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破舊的倉庫中，一個有着一頭黑色長發的男人站在空地上，靜靜地等待着。
“秀，一切小心。”
微型耳麥中傳來朱蒂的聲音，化名為諸星大的FBI搜查官赤井秀一擡手看了眼時間，低聲道：“我明白，還有半個小時到約定時間，各組做好準備。”
他獨自一人站在空蕩蕩的倉庫裏，周圍一片寂靜，他能夠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潛入黑衣組織已經将近三年，今天便是執行任務的最終一天。他的任務便是與組織中最鋒利的一把尖刀——Gin約定在這裏見面，等那個頭號殺手一露面，埋伏在周圍的FBI們就一擁而上，将那個男人抓獲。
到那個時候，失去了利爪的黑衣組織就沒有什麽還手之力了。
看着依舊在“滴答滴答”行走的手表，看着分針一點點接近約定的時間，赤井秀一的心跳不免有些加快。
時間在漸漸流逝。
還有二十五分鐘……
二十分鐘……
十五分鐘……
十分鐘……
倉庫外面突然響起低低的轟鳴，能夠聽出那是保時捷性能優良的引擎運轉的聲音。赤井秀一心中一沉。
那個一向準時的男人……這次居然提前來了……
不好！恐怕是暴露了！
赤井秀一剛要開口讓所有人撤離，倉庫的門已經被推開，一身黑衣的男人出現在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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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in……
赤井秀一暗自咬牙，随即迎了上去：“你來早了，Gin。”
琴酒走近男人，腳步聲不緊不慢，卻仿佛行走在男人的心髒上：“如果我不提早過來，怎麽打亂你們的部署呢？Rye，不，”鉑金色的劉海下，琴酒墨綠色的眼睛凜然而冰冷，猶如海面下的游鯊，“FBI搜查官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的心完全沉了下去。果然……還是被發現了。
這個男人就像是花豹，叢林中最好的殺手，狡詐、殘忍而謹慎，被發現的獵物完全沒有逃脫的可能。
不過……
赤井秀一緩緩勾起唇，到底誰是獵物，還不一定呢……
“所以，在繼你想從Gin那裏套話卻铩羽而歸之後，這次又給我帶來了什麽笑料？”
阿笠博士家的地下室中，被打斷了思路的灰原哀從電腦前擡起頭來，語氣不爽道。
“你的心簡直黑透了，原來我一直被你當做笑料嗎？！”自從上次在Gin面前一個問題也沒問出來反而吃癟不已的事被這個女人知道後，他就被嘲笑了整整一個星期啊魂淡！
“你到現在才認清楚這個事實嗎？”灰原哀面癱着一張臉嘲諷道，“平時聰明勇敢的正義偵探怎麽一到Gin的面前就變成了一只小貓？”
“誰是小貓啊？！”柯南一臉怨念：“那家夥渾身的殺氣不要錢地往外飚，光是站着就已經很費力氣了好嗎？！你碰到他就能跟他談笑風生了嗎？！”
“雖然談不上談笑風生，但是對話還是進行得下去的，”灰原哀斜了柯南一眼，“只是沒想到你居然蠢到跑去問他是不是那個‘冰塊臉’……真是勇氣可嘉。”
勇氣可嘉的高中生偵探：“……”
成功地讓柯南再一次吃癟，心情舒暢了些許的灰原哀看向電腦屏幕上的化學分子式：“那麽，前幾天的豪華郵輪之旅怎麽樣？”
“可惜沒有抓住基德……”柯南從桌子上的水果盤裏拿了一個蘋果咬了一口，對那個把警察當白癡耍的珠寶大盜念念不忘。
“基德如果這麽好被抓住的話就不是那個基德了。”灰原哀随口應了一聲，眼睛依舊不離電腦。
“差一點就抓住他了，”柯南把滿腔遺憾發洩到蘋果上，“居然變成了我的樣子，吓了一跳……”
“唔……”
“灰原，如果一個跟我一模一樣的人站在你面前，你會分辨出來嗎？”柯南突然來了精神，“相貌、身高、體型甚至聲音全都一模一樣……”
“真遺憾，我沒有見過你原來的樣子，所以無法想象，”灰原哀冷淡地打斷他，“不如你自己去照照鏡子。”
柯南：“……”這個毒舌的女人，還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啊！
由于跟這個時不時就炸毛的偵探交談，注意力很難再集中在電腦上的灰原哀惋惜地看了眼電腦上分解不下去的分子式，嘆了口氣後轉向柯南：“好吧，尋求知心姐姐安慰的小貓咪，你幹嘛問我那個問題？”
“誰是小貓咪啊魂淡？！”柯南不滿地控訴，随即嚴肅下來談起正事：“我在遇到基德時，那家夥說了讓我很在意的話……”
“讓你在意的話？”灰原哀稍稍提起了一點興致。
“那家夥說，他在船上有一段時間扮成了我的樣子，”柯南皺起眉，“然後好像是遇到了Gin……”
“Gin？”灰原哀一驚，“他是怎麽到船上去的？”
“不知道，”柯南搖搖頭，“基德似乎只跟他打了個照面，那個家夥就認出工藤新一是基德假扮的了……”
“哦~”灰原哀若有所思地拉長了聲音。
“……喂，你那表情是怎麽回事？看起來令人好不爽！”柯南看清灰原哀的神情時不滿地道。
“上次遇見貝爾摩德那次，你不是也認出了他不是Gin麽？當時我就覺得有些奇怪，你怎麽連那家夥身上的煙草味道都那麽清楚？看樣子你應該跟Gin有過近距離接觸，這次他又一眼看穿了基德的僞裝……”灰原哀看向柯南的表情有些意味深長，“你們真的沒有什麽關系嗎？”
“我們會有什麽關系啊喂？！”柯南憤憤道，“本來是很正常的事情啊，怎麽你這麽一說聽起來好奇怪……”
“給你解藥，特意吩咐我向組織隐瞞你的消息，幾次放過應該是對手的你，還從爆炸中把你救了出來，現在又一眼認出基德扮成的工藤新一是假的……”灰原哀冰藍色的眼睛裏閃着興味的光芒，“工藤，你不覺得Gin對你太過注意了嗎？”
“一點也不覺得……”柯南嘴硬地否認道，壓下心中的那抹複雜，“而且，那家夥不是也幾次三番救了你嗎？”
“你是白癡嗎？Gin是因為我姐姐才救的我。”灰原哀翻着白眼。
“一切都是我們的猜測而已，那家夥又沒有親口承認，”柯南眼珠一轉，“你應該也是個大美女吧，Gin難道就沒有對你動過心嗎？”
“這倒是個好問題，”灰原哀眉梢一挑，“下次遇見Gin的話，你記得問他一下，看他會不會賞你一顆子彈。”
又一次被深深嘲諷的柯南：“……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你把Gin帶過來，我就自己問他，”灰原哀冰藍色的眼睛裏寫着明明白白的嘲諷，“怎麽，依照你倆的交情，他難道還會拒絕嗎？”
跟琴酒交情不錯的柯南：“……”
又一次氣走高中生偵探，灰原哀聽着“登登登”的上樓聲，手指在鍵盤上敲打了幾下，一篇名為“樣本一日常行為觀察日記”的文檔跳了出來。
“目前已經明确得知，在喝下成分不明的半成品解藥後的副作用之一便是身體退化到幼兒時期，”灰原哀的手指在鍵盤上快速跳躍，“現在似乎另一個副作用的效果開始顯現出來，在身體變成了小孩之後，樣本一的心理似乎也越來越有朝着幼兒方向發展的趨勢，變得越來越……”
停頓了一下，灰原哀思考片刻，接着打出一個詞：
“幼稚。”
“真是的，灰原那個可惡的女人，現在嘴巴越來越毒了……”
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走在回毛利偵探事務所的路上，柯南一邊踢着腳下的石子，一邊低聲嘟囔着。
“咦？”在經過一條沒有路燈的小巷時，柯南突然停住了腳步，朝巷子裏望去。但是漆黑的夜色阻礙了視線。
那種感覺……
那種有什麽危險的東西隐藏氣息蟄伏在黑暗中的感覺……
柯南忍不住皺起眉頭。
“那個Rye是FBI的卧底，名字是赤井秀一。我跟他交了手，那家夥沒死也只剩半條命了，”琴酒倚靠着冰冷的牆壁，一手捂住腹部的傷口，一手拿着手機，對着電話裏的人冷靜地吩咐着，“你帶一部分人搜尋米花町以及附近一帶，動作不要太大，另一部分人……給我查出東京所有的FBI據點。”
電話裏的人又說了什麽，琴酒道：“我這幾天不會露面，有什麽事情電話聯系。”
片刻後，琴酒的聲音有些不耐煩：“給我閉嘴好好搜人，伏特加，找不到人的話你就去東京灣喂鱷魚吧！”
說完，挂斷了電話，原本極力克制的呼吸聲立刻淩亂起來。
“東京灣裏沒有鱷魚……”伏特加聽着話筒裏“嘟嘟”的忙音，苦下一張臉。
內髒像是有火在燒灼一般的劇痛，琴酒咬緊牙關，拿着電話的手青筋暴起。從傷勢來看，赤井秀一那一槍大概是打穿了胃部，位置有點深，自己動手取出來有些麻煩……
但是……那個家夥被自己射中了肺部，所要承受的痛苦不比他少。而且那些埋伏的蒼蠅也沒幾個活下來的，赤井秀一，這次……算是我贏了。
稍微計算了下FBI那邊的損失，琴酒冷冷地勾唇，然而随即而來的劇烈的痛感讓他緊緊地皺起眉。急促地喘息片刻，準備起身離開的琴酒突然眼神一厲，朝黑暗中的某處看去，手伸向一旁的伯萊塔：“出來。”
黑暗中突然出現一道光，打開手表上的手電筒的柯南看到牆邊靠坐着一個男人，鉑金色的發絲格外眼熟：“Gin？”
聽到聲音，險些扣動扳機的琴酒擡眼望向光源處：“工藤……偵探？”
那雙眼睛像是死守着最後領地的頭狼，其中的殺意猶如席卷荒野的暴風雪，讓柯南心髒微微一縮。
“你……受傷了？”看清楚男人現在的情況，柯南吃驚道。
“要把我交給警察麽……正義的偵探先生？”琴酒的眼睛盯着對面的小孩。
柯南猶豫片刻，拿出口袋裏的微型電話，伸手按了幾個鍵。
琴酒的瞳孔微微收縮，眼神逐漸冰冷。
“灰原，你不是要我把Gin帶過來嗎？麻煩轉告博士一聲，讓他來接一下……”柯南似乎沒有感受到對方的殺氣，對着電話說道。
聽清內容的琴酒一愣。
“我當然要把你交給警察，”柯南看清男人訝異的眼神後挑眉道，“不過在那之前，對你之前幾次救我的行為，我要先表達一下謝意。”
與此同時，毛利事務所，在樓上看到電線杆那裏有個人影晃了幾下倒在地上，有些放心不下的小蘭忍不住下樓走了過去。
“諸……諸星先生？”
看清那人正是之前在游樂場的鬼屋裏幫助了自己的男人，小蘭急忙叫了救護車。
“那個傷是……槍？”
作者有話要說：
總覺得赤井秀一跟琴酒兩個人其實模板都一樣來着，左撇子，綠眼，赤井秀一之前也是長發，都是煙槍……話說青山剛昌你也太省力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