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回到教室。喬達有些奇怪,湊上前,“阿夏,你怎麽去這麽久?你爸……阿夏!你哭了?!”忽然驚訝一呼。

席泱當即一眼掃去,瞪他,“喬達,你很吵。”

阿夏沒有理會任何人,只是很安靜地坐下,一聲不吭。不過一會,忽然一只手抓住她,很溫暖的手。阿夏下意識擡頭。

“阿夏,陪我去拿試卷。”

然後,就連駁回的機會都沒有,直接就被顧迦拉走了。一路上,阿夏都低着頭,有點緩不過神來。怎麽自己就這麽傻傻的給人拖來做免費苦力了呢?

到了辦公室。顧迦松開她的手,禮貌地敲敲門。等顧迦叫她進去時,她還盯着那只手,有點愣愣的。暖暖的,不見了……

顧迦彎下腰數試卷,阿夏在一旁站着。忽然,某人回神,覺得自己站在這裏好沒道理,轉身就要走……才剛一動,一只手就抓住了她,扯了一下,兩人離得更近……呃,她就沒再動了。

點完試卷,顧迦轉身放了一大疊在她手上,是一大半的數目。手上一重,阿夏擡頭,兔子似的紅眼睛茫茫然地瞪着他,好像在控訴這不是紳士的作風。

顧迦一笑,挑挑眉,“不夠多?”然後,把手上的一大半又疊到了她手上……

這下,她是完全愣住了。猛的搖頭,眼前某人才施施然把大部分拿過來,留一小疊給她。

今天是星期五,要放學回家。

窗外兩道紫色閃電劃過,暗沉的天明亮了一瞬。

同學們開始收拾東西回家。阿夏現任同桌順口一問:“好大雨啊。阿夏,你帶傘了嗎?”

阿夏從書包裏翻出一把傘。是深藍色的,上面綴了飄舞的櫻花瓣。“好漂亮的傘!阿夏,你在哪買的。”

她好似恍惚了一下,“……日本。”

這天,她好像把人生重走一遍。從前的事情,一件一件如走馬燈,在她眼前轉着圈慢慢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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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夏一直覺得,自己是一個很普通的女孩,長相不出色,不似席泱冷豔、何家宜纖秀。但她不知道,漂亮也是分驚豔型和耐看型的,她恰恰是後者。偏白的膚色,遺傳小沫的一雙靈動黑眸,弧形好看的唇,她的容貌值得人細細推敲。

小沫好似永遠都充滿了活力,灼熱的火焰。家裏的院子,那棵柿子樹,每一年都是她猴子一般敏捷地竄上樹杈,坐在那摘下來的,惹得小阿夏好一陣崇拜。摘完後,都是阿夏提着袋柿子跑去隔壁張家,和小白滾上幾圈,然後被老張抱起來,露出兩顆小虎牙笑得歡——“張叔叔,獅子獅子~~都是媽媽摘的,爸爸不會。”

偶爾小沫也會自我調侃,對着鏡子拍拍自己的臉蛋,“喲,我真是越來越白了,美白霜應該找我去代言。”

可是,那不是健康的白皙,是病态的蒼白。那年的難産,雖搶救成功,把她從鬼門關拉了回來。但從此也落下了病根,她變得虛弱,很容易生病。

而在阿夏初三那年,似拖扯着到了極限。大家都沒有想到會這麽突然,毫無預兆的。在她病倒之前,他們還一大群人出去踏青,一路上歡聲笑語,嬉鬧不斷。

上一瞬天堂,下一秒地獄。

她忽然就發起了高燒,體溫升升降降,間斷的持續了一整個月。還一度引發了肺炎。小沫躺在病床上,臉紅通通的,難受地呼着熱氣,卻是前所未有的安靜。淡淡笑着,時不時還能調笑年輕的小護士,感嘆沒有帥哥醫生。

小沫笑道,發燒是小病,不用大驚小怪。不讓阿夏請假。等到了周末,阿夏就帶了她愛吃的水果和漫畫給她。搬一張椅子坐在床邊,削着水蜜桃,切成一小塊送到她嘴裏。小沫說,“以前都是我削水果給你吃,現在輪到我等喂食啦。”

阿夏撇嘴,“是爸爸削,你削那叫浪費水果。”

小沫佯怒瞪她,“就不知道奉承一下你媽我呀,你這樣以後在社會上怎麽混呀。”阿夏不理會,哪有媽媽這時就教小孩做阿谀小人。

她被人無視,轉頭看向窗外,微微一嘆,“陽光好好,可惜了這麽好的天氣。”

“有什麽好可惜的,我們去逛公園。”阿夏說。

“真的?”一臉驚喜。

“假的。”阿夏無奈一笑,“別想我幫你偷溜,等你好了再去玩。”

阿夏一直覺得。每個人身上都有一種特別的氣息,不是什麽體味,而是一種……嗯,難以言喻的,總之,你若和這個人熟識,待他靠近,你不用回頭便能知道是他。而那一刻,那種,屬于小沫的氣息,消失了……

一個月前還活蹦亂跳的人呢。兩天前,還鬧着要出去曬太陽的人呢。

阿夏呆呆地站在病床邊,看着那尚有餘溫的……屍體。

作者有話要說: 呵呵,謝謝收藏哦……

我會努力碼字的,堅持不懈的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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