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晚上十一點有多,阿夏才回到家。果然還一室亮堂。

小小的身影趴在沙發邊,小軒在不斷點着頭釣魚,胖乎乎的手還要握成拳頭頂住下巴,就是不肯倒下。那可愛的樣子真是萌翻了~

聽見小軒微嘟着嘴好像在念叨什麽,阿夏便輕輕摸前去偷聽。卻沒料到他是在反複念——大大的布丁……五個、不同口味~

阿夏一歪,扶着沙發。無語了。

後來還輕手輕腳去了廚房,水龍頭嘩嘩地流着水。阿賜和Jutta在清洗着燒烤的碗碟和工具。兩人小聲地聊着天,很有一般年輕夫妻的感覺,甜蜜溫馨。

Jutta面對着廚房門口,很快就看到了她,碧綠的眸裏染上些許笑意,“阿夏,回來了?玩得開心嗎?”

幾年下來,Jutta的中文可是越來越好了,乍一聽,還以為是國人講的呢。

阿夏兩眼彎彎,點頭,“是啊,玩得超爽!飽死了!”說着,還十分形象地腆腆圓滾滾的肚子,摸摸~

廚房裏的兩人忍俊不禁,阿賜沒好氣咒她,“吃那麽飽,小心等一下睡不着!”她哪理會他的話,吐舌做鬼臉:你就是羨慕妒忌恨——

阿賜好笑,接着道:“哥回來了。現在應該洗完澡了,你還不快上樓看看?”

話音沒落,阿夏就跑了,快到樓梯邊又跑回來,扒着廚房門,“小軒在沙發上睡着了,要不要我送進房裏去?”

“不用管他。早就叫他去睡了,他非要等我們兩個。”阿賜搖搖頭,無奈。

哦了一聲,阿夏蹭蹭蹭地沖上樓去了。直奔老爸的房間,啪的一下大開房門。阿夏爸爸就坐在床邊吹着頭發,聽到聲響,擡頭看見虎虎生威的某人,忍不住笑出了聲。

分開了一個多月,父女兩人自然有不少話要說。因為公司高層領導正積極向海外發展合作,這兩年阿夏爸爸沒少飛來飛去的出差。這次,就去了英國和某公司進行談判,簽約合作。

阿夏一邊翻着行李箱裏的東西,一邊問:“爸,你在那邊有看到周奕嗎?”

“阿夏,你以為拍電視劇啊?整一個不列颠國家,哪是說碰上就碰上的。”阿夏爸爸好笑,說着,“不過,你不說我還差點忘了,他打過電話給我,好像說有東西要寄給你,讓我過段時間看看你有沒有收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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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夏一臉好奇,“國際快遞?什麽東西啊,會不會郵費還貴過寄的東西的價錢呀?”

阿夏爸爸想想,扶額嘆氣,“搞錯了,不是我忘了。是他叫我不要跟你講的。”

“哈?”她不由奇怪,搞什麽啊?神神秘秘的。

将近一點,阿夏才秉着洗洗睡了的步驟,爬上床睡覺。一掀被子蓋上,閉眼。半晌,啪的睜開眼,眼瞪瞪地盯着天花板。靠!真的吃太飽,睡不着了……

翻了個身,面對着窗,米黃色的窗簾不是遮光布,有隔壁家淡淡的燈光透進來,夜裏并沒有全然的黑暗。睡不着容易胡思亂想,滿腦子東西就更睡不着,整一個惡性循環。但哪控制得住,阿夏就這樣睜着眼,思緒開始飄遠。

席泱,顧迦,喬達。究竟什麽時候起,她身邊有了這幾個朋友呢。

時間流轉,或許我們該回到兩年前。

那時,她剛升高中。來到一個陌生的環境,然後認識了第一個人。

高一。第一步踏進教室集合,将要參加軍訓。她和許多人一樣,第一眼就注意到那個坐在窗邊,托腮走神的女孩。墨色長發柔順及腰,幾縷發絲垂落遮住小半張白皙的臉,淡漠的眉眼,淺色的唇。渾天而成的清冷氣質,好似身旁一切事物都與之無關。冰似的一個美人。

阿夏随便找了個位置坐下,她本就不是熱情外向的性子,只會窩裏橫,對着陌生人,總是缺了分主動。一人坐着發呆,等到後來老師點到夏子墨這個名字,她就擡頭喊到。眼角的餘光恰巧瞄到那個冰美人。不禁眨眨眼困惑,是她的錯覺嗎?冰美人好像在盯着她看。

有人說過,軍訓是一種另類養成。把人拉到八月底毒辣太陽下暴曬到像能聞到烤肉香,再訓練幾個簡單重複的動作,一星期下來,便是清一色流水線上的優質産品——黑美人。所以,沒有人會對軍訓不印象深刻,那可是自己健康黝黑皮膚的出産地呀。

阿夏向來厭惡軍訓,卻未料到自己會在這段時間交到——一輩子的摯友。

那時,軍訓很辛苦,她的身體又熬不住,大家互不認識,沒有人會無端關心你。第一晚,她匆匆洗了個澡就縮在床上,頭暈,額上全是汗。

同寝室的人在嘻哈打鬧,有些吵。沒想到有人會忽然蹲在她的床邊。

“夏子墨,牛肉面和排骨面,你喜歡哪一種?”

席泱凝視着她,微微擰眉,神情嚴肅。手裏是兩個杯面。

她都不知道,今天有吃什麽。胃都要絞成一塊了。她忍不住彎唇,“排骨面。”

席泱黑亮深邃的雙眸似綴了碎光,微微一笑。

“好。”

然後,兩人就肩碰着肩,一起站在走廊吃泡面——紅燒排骨面。

後來經阿賜提醒,才知道原來那天是她自己的生日,軍訓第一天的悲催生日,真不會挑時候。這麽一來,那碗排骨面倒成了她的生日蛋糕。

只是趴在欄杆上吃的,有些搞笑。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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