什麽!?”

兩人吓了一跳,原本還慈眉善目的村長瞬間像變了個人一樣,目露兇光,仿佛想砸了段潇的相機一樣。

她們解釋了翻,村長神色厭惡地拒絕:“不可以!要不就滾!”

喬念和段潇對視了眼,都有些詫異,喬念對村長道了歉,讓段潇先把相機收起來。

入鄉随俗,且這是人家都房子,不樂意你拍也不能怎麽樣。

段潇有點悻悻然地收回相機。

經過剛剛的小插曲,喬念便遵循眼看手勿動的原則,觀察起這房子。

這寨子看來應該是信佛的,還沒進門她就聽到裏面播放着佛經,一進門的對牆果不其然擺放着好幾尊佛像。

可奇怪的是,供的都是觀音,觀音兩旁站着兩小童,看來是送子觀音。

外面天陰,采光不好,寨子裏沒有拉電纜,只靠油火照明,此時觀音旁擺着盞有燈,燈絲像快要燃盡,火光跳躍,陰暗不明。

段潇覺得配上着呢喃不絕的佛經,反而有點陰森,不由往喬念靠了靠。

村長老婆給幾人遞了水便出去院子了,劉姐浩子跟村長聊完了,談及到幾人住宿的問題,村長看了眼喬念和段潇,沉吟片刻,指着兩人說:“你、你,住這。”

然後又指着劉姐和浩子,說了兩個名字,應該是寨子裏其他兩戶人家。

喬念:“我們四人分開住嗎?”

劉姐:“這裏沒有旅館酒店,幾人只能分開寄住在幾戶村民的家裏。村長這大,環境相對也好些,你們就住這。”

喬念點頭,跟村長道了謝,等劉姐和浩子各自離開前往寄宿村民的家後,她和段潇也提着行李爬上了三樓。

村長家雖然有三層,但一樓不住人,二樓是村長家住,三樓只有一間房,只夠兩人住,還要擠一張床。

段潇一放下行李,就壓低着聲音問喬念:“剛剛經過二樓時,你有沒有聽到什麽奇怪的聲音?”

喬念知道這人打小就膽子小,平時晚上碼字都是全屋開着燈的,這時聽到她這麽問,知道她是住在這深山野嶺的地方心裏害怕。

“哪有什麽聲音,小說家不要自我腦補,別自己吓自己。”

可段潇卻堅持道:“我剛剛真的聽到了,就像那種……被人捂住嘴巴發不出聲音那種悶悶地叫聲。”

作者有話要說:  我是個沒有感情的存稿箱

但不妨礙我日常賣萌求接檔文收個藏呀~

宋律師問:女朋友不在的五天要怎麽辦?

陳浩煩躁:天天秀恩愛,有種你就追過去啊!

宋:噢,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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