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章
到了傍晚時分,我們幫忙從車廂裏取出帳篷,在守林人的指引下來到林子邊暫住所的附近搭起了帳篷。這也是體驗生活的活動之一,需要大家齊心協作共同在野外度過一晚,鍛煉大家的野外适應能力。
搭帳篷流程固然麻煩且辛苦,但是我們之中沒有任何人抱怨,反而對這項值得學習的技能很感興趣,先搭好的同學都會去幫助其他同學,最後在大家通力合作趕在天黑之前,一座座帳篷很快就搭好了。
住的事情解決以後就要解決晚飯問題了。
會長幾天前就在網上預訂食材了,這些食材現在正堆放在小木屋裏,剛剛他也從守林人那裏拿到木屋鑰匙。我們進去認真檢查确定食材還是新鮮的,然後把食材以及屋裏可以使用的廚具全部移到外面。
“有哪些同學會做飯?”會長征召煮飯自願者。
“我!會長,我可以做一些簡單的素菜。”一個女生舉起手,剛說完臉上又露出遲疑的表情,然後手稍稍往回縮了些。“可是我只是做素菜,葷菜不行。”
其他幾個同學此起彼伏喊道:“我會做肉菜,水煮肉片、香鍋魚都沒問題!”這裏面還有好多男生也在積極舉手,他們輪流報菜名,把大家肚子裏的饞蟲都會勾出來了。
“好了好了,都打住,別再誘惑我的胃了!”
會長做了一個擦口水的動作後,不好意思說道:“今晚沒有葷菜只有全素宴。”
此話一出,食肉動物們可就不太開心了。
會長解釋了一番,這些食材一天前就送來了,夏季氣溫高,木屋又沒有冰箱可以存放肉食,考慮到這些諸多因素後,他痛心疾首做了一個決定就是從菜單裏剔除掉肉和海鮮。
他捂着心口做出很難過的動作,“希望大家能理解。”
同學們都被會長的“良苦用心”感動了,還反過來安慰他。
不過往往好事總喜歡變壞事,人群中傳來一個不和諧的聲音:
“會長大人你少來了!我明明看見後面房間裏有一臺冰箱,你幹嘛要騙我們啊?哦,我知道了,你之所以不買肉才不是因為那些原因,而是你想省公費不願意買才是真的吧?”
“林溪你不說話會變成啞巴嗎?!淨說大實話!”會長惱羞成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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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長!明明是你不對!”大家齊聲吼道。
頭一次見會長吃癟的樣子,覺得很好笑,一時沒忍住笑出聲來。
“唉,公費再重要也不能這麽節省啊,他這樣可是會讓我們的學弟妹們很失望的。”瞿知微難得揶揄。
“我看他就是仗着自己快畢業了才會這樣欺負他們。”
他打開錢夾子數了數裏面的紅票,“我記得來的路上看見有幾戶人家,說不定他們家裏有肉,我想他們買一些過來。”
“哎,這麽晚了,你一個人去不太安全,我跟你一起去吧,兩個人結伴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好……”
貝缪斯突然橫插進來,“還是我陪他去吧,畢竟他是我表哥,我也不太放心讓他獨自在陌生的地方走。”
瞿知微沒有拒絕,“難得表弟你這麽關心我,好吧,就我們倆一起去吧。”
他們兩人踩着坑坑窪窪的泥路往林子裏走去,公路在林子那邊,必須穿過半個林子才能去到公路邊攔車。夜間視線不好,兩人都小心地盯着腳下,一步一個腳印走着,進入林子後不光要注意腳下,時不時還得堤防那些礙事的葉子,以免出現“一葉障目”的情況,然後悲催地摔倒。
本來可以相互扶着或是拉一把走過去,可是這兩人最近太不對盤了,別說碰觸對方,一句話說錯都可能吵起來。
傅城鑫:“我怎麽覺得這倆兄弟最近怪怪的?”
他們之間的複雜關系實在太露骨了,也難怪旁人察覺出來。“可能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吧,既然是他們的問題就讓他們自己去解決,都是成年人了。”
“也是,他們都不是那種容易沖動的人,不像林溪那個笨蛋跟人說急了眼就動手。”
聞言,林溪五官皺在一起,“原來我在你們心中的形象這麽差哦。”
“不然呢?你以為你是炫酷黑卡,人人都愛啊?”傅城鑫不遺餘力打擊他。
林溪容易生氣,但也容易消氣,不需要別人安慰,很快就把不高興的事自動屏蔽了,當然這得歸功對面坐着的清一色美女們。
“哇,你們在做什麽好吃的?聞着好香哦。”
他嘴巴甜最會哄女生,長得也好看,很輕易令女生們一秒對他心生好感。只是不知為何,每當有女生主動接近他時,他卻拒絕了,天天叫嚷着想要戀愛的人,到現在為止都沒和任何女生交往過。
記得有一回我們聊天剛好有人提起這件事,林溪只回答了一句“沒感覺”。
想到這兒,我下意識瞥向正圍着美女轉的林溪。
沒感覺?
那會兒我不太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只以為他是在隐晦表示緣分沒到,現在想來也許是我們都弄錯了吧。
大鐵鍋下面的柴火噼裏啪啦響着,不時迸濺出一些火星子,鍋裏的咕嘟咕嘟煮着,一陣陣香味撲鼻而來。
沒過一會兒就煮好了。
我們圍成一個圈,每個人都舉着碗筷大快朵頤吃着,白天幹的盡是體力活,能量早就消耗殆盡了,不吃點東西補充體力和熱量,晚上哪睡得着啊。
我們做的都是些簡單的菜,做了幾個炒菜,煮了一個白菜豆腐湯,調味劑沒有準備齊全,菜裏總缺了些味道,但是我們已經很心滿意足了。在野外露營能有吃到一口熱菜已經非常難得了,唯一有些美中不足的就是沒有香噴噴的白米飯下菜。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瞿知微和貝缪斯回來了。
瞿知微手裏提着一袋子新鮮的肉,想吃肉的同學都提議要燒烤,果然對于肉食者來說,吃肉用另一個胃。
瞿知微親自戴手套當衆展現自己的刀工,沒過幾分鐘,每一塊肉紋理分明,厚薄均勻地擺放在盤子裏。
其他幾名同學負責往鍋壁上刷一層金黃的油,給大家準備一個調味碟。
貝缪斯見我一直盯着他,疑惑問道:“我臉上有什麽嗎?你幹嘛一直盯着我看啊?”
“沒什麽。”我不敢對他說我是好奇他們在路上有沒有吵架,讓他知道了的話,他一定會說我整天愛瞎想。“哦,我給你們留了一些菜,你趕緊趁熱吃吧。”地上放着兩份菜,我把其中一盤端給他,另一盤則是讓旁邊的學妹幫忙交給瞿知微。
“把手給我。”
貝缪斯把飯菜放在一旁,從口袋裏摸出一管藥膏,擠了一些在手心上。
我立馬會意,把手伸在他面前。
他仔細地把藥膏塗抹在我扭傷的手臂上,冰冰涼涼的感覺在肌膚上蔓延開來,驅散走了傷痛引發的灼熱,加上他有技巧的按摩,我感覺比之前舒服多了。
“哪兒來的藥膏?”
“是附近居民給的,本來打算用錢買的,結果人家很大方直接送給我了。”
“哦,原來你跟着去是為了幫我買藥啊。”
“當然了,不然你以為我幹嘛去?”他沖我眨眨眼,“現在你知道我對你有多好了吧?你受傷,我心裏一直記挂着,擔心你很難受,連飯都不吃也要先給你擦藥,你有我這麽好的男朋友一定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我被他的不要臉打敗了,故意做了個想嘔吐的動作,“停停停,你快打住,你好意思自賣自誇,我還不好意思聽呢。”從未見過如此會吹噓自己的人。
“今晚你來我帳篷睡。”
哇哦,好熱情的邀約哦。
可惜——
“我跟傅城鑫說好了,今晚要跟他擠一晚。”
他臉色一下子垮了,“為什麽你要跟他睡啊?”
“沒辦法,我要跟他商量如何剪輯視頻嘛。”見他神情蔫蔫的,我連忙安慰他,“別這樣了,理解理解我嘛,當作是在支持你男朋友我的工作啦。”
“傅學長的帳篷和我的很近,忙完了你就過來找我吧。”他說。
“好,忙完了我就過去找你。”一口答應。
漫漫長夜,無心睡眠。
大家都不想這麽早睡覺,于是有主持播音的同學站出來主持活動,大家唱了幾首歌,又玩了兩輪游戲,這才慢慢進入今晚最緊張刺激的環節。
——講講自己知道的恐怖故事。
我真心想要問候發起這個活動的人,這人腦袋裏裝的是稻草還是豆渣啊?野外露營講鬼故事,大晚上還讓不讓人好好睡覺啊?
不應該追求刺激只顧着自己爽吧,也得考慮其他人的感受啊,這裏有很多女生诶,她們應該都很膽小不喜歡聽鬼故事吧。
“我覺得要不我們換一個游戲吧,講鬼故事會不會不太好……”我嘗試打消他們的想法,結果女生們的反應出乎我的意料。
有一個甜妹子站起來反對道:“不要啦,學長,我們也很想聽鬼故事啊,我覺得在這種環境聽鬼故事很刺激啊,很挑戰心跳诶。”
“你們……都不怕嗎?”
感覺自己的觀念又被刷新了一波。
我印象裏的女生們不是很怕鬼的嗎?她們在電影院裏看恐怖片吓得頭發都快豎起來了,怎麽到了這裏反而膽子大起來了?
貝缪斯瞧我瞳孔快要碎掉的樣子,覺得很好笑。“你不知道現在有一種叫恐怖迷的團體嗎?”
“啊?有這種團體?”
“我忘了,你最怕鬼了,不知道這些很正常。”
錢寶森好奇地看着我,“徐學長很怕鬼嗎?完全看不出來呢。”
被他這麽一說,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女孩子們都不怕聽鬼故事,我一個大男人居然還怕鬼,講出來感覺好丢臉哦。幸虧他聲音不是很大,要是被其他人聽到,我就得在地上找地縫了。
我心情超不爽地瞪着他,“沒錯,我怕鬼,看鬼片聽鬼故事都會覺得恐怖。”
貝缪斯握住我的手,“害怕的話就抓緊我。”
大家情緒很高漲,我也不想因為自己的原因破壞他們的興致,這次就盡量忍耐一下吧,大不了今晚不睡覺了。
可是我沒想到他們講的故事真的很恐怖,時時刻刻都在挑戰我的心跳,配合這個氛圍……我快要受不了了。
火星迸濺的聲音和風中葉子的沙沙聲重疊在一起,無一不在挑戰我的脆弱神經。
更糟糕的是我突然想起老人們說過芭蕉林容易吸引鬼魂的故事,這會兒我真的感覺周圍很陰森,一顆顆芭蕉樹立在那兒像極了人,而葉子後面又像是藏着一雙雙眼睛,正一瞬不瞬地注視着我們……
錢寶森:“徐學長你沒事吧?”
他突然出聲,我被他吓得心髒一突,差點就叫出來了。
“你不要突然出聲吓我一跳我就沒事。”我拍着胸脯喘口氣,确定心髒重新回到胸腔裏。
錢寶森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剛剛的不妥,正想跟我道歉,可一擡眼就被貝缪斯的眼神吓到了,頓時噤了聲,怯怯地縮回去當起了鴕鳥。
我看向貝缪斯,“你吓他幹嘛?”
“誰叫他先吓你的。”他輕哼一句。“錢寶森就是個笨蛋,不知道人吓人會吓死人嗎?”
“他又不是故意的。”我笑話他又耍小孩子脾氣了。
瞿知微忽然在我身邊坐下,把耳機塞進我耳朵裏。他對我說:“如果害怕就戴耳機聽歌吧,聽歌就不會害怕了。”
冰涼的質感碰觸我的耳朵,我下意識一驚,微微轉頭瞥見那根懸在半空中的白線,熟悉的音樂聲再次傳來,這一瞬間我感覺仿佛又回到木橋上。
之前恐怖造成的緊張感蕩然無存了。
他把另一只耳機遞給我,示意我戴上。
“謝……”正要接過,卻被貝缪斯取走了,順便還摘下已經戴在耳朵上的那只耳機。
他突然來這麽一出,令我有一種被當場抓包的錯覺。而他眼神中的無聲控訴,也似乎是在默默責怪我的“出軌行為”。
他見我沒有說話,于是轉眼看着瞿知微,“我的男朋友我自己會照顧,不勞你費心。”
“徐夷雖然不是我男朋友,但我是他朋友,作為朋友我關心他是理所應當的事。”
貝缪斯臉色越來越難看了,“你真的聽不懂話呢表哥。”
“你還記得你是弟弟呢?身為弟弟跟哥哥說話怎麽能這麽沒禮貌呢?”瞿知微語氣冷硬地批評他。
“說誰沒禮貌呢?”
“目中無人就是沒禮貌。”
“沒看出來表哥你現在嘴巴這麽厲害啊。”
“這只能說明你以往對我了解的太少了表弟。”
……
吵架就算了,只是為何非得把我夾在中間呢,兩邊一人一句聽着好頭疼啊!
我氣得渾身發抖,拳頭握了又松開,松開又握緊,反複幾次,耳邊争吵聲還沒消停。狠狠閉了閉眼睛,實在忍不下去了,把他們推開,“夠了,你們太吵了!”
他們同時轉頭看向我。
忽然,他們對視一瞬,笑了起來。
我一頭霧水,“你們笑什麽?”
“你現在還緊張害怕嗎?”貝缪斯問我。
看他們的表情我終于明白了,我苦笑不得道:“托你們的福,我已經不害怕了。”
一擡頭,忽然一個黑影刷得移至我們跟前,接着半空中一團白光亮起現出一張人臉,乍眼看着是一張慘白、毫無人氣的臉,面孔上兩只很麻木空洞的眼睛盯着我。
“啊!鬼啊!”随着尖叫響起,我一拳揮出去正中“鬼”的鼻梁。
當即“鬼”就流鼻血了。
我感覺到拳頭上傳來的溫度和手感,愣了愣,一睜眼看見那只“鬼”狼狽地倒在地上,不遠處還躺着他的手機。
“哎喲,老徐,你想謀殺我啊?!”林溪捏着鼻子,連天哀嚎,看樣子是真的很疼。
誰讓你突然冒出來扮鬼吓人啊?!明知道我害怕還吓我,分明是故意的。“我知道謀殺犯法,我哪敢謀殺你啊。”
看來這一拳他挨得不冤枉。
“哎喲,你怎麽手勁這麽大啊?”他叫喚個不停。“我的鼻子好痛啊,估計明天就腫起來了。”
我、貝缪斯和瞿知微:“活該!”
帳篷裏亮着一盞臺燈,我和傅城鑫打着呵欠,硬是在會長挑三揀四下完成了視頻剪輯,直到他滿意地帶着電腦離開,我們才徹底放松下來。
傅城鑫再也撐不下去連外套都沒脫直接倒在床上。
我過去幫他關上燈。
“我去男朋友那裏睡,你今晚不用給我留床了,自己好好享受單身貴賓帳篷吧。”
“切,撒狗糧還不忘諷刺我。”他敷衍地說道。“你這個得了男友缺乏症的家夥趕緊走吧,別在這裏打擾本大爺做美夢了。”
我笑了笑,“傅大爺慢慢睡,小的先告辭了。”
一出去就被寧靜的夜晚淨化了心靈,夜空中星光點點,讓這個神秘陌生的林子瞬間變得動人不少。
想起這兩天都沒怎麽給貝缪斯好臉色看,還處處回避他,心裏有些內疚,不如趁此機會把他叫出來一起看星星吧。
我快速鑽進他的帳篷,裏面很黑,我以為他已經睡下了,于是蹑手蹑腳過去想要叫醒他,結果發現床上根本沒有人,被窩裏也是一片冰涼,好像根本沒有人在這裏待過似的。
“奇怪,這個時候他出去幹嘛?難道是去上廁所?”
我躺在床上玩着手機等了一會兒,始終不見他回來,擔心他會不會出了意外,于是走出帳篷去找他。
手指快速點下一連串數字,電話通了,但是對方遲遲未接通。
又打了幾次電話,結果還是一樣。我不由更加擔心了,舉着手電筒在林子裏走着,一邊走一邊喊着貝缪斯的名字,但是一點回音都沒聽見,芭蕉林裏除了自己的聲音和風聲來回穿梭,別無其他。
亂走亂撞不知走到了哪兒,突然聽見有人說話的聲音,似乎離自己非常近,仔細一聽,正是貝缪斯的聲音,另外一個好像是女生的聲音。
我疑惑地走過去看見貝缪斯正和小琳就站在一棵芭蕉樹下,淺淺月光映照下,貝缪斯的表情看起來有些不耐煩,渾身上下無一不透着想要離開的意思,但是小琳三番五次出言挽留他,似乎還想跟他說些什麽話似的。
貝缪斯坦言自己已經有喜歡的人了,絕不可能喜歡她,也勸她放棄自己,不要再自己身上浪費時間了。
聽他說完,小琳蹲下大哭起來,貝缪斯站在原地手足無措,不能丢下她不管也不知該如何過去安慰好,只好站在那兒一直陪着她。
我想了想,這種情況下自己還是不要出現在他們面前比較好,免得進一步刺激到小琳,讓她更加難受。
于是我悄悄轉身沿路返回,想回到帳篷裏等貝缪斯自己回來,可是就在往回走的路上忽然背後又人跳出來,趁我來不及回頭看清推了我一把,我腳踝一崴摔下山坡,滾了好幾圈直到摔進又髒又臭的山溝裏才停下。
“啊!好痛!”腳踝好像腫起來了。
等痛楚稍稍減緩一些,我才恢複意識想起打電話求救,可是卻發現手機不在身上,可能是剛剛摔下來的時候飛出去了吧。
一眼看過去到處都是黑魆魆的,不知手機落在哪裏了,這山坡也挺高的,我怎麽拖着受傷的腿往上走啊。只好原地呼救了,心想着貝缪斯就在不遠處一定可以聽見自己的聲音,哪知等了好久都沒見他找到我,失落感一下子包裹住了我。
我勉強站起來,連摸帶爬地從山溝裏爬出去。
“太倒黴了,這會兒大家都在休息,估計得等到明天早上大家才會發現我失蹤了。難道我真得在這兒過一晚,等他們來找我?”這裏好恐怖啊!突然一下子想起晚上聽到的鬼故事,不由更加害怕了,我怎麽覺得甚至能聽見腳步聲呢?該不會這裏真的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吧?
我越想越害怕,想着不能坐以待斃,于是拼命努力朝山坡上爬去,結果剛爬上去就扯到傷口又摔下來了。
這時,草叢裏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我循聲望去,定睛一看整個頭皮都發麻了,一個黑影正朝我靠近,我吓得身體縮成一團閉緊眼睛不敢直視。
沒想到那個黑影突然說話了:
“徐夷你沒事吧?”
我微微一愣,這個聲音好像是瞿知微的,可惜周圍黑咕隆咚,他背着月光而立,我一時不能确定是否是他,只能壯起膽子問道:“是、是瞿醫生嗎?”
“是我。”
聽到這句話我猛地放松下來吐出一大口氣。
我下意識問他:“你怎麽會在這裏?”
“我睡不着出來走走,走到附近聽見有人求救,然後下來就看見你在這裏。”他臉上滿是擔憂的神情,快步走到我身邊蹲下來查看我的傷勢。“你腳受傷了?”
“嗯,我現在沒法靠自己爬上去。”
“除了腳,還有哪兒受傷?”
“沒有了。”
他擡眼朝山坡上望去,問我說:“你怎麽會從上面摔下來啊?”
“呃,我走路沒留神,一不小心踩空了。”
我沒有告訴他實話,怕他們知道有人把我推下來這件事會很憤怒和擔心,所以我選擇對他們隐瞞真相。
“我背你上去。”
“謝謝你瞿醫生,每次我有困難的時候你都會出現幫我。”我真心感激他。
“沒辦法,誰叫我每次見過你,你都把自己陷于危險之中呢。”
我尴尬一笑。
他彎腰背起我,往上面走去,不到一會兒,我們終于爬上來了。
我剛從他背上下來就聽見貝缪斯叫我的聲音,他看見我滿身狼藉,腳踝高高腫起,頓時心疼不已。
“我聽見你在叫我,可是我找了很久都沒找到你,我不知道你在哪裏。”他緊緊抱着我,說話的聲音微微有些顫抖。
“沒關系,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在你面前嘛。”我笑着安慰他。同時還看了一眼他來的方向,知道只有他一個人從那裏過來,心裏那陣膈應稍微緩和了些。
瞿知微适時打斷道:“有什麽話還是回去再說吧,徐夷的傷需要趕緊上藥,否則明天他就走不動路了。”
貝缪斯蹲下來,“學長,我背你回去。”
雖然有外人在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是這會兒我還有一層病人的身份,那麽生病了多依賴一下自己的男朋友也不會讓人笑話吧?默默為自己找夠了理由後,我順從地趴在貝缪斯背上,讓他将我背回了營地。《$TITLE》作者:$AUTH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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