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章

猛地睜開眼睛彈起來,四周熟悉的景象讓我理智逐漸回到現實中。

邵卓爾捧着一杯熱咖啡靠在桌旁,“怎麽睡着了?別在這裏睡哦,當心感冒後傳染給我,我可不想一整晚和病毒體待在一起。”

“我剛剛做了一個很不好的夢。”

“說給我聽聽,說不定我能幫你分析分析。”

我抓了抓頭發,“算了,不想說了,心情已經夠糟糕了。”

“如果太糟糕那就忘掉吧,我給你帶了熱咖啡,喝一杯心情會好很多哦。”

“謝謝。”

咖啡的香氣在鼻翼間萦繞着,瞬間複雜不安的心平靜了不少,連同夢境中遺留下的陰霾也消散了許多,心底那股寒意也被這股暖意取代了。

“剛剛我回來的時候聽見你手機響了,叫了你好幾遍你都沒醒。”

“呃,可能是最近太累了,睡得有點沉。”我在一堆文件中找到自己的手機,上面顯示有九個未接來電,點開一看全是貝缪斯打來的。“啧,他打了這麽多次,我居然一個也沒聽見。”該死的夢境,我現在感覺頭還有點昏昏沉沉。

邵卓爾調侃道:“家裏那位打來的吧?”

“糟糕,我忘記告訴他今晚加班要晚點回去,都這麽晚了,他該不會還在等我吃晚飯吧?”我嘀咕着。

“有人陪你吃晚飯可真好,別身在福中不知福了。離完成任務時間還早呢,也不差這一時,你還是趕緊回去陪你男朋友吧,別讓他一個人守着空屋。”

“那叫獨守空閨,還有這個詞用來形容男生很不合适。”

邵卓爾嘴賤回複一句:“的确,據我目測你們的攻守位,這個詞更适合用在你身上才是。”

“你是在讨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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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開個玩笑而已,別當真。”

我在工作和家庭兩個選擇中間掙紮一會兒,最後還是選擇聽從內心的聲音。

“好吧,我要回去了,不過工作還是不能耽誤,我得把資料帶回家繼續完成。”

“切,年紀輕輕就成了工作狂,這個社會實在太可怕了。”

“沒辦法,職責所在,我可不想因為自己拖了整個團隊的後腿。”

“OK,明白了。趕緊收拾吧,我開車送你回去。”

我正在整理桌上的文件,把要帶回家的資料裝進公文包裏,過去關電腦時沒注意撞上桌角,公文包掉在地上,文件從沒扣好的公文包裏掉了出來,飄的滿地都是。

我蹲下身收拾起來,邵卓爾聞聲過來幫忙,看見地上掉出一個白色藥瓶,于是撿起來問我:“你生病了嗎,怎麽在吃藥?”

我一時答不上來,只是緊張地盯着他手裏的藥,頭腦飛快運轉想着用什麽借口蒙混過去。

不過沒來得及等我想出應對方案,就聽見搖晃藥瓶發出的聲音,他倒出幾顆藥,綠白的膠囊安靜躺在他手心上。他自言自語說着:“百憂解不是用來治療抑郁症……的嗎……”他驚恐萬狀瞪着我,後面的話已經完全說不出來了。

我強擠出笑容,“你弄錯了,不是的。”

“……我有朋友也在服用這個藥,他現在過得很痛苦,已經抑郁快一年了。”

他說的很小聲,似乎還沉浸在不久前發現的事實中不能回神。我大約可以猜到他此時心情很微妙,多半在想已經有朋友抑郁了,怎麽這會兒跟自己相處過好幾年的學弟也抑郁了呢?

可惜我不是抑郁,而是精神分裂。

可是我沒法坦誠告訴他我是精神病患者。

“我看你不像抑郁症患者啊。”他抓着我猛看,“難道你是……精神分裂?”

我的心猛然間跳到嗓子眼,一時間都忘記該如何呼吸了,秘密快要被發現的緊張感幾乎快要讓我窒息昏厥過去了。

他忽然噗嗤笑出來,“我開玩笑的,你別生氣哈。”過會兒他表情又嚴肅起來,神情凝重地注視着我,“徐夷,你給我解釋一下你為什麽會抑郁?是因為工作原因還是因為感情上出問題了?”

這是一個嚴峻的問題,我不知該怎麽回答,因為兩個原因都沒有。

“你弄錯了,這不是百憂解。”

這明明是瞿知微給我開的藥,我記得名字好像是叫阿米那嗪,才不是百憂解呢。

邵卓爾聞言,眉頭狠狠擰了一下,随即翻出手機裏保留的照片跟我的藥一對照,“這明明就是百憂解啊,你幹嘛不承認啊?”

“什麽?”我看着圖片,陷入深深迷惑之中。

那張圖片裏的藥的确和我的藥一模一樣,轉眼想到這個藥瓶上的标簽紙也是後來才貼上去的,我不禁更加困惑了。

這一次,我的心跳得更快了,簡直快要原地爆炸了。

似乎有一個真相就擺在我面前,只是等待我親自去揭曉。

一瞬間,我又想起剛剛那個讨厭的夢了。

我重新打開電腦,在主頁上搜索“阿米那嗪”,屏幕上彈出許多圖片,果真和我吃的藥不一樣,我吃的藥根本不是用來治療精神分裂的。

瞿知微是不知道還是故意的?

他為什麽故意給我吃錯藥?

許多疑問纏繞着我,而我茫然無措,不知該如何質問他。

邵卓爾見我在電腦上敲打一陣子後,又一副深受打擊的模樣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有些吓到了。

他瞥了一眼我沒來得及關上的網頁,頓時很疑惑,問道:“你搜關于精神分裂的藥物作甚?你吃的不是百憂解嗎,為什麽你要查阿米那嗪的作用?徐夷,你究竟怎麽了?”

我此時腦子裏混亂極了,根本沒精力回答他的問題。

此時整個房子在我眼中天旋地轉,耳朵裏嗡鳴聲不斷,心髒好像被一只無形的手牢牢攥着,只要對方稍稍加重力氣,我的心髒可能立馬就會鮮血四濺。

原先平靜的荊棘再一次生長起來了,這一次它藤上的刺正一根一根紮進我的皮肉之中,長在我看不見也拔不出的地方,那裏陰暗滋生見不到一絲陽光,它給我造成的創傷也只能任其腐爛。

我究竟怎麽了?

是不是我這會兒還在夢裏,沒有醒來?

那場大雨此時應該還在下着,站在夢境中的我到底會大雨無情沖刷,還是會被那扇門後傾巢而出的大水淹死呢?

渾渾噩噩中,我看見邵卓爾嘴型一張一合正急迫地說着什麽,但是他的聲音似乎被一堵牆隔絕在了另一端,聽上去離我好遠好遠,根本聽不清楚。

我努力想聽清楚他說的話。

過了大約幾秒時間,我的耳朵終于重新接納了聲音,但卻不是邵卓爾的聲音而是另一個人的聲音。

“請你不要在追問了,你沒看見他很難受嗎?”

一聲斥責打斷邵卓爾的滔滔不絕。

四周重新陷入沉寂。

我驚訝地望着站在門內的貝缪斯,一時想不通他怎麽會來,他又在那裏站了多久,有沒有聽見我跟邵卓爾的對話。

“你怎麽來了?”我一邊站起來,一邊結結巴巴問道。驚訝之餘顯得有些慌張和不安,站起身時差點絆倒椅子腳,身體有些趔趄。

“為什麽一直不接電話?”

“我睡着了沒聽見。”

“是因為太累了還是因為你吃了藥的緣故?”他陰沉着臉,怒氣沖沖向我走來。我一聽心頭一跳,知道他剛剛肯定已經聽見我們說的話了,也知道關于我吃藥的來龍去脈。

這會兒見他臉色不好以為他是要跟我算賬,我頓時心慌後退一步,誰知他在距離我兩步之遙的位置停下來,垂眼看向桌上的藥瓶,拿起藥瓶瞪着我質問道:“這瓶藥是誰給你的?”

我張着嘴巴,好半天說不出來。

“是瞿知微那個混蛋給你的對嗎?”他眼裏閃爍着一股無法遏制的怒火。“他怎麽敢對你做出這種事,我明明已經警告過他了。”

“你為什麽會、會知道……是他?”

“我要問清楚他究竟想做什麽!”他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拿着瓶子轉身離開。

我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追上去。

看着電梯門前的數字一直減少,心急如焚,顧不得等下一趟電梯直接從安全通道跑下去,可惜還是沒追上,一出公司就看見貝缪斯開着車進入擁擠的車流之中。晃人眼的燈光不停閃爍着,不消片刻,便徹底看不見他的車子了。《$TITLE》作者:$AUTH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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