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姓周,一人一鬼,叫起來确實挺難分清的,不過兩個人很少有一起出現的時候,這種稱呼上的小事情還不用太過操心,怕被叫錯的可能。
招了一個鬼當差最不好的就是辛苦了周伯了,每天大早要過來接班,到了晚上才能回去。
周伯見沈奇從樓裏面出來,笑着打招呼:“組長好。”
“恩。”沈奇點頭,走過去。
剛錯過身去,停頓了一下又退回來:“辛苦了,這個月加薪。”
驚喜來的太突然,老周嘴角都快咧到耳底了:“謝謝組長,謝謝組長。”
沈奇擺擺手:“你應得的。”出去了。
特案組設在一個胡同的最裏面,半舊不舊的二層小樓。
這是沈奇選的地方,而具體為什麽選在這麽偏僻難找的地界呢?
因為——租金便宜。
特案組說的好聽點是公安局官方合作夥伴,不好聽點也不過是個幫忙破案的,出力的是他們,寫結案總結的是他們,最後功勞都歸了那些整天坐在辦公室裏面坐享其成的領導,沈奇能拿到的,也不過是盡最大努力争取來的——錢。
錢是最實在的,沒有錢他們特案組吃什麽喝什麽?設備、紙張錢誰給?出差費用誰報銷?
那不都是錢嗎?
沈奇出來的早,正好趕上早餐攤剛出攤。
這個地方除了租金便宜以外,還離早市和批發市場近,想買什麽都方便。
挑挑選選的買了一堆早餐回去,放了一份在周伯的桌前。
一進門就看到已經在吃一只雞的胡貍……
大概胡貍也沒想到這麽早會碰到沈奇,一下子沒了動作,嘴上還帶着雞毛……
而沈奇只是瞥了一眼越過他去另外的位置:“過來吃早飯。”
“咳……”胡貍輕咳一聲,急忙用手抹了一把還帶着血的嘴角轉過頭:“令主其實我平時不這麽野蠻的……”
“哪特麽來那麽多廢話?”沈奇側目瞪了他一眼:“出了特案組我不管你,你人在特案組就給我遵守做人的規矩!”
“是是是!”胡貍狂點頭,手一揚,那只半死不活的公雞被扔在地上。
“喲,這狐貍精從良了?”姚遠聽見沈奇的聲音從另一面出來,剛走出來腳下直接多了一只活雞,姚遠低頭一看,這脖子上還帶着血,滴答滴答的流着,公雞的身體在光潔的地板上不斷的顫抖。
不用想都知道這個是誰的。
“給我滾,你這個假道士!”胡貍一臉嫌棄,跳下桌子湊到了沈奇面前:“我這剛來人間不久,不是得有個适應期嘛,你看老柳那樣就是水土不服……”
姚遠止不住笑意:“都快十年了,還不适應?”
“你可別在這瞎扯,小心老柳回來勒死你!”黎丹笑呵呵的從後勤那邊出來,拍了一下胡貍的肩膀。
她可沒忘了上次胡貍說錯話得罪了柳涯,柳涯直接火了,上去就把蛇尾巴亮出來直接纏在了胡貍的脖子上面,要不是胡貍道歉及時,和沈奇的大聲喝止,妖界早就沒有胡貍這個妖了。
黎丹一說完,胡貍大概也是想起來那次的事情了,悻悻的閉嘴了。
全程沈奇沒說話,坐在開會時的大桌子主位,安靜的吃着東西。
無視三個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拌嘴,快速的向嘴裏面塞東西。
說夠了,也就坐下來吃飯了。
沈奇這人,最安靜最沒脾氣的時候也就只有吃飯的時候了。
他吃飯快,其他三個剛坐下來沒多久,他就吃完了。
咽下去最後一口後開口吩咐:“胡貍把你那半死不活的雞給我處理了,我五分鐘後出來檢查,姚遠你等一下和我去明大,同樣也是五分鐘後,至于黎丹……給我把柳涯催回來!”
沈奇語速很快,幾秒鐘三個人全部點到,交代完要做的事情後轉身回去他自己的辦公室。
胡貍:“……”
姚遠:“……”
黎丹:“……”
幾秒後三人同時哀嚎
胡貍:“我是不是還要跪着擦地板?”
姚遠:“我對那裏的路有陰影!”
黎丹:“為什麽又是我去找那個冷血動物啊?”
沈奇的時間掐的很準,正好五分鐘的時候出來,一秒都不多。
此時外間的三個……兩個人已經準備就緒。
看到沈奇已經邁出來的腳後站直身體等着:“令主。”
“恩。”沈奇點頭,眼神看向姚遠:“跟我走吧。”
“是。”姚遠答應。
胡貍這個時候不幹了:“令主你不能只帶着他啊,還有我!我也要跟着去!”
沈奇轉頭,淡淡一眼:“不讓你跟着自然有你該去的地方。”停頓一下:“去找昨天自殺未遂的那個女生。她也可能變成下一個被害者。”
“是。”得了任務,胡貍明顯開心多了。
“走吧。”淡淡開口,對身邊的姚遠說,然後打頭先走出去。
兩個人開車去明大,特案組選址時選的偏,貪圖了房價便宜和周圍方便快捷,但是如果去明大,這路途就遠了,如果沈奇從家裏到明大需要二十分鐘左右,那從特案組到明大就要一個小時。
兩個人剛行車道半路,沈奇的電話就響了。
看了一眼前方不遠處的紅燈放慢車速,示意姚遠。
對方輕車熟路的掏出來沈奇的手機,接通然後貼在沈奇的耳邊。
“喂……”這邊剛說出一個字,那邊就已經噼裏啪啦說了一大堆。
“沈組長您好我是明城大學的校長,現在我們學校又出現了……”
還沒說完沈奇就挂了電話,嘴裏面罵了一句:“這玩意真特麽活膩歪了,一早上就開始作死!”說話間周圍的車開始移動,沈奇一個油門踩到底,車子如離玄之箭飛了出去。
剛剛明大校長的話雖然只說了一半,沈奇也知道下面的話是什麽了。
情緒這麽緊張,說話速度那麽快,一定是又發生了命案,不過也不一定是命案,也許是又有人跳樓被發現了。
去往明大的路異常堵,從他們的車向前看,綿延幾百米都是密密麻麻的車輛,就現在的形勢來看,就算給他們兩個小時的時間也到不了明大。
沈奇一只手支撐在方向盤上面:“想辦法。”
三個字,把所有的事情都扔給了姚遠。
“這個……”姚遠也有些犯了難,以他的能力把他們從堵車大隊裏面弄出來絕對沒問題,但是——最大的問題是兩旁街道的人,這突然間一輛車就消失了,再吓到市民。
“行了!”沈奇一臉的嫌棄:“需要你們的時候誰都用不上。”打開手機地圖查看周圍的環境,說話間車海開始移動,沈奇向前開了一段距離後在岔路口轉彎。
出了車海後路途順暢多了,沈奇一個油門踩到底,直接從另一條路穿過直奔着明大而去。
早上的明大沒有了昨天晚上那麽大的陣仗,從進了校園裏面一切都正常,根本沒有被跳樓這件事給影響。
沈奇一路驅車到了藝術樓前。
車還沒停下呢,就看到藝術樓前面站了一橫排的人,有老有少,為首的是一個挺着啤酒肚,禿了半個腦袋的男人。
沈奇停好車才打開車門,就感覺有外力拽開。
一擡頭正是那個禿了半個腦袋的人,滿臉的讨好笑意:“您好沈組長,我是明大的校長。”
他自我介紹道。
沈奇從他第一個字蹦出口就知道了他的身份,難得的沒有開口打斷。
略微的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校長接着點頭哈腰,帶着讨好:“市局的局長說您昨天接了這個案子。”校長笑着,仿佛請到了沈奇這個離奇的自殺案件就看到了結束的希望一般。
沈奇沒有說話,順着校長的引路,進去藝術樓的辦公室。
特案組在明城來說是一個公開且特殊的存在。
凡是明城人都是知道有特案組的存在,甚至知道他們只接棘手案件,而且報酬不菲,但是同時又是特殊的。
沒有人知道他們辦公地點在哪裏,也沒有人知道他的組成人員有多少,唯一知道的只有涉案人員。就連人間合作方也只是通過電話聯系。
這次校長算是見到真人了,可是讓他意外的是,特案組的這個組長居然這麽年輕,他以為以特案組這個能力,怎麽也是幾十年的老刑警退下來的。
見到真人真容的校長明顯的激動不已,一路引導着,嘴上也沒停。
沈奇随着前面帶路的校長進去二樓的辦公室,關上門,偌大的會議室裏面,就只剩下三個人。
沈奇只随便找了一個位置坐下,目光直視着校長,淡淡開口:“說吧!”
☆、地縛靈4
是否每個學校都有一個傳說,“你們學校是建在墳地上的!”
沈奇靠在椅子上面,一忍再忍聽着前面的校長從學校的建校選址上面說起。
手指有節奏的敲擊在實木的桌子上面,不遠處的校長還在不停的張嘴閉嘴,但是沈奇已經沒有這個耐性了。
在校長換氣的瞬間,猛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講重點!老子過來這裏不是聽你講選址的!”
沈奇突然的提高聲音,語氣明顯已經發怒邊緣,校長也吓得一陣哆嗦,猛地縮了一下脖子後才開口:“這棟藝術樓是新樓,以前是化工院的實驗樓。”
“你會不會找重點啊?”姚遠也看不下去了從兩個人進來這間會議室開始,這位校長就一直嘚啵嘚的說着長篇大論,已經過去快二十分鐘了,完全沒有講到重點。
“這就是了!”校長的額頭已經滲出了汗來,一只手攥着西服袖子不停的擦拭:“舊樓以前死過人,當時這件事鬧到挺大,學生們不願去這裏上課,校方開會後決定重新選個地方新建實驗樓,這個樓就一直荒廢了,兩年前推翻重建,本來想着那件事經歷過的學生都畢業了,就算還有也只有以少部分留校讀研讀博,也不來本科樓上課,就大膽的改成了藝術樓,誰想到……誰想到才使用就開始出事情了。”
“你的意思這次作怪的就是舊樓死的人?”沈奇淡聲開口,反問着校長。
“是是。”校長點頭:“一定就是了。”
“為什麽那麽肯定?”沈奇反問。
特案組雖獨立存在于世間,但是在案件上面,與公安一樣,講求證據,空口無憑,證據才是第一。
“這樓是今年年初完成的,當初建樓時就有傳言說這棟樓晚上會出現鬼哭。”校長說的時候,向着沈奇這個方向走過來幾步。
“證據呢?”沈奇問,換了個姿勢坐着,椅子向後面移了一些。
“那個……”校長有些犯難,這些也不過是學校間的傳言,不知道可不可信,只是傳言不可能空穴來風的。
沈奇深呼吸一下,坐直身體開始發問:“早上的電話解釋一下。”
“早上又有一個要跳樓的女生,但是被救下來了,現在在校醫院。”校長說:“受了些驚吓。”
“叮——”
聲音響起來的瞬間,除去沈奇,另外的兩個人第一反應堵住耳朵,同時看向沈奇。
對方依舊一臉的淡然,掏出手機接起來:“說!”
“我問過了,她那天沒有想要自殺,而是要去約會的,她說不知道怎麽去的藝術樓天臺。”
那邊,是胡貍。
“知道了。”掐斷通話後再次看向校長:“接下來的一切調查由特案組接手,你們校方需要做的就是保護好現場,積極配合特案組人員的調查工作。”
“是是是,我們一定配合。”校長讨好的笑着點頭。
簡單得一件事件從開始到結束差不多半小時,出來會議室時,就連姚遠都抱怨起來:“真啰嗦,領導就是話多!”
沈奇側目。
下一秒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姚遠尴尬笑笑:“我指的是人類……”
真想咬掉自己的舌頭,姚遠心裏暗罵:“媽的智障。”又賠笑:“我的意思是……”
“行了!”沈奇不想聽廢話:“我們去頂樓看看。”
“頂樓可有鬼哦!”
沈奇的話音剛落,轉角就傳來一聲很輕的聲音,雖然說話的聲音不大,只是現在他們所處的環境是空蕩的走廊,已經是上課時間,走廊裏面空蕩蕩的,現在就算掉下來一根針,也聽的清清楚楚。
“出來!”沈奇站在原地并沒有要動的意思。
幾秒之後,轉角之處出來一個人,早上的走廊轉角,沒有開燈,四處都是牆壁光線很暗,但是沈奇還是看的清楚,是昨天的那個神棍。
在他認出來的同時,身邊的姚遠也認出來是誰了:“昨天那個小屁孩?!”
張研眉頭微皺,一臉的不開心:“臭道士你說誰小屁孩呢?勞資比你大多了!”
“嘿你……”姚遠剛想上去理論,就被沈奇伸手擋住,目光定在張研身上:“你在這裏到底想做什麽?”
“我上課啊!”張研笑嘻嘻的湊近沈奇:“我十點的課,剛剛過來拿東西,就看到你們出來了。”
“也正巧聽到我們的對話?”下一句話,沈奇幫他說了出來。
“是啊是啊!”張研嘿嘿的笑着,像只讨喜的小貓。
沈奇轉過頭不理會張研。
說謊都說不全的人,他就不在這裏浪費時間了。擡步離開,奔着電梯過去。
“哎哎哎,你怎麽走了啊?”沈奇衣米九三的身高,大步一邁就能讓一米七八的張研跑上兩步了。
沈奇要去頂樓,身為下屬的姚遠自當首先過去電梯那邊等着電梯門開。
正好沈奇剛到,電梯門也打開了,他長腿一跨人就直接到了電梯中間,轉過頭去看外面時,張研還在跑過來的路上。
沈奇面無表情開口:“關門。”
在電梯動的瞬間,裏面的兩個人清晰的聽到電梯的門,砰的一聲響,巴掌拍在上面的聲音。
“令主……”姚遠轉着頭去看沈奇。
“不關你的事就別多嘴,再讓我看到工作時間亂與人聊閑,等着扣工資吧!”
沈奇這一番話說的姚遠心驚膽戰,這意思明着告訴他,昨天晚上他和那個小屁孩說話時,他看到了。
沈奇這人,說固執不對,說大度也沒有達到那個層次,他的要求是平時我不管你,只要不捅破天,惹了事他都能給你擺平,但是工作時候不一樣,但凡出一點差錯輕則一頓罵,重則扣工資。
特別是出外勤的時候閑聊,對于沈奇來說,犯了大忌。
“知道了令主。”姚遠低着頭答應,趁這個時候沈奇心平氣和的說話姚遠趕快服軟答應,這要是真的給沈奇惹急了,直接山河令拿出來上手抽了。
這世間,山河令一出,鬼神都要敬畏三分。
更何況姚遠這人,最會看人臉色。既然沈奇已經給了臺階,他就出溜下來好了。
藝術樓樓層不高,一共十二層,兩個人到了十二層後下去,再走一段樓梯才上去天臺。
整個樓是個回字構造,除了中間空出來的一個正方形是鋼化玻璃板的,剩下的都是磚塊與白灰。
如果站在上空向下看,這個形狀很像是一口天井。
沈奇和姚遠站在天臺的入口,整個天臺上面一眼望盡,什麽都沒有。
姚遠砸吧嘴:“這很難看出古怪啊!”
同時,沈奇雖然沒有出聲,但是從額頭上出現的川字可以看出來,他與姚遠是同一個想法。
只是——越是看似平常,才是最古怪的地方。
整個天臺很幹淨,除了鋼化玻璃外,都是刷的白灰,在早上徐徐升起的太陽的照射下,白的有些刺眼。
“卧槽,這也太幹淨了吧!”
身後不知什麽時候又出現了一個人。
沈奇就算不轉頭都知道是誰。莫名的有種甩不掉的感覺,額頭青筋一跳,一陣疼痛掠過。
“喂,我和你說話呢!”張研的聲音如果配上一個拍打沈奇的動作也學诠釋的更加到位,只是那個人卻沒有那麽做,直接一步上前,站在沈奇的對面,微微的仰着頭看着沈奇。
“小神棍,你剛才說什麽?”繞過張研的問話,沈奇開口問。
“我不是神棍!”張研對于這個稱呼很不滿意,但是在看到沈奇的眼神後又硬生生轉改口,轉過頭指着前面:“你看天臺的地面有什麽不對?”
“沒有不對啊!”姚遠最先回答。
而沈奇是在姚遠之後:“太幹淨了!”
“對啦!”張研打了一個響指,指着地面:“天臺靠近邊緣的地面是磚塊和白灰鋪成,這上面平時也沒人上來所以很幹淨。”停頓一下偷偷飄着眼神去看沈奇,發現對方正一瞬不瞬的盯着他,頓時開心起來:“而最近一直在出現跳樓自殺事件……”一伸手指着不遠處天臺的邊緣:“那裏,從入口這邊到那裏一個斜對角,最遠的地方,人的鞋底再幹淨也會留下腳印,但是現場并沒有!”
說完,居然還做了一個柯南的經典動作。
而這時姚遠也慢半拍的反應過來:“我突然想起來,那天晚上我上來,有腳印!”
“晚上再過來!”沈奇開口,做了決定後直接轉身離開。
“喂喂喂,我提了這麽重要的證據,你都不說謝謝我的嗎?”張研緊接着跟着跑了下去。
姚遠隐約的感覺到了什麽。
在下去天臺的瞬間,一陣微風吹過,不算太大,空氣中充滿了泥水的味道,有些發臭。
姚遠皺皺眉,加快幾步跟着下去了。
沈奇在前面快走,張研小步伐在後面跑着追。
終于,到了電梯門前,沈奇按下按鍵,站在安全地界等着。
張研氣喘籲籲的停在身邊:“我說,你就不能體諒一下矮個子的嗎?”
沈奇轉頭:“我不管你什麽身份,有多厲害,案件分析能力多強,最好離我遠點。”
“不!”張研幹脆拒絕:“我就要跟着你!”
“那就要看你有沒有那個能耐了!”說話間,電梯到了,沈奇上去,張研跟屁蟲一般也跟着上去。
而姚遠,見勢不妙,直接一道符甩出來原地消失了。
少了姚遠,電梯裏面就變成了兩個人。
沈奇和張研兩個人。
“喂,如果我找不到你我就不跟着你了,如果我找到,你就要答應我一件事情!”沈奇不開口,整個電梯這個小空間裏面靜悄悄的,安靜的可怕。
半天,張研開口提出條件,而對方眼睛一直看着前面,根本就把張研當做空氣了。
“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張研嘟囔。
在電梯門打開的瞬間,沈奇最先出來,不遠處姚遠靠在牆上,一臉的輕松。
沈奇轉頭,去看張研:“那就看你有沒有那個能耐了!”
又是這句話,張研咬着牙:“你等着!”
☆、地縛靈5
沈奇雖然那麽說,也沒有刻意為難張研。
直接帶着姚遠上了車,一腳油門下去,車跟着飛出去老遠,身後張研瞬間沒了身影。
看着後視鏡,沈奇輕輕的勾勾嘴角,輕呵一聲。
沒有在現場的姚遠自然不懂為什麽自家的令主大人會這副神情,但是多年跟随的保命直覺告訴他,這個時候應該安靜,最好裝作空氣,只要別被對方發現就可以。
沈奇輕勾着嘴角,變得認真起來,車速也是越來越快。
按照原路返回,那條路的車輛少的可憐,在一個轉彎時,不寬的短路上面,只有他們這一輛車,連監控都沒有,沈奇直接開口:“姚遠。”
“是!”姚遠自然明白沈奇的意思,雙手豎在胸間,口中念念有詞,幾秒之間原本什麽都沒有的手上突然出現一張薄薄的紙,在出現的瞬間化為灰燼,同時這個路上一空,連最後一輛車都消失了。
不遠處的建築物旁,蹲着一直純黑色的貓,一雙碧綠眼睛,緊緊的盯着消失的地方,像是要把地面看穿一個洞一樣。
幾秒後才轉過頭:“耍賴!”一個貓口中,蹦出來兩個字。
縱身一躍跳下去,一個靈巧的轉彎到巷子裏面。
沒多久裏面走出來一個少年,碧綠的眼睛閃爍着光芒,幾秒之間碧綠之色被隐藏,變成深棕色。
他的手放在勃頸處,無意識的摩挲着吊挂在脖頸的通體瑩綠的珠子:“想甩掉我?沒那麽容易!”
一個出租車轉過街角奔着這個方向過來,張研快走幾步到街道邊上,伸出手做出攔車的動作。
與此同時沈奇的車突然出現在另外一個街角處,與剛剛相同的是同樣一個車流量少到可憐的街道。車子還打着火,沈奇一腳油門出去,車體飛出去老遠。
登時勾勾嘴角,笑意擴大。
一直在觀察沈奇的一舉一動的姚遠在看到沈奇笑了的時候,心理上松了一口氣。
但是,人在放松的時候是最容易出錯的!
“老大,那個小屁孩是不是看上你了?”姚遠問,聲音很輕,語氣像是在試探。
半天,沈奇只是專心開車,并沒有想要回答姚遠的打算。
這時候,姚遠又開口:“我看着挺像的,要不下次碰見我幫你問問,反正你的性取向大家都……”
“活膩了是不是?”沈奇只需一句話,連多餘的眼神都不用給,姚遠那張喋喋不休的嘴瞬間禁聲。
姚遠選的地方離特案組很近,十分鐘的車程,兩個人就回去特案組了。
現在這個案子線索不太明朗,能等的就是胡貍那邊所提供的筆錄了。
兩個人剛回去不久,胡貍就回來了。
當時沈奇還沒有回去辦公室,正和姚遠讨論晚上再去明大的事情,以及要準備的東西,正在這時,胡貍直接憑空出現在辦公室裏面,兩個人盯着前方原本是空地,現在胡貍站着的地方,久久不語。
“令主。”胡貍剛站穩就開口:“我問過了,那女生是研一的,去年剛考上,和前幾個跳樓的都是一個院系的!”
“恩!”沈奇點頭。
胡貍接着說:“和前幾個一樣,都受了不同程度的驚吓,這個還算堅強,休息一會兒後情緒安穩多了。”
“問她們為什麽跳樓了嗎?”這時,姚遠開口。
“問了!”胡貍點頭:“與之前那個一樣,什麽都不知道,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上去藝術樓的天臺,幾個人也都不在那棟樓上課。幾個人都是要出去約會。”
沈奇點頭,沒有再發問。
如果早上認為明大校長的長篇大論沒有任何用處,純屬浪費時間的話,那現在沈奇認為這個校長說的,也許還真的與這件事情有關系。
沉吟一下:“胡貍你接着調查一下藝術樓改建前自殺的人是誰,哪個院的,以及為什麽自殺。”
“是。”胡貍答應,一轉身消失在原地。
姚遠看看一臉的嫌棄:“仗着是妖怪就這麽為所欲為了,說出現就出現,說消失就消失,都不考慮別人的感受嗎?”
沈奇側目:“我還真沒見過活了幾百年都不死的'人'!一張符紙比胡貍不知道厲害多少倍。”
姚遠:“……”
令主你一定要這麽對我嗎?
姚遠一臉的欲哭無淚:“仙界已經幾千年沒有改革了,我在這人間習慣了,冷不丁的過去,過着沒有WiFi、沒有空調、沒有美食的生活,我過不慣。”
沈奇以為,以姚遠思想覺悟,也就只能在人間了!
剛要轉身回自己的辦公室,門外就出現了敲門聲。
沈奇轉身,皺着眉頭,心裏一跳,不好的預感。
“誰阿?”問話的是剛剛飄出來的黎丹。
黎丹本是游魂野鬼一個,沒有多少為人時的記憶,也不不知道自己是因為什麽死去,幸好碰到沈奇,收留了她,給她一個工作。
這一年中,除了中元節和正月以外,其他時候鬼魂是很難白天出來的。究其原因就是白天時候除了強烈的陽光以外,還有足夠致使他們魂飛魄散的陽氣。
相傳鬼吸人陽氣,等這人陽氣被吸幹後就死了。
其實這種說法只要是仔細想過的人都知道是謬論。
陽氣,暖氣,生長之氣,故人體所需生長之氣。人死後離開身體,離開了那個盛她魂魄的容器,也就再也沒有陽氣了。
有個詞叫陰氣。鬼魂陰氣重。
這個時候如果她吸了人的陽氣,沒有盛陽氣的容器,與她體內的陰氣相沖,無疑是魂飛魄散。
而黎丹數游魂野鬼,陰氣最重,也幸好這屋裏面沒有一個正常人,否則真的沾染到黎丹的陰氣,不生病也會體質變弱。
姚遠過去開門,門外,是傳達室的周伯。
周伯見開門的人先是點頭致意,打了招呼後眼神才轉向後面,去尋找沈奇的身影:“組長,門外有人找你。”
“什麽名字?”沈奇皺着眉頭,心裏那點不好的預感越擴越大。
“沒說,就是個年輕的小同志。”周伯雖然說不出來訪者的名字,但是至少知道他的長相。
還沒等他描述,後面已經傳來了腳步聲。
說話間就已經到了周伯的身後。
特案組本就是一個老舊的二層小樓,一層的門是雙開的實木門,說是實木的門也不太準确,畢竟過去這麽多年了,已經老舊不堪。
姚遠和周伯相對着,只開了一扇門,另一扇關着。
眼見着張研速度很快的移動過來,然後一步跨上兩個臺階直接擡腳踹開另一邊的門,同時嘴裏面還大聲的喊着:“你耍賴!”
門被大力踢踹,瞬間大開,打在同一平行線的牆上有因為已經到極限而彈回來。
張研一腳下去後站在站定,正好對上沈奇的眼神。
門在打到牆上後直接反彈回來,又被張研伸手擋了回去。
那扇門在來回晃了幾圈後漸漸弧度減小最後停下來。
在衆人的注視下……掉了一塊板……
張研:“……”這特麽也太脆弱了?勞資都沒有用力……
沈奇不高興了,直接上前兩步,正好射進來的陽光都打在了他身上:“砸場子?”
“不是……”半天,張研看着掉下來的那塊板子,上面還有半個他的腳印,頓時氣勢弱了下來。
一處弱了,那另一處就會強起來,沈奇又是向前兩步,離張研更近了。身高上的優勢,黑着一張臉怒視着張研,無形着帶着壓迫。
頓時,張研剛剛的氣勢全都沒有了:“不是……”
“那你要幹什麽?”那種無形的壓迫感越來越強,就連旁邊只是過來通知的周伯和開門的姚遠都開始發抖,直接貼着牆邊走到室內,遠離沈奇。
“你答應我的,如果我找到你,你就得答應我一件事情的!”張研擡頭,努力的梗着脖頸子看着沈奇。
“呵!”沈奇嗤笑一聲,仿佛聽見了什麽好笑的事情:“我有說過我答應過嗎?”剛問完,張研的臉色就變了,變得焦急起來。
不等張研再開口,沈奇目光淩厲:“現在就算你想走都不可能了,要不賠錢修門,不然……”頓了一頓,目光像是要吃人一般:“老子就把你堵在上面當木板!”
對此,張研求之不得:“好啊好啊!”
再不看張研一眼,直接越過衆人,在衆多目光的注視下回去自己的辦公室。
剛到門口聽然停住:“黎丹給他登記,臨時工,期間沒有工資,一直到修補錢補上才能離開。”
“是。”黎丹躲在後勤室那邊的陰暗處答應。
又轉頭去看張研:“跟我過來吧。”
張研看看已經進去辦公室的沈奇,又看看腳下的破舊木板,最後踩着過去了。
臉上居然帶着笑意。
在一旁看了全程的姚遠有些不明白了,從昨晚遇到這個小屁孩開始,一直到回到特案組,他一直都和沈奇在一起,怎麽突然間像是落下了什麽重要的劇情呢?
白天裏,除了閉關的柳涯和出去調查的胡貍,整個特案組裏面也沒有幾個人了。
幾個人斷定了天臺作祟的一定會晚上出來,接下來的時間等晚上就可以了。
但是這期間,他們也沒閑着,幾個人分別從側面了解學校的一些事情。
但是打聽着東西,最明顯的就是不靠譜了,姚遠在電腦上查了一下午也沒查出來什麽太值得取的有力線索。
幾個小時下來整個人都發僵,姚遠活動了一下脖子,正好瞟到坐在角落裏面的張研。
臨時工,被安排在角落裏面,還是沈奇辦公室的門後。一張一人的木桌子,一把木椅子,有點像初中的課桌。
姚遠已經可以想象沈奇踹開門時,門板拍在他的臉上的情形了。
“哎臨時工。”姚遠開口叫到。
足足十幾秒,張研才擡頭:“臭道士你嘴裏不會說點好聽的嗎?”
姚遠嘿嘿一笑,來了興趣:“你怎麽看出來我是道士?”昨天晚上見面這個小屁孩就說過,期間姚遠還在懷疑是不是認識他,可是後來又被自己給否定了,整個人間都沒幾個人知道他這麽個存在。
“我還知道很多!”張研勾着嘴角,眼睛忽地一閃變了顏色,但也只是一瞬間,姚遠以為自己眼花。
“例如呢?”
☆、地縛靈6
張研說話的方式姚遠不太喜歡,但是對于他說出來的內容,還是十分感興趣的。
張研依舊保持着剛剛那個表情,身體向前探過來,離姚遠又近了一些,但是也沒有任何用處,兩個人桌子隔着胡貍和柳涯兩個的辦公桌呢:“比如你今晚會破財!”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