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章
大三團建活動過去快兩周了,我們的生活步入新軌道,貝缪斯依舊是家和學校兩頭跑,不過我這邊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我已經進入公司上班了,剛好制作部門有空缺職位,第一天上班我就被調到那個崗位上。部門裏的同事們都很好相處,前輩們也十分照顧我,我也完全熟悉了自己的工作流程,這些天适應得很不錯。
忙碌的時候很開心,只是偶爾空閑下來的時候心裏感覺空了一塊。
到現在還是有些不太習慣貝缪斯不在身邊。
雖然早已知道會有這麽一天,但是真的不在一塊後總感覺哪兒不對,以往在學校總是同出同進,中午一起去吃飯,甚至有時候想對方了,趁着下課那會兒時間也會飛奔過去找對方,然而現在只有用打電話的方式來疏解自己的相思之苦。
把最後一份資料整理完發送群裏後,我拿起手機正要給貝缪斯打電話,剛巧對方發來信息【學長你下班了嗎?方不方便現在跟我在外面吃飯?】
讀完信息很是開心,當即回複他:【好啊,我現在有時間。至于要去哪裏吃,你做決定就好。】
【放心,我已經定好位置了,就等你過來了。】
切,原來是先斬後奏啊。
既然如此幹嘛還要問我啊?
公司一位前輩熱情邀請我去聚餐,我婉拒了,快速收拾好東西出門搭出租車趕往飯店。等我到的時候,一進店就看見貝缪斯已經在那兒了。
“這邊!”
“啊,抱歉,讓你久等了。”我把包放在旁邊,坐下來松了松領帶,帶了一整天勒得快喘不過氣了,這會兒終于可以松開些了。
貝缪斯把菜單遞過來,“你想吃什麽?”
“來份排骨吧,最近工作量很大,我感覺身體被掏空得很厲害啊,應該需要好好補補了,最好再來一盅湯,估計我能一口氣把它全部吃完連湯汁都不留。”
他眼神一暗,“工作很辛苦嗎?”
“也還好,主要是新人嘛,要學習的東西太多了。”怕他誤解我可能在公司受欺負,所以向他解釋道。
Advertisement
“如果我知道你這麽累就不會讓你出來吃飯了。”他語氣中有點自我責怪的意味。
“沒有啦,其實吃飯也能放松身體啊,還能補充熱量和營養,一舉兩得呢。”
“那你待會兒可要多吃點啊。”
“好的。”
他點完餐,我們各自聊了聊白天經歷的事,說得興起,忽然他手機響了。
“我先接個電話。”他接起電話。
方才還很高興的他下一刻臉色越發嚴肅,眉宇也越皺越緊,看起來電話那頭可能傳來了一件對他來說不太好的事情。
放下手機那會兒他臉色絲毫沒有好轉。
我有點擔心他,“怎麽了?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
“學長,是門衛室給我打的電話,他們說那天的監控記錄已經修複好了,可是剛巧我們出門前的那段影像丢失了,可能是被人故意删掉了。”
“怎麽會呢。”
“應該就是把那個快遞放在我們門外的家夥幹的,一定是他偷偷潛入門衛室删掉了影像,就是怕我們通過監控找到他,這個可惡的家夥實在太狡猾了!”
“也許不是人為删除了影像……可能真的只是巧合,說不定是小孩子的惡作劇呢。”
這件事得從我們露營結束回來那天說起。
我和貝缪斯回到家的時候已經中午了,比起準點吃午餐,我們更想趕緊回屋擁抱自己的大床,躺在上面舒舒服服睡上一覺。
可是一進門,我們這一想法便煙消雲散了。
屋裏飄散着令人作嘔的惡臭,像是某種動物屍體腐爛發出的氣味。
我們立刻打開窗子驅散氣味,然後在屋子內四處搜尋,沒過多久便找到氣味從哪裏散發出來的了。
氣味是從門口櫃子上擱着的紙箱裏傳出來的。
我找來一把小刀劃開紙箱上的黃色膠布,打開後終于看清裏面裝的東西,頓時立馬轉身跑到洗手間幹嘔一陣。雖然并沒有真的吐出什麽東西,但是萦繞在鼻尖的味道還是讓我的胃很不舒服,甚至腦子裏還時不時回想起剛剛看見的一幕。
等我想提醒貝缪斯的時候已經晚了。
他已經知道紙箱裏面是什麽東西了。
那時他憤怒的模樣把我吓壞了,說真的,那是我認識他以來第一次見他露出那種表情,恨不得立馬揪出送紙箱來的人,把他當場暴揍一頓。
當即他掏出手機就要報警,我怕把事情鬧大了于是勸住了他,然後下樓去門衛室請求查看監控,門衛大叔聽說這件事後很是積極地幫我們調出監控,可惜不知什麽原因,那天的監控帶竟然被損壞了,需要修複幾日才能重新調取裏面的影像資料。
我們耐心等了幾天,沒想到換來的卻是這種結果。
貝缪斯:“我沒見過哪個小孩子搞惡作劇會給人送死老鼠,我覺得還是應該報警讓警察調查一下。”
“我看還是算了吧。”
“為什麽?”
“對方也沒有再寄什麽惡心的東西過來了,想必他應該已經停手了,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我不想在這件事上浪費精力。”
其實我猜到寄死老鼠的和上次在學校裏給我寄布娃娃的應該是同一個人,貝缪斯還不知道那件事,我不想讓他再為我擔心了,所以拜托大家幫我瞞着他。但我沒想到對方非但沒有停手,反而變本加厲,甚至還知道家裏的地址,把東西送到了家裏。
說不害怕肯定是假的。
到目前為止還不能确定究竟是誰在針對我,如果前兩次寄東西只是警告……我有點不敢想象接下來他會做出什麽舉動。
服務生剛把菜端上來,不遠處門口進來一個人,瞧身影有些熟悉,仔細一看居然是瞿知微,我揮手朝他打招呼:“瞿醫生,好巧啊。”
他禮貌颔首示意。
貝缪斯眼神略帶不滿,嘀咕道:“怎麽走哪兒都能碰見他啊?”
“怎麽說話呢?”我壓低聲音訓斥道。“都過了這麽久了,你們難道還沒有和解嗎?你該不會打算一直這樣下去吧?”
“你不要老是教訓我啊,明明他也有錯,總喜歡故意跟我作對,你應該說他才對。”
眼見瞿知微越來越近,我最後飛快丢下一句:“知道了,幼稚鬼。”說完,然後起身跟瞿知微打招呼。
客套了幾句,瞿知微轉頭就看見沖自己擺出一張臭臉的貝缪斯。“我知道你不歡迎我,但也用不着這麽明顯吧?”
“知道還不趕緊走,別擋在這裏影響我的胃口。”貝缪斯像趕蒼蠅一樣甩了甩手。
瞿知微似笑非笑睨了一眼,幹脆直接拉來一張椅子坐在那兒,“突然想起晚上還沒吃飯,不如表弟你請我吃飯吧。”
“我憑什麽要請你吃飯?!”急了。
“別那麽小氣,一頓飯而已,什麽時候你變得如此吝啬了?”
“我對別人都不吝啬,只是對你吝啬而已。”貝缪斯眼睛一瞪,直接擡腿朝他身下的椅子腿上踢了一腳,他臉孔不易察覺的出現一瞬扭曲,大概他此刻正在懊悔,行動前沒考慮到飯店椅子的質量。“你不要賴在這裏,趕緊走,別打擾我們用餐!”
瞿知微絲毫不受他的威脅,也不理會他的憤怒,徑直讓服務生多加一套餐具。
見此情景,貝缪斯雙眼都快要噴火了。
我去,這倆人又開始發作了。
淡定,先來杯紅酒壓壓驚。
可惜一桌子好菜了,被這倆煞風景的人浪費了。浪費糧食真的可恥,他們怎麽能這樣子呢!
我郁悶地出聲打斷他們,“你們不是都餓了嗎?幹嘛還不動筷子?難道光吵架就能填飽肚子嗎?”緊接着我扭頭看向瞿知微,“這些菜都是我們喜歡吃的,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如果不喜歡的話我讓服務生把菜單拿過來給你。”
他掃視一眼,“不用了,我不挑食。”
嗯,憑這點可以斷定他比貝缪斯好養活,有啥吃啥,無需伺候,現代賢良男友的典範。
瞿知微:“以我對表弟的了解,桌上這些清淡的菜應該是你點的吧?帶魚、蟹黃、茄子……唉,我真搞不懂你經常吃這些菜怎麽還會缺三零啊?”
“?”
我們二臉懵圈。
我秉着不懂就問的精神詢問一番何為缺三零。
瞿知微帶着友善的笑容抛出一句:“此三零位于化學周期表中。”
随即我門大腦運轉,回顧了以往學過的化學周期表,總算是明白“缺三零”背後的含義了。
當然不出所料,貝缪斯直接發飙了。
結果飯吃到一半,我們就被老板趕出來了,原因是我們太吵影響其他顧客進餐了。
路上我叫貝缪斯去商店幫我買飲料,瞿知微看出我是有話要對他說才故意支走貝缪斯的。
我把這段時間的精神狀況告訴他,還告訴他工作時會出現頭暈現象,他告訴我可能是工作力度太大,身體消耗太快,跟吃的藥沒有任何關系,我這才放心下來。想起要快吃完了,于是我預約明天上午去他那兒再開些藥。
轉眼又過了幾日,公司正接了一個大單子,要幫國內知名動漫公司做真人宣傳秀,将要邀請許多明星到場進行宣傳。動漫公司派人來我們這邊商讨具體細節,我們制作部團隊在會議室內早已等候,過了約莫一個小時左右時間,對方團隊終于來了。
如我所料,真的在這個場合中遇見了邵卓爾。
一開始聽見對方公司名字,我就想起邵卓爾前不久請客吃飯時說起過自己上班的地方正是這個公司。我看了一眼他胸牌上寫着的職位是經理,想不到一向脫線的邵卓爾如今居然還成為經理了,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不過我很為他感到高興,不愧是做過我學長的人,果然很優秀啊。
開完會,我在樓梯間等熱咖啡,忽然邵卓爾從拐角處冒出頭來吓我,幸好我及時穩住才沒把手裏捧着的資料沖他臉上砸過去。
“都當經理了怎麽還老是咋咋呼呼跟個孩子似的。”是我的體質太特殊了嗎,怎麽感覺身邊都是一群長不大的孩子王啊?
他臉上嘻嘻哈哈,“想到接下來我們要強強聯手,有些激動嘛!”
邵卓爾擡手搭上我肩膀,剎那間感覺又回到了校園時代,我們不是身處職場而是在學校,哥倆好地商量着待會兒要去哪兒玩。
“想不到我們居然會以合作的形式見面,能跟以前的夥伴再次雙劍合璧,我怎麽可能不激動呢?”
他伸出右手,“徐先生,未來的日子還請多多指教。”
“邵先生太客氣了,我才應該請你多多指教呢。”我毫不猶豫回握他。
身後辦公室門從裏面拉開,沈特助和其他幾位公司職員一同走出,見我和邵卓爾很熟絡的樣子,不由好奇我們以前是否認識,我向她說明我們是校友後,她連連感嘆這個圈子太小了,真的很容易遇見熟人。
“沈特助,關于這次的方案我還想跟你讨論一下,我想今晚把方案完善存檔。”
“你打算今晚留下來加班嗎?”她問我。“小徐,我看你自從上班到現在都把自己繃得太緊了,今晚你別加班了,還是早點回家好好休息一下吧,這個方案又不急着弄,你明天來做方案也不遲啊。”
我笑了笑,“還是早點弄完安心點。”
“年輕人努力拼搏是件好事,但是拼搏的同時也要好好愛惜身體哦,畢竟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嘛。”
“嗯,謝謝你的關心。”
“我手頭上還有點事需要處理,大概需要一個小時,一個小時後我應該就有時間可以跟你讨論關于方案整改的事,到時候你來我辦公室找我吧。”
“好的。”
“那我先去忙了。”
“嗯。”
邵卓爾:“你一個人留下來加班太孤單了,看在師兄弟一場的份上,我就陪你一起加班吧。哎,你不要太感動,誰叫我人帥心善呢。”
“我沒有感動,我只是想跟你說如果你要加班就請回你的公司去加班,不要留在這裏打擾我工作。”
“No,no,no!我不會打擾你的,我還會給你端茶送水,難得有一個可以使喚的人陪你,你确定要趕我離開嗎?”
“端茶送水?你?”不可否認我心動了。
“Yes!”
風水輪流轉了?
上學那會邵卓爾仗着自己是學長沒少使喚過我,現在他雖然做了經理,但是感覺智商沒上一個層次,居然願意來“伺候”我,白送上門的“複仇”機會豈有不收之理。
“好吧,反正我也沒有權利趕你走。”
他搖搖手指,“正确來說,就算你趕我走我也有辦法留在這裏。”
他對我揚起勝利的笑容。
估計這會兒他以為自己是一只聰明的狐貍,可惜聰明的狐貍看不懂人類心裏的算盤,就看看究竟誰會掉進誰的陷阱裏吧。
下班時間一到,大家互相打過招呼回家了,沒一會兒,偌大的辦公室就只剩下我和邵卓爾了。
我轉過椅子把手裏的文件卷起敲了敲他,“邵經理,這會兒是飯點,你應該已經餓了吧?”
“怎麽?你要請我吃飯?”
“You are being paranoid.”看來某人已經忘記之前的承諾了,我不介意提醒一下他。“三個小時前某人可是信誓旦旦說要給我端茶送水的哦,現在我不需要喝茶,我只想吃飯,你快點去買回來給我。”
“兩面派啊兩面派,剛剛人前還很禮貌客氣呢,沒人了就開始使喚我了。”
“難道你忘了是你主動讓我使喚你的嗎?”
他噎住了。
自己挖的坑,跪着也得往下跳。
“幫我買一份青椒肉絲炒飯,多放青椒,少油,最好添幾塊辣白菜,還有……”
“停!”他托着下巴湊過來,直直盯着我看了幾秒,“我發覺你跟貝缪斯在一起待久了,也跟他一樣愛挑剔了,這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嫁夫随夫啊?”
“滾!”
“不會。”
“爬!”
“話說回來知道你和貝缪斯在一起時,我蠻驚訝的,我以為你們那會兒真的已經鬧翻了,甚至可能直到畢業都不會再搭理對方了。”
我雙眼從電腦上移開,疑惑地望着他,“什麽時候我跟他鬧翻了?”
“就是我們大三拍劇的時候啊。你忘了自己有段時間情緒一直很消沉,排斥跟貝缪斯一起工作,還處處躲着他的了嗎?”他很是驚訝我記性如此不好,竟然會把那件事忘記了。“那會兒你還跟我說要退出演劇社,我勸了你很久你才同意留下來,還充當心理醫生幫你調整狀态,這些你都忘了啊?”
邵卓爾沒注意我的異常,仍繼續滔滔不絕指責我沒良心,忘記他當初如何辛苦地幫助我的事。
我震驚邵卓爾知道過去“我”和貝缪斯的事,這會兒心裏像被一塊石頭壓着似的喘不過來氣。
過了會兒才發現辦公室裏安靜極了,只有我一人,邵卓爾人不見了,想必這會兒應該正走在買飯的路上。
我點開桌面文件夾,播放裏面的視頻。這是他們的動漫樣本,視頻裏都是暗黑系的男生女生,邵卓爾說這次人物服裝搭配都是借鑒魔女裝束,男生是藥劑師,女生是女巫,畫面上火與冰的交錯,無疑是一場視覺享受,就連我也被視頻裏的畫風和故事情節迷住了。
盯着屏幕看了很久,眼睛有些疲倦,腦子也開始渾渾噩噩起來了,我慢慢趴在桌子上睡着,竟然忘記關閉視頻。
夢裏我一擡頭,豆大的雨點砸在我臉上。
灰蒙蒙的天空中,無數雨柱從雲層裏落下,像利劍一般沖過來,這塊土地被滂沱大雨包圍住了。狂風捶打着樹木,天空電閃雷鳴着,人間似乎正在承受老天爺的怒火。
我站在雨中不知所措時,前面霧霭散開些許,一所房屋在白茫茫中赫然呈現。
我想都沒想直接朝屋子裏跑去,跑到門口發現大門沒有鎖,拉開門進去看見整個屋子都被籠罩在陰影中,外面雨聲一直未停,窗戶玻璃被水流一遍又一遍沖刷着。
大風猛地把門摔回去關上,那動靜吓了我一大跳。
屋裏只有一張幹幹淨淨的床,床和窗簾都是純白色的,光影在屋內牆壁上流動着,整個屋子彌漫着壓抑的氣息。
靜垂的簾子後面擺放着幾盆花,鮮豔的花朵安靜綻放着,也許是感受到外面的狂風怒吼,燦爛美麗的生命被蒙上了一層悲傷的黯淡。
側門後面傳來水聲,像是淋浴灑下的聲音。
“有人嗎?”我朝那裏走去,遲疑握住古銅色的把手,心裏很是緊張。我知道或許打開這扇門,就可以離這個屋子隐藏的秘密更加接近了。
我聽見自己的心跳聲越來越快,手裏全是汗水,緊張的同時又莫名多出一絲懼怕。
說不清是為什麽。
但是那一瞬間,我似乎已經站在了懸崖邊上。
腳下的地已經出現裂紋,如果再往前走一步,恐怕就會掉下萬丈深淵。
想要停下,但是……手不聽使喚執意要打開那扇門。
不論是來自環境的惡劣,還是快要窒息的心跳,耳邊的聲音都在那一刻消失了。
唯一只聽見他的聲音:
“不要打開。”
一只手伸過來阻止我開門。
又見到他了,上次他傷害我的樣子猛然浮現在眼前。
我驚駭後退了一大步,生怕他再撲過來傷害我。
他見我反應激烈,神情透出疑惑,斜着腦袋瞅着我問道:“你好像在怕我。”
聽他這麽一問,我才發現自己此刻身體抖得厲害,根本控制不下來。
“何必明知故問,上次你不是想讓我消失嗎?”
“你腦子裏進水了吧,我為什麽要你消失?”他神情陡然間變得怪異莫名,眼神中流露出疑惑不解。
我拽過他的衣領,“你是敢做不敢認嗎?!上次明明是你“殺”了我,我差點死在夢裏了!”
他想要推開我的手頓住了,雙眼微微瞠大,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聽見了什麽。
我憤怒的面容倒映在他眼中,本應作為受害者的我不過是想為自己讨個公道,可不知為何對上他陰森視線的一瞬間,體內深處冒出一股寒氣。
“你把話說清楚。”他的語氣很冷,卻不及他神情的十分之一。
我冷哼道:“呵,要我幫你回憶你的犯罪經過嗎?”
面對我的冷嘲熱諷,他似乎感到非常煩躁,周圍的氣壓猛然降下,壓得人幾乎快要喘不過來氣了。
他究竟在想什麽?
明明是加害者,憑什麽還要用那麽理直氣壯的态度來面對我?
感覺一切都反過來了,好像我是加害者,他才是受害者一樣。
他沉聲道:“我沒有殺你,也從未有過要你消失的想法,但凡我有過一絲想要你消失的念頭,那麽你現在都不可能還能站在這裏。”
“別狡辯,我看的很清楚,那個人就是你。”
“你确定你在夢境中看見的就一定是真實的嗎?”他眼神明銳,如同利劍一般。“我換句話問,你真的把真實和虛假區分清楚了嗎?”
“可、可是如果不是你,會是誰想要在夢境裏“殺”了我呢?”
這個疑惑在我心頭盤旋着,同時似乎也難住了他。
我記起他之前一直阻止我不許我進入這座房子,而如今我已經進來了,發現房子唯一神秘的地方就是這扇側門後面,剛剛的動靜一定有人故意弄出來的,再加上他如此緊張我打開這扇門,我幾乎能篤定這裏面藏着的人一定和我有關系。
說不定他就是上次要置我于死地的兇手。
“那個人就在裏面對嗎?”我問道。
“不是,你弄錯了。”
這麽急着否認,一定有鬼。
從我第一次見他到現在,他一直是個很冷靜的人,看上去對一切都漠不關心,現在卻對門內那個人如此緊張在乎,分明是有問題。
既然說不通,那麽就直接硬闖吧。
“門裏一定有和我有關系且很重要的秘密吧?你讓開,今天說什麽我都要進去!”
他眼眸一冷,“我勸你停止這個想法,如果你知道真相一定會很痛苦的。”
“可是我現在也很痛苦。”我怒吼道。“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脅,可能随時随地都會被別人取代,光是這麽一想我都快要瘋了,你覺得我還可能忍耐得下去嗎?!”
“你弄錯了,想讓你消失的人不是他!”
“那還能有誰?”
“為什麽不想想你身邊的人呢?那麽跟你一起在現實生活中朝夕相處的人,他們真的希望存在的人是你嗎?”
外面炸開響雷,接着白光大現,整個屋子的晦暗頃刻間一掃而光,我麻木呆滞的面容在白光中一閃而過。
那一刻,我感覺有一根刺紮進我身體裏,在我體內生根發芽,有什麽東西在深處蠢蠢欲動。等我回過神時,我整個人已經被黑色的荊棘藤纏住了。
他冷峻的神情,陰鸷的眼神,令我感覺自己此刻正陷在深不見底的泥潭之中,快要沉下去了,快要溺死在其中了。
一滴冷汗順着臉龐落在手背上,我猛然從黑暗的恐懼中清醒了。
“你在胡說什麽?我身邊的人怎麽可能希望我不存在?你不要再說這種話動搖我的心了!”
“如果不是真的,你何必這麽生氣?”
“怎麽可能不會生氣?!你在破壞我和他們之間的關系啊!”
“只是因為我說了那句話嗎?你已經傾斜的心對你們的關系難道不是一種破壞嗎?對別人吹毛求疵卻不會正确省視自己,哼,可真是□□裸的雙标啊。”
“閉嘴!”
他歪着腦袋注視着我,“如果你還在繼續無視真相,接下來該閉嘴的就是你了。”
我很想張嘴罵他,可是喉嚨卻像是有什麽東西堵住了,發不出聲音。
然而這時,他拉着我往門口走去,他的手如烙鐵一般附在我手腕處,強硬半拖半拽着我朝前走,我根本掙脫不了他的桎梏。
他推開門,外面大雨中不時還會電閃雷鳴,我感覺他狠狠推了我一把,我朝雨幕中跌去……《$TITLE》作者:$AUTHOR
文案:
$DES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