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26)

子,才被逼再度出山。據說她的實力經過這五年的靜養已經恢複了大半,不過敵人是血眼之主,根本就談不上什麽勝算。就算能成功拖延住血眼之主,估計也要付出極大的代價……”

楊·克萊因還在那裏說些什麽,但龍離一句都沒聽見。他只是安靜的坐在那裏,一動不動,呆滞的看着眼前透明平整的晶體桌面。

他只覺得想笑,笑那個所謂的命運。

龍離不想見弗雷,他們還定下了‘王不見王’的規則。實際上,不是龍離不想見弗雷,他是不敢見。祖龍一直是他最大的心結,如果說這個世上有比死亡更讓龍離感到恐懼的事情,那毫無疑問就是被祖龍占據了身體。

他站在弗雷的對立面,他身邊的人也都站在弗雷的對立面。如果被祖龍占據了身體,那麽祖龍為了保護弗雷,必然會用他的手去一一撕碎那些他所在乎的人。

五年前,在那艘飛船上,祖龍使用他的手洞穿了茱麗葉的胸口。他現在還記得手臂被茱麗葉的血肉包裹的濕熱感覺,現在還記得對方倒下的前一刻臉上那種難以置信的表情。

“幫我救出莉莉。”

龍離的聲音很低,他按着額頭,疲憊的閉上了眼。而坐在他對面的楊·克萊因終于達成了自己的目的,對于龍離提出的這個要求,他回答的毫不猶豫。

“我以克萊因的名譽保證。”

沒有什麽可選擇的,既然茱麗葉在那裏,就算要面對弗雷龍離也必須去。

“大人。”

耳邊突然響起了話音,龍離被這叫聲突兀的從思緒中喚醒。他放下手中已經徹底涼透的茶杯,看向站在身邊人。

是那個女司機。

“大人,這些食物不合您的口味嗎?需不需要我為您換一份?”

龍離有點茫然的眨了眨眼,随即才驀然反應過來。他看了一眼面前那些已經放涼了的食物,接着慢慢的點了點頭。

女司機幹脆利落的收拾起了桌子,龍離向後靠到椅背上,扭頭看向山洞的入口處。沒有合攏的鐵門外大雪紛茫,幾縷焰光從門內透出去,照亮了門口那一小片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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焰光中飄落的雪花,帶着某種奇異的光澤,十分美麗。

龍離怔怔的注視着那些光芒中的雪花,長久以來一直讓他想不通的那個問題突然就通透了。末日前的雪與末日後的雪究竟有什麽不同,他想他找到了答案。

因為有了光,所以雪才美麗。

作者有話要說: PS:默默看= =年底了...原諒某= =年底是個糟糕的詞...這一章也許比較枯燥...但必須有...默默望天

再PS:...深沉了,好吧,裝深沉是要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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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容易= =某能開群的號就那一個...還忘了密保答案= =密保手機也早就廢卡了...解散原來那個群直接是個痛苦到死的過程................好吧,最終還是建起來了....

就這樣吧...要加群的親耐心一點= =某上線比較少...不過某會記得更新的時候上線的......

☆、彎了又彎,瞧了又瞧

涼透了的肉排被端下去,換上來的是熱騰騰的豆子炖肉。龍離眨了眨眼,突然嘆了口氣。

他想吃米飯。

米飯,蔬菜,水果,這些在末日前平凡而日常的東西,現在都成了奢望。龍離當初在龍騰基地吃的那盤西紅柿雞蛋蓋澆飯,姑且不算龍騰基地那幾畝地下農園的建造費用,光是培育消耗就達到了一個可怕的數字。基地平時供應的食物看似有肉有菜,實際上那都是假的。龍離曾經專門去查看過龍騰基地的食品生産工廠,他親眼看着那些流質顏色令人作嘔的人造營養素被按照一定比例送入不同的食物制造機中,變成各種常見的蔬果菜肉。

看了那些之後,他覺得自己的胃在□□。酸水一個勁的往上湧,然後又被他強行咽回去。那些外形味道幾可亂真的人造食物,其實都是一堆用機器從各種殘渣廢料中提煉出的營養素制造出來的假貨。

藍海人如此,炎獄人也沒好到哪裏去。炎獄絕大多數可食用的植物都無法适應藍海酷寒的氣候,只有寥寥幾種生命力頑強對環境适應力極強的劣等植物能在藍海存活。其中被移植的最多的是一種名叫‘蹦豆’的植物,生長周期短,産量高,味道也勉強說的過去。豆子炖肉已經成為了炎獄人在藍海的主食,無論是地位低下的平民還是養尊處優的富人,都在吃這玩意。只不過一個是豆子多些,一個是肉多些而已。

當然,也有那麽一小撮人是不用忍受豆子炖肉的。比如修伊,比如倫薩,又比如楊·克萊因。至于龍離,他還差那麽一點。

“大人?”

女司機溫婉中不乏堅強的聲音再次在耳邊響起,龍離恍然回過神,發覺自己面前那盤豆子炖肉又在他走神的功夫裏放涼了。

“大人,我再去為您換一份吧。”

“啊,不,不用了。”

龍離擋住了女司機想要拿起盤子的手,他在對方詫異的目光中三下五除二幹掉了那盤涼了的豆子炖肉,然後拿起放在一邊的餐巾擦了擦嘴。

“不要叫我‘大人’,我只是個沒名氣的窮傭兵而已。”

從善解人意的女司機手上接過熱騰騰的茶杯,龍離咕嘟咕嘟一口氣把茶水喝幹,接着大大的呼了口氣。他一邊說着話一邊把茶杯放下,側身笑着看向站在身邊的女司機。

“是,大人,呃……”

“沃夫。”促狹的眨了眨眼,龍離笑着報出自己的假名。“這位美麗的小姐,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女司機明顯被龍離弄得有點措手不及,她看了一眼龍離,然後又低下頭猶豫了片刻,最後才慢慢的張開了嘴。

“……恩雅。”

“好名字。”龍離眯了眯眼,笑容仿佛可以融化冰雪的暖陽一般,悄悄融化了女司機心中的某些東西。

“恩雅,恩雅……為你起名的人,肯定是由衷的期盼着你的出生,非常非常愛你的人。”

只是報了名字就被龍離這麽誇張的贊嘆,女司機一時間根本就不知道說什麽好。不過龍離也沒有等她回應便站了起來,走到山洞口旁的雪梭外回身沖她招了招手。

“來,我們該走了,恩雅。”

仿佛有電流瞬間在胸口竄過一樣,女司機怔然看着站在雪梭邊的那個身影,下一秒心跳如鼓。她的名字從對方口中說出來似乎帶着某種魔力,讓她措手不及,莫名歡喜。

雪梭駛出山洞口的鐵門,猛的從火紅的光芒中沖入了灰暗的雪原。在光與暗交接的那一瞬間,龍離默然屏住了呼吸。他将全部的心神都投入了那條無形的交界線中,并将其牢牢的記在了心裏。

他正在從這條線上經過,以後也會無數次的經過。然後某一天,他将會把這條線撕成碎片。只有光的世界是可怕的,但只有暗的世界更為可怕。光與暗相容相斥、交融難分的世界,才稱得上完整,到了那時,才會有所謂秩序。

白色的雪梭在雪原中飛快行駛,若不仔細觀察,根本就發現不了它的蹤影。用白色作為僞裝色的雪梭向着正西筆直前行,沒錯,正西,弗雷的飛船就停放在正西方向的裏海海岸。

流放者同盟的核心區遠在西歐,但茱麗葉所率領的阻擋大部隊卻是早就埋伏在了裏海東南海岸線上,就等着弗雷抵達。在茱麗葉拖住弗雷的時間裏,從西歐南下的十幾支精銳部隊将展開對飛船的搶奪。據楊·克萊因所說,其實在得知血眼之主出現在東南戰區的時候,班卓家五位最高議員就曾派出過一支部隊想要趁着弗雷不在偷取飛船,然而卻铩羽而歸。原因很簡單,那艘飛船上還有別人,他們派出的部隊剛剛靠近飛船,就被飛船上的火力給全滅了。

米蘭多的那艘飛船并不是戰艦,火力不怎麽夠看。而且在地下封存了幾百年,如果不是米蘭多人一直沒有斷過對它的修理和維護,現在還能飛起來都是個奇跡。最重要的是,這一次五位班卓徹底下了血本,這一百年內班卓家在炎獄投放的精銳士兵幾乎被他們一次性全派了出去。這些士兵最差的都是A級強者,對飛船更不陌生。奪取一艘運輸用飛船,在這些士兵看來并不是如何不可思議無法完成的任務。

一旦奪取成功,在最快的時間內這艘飛船就會突破藍海上空那層厚密的灰雲進入宇宙,只要到了通訊器能夠使用的地方,一切就結束了。

在臨行之前,龍離做了個選擇題。他有兩個選擇,一個是先去上邊對付五位班卓的奪取部隊,一個是先去下邊找茱麗葉。

這是個很簡單的選擇題,龍離幾乎沒有絲毫猶豫就做出了選擇。

“大……沃克先生,我們就要到阿克套城了。”

女司機連續開了一整天的車,聲音中透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她的報告聲未落,阿克套城被冰雪漆成一片雪白的城牆就出現在了龍離的視線中。

阿克套,原為流放者同盟一級權限者托斯的居城,半個月前被它的主人送給了同盟最高議員黑索隆。

這座遠離了同盟核心的偏僻小城,這陣子可相當的熱鬧。原因很簡單,就在這座小城南邊五十炎距的地方,停着一艘名叫‘仙妮號’的宇宙飛船。

龍離在阿克套城外找了個隐蔽的位置下了雪梭,現在是下午五點,從頭頂滲下來的光線還有一些。他套着雪白的全身鬥篷,背對着阿克套城靠着雪梭給自己點了根煙。

“恩雅,不用在這等我,五天後直接去飛船那邊。”

為了護住煙頭上那點微弱的火光,龍離人站在雪梭外面,腦袋卻被門夾在裏頭。他咬着煙保持着這個滑稽的姿勢對女司機交代了一句,而再一次被他叫了名字的女性明顯有點走神,等他說完才露出了茫然的眼神。

沒聽清楚龍離剛才說了什麽的女司機張了張嘴,想要讓龍離重新說一遍。然而話到了嘴邊,她卻又遲疑了。龍離看着她眨了眨眼,笑着為她解了圍。

“五天後,你去飛船那邊接我,記住了?”

女司機認真的點點頭。

“OK,那我走了。”

在女司機的目光中,龍離把腦袋從車門縫裏挪了出去。閃爍着微弱火光的煙蒂瞬間被凜冽的冰風刮到遠處,留給女司機一個微笑,龍離幹脆的合上了車門。

他轉身向着阿克套走去,一步,兩步,突然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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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海流放者同盟核心區,博林城望鄉塔。

望鄉塔全高2.3炎距,換算成藍海單位就是1900米。三年前這座塔的建造議案被放到了九人議會的桌面上。提案人是最高議員黑索隆,所以哪怕是這種耗資巨大但回報可憐的荒唐提案,也只用了一次表決就被通過并開始執行。

此刻在望鄉塔頂層的圓形會議室中,五位同盟最高議員正坐在一起喝茶。他們面前放着一臺兩米見方的終端處理器,處理器的光屏上不斷滾動着一些數據,五雙眼睛盯着這光屏,眼睛的主人們安靜的看着,安靜的思考着,然後不再安靜。

“黑索隆将軍,你對龍這個人怎麽看?”

說話的是羅蘭最高議員,而坐在他右首的老人就是黑索隆。這位老人曾經是班卓家位高權重的上将,然而在他人生的末期,卻自願潛入絕地炎獄,将自己最後的生命也完全貢獻給家族。

老人放下茶杯,淡淡的看了一眼面前的光屏——那上面正在顯示有關龍的資料。

“貴族的一條狗,而已。”

老人的聲音平淡,但卻擁有絕對的權威。他的評語一出口,不僅是羅蘭,坐在旁邊的其他三位班卓也露出了認同的目光。在他們看來龍離就是貴族推出來的一枚棋子,一條到處咬人的狗。咬完了公會又來咬同盟,被貴族操縱着到處撒歡。

“東南戰區落到了他手裏,實際上也就是落到了他的主子手裏,看來一直在旁邊觀望的貴族也終于打算開始行動了。”

萊格爾作為五人中最年輕的一位,正擔當着五人中的謀士角色。他早就對現在的情況有所預估,因此結論下的也是相當肯定。

“這次冰封期一結束,藍海這邊的全面戰争就會開始。”

“讓貴族和公會狗咬狗去吧。”轉着手上的茶杯,說話的默克多一臉漫不經心。“反正只要拿到飛船,我們的任務就完成了。”

“一想到不用再忍受那些肮髒的鄉巴佬,我就感到由衷的愉悅。”不喜言辭的迪奧一語道出了在座這五位班卓的共同心聲,或低沉或高亢的笑聲在明亮的會議室中齊聲響起。

而此刻,剛剛被同盟五位最高議員作為話題的龍離,正在遙遠的裏海東海岸旁一座名叫阿克套的小城外徘徊。

阿克套的城牆不好爬,好容易找了個監視的死角爬進了城,龍離還沒來得及高興,就又看到了一面只比身後那面低一點的內牆。而且很不幸的,內牆牆頭上的巡邏部隊是身後那面外牆上的兩倍還多。正對着一排士兵的視線,龍離畏畏縮縮的趴到了兩面城牆中間的雪地上。

天黑了,燈亮了。

右平移,再右平移,龍離趴在雪地上緩慢的挪動着自己的身體,努力向着右邊那塊燈光照耀不到的陰影中前進。想要悄無聲息的爬上那面內城牆是不可能的,從城門潛入更不可能,龍離趴在陰影中的雪地上,臉朝下閉上了眼。

雪地不斷下陷,龍離的身體接觸到了堅硬的土層,被冰水滲透的土地比鋼鐵還要堅硬,将足以燒融鐵石的高溫凝聚到雙手,他在自己身下挖出一個足以蹲着藏身的小坑。小心而快速的将坑外用積雪隐藏起來,龍離開始了土撥鼠一樣的挖掘前進。在心裏計算着距離,将全部注意力投放到頭頂的地面上,龍離找了個安靜的地方,破土而出。

青石地板砰然碎裂,龍離從土裏探出頭,扯掉罩在腦袋上的兜帽深深的吸了口地面上清新的空氣。他擡起眼,愕然對上一雙比他還要驚愕的棕色眼瞳。

溫暖的焰光照耀下,炎龍神薩爾托的雕像充滿了力量和威嚴,龍離與侍奉炎龍神薩爾托的年輕牧師大眼對小眼,心裏一瞬間轉了好幾個念頭,他最終還是扯開嘴角,笑着沖對方揮了揮右手。

“嗨。”

牧師張大了嘴,眼見一聲絕對不小的驚叫就要從他口中冒出,龍離無聲嘆了口氣。

“安息吧。”

沒有鮮血噴湧的鏡頭,一切都進行的沉默而快速。年輕牧師的屍體替代了龍離被塞進了土洞裏,連同龍離那件沾滿了泥土的白色鬥篷一起。龍離從旁邊一條長木椅上拆下一塊木料,封住了土洞的洞口,接着他把散落在旁邊的青石碎塊仔細的放回原位,不認真查看根本就發覺不了這裏的異狀。

緩步走出教堂,龍離的身影隐沒在夜色中,消失不見。

夜已深,人未眠。

楊·克萊因喝了口涼茶抽了口煙,一道又一道命令從他口中發出,并被迅速傳達到執行人的耳中。辦公室的房門被不斷的打開又合上,各式各樣的信息從他的情報網傳遞回來,讓他思考的時間越來越長,也讓他發布命令的速度越來越慢。

每到這種時候,他就很想念多利。

對方作為輔佐官的才能是毋庸置疑的,然而卻很可悲的有着一顆太過柔軟善良的心靈。當初在發現這一點之後,楊·克萊因就着手開始改造多利這個不可多得的人才,然而到了最後,卻好像是他自己被改造了。

而且在這個過程中,楊·克萊因發現自己對多利的感情似乎變了質。他想讓對方留在自己身邊,不再單單是為了對方的才能,更多了一些不可理喻毫無道理的執着。

“可笑。”

嘶啞的聲音在室中悄然回蕩,久久未消。

克萊因城北方的蒼茫雪原中,一支小規模的車隊正在夜色中向南疾馳。車廂上漆着代表審判所的十字雙劍标記,乘坐在車裏的是十二名‘裁決者’,以及三十名‘赤犬’。

有着一頭血紅色長發的男人坐在車廂角落,細心的擦拭着自己的鎖鏈。

他不是多利,他不喜歡逃避。要他一輩子像狗一樣縮起尾巴四處逃避,不如讓他去死。他是赤練,審判所‘赤犬’部隊的指揮官赤練。從來只有他帶給別人恐懼,而沒有人能讓他感到恐懼。恐懼會讓他失去擁有的尊嚴和驕傲,從此淪為不值一提的失敗者。

無法容忍。

殺了他,或者死——這就是赤練給自己的答案。

蕭瑟的冰風從漆黑的雪原中掠過,焰燈的光芒在路旁明滅不定,酒館的小妖精吹奏起思鄉的小調,母親為沉睡的孩子掖上被角。

幾縷微弱的月光突破了厚密的雲層,血色光輝灑落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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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迎接即将抵達的奪取部隊,小城阿克套已經全面戒嚴。一到夜晚,街道上除了巡邏的軍隊之外再無任何人蹤。龍離一離開小教堂就立刻發現了這一點,他果斷的再次回到了那間小教堂內。

找了個靠牆的角落坐下,龍離放松的靠到椅背上,看向教堂前方那座威嚴的炎龍神雕像。焰燈的光芒幾乎全部都集中在雕像那裏,讓人産生光芒似乎是從雕像上散發出來的錯覺。

無意義的殺戮是不對的,那麽有意義的殺戮就可以被允許嗎?

龍離的目光移到教堂中的某處,那下面有一具屍體,是他剛剛親手埋下去的。

如果說有意義的殺戮是被允許的,那麽他可以立刻為殺死這個素不相識的人類找出無數個合理的理由。可惜無論是無意義還是有意義,殺戮就是殺戮,罪就是罪。正因為比誰都清楚這一點,所以他才從不為自己找任何理由。因為無論什麽理由,都無法讓他感到心安理得,毫無負擔。

一報還一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犯了罪遲早要遭報應,這報應無關老天,無關命運,甚至無關世間的法律。這是人與人之間的因果,無法逃脫永不中斷的因果之線。

被無數因果纏繞,人就變成了怪物。

驀然揮散腦海中那些無意義的胡思亂想,龍離在冰冷的長椅上躺下來,打算好好睡個覺。接下來的幾天裏,他可不一定還有睡覺的時間。

“…閉上眼睛做個美夢吧…明天吶一切就會好的……”

恩?

不會吧?聽錯了吧?有沒有搞錯?

“…不要驚惶…也不要悲傷…閉上眼睛做個美夢吧…明天吶一切就會好的……”

剛剛合上的眼皮再度睜開,那雙漆黑的瞳孔中半點睡意也無,清明的讓人感到難以直視。龍離躺在長椅上,雙手交疊在腦後,慢慢的張開了嘴。

“卧槽泥馬。”

不能怪龍離氣到罵娘,楊·克萊因給他的情報明明顯示弗雷還被流放者同盟的軍隊阻攔在路上。他會選擇先來上邊擺平五位班卓派出的奪取部隊,也是為了能在弗雷與茱麗葉正面對上之前拿到足以避免那兩人開戰的籌碼。

因為體內有祖龍存在,所以龍離無法跟弗雷戰鬥。更令人感到無奈的是,要是沒有了祖龍,龍離就更沒法與弗雷抗衡。他現在還可以憑借祖龍的力量,對弗雷做一些口頭上的威脅,但也僅僅如此而已。

在飛船的問題上,弗雷絕對不會因為他的口頭威脅而妥協。而一旦弗雷跟茱麗葉開戰,那麽他的介入只會讓結果變成他最不想看見的那一種。因此,他必須從根本上消除弗雷與茱麗葉開戰的理由。

“…閉上眼睛做個美夢吧…明天吶一切就會好的……”

唱毛唱?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已經到這裏了怎麽地?龍離一骨碌從長椅上坐起來,一邊捂着額頭低聲詛咒着那個唱歌的家夥,一邊思考着面對這個突發情況的行動方案。不過他還沒來得及想出個一二三來,騷動就開始了。

比小教堂中的焰光要明亮上一百倍的光芒在窗外燃起,龍離愕然走到教堂門口,推開門往外一看。

無數顆巨大的血色火球出現在小城的上空,然後砰然碎裂,化為大小不一的火焰流星向着四面八方墜落下來。璀璨到了極致的場面讓人難以移開目光,直到火焰飛墜到眼前的那一瞬間才——

絕望的慘叫。

一波又一波的火焰流星将小城化為人間煉獄,龍離行走于其中,發覺自己已經失去了感慨的心情。也許是習慣了,生存于這個混亂的時代,不論自願還是非自願,對人命的漠視都會悄悄變成習慣。

所以此刻的龍離只是很專注的在思考——為什麽弗雷要這麽做。

他殺這些城民和城防軍是毫無意義的,同盟的奪取部隊還沒到,茱麗葉的阻攔主力也不在這裏,毀了小城阿克套最多就是毀了同盟的一個補給地點而已。與其大費周章的在這裏屠城,他還不如早點趕回自己的船上去。

等等,既然弗雷已經突破到了這裏,那麽茱麗葉率領的阻攔部隊…是被全滅了嗎?

不,不可能。龍離無論從情感上還是理智上都無法接受這個推論,弗雷就算再怎麽強大,也不可能這麽快這麽輕松的解決掉那些數量龐大的阻攔部隊。更何況,還有茱麗葉在那裏。

但是莉莉曾經說過,茱麗葉生下她之後實力大減,十分虛弱。

被自己腦海裏紛湧的種種想法弄得驚疑不定,情報的匮乏是造成龍離此刻困擾的主因。他必須知道在他來此的這兩天內究竟發生了什麽,他必須知道茱麗葉現在的情況。

如果離開曼陀羅的時候帶上了可洛克他們就好了,龍離不禁這麽想。可惜後悔不能解決任何問題,所以他迅速的甩開了這個念頭。

現在的情況是,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他需要知道茱麗葉的情況。而現在能夠給他提供所需情報的人只有一個,龍離擡起頭看向遠處城牆上的那個血紅的身影,無聲邁開了腳步。

身邊的景物在急速飛退,在火焰的海洋中飛奔着,龍離突然想起了當初他第一次見到弗雷的場景。那時候他就像現在一樣拼了命向前奔跑着,為的卻是逃命,當時那片可怕的火焰就在他身後向着他飛快逼近,那種灼熱的氣浪他至今仍然難以忘卻,就在他開始絕望的瞬間,一個血紅的身影從他身邊掠過。

似乎就是從那個時候起,他和弗雷開始一次又一次的擦肩而過。在這一次又一次的相遇和別離之中,他們由最開始的素不相識,變成了現在的互不兩立。

血色的人影越來越清晰,伴随着龍離的飛快逼近,弗雷似乎也察覺到了這邊的異狀。他轉過頭,在看清龍離的臉後,突然笑了。

“王不見王。”弗雷笑着看向放慢腳步走過來的龍離,聲音裏滿是來由不明的愉悅。

“我們要不要讨論一下,犯了規的人該怎麽處罰?”

“我這次可是站在你那邊的,同一陣營規則無效。”龍離說着話擦了擦額上的汗水——其實那上面根本就沒有半滴水,他走到弗雷面前站定,用自然無比的動作給弗雷遞了根煙。

“我孩子他媽,茱麗葉沒被你殺了吧?”

兩人身後的小城中火光沖天,在龍離說了這句話之後,他與弗雷之間的氣氛驟然變得非常奇怪。弗雷伸出手接過龍離遞給他的煙,拿在手裏把玩,良久才慢吞吞的開了口。

“沒有。”

弗雷的話音未落,站在他對面的龍離就笑了。那個笑容在火光的照耀中似真似幻,讓弗雷一瞬間失了神。

眉兒彎了又彎,眼兒瞧了又瞧。

好生撩人。

作者有話要說: PS:不是某不寫提要- -不知道寫啥,空白也是一種美...

再PS:那啥= =想留言的就現在留吧= =看了某下面那段估計思路會抛錨...

再再PS:= =雖然也許沒必要= =某還是提一句,本文主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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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雨》觀後感

最前面提一句,我真不是個愛看電影的人。

劍雨一直都有聽說,不過我一直都沒看,原因有三:

1.海報太陰森,而我最近在求治愈。

2.對吳宇森完全無愛,當年奔着梁朝偉去看赤壁把我惡心壞了。

3.武俠懸疑片= =這是個什麽玩意?

昨天晚上跟朋友吃了飯,氣氛不錯順便就開了房= =這是鋪墊。洗完澡出來就看見她在那搗鼓電視,問我看什麽片子?我說看趙氏孤兒吧,好歹有葛優,但她說想看愛情片,于是我屈服了。

愛情片就愛情片吧,她去洗澡我坐那選片,我選了半天——真不是俺強項,最後選了《我的野蠻女友2》,理由是女主演是我最憧憬的那個葉問他老婆。

= =這個扯着扯着就扯遠了,思路比較亂= =将就着看吧。

然後她洗完澡出來了,我說我選好了,她湊過來看了一眼,咔嚓PASS掉。(屈服帝)

于是我窩沙發上抽了根煙,她招招手叫我過去,我過去一看——《劍雨》。我說這是愛情片嗎?她說她喜歡楊紫瓊,于是我再次屈服了。(好吧,我就是屈服帝。)

開始看了,我沉默的半閉着眼看完了前面那段,沉默的尋找着下床去抽根煙的時機。我都盤算好了,她只要一開口跟我說話,我就去抽煙。結果她看的太專注了,從頭到尾愣是一句話沒跟我說= =

不過看着看着我也專注了,真專注了。真好看,沒別的可說了,真好看。很多惡俗臺詞,很多老套情節,很多敗筆,但它講了一個很好的愛情故事。什麽陰謀啊打鬥啊都是浮雲,我就看着屏幕裏那倆人,看着楊紫瓊那張老臉,就那麽被治愈了。

楊紫瓊真漂亮,真好看,她完全颠覆了我對女人的審美觀,內在美才是最耀眼的,老子決定舍棄葉問他老婆從此追随老美人。那句‘你還是給我封休書吧’把我徹底擊倒了,什麽是傲嬌的最高境界,不,什麽是忍嬌的最高境界?= =娘地已經亂了。

好看,真好看。

真他娘地好看啊。

☆、絕路

火焰張起的大幕下,出現了一片寂靜的領域。龍離與弗雷安靜的看着彼此,這或許是從相遇以來,兩人第一次如此認真的觀察對方。

“你說你是站在我這邊的,你拿什麽證明?”

弗雷開口,聲音很低,他對面的龍離聞言微微一笑,用手指着自己的臉回答了他的問題。

“我出現在這裏這件事本身,就是證明。”

“別跟我打啞謎,你敢說你不是過來幫你女人的?”

“跟那也有一部分關系,不過我主要是過來幫你。”

弗雷陷入了沉默,他看着龍離,似乎想要把眼前這個人徹底看穿一般,目不轉睛的看着。而龍離也不說話,就那麽大大方方的任由弗雷盯着看。

“如果我跟你女人打起來,你會幫誰?”

片刻後,弗雷突然丢出了這個關鍵性的問題。他對面的龍離眯了眯眼,收斂了臉上的笑容。

“我不會讓你們打起來。”

斬釘截鐵,字字铿锵。

“聽起來不錯。”弗雷終于笑了,他笑着向龍離伸出右手,代表着合作的成立。

“我們……”

大片大片的閃光,震耳欲聾的爆炸轟鳴,弗雷所站立的那段城牆一瞬間被無數顏色各異的強力攻擊粉碎,就連站在幾步之外的龍離都被卷入了攻擊範圍。

第一時間發動了絕對控制,閃爍着火光的血色雙瞳驟然出現,踩踏着崩塌的石塊電躍至攻擊範圍外的龍離垂直半蹲在不遠處尚且完好的城牆上,身體與地面保持着不合理的水平。黑發在腦後激揚,龍離眯起血色的火瞳,看向那些突然從四面八方出現的敵人。

看來,是同盟的奪取部隊提前趕到了。

龍離在一瞬間明白了弗雷突然出現在阿克套并且大肆放火屠城的目的——這是個圈套。弗雷估計已經了解到了同盟這邊行動的具體情報,因此用某種不為人知的方法甩開了同盟的阻攔部隊,搶先趕到阿克套來解決這些關鍵的奪取部隊。他是在打時間差,那些阻攔部隊在沒有接到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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