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姚遠來了興趣:“怎麽個破財法?”
張研沒說話,直接伸出手,攤開手掌:“看你的表現了,不瞞你說我破這個很厲害的!”
“現在忽悠人都忽悠到特案組來了?”話音落下的同時,沈奇辦公室的門打開,人出現在張研的面前。
張研讨好一笑:“我真會算,沒忽悠!”
別理他,神棍一個。“這次說話時看向姚遠的。
“好嘞!”姚遠對着沈奇爽快答應一聲,又對着張研一笑,眼神中意義明顯:“神棍。”
“行了。”姚遠這人會看人臉色,但就是嘴貧,你要是縱容他一句,就有接下來的十句:“我讓你找的資料怎麽樣了?”
姚遠一攤手:“學校官網和貼吧裏面都沒有什麽有用的線索,也沒有對于近期事情的讨論,看來學校對于這件事情封鎖的挺嚴的!”
“那可不一定了!”這時候張研插話:“你又不是本校的學生,就只查看了官網和整天廢話連篇的貼吧就知道了所有?”
“那你來說。”沈奇轉身指着張研。
“好!”張研幹脆答應,站起身來走近沈奇身邊:“這件事情校方壓下了,同學間不可議論,不可外傳,如果發現直接開除學籍,在網上明目張膽的讨論,除非是不想順利畢業了。”
沈奇沉吟。
姚遠犯了難:“現在我們沒見到那個作祟的,單憑這一場命案沒法斷定,如果不從周圍下手了解,一時之間還真的有些難處。”
“并不難啊!”張研一臉輕松:“晚上就知道了。”
胡貍被安排出去調查,沈奇和姚遠晚上要去明大的藝術樓,整個特案組就只剩下周伯和黎丹。
下午兩個人出發前沈奇從辦公室出來,對着張研:“你可以下班了。”
現在時間,五點整。
張研瞄了眼時間,擡頭去可憐兮兮的看着沈奇:“你們這都快到郊區了,這時間段根本就沒車了。”
“有公交車啊!”黎丹晃悠着出來:“我去送老柳的時候看到過,夏季時間段末班車到晚上九點半呢!”
張研:“……”現在這世道,壞事的人……鬼怎麽那麽多呢?
他不管!張研轉頭繼續裝可憐:“我回明大,你去明大,順路!”
沈奇沒說話,似乎在思考着。
張研乘勝追擊:“我還是學生,又沒有工資,你不會讓這麽對待一個弱勢吧?”
姚遠和飄在不遠處的黎丹同時翻過一個白眼,心想:“你是不了解我們令主!”
張研還在不停的說着,大意都是在裝可憐求帶,但是沈奇一直都沒有開口,也沒說過要不要答應。
反複幾句話之後,張研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自感覺該說的都說了,對方就是沒有一點表态的意思。
不由得,有些不開心了。站起來向着門外走:“我自己打車好了。”
“走吧。”沈奇開口,對着姚遠說。說完以後直接越過去幾人去拿車。
“好。”姚遠答應,快跑着跟上去。
錯過張研身邊的時候給了他一個可憐的眼神,那意思明顯再說,小朋友你剛來,很多事你都不知道,我們令主無情着呢!
張研沒看懂姚遠那眼神中什麽意思,以為是炫耀,頓時大眼睛瞪了回去:“有車坐了不起啊!”
事實是,還真了不起。
張研剛走出大門口,一輛車飛馳而過,張研眼睛精光一閃,清楚的看到裏面的人是誰。
頓時不開心到極致,悶着聲半天,一個飛腿踹在了牆上。
只聽輕輕的聲響,那道牆裂了一道縫隙,還有幾塊石渣掉下來。
張研:“……”他只是輕輕一腳啊……
但是也管的了那麽多了,眼看着沈奇的車已經轉角了,張研快跑了兩步,看着四下無人直接跳起來,在空中劃了一道圈後準确的落在牆上面,四只腳剛着地已經跑了起來,徑直的奔着更高的建築物上面躍去。
沈奇的車,他都沒有坐過的!
另一邊,沈奇車速不減的直接轉彎,抄着小路奔着明大而去。
坐在副駕駛的姚遠尋思了半天還是開口了:“為什麽順路不帶着小屁孩?”
“我是徇私的人嗎?”沈奇沒轉頭,扔了一句反問過來。
姚遠堅定的搖頭:“不是。”
一切盡在剛剛的問題裏面了。
沈奇這人就是公私太分明了。
就像工作時間,他是特案組的組長,整個特案組都是他的,說什麽是什麽,一口唾沫一個釘,絕不容許挑戰他的威嚴。
私下裏面都是認識多年的朋友,不說絕對的坦誠相待,但是很多事情都不會相互隐瞞。
公事上,張研是踹壞了特案組的門而被留下當臨時工抵賠償金了,而下了班,張研是一個尾随的跟蹤狂。
姚遠大致摸清了沈奇心裏面的一些想法,也就不問了,剩下的時間,兩個人各自沉默着,姚遠選擇整理晚上要用的符紙,而沈奇專心的開車。
車外面,兩旁景色不斷的飛速掠過,被飛快的車速丢在後面,而車頂不知什麽時候多了一只通體黑亮的貓,筆直的坐在車頂,仰着脖子眯着眼睛感受着飛快車速帶來的涼風。
到明大的時間六點多,又趕上了一個學生下課的時間,沈奇放慢車速,等着學校門衛這邊放行。
“怎麽回事?”沈奇眯着眼睛去看前面不遠處的凸面鏡,裏面除了他的車以外,上面還蹲着一個黑漆漆的小東西。
沈奇直接放下車窗,半個身子伸出窗外去看車頂。
張研還在享受着風把毛吹起來的暢快感覺裏面還沒有回來,等了一會兒後那風力減弱,甚至沒有了,他才睜開眼睛,發現已經到了明大的門口。
車還停在門口,四周來往的人都在看向他這邊,張研低下頭,發現除了四周的人以外,車裏的人也看了過來。
雖然很開心沈奇注意到他了,但是……他不希望是以這種方式。
直接站直身體向車頂的邊上走了兩步,然後猛地一躍,在衆人的注視下跑進去不遠處的草叢,幾秒之間消失不見。
副駕駛的姚遠一臉的看熱鬧,看着小黑貓快速的跑開,還扭着屁股頓感好笑:“這小貓是搭便車嗎?”
沈奇看了一眼小黑貓跑離開的地方,剛剛它跳着離開的時候,脖頸上閃過一抹翠綠。
正好欄杆上升打開,沈奇一腳油門開了進去。
躲在一個樹下的張研一雙碧綠的眼睛閃着,很開心的樣子:“好舒服啊!”閉着眼睛,似乎還在回味。
驅車到了藝術樓底下停好,時間正好六點三十五,姚遠坐在車裏面看着時間臉上換了表情:“令主?”
沈奇動作快,已經下車了,剛要關車門就聽見姚遠叫他。目光看過去,眼睛裏面直白的意思——有話快說。
“為什麽要來這麽早啊?”姚遠問出來心裏面的疑問。
以前也有類似于這種的案件,需要晚上出來,但是從來都沒有這麽早過去過,最早也就十點才動身。
“過來當然有過來的理由。”說完大力關上車門。
副駕駛的姚遠看了一眼已經繞過來的沈奇,也跟着下來了。
一路跟着沈奇過去。
進了藝術樓,直接奔着早上二樓的會議室過去了。
跟在後面的姚遠越來越感覺奇怪了。
沈奇在前面,身高優勢下,邁步子也大,一節樓梯三步上去,沒幾步就到了二樓的會議室門前。
而後面的姚遠費了大勁才算是跟得上,這個時候心裏面就不痛快了,這樓裏面不說有沒有監控,就是現在這來來往往的學生老師,姚遠想做點什麽,都難以施展身手。
一過轉角,就看到已經站在會議室門前的胡貍了。
一下午沒見到這只老狐貍,沒了鬥嘴的,姚遠還真覺得沒什麽太大的意思。
現在見到,頓覺開心了很多。
那邊胡貍看到沈奇身影轉上來的時候就已經把會議室的門打開了。
沈奇一路徑直的走進了會議室裏面。
胡貍随後,門外就只剩下還有幾步的姚遠。
眼看着就被扔在後面了,姚遠大喊:“老狐貍等等我!”
結果收到的,就只有胡貍豎中指和大力的關門聲。
姚遠:“狐朋狗友不可交啊!”
會議室裏面只有三個人,這次沈奇坐在主位,雙手支在下颚:“說情況。”
對面的胡貍點頭:“改建前只有一個跳樓自殺的女生,死者名叫肖潇,化工院大四學生,考研失利。”
“沒了?”沈奇反問。
胡貍說完一句後就停下來看沈奇。
“暫時只了解到這麽多。”胡貍回答完沈奇後提出來一個疑問:“這件事發生前學校在評優,前一晚出事,第二天就被校方花錢壓下去了。現在學生間有兩個傳聞,一個是肖潇跳樓自殺,另外一個是溺水。”
“兩個傳聞說的意思都是一個,那就是自殺咯?”姚遠開口。
“對!”胡貍點頭:“我疑惑的是,為什麽會有溺水這個傳聞。”
作祟的是在天臺,而那些自殺的女生選擇的也是天臺,那就說明了一個問題,這個作祟的就在天臺。
可是又出現一個問題,那就是如果她是存在在天臺上,那為什麽上午上去時,什麽都看不到?
按理來說,沈奇也許會看不到,情有可原,他是人類,就算是山河令主也只是肉體凡胎。但是姚遠不同,就算現在是以普通人的形式存在,可就其根底到底是得了道的,脫離了生老病死的,怎麽可能看不到呢?
這些,都是疑點。
坐在主位的人依舊沒有任何言語,只是他淡定的表情下緊緊握着的手出賣了他。
兩個人互看了一眼,知道沈奇要認真起來了。
許久,沈奇擡頭:“重點查一下溺死傳聞。”
☆、地縛靈7
“是!”胡貍答應後一個轉身,人就已經消失在房間裏面。
姚遠:“每次都是這(zei)樣兒,能不能有點兒新意?”
特案組裏面雖然人少,但是每個人負責的分工不同。
就像是胡貍,負責收集情報,調查線索一些事情。他線索來源廣闊,且時間短,消息準确,從來都沒有出現過失誤。
姚遠就負責遇事向前沖,出現場。
而一直沒有出現的柳涯就負責每次的案件結束後的善後,對涉案人員進行催眠,修改記憶。避免不必要的事情發生。
黎丹,後勤部門。
兩位老周自然不用多說,傳達室。
最後,是特案組的老大——沈奇,除了後勤工作以外,全權參與。
三個人在一起效率不是一般的高,關于那個作祟的幾句話的了解,大致摸清了一些頭緒。
胡貍走了,會議室裏面就只剩下沈奇和姚遠。
兩個人離得遠,各自都沒有說話,沈奇一只手支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什麽,而姚遠……不知道該想什麽。
很久,終于忍不住開口了:“令主……”
“等晚上。”開口截斷姚遠的話。
整個會議室裏面又安靜下來。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裏面姚遠就看着沈奇……發呆!
沈奇的計劃原本是想淩晨一點上去的,那個時候人睡得最沉,而陰氣最重!
只是,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快,剛過十一點,就聽見門外,有響動了。
一直沉默的沈奇直接站了起來。
“令主。”姚遠叫到。
沈奇沒說話,直接一只手指豎在嘴唇中央,姚遠禁了聲,伸手關了燈,原本通亮的會議室陷入黑暗。
會議室不算太大,摸着黑,兩個人呼吸聲聽的清楚。
幾秒後,沈奇最先邁出來一步,接着姚遠也跟着動起來。
無聲的打開門,那腳步聲斷斷續續的,配合着走廊裏面昏暗的燈光。
會議室臨着一邊樓梯,走過轉角只要五步左右,當然這是按照沈奇的步伐标準來的。
此刻,沈奇和姚遠兩個人站在會議室的門口,只在走廊深處有一個燈,昏黃的,會議室門口也只剩下點點的光亮了。
腳步聲是上樓梯的聲音,一下一下響動不大,但是對于兩個已經提高了全部警惕的人來說,此刻的動靜已經很大了。
它上來的很慢,兩個人也猜不準,但是又不能沖動的沖過去,只有守在這個轉角等。
又等了一會兒,姚遠小聲開口:“像是人。”
沈奇翻了個白眼:“就是人!”然後又小聲補充:“跳樓自殺的女生都被控制去的天臺,現在這麽晚了,很有可能是。”
姚遠沒想那麽多,點點頭,更加的提高警惕。
一般的鬼控制人有兩種辦法,一種是迷惑,另一種是附身。
從上午在天臺沒有看到那個作祟的鬼後,再聯系到現在這個情況,可能是第二種控制辦法。
如果是附身,那就更加不能輕舉妄動,現在只要來得及控制住,那就順利的抓到了。
腳步聲響越來越近,但是卻慢了下來,比之剛剛慢了一倍。
沈奇在姚遠的前面,離轉角也就三十厘米的距離,這會兒聽見聲音擡起手來,對着後面的姚遠打了個手勢。
姚遠應道:“知道了。”黑暗中舉起一只手,上面夾着一道符。
“噠噠”兩聲,聲音響起來的時間很短,從聽覺上面判斷,沈奇知道他要過來了。
微微的側了一下身子,更好的隐藏自己,之後手快速的摸去後面,抽出青銅的山河令,在摸在手上的瞬間,一個翻轉登時變長,瞬間化身一把鋒利長刀,他轉了過去,刀鋒與刀背對調方向。
那腳步聲過來的瞬間,沈奇直接一腳邁出去,手上同時發力,長刀揮出來,奔着聲音的來源……
“咚——”長刀與一硬物相撞,發出低沉的聲音。
“喂喂喂,友軍友軍!”
還沒第二招,對面就響起了一陣熟悉的聲音,沈奇定睛一看,居然是那個神棍。頓時臉黑下來:“滾回去,別搗亂!”
聽見長刀撤下的聲音,張研才敢露臉:“我這不是不放心,過來看看嘛!”
後面,姚遠手上還舉着符紙,認出對面的人是誰後直接把符紙揣在兜裏面,壓低聲音警告:“我說小屁孩,這裏現在很危險,你快回去你寝室去,別過來搗亂。”
“嘿,我過來怎麽就搗亂了?”張研不滿意了,對着姚遠:“上午天臺上的線索不是我提供的啊?愚蠢的人類!”
“嘿!”姚遠就奇怪了,怎麽這孩子對沈奇一個态度,對他就另一個态度了:“這小屁孩還有兩副面孔呢!”
“你……”張研舉起手裏面的東西奔着姚遠過去了。
“行了!”沈奇低聲呵斥,目光定在張研手裏面的東西。他還真想看看到底是什麽東西能擋住他的山河令:“你這什麽破玩意?”指着張研手裏面的,一個破鐵,背面凹凸不平。
“啊”順着沈奇的目光看自己手上的:“食堂餐盤,沒有合适的硬武器,只能拿它了。”
沈奇:“……”
姚遠:“……”
幾秒種後,姚遠不厚道的笑了起來,趴在牆上捂着肚子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沈奇的山河令化成刀,一刀下去一能滅了一小分隊的惡鬼,現在……現在居然被一個拿着破鐵的人給擋下了,而且還一點傷害都沒有,只發出微小的響聲。
此時沈奇的臉一臉不能用黑來形容,已經黑的發紫。
對面的張研,還一臉的不解樣。
“都進來吧。”沈奇開口,語氣不是太好(是太不好了),然後最先奔着會議室過去。
“怎麽這麽臭啊?”張研小聲嘀咕。
“哪有味?”姚遠揪着鼻子嗅了嗅,對前面的沈奇說:“好像還真的有點。”
姚遠的話音剛落,一陣風吹過來,不用都不用聞了,現在整個空氣裏面都彌漫着那股惡心的腥臭味道。
像是很久沒有換過的水,經歷的風催日曬,裏面泡滿了垃圾以及腐爛物,味道令人作嘔。
三個人同時堵住鼻子。
“這是不是來了啊?”張研捏着鼻子,聲音略微尖銳,被沈奇瞪了一眼。
沒有說話,而是直接向着傳來腥臭味的地方跑過去。
而後,姚遠也跟着。
後面的張研剛走出來一步,鞋底打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音,張研低下頭看着:“做人真麻煩!”
但是現在還有外人在,他不可能……
看着前面已經快消失在轉角的兩個人,一咬牙不管了,直接把鞋脫下來拎在手裏面追過去。
不過心裏面還有些疑惑——怎麽兩個人跑起來沒聲音呢?
那令人作嘔的腥臭味道來的快,去的也快,沈奇才追出去不遠,味道已經淡了去,斷了線索。
這大半夜所有的窗戶和門都已經關上了,不可能憑空出現這股子惡臭,一定是來了。
剛停下腳步不久,沈奇直接調轉方向奔着樓梯間去了。
如果剛剛的惡臭和這件案件有關系的話,那就說明它去頂樓了,那是他的犯案地點。
這邊張研還沒等追上呢,前面的人已經返回來了,看都沒看他一眼,直接越過去了。
張研:“……能不能通知一聲啊?”吸口氣也跟着轉身過去了。
五分鐘後,張研整個人攤在天臺的入口。
不明白這老兄是不是有病,有電梯不坐,直接跑着上來了……
“得鍛煉啊!”旁邊姚遠涼涼開口。
“閉嘴!”沈奇靠在天臺的玻璃門上面,低聲呵斥。
因為建築結構的問題,在天臺的門口也就只能看到一個角,根本看不全。
而現在,上面靜悄悄的,什麽都沒發生一般。
沈奇靠在門上,借着月光去看地面,全都是腳印,黑的、濕的、帶着淤泥的腳印,全部都印在了地上,在白色的地上,格外的突出。
已經緩過來氣的張研靠了過來,順着沈奇的目光看過去得意一笑:“我說得準吧!”
“再多啰嗦一個字,我把你從天臺扔下去!”沈奇面無表情,說出話來的口氣透露出來他的不耐煩。
确實,等待是件很惱人的事情。
三個人在天臺的入口不知道蹲了多久,從沈奇低聲喝斥之後,張研捂緊了自己的嘴,絕不發出一絲聲音。
憋壞了他,也笑壞了旁邊的姚遠。
狠狠的賞了一個白眼給他:“笑毛線啊!”
現在的天臺上是安靜的,三個人退到了另一面去等,以防萬一撞個對面。
因為設計的原因,是有兩個天臺入口的,張研帶着他們兩個過去兩個天臺中間那裏,可以看到天臺,還方便躲藏。
“嘿,這地方不錯啊!”姚遠抻着脖子四處看看,又把視線轉回到張研身上:“小屁孩是不是在這約過啊?”
張研咬着牙,懶得理他。
姚遠嘿嘿一笑,正打算再加一句的時候,突然間屁股一痛,一轉頭沈奇正收回去腳:“……”
擡頭看過去,沈奇明顯的已經在要發怒的邊緣了,姚遠知趣的閉嘴了。
三個人換了地方後不久,那陣惡臭味道就飄了過來,但是實在另一面的天臺入口,離這邊挺遠的。
沈奇捏着鼻子咒罵:“這特麽泡在臭豆腐裏面了吧!”
聞着這股子味道三個人慢慢的移動,此時姚遠特別想問一下其餘的兩個人現在的心理陰影面積!
三個人移動到天臺的入口,沈奇打頭,剛打開一一小縫隙,那股惡臭直接撲面而來,比剛剛在樓下的時候更加的濃烈,一下子三個人都要吐了。
但是,還是要忍耐。
突然,天臺另一邊閃過一個白影,速度很快,就連沈奇都有些看不清。
“來了!”張研沉聲開口,雙目緊緊的盯着天臺的另一邊。
☆、地縛靈8
白影移動的很快,張研只說了兩個字,那白影就直接從天臺門口移動到樓頂邊緣。
眼看着就要跳下去了,沈奇猛地起來直接一腳踹開門奔着那邊跑去,沈奇的速度很快,張研站在原地微張着嘴驚訝,他沒想到沈奇也……
同時有動作的還有身邊的姚遠。
開工了,姚遠收起了那吊兒郎當的樣子,一只手在胸口的口袋裏面抽出一張符紙,夾在兩指中間,口中念念有詞,幾秒種後符紙突然起火,化為灰燼。
而周圍,也起了風。
然後姚遠轉過頭來,看着張研一臉的嚴肅:“靠邊躲着去。”
張研:“……”乖乖的過去天臺入口守着,手裏面拿着一個餐盤當做防禦武器。
沈奇不确定是人是鬼,但還是抽出來山河令,手掌一翻化成長刀攥在手裏面。
白影站在天臺邊緣,微起的風吹起一處衣角,在空中不斷抖動。
她就站在那個邊緣處,但還沒有向下跳的意思。有點像是等什麽的意思。
沈奇剛到近前,只感覺這空氣中突然多了溫度,一擡頭看過去頓時明白了怎麽回事。下一秒舉起長刀劈過去。
那白影背對着沈奇方向,但是身手異常的靈敏,在刀尖近身的時候,那白影突然地一閃,人就在沈奇的長刀下躲開,腳上輕點着地,撤到沈奇身後五米左右的距離。
但同時,離沈奇遠了,就代表這距離姚遠進了。
看到白影過來,姚遠一只手抽出來一厚疊的符紙,揚手灑入空中,那些紙符在飛到一定的高度後突然間就像被什麽東西黏住了一樣,定格在那裏,只等姚遠手腕一轉,那些紙符突然間快速的彙集起來,瞬間擰成一股,姚遠五指張開,那鞭子一樣的紙符正好落在了他的手上,也在同一時間,姚遠揮過去,紙符鞭子一直變長,奔着白影過去。
兩個人的攻擊幾乎都發生在一瞬間,白影躲過了沈奇的進擊,但是沒防住後面的姚遠。
紙符的鞭子絲毫不差的全都落在了白影的身上,在碰到白影的瞬間纏住她的身體,姚遠只動動手指,向後面一拉,那白影便摔在了地上,被拖着過來。
恰好此時沈奇也奔着姚遠這邊過來,比手示意:“被附身了,小心剝離。”
話音剛落,那白影開始猛烈掙紮,但是奈何身上是紙符制成的鞭子,碰在身上都帶着蝕骨的疼痛,只見那白影在地上快速的扭動着,很煎熬的樣子。
沈奇跑過來低頭看去:“定住她。”
“好。”姚遠點頭,從口袋裏面又拿出來一張紙符,夾在雙指之間還沒等念動符咒催動它,就感覺周圍的風開始強烈起來,姚遠皺眉,口中念咒的速度加快。
才念到一半,剛剛設下的禁锢突然崩塌,姚遠的符紙才燒到一半就滅了。
而同時,那白影像是增長了無窮力量一般猛地掙開了他的符紙鞭子,脫離了被附身人的身體跑了出去。
“想跑?”看準目标,手上力道加大,直接長刀劈了過去,帶着厲風,格外的猛烈。
那鬼本就被符咒所傷,就算是逃跑速度也不敵最開始,沈奇的速度很快,在長刀落下的時候,人已經到了那鬼的近前。
只是,這次還沒等劈下去,只在半空中,沈奇的長刀就已經寸步難行了,只感覺這空中無形中出現一股力道,強而有力,阻擋住沈奇的落刀。而此時能想到的,應該是這鬼的同伴。轉過頭大喊:“姚遠。”
姚遠一個回力,符紙四散開來,又重新組合,變成更長的鞭子,姚遠甩了出去,直接卷在那只鬼的身上。
頓時撕心裂肺的聲音響起。
姚遠手上一用力,那鬼就摔在了地上,符紙在她的身上,滲入身體裏面。
而另一面,沈奇的長刀像是被攥在了手裏面,既砍不下去,也抽不出來,那股無形的力道像是跟他作對一般,也不動他,就只這麽耗着。
“沈奇,接住!”突然,天臺邊上傳來張研的聲音,接着一個碧綠微小的東西被他扔了過來,沈奇眯着眼睛,快速的伸手去接。
“低頭!”
沈奇應聲低頭,才彎下腰一個帶着急風的物體從他頭頂飛過去,等他擡頭時,遠處一聲巨大的響聲,破銅爛鐵摔在地上的聲音。
在拿到小東西的同時,那股無形的力量突然間被抽走,沈奇反應不及差點摔倒,在轉頭姚遠已經抓住了那只鬼。
看着她虛弱的躺在地上,也是一身白衣,幾近透明。
沈奇收起山河令,手上不知什麽時候多了一個瓶子:“先裝裏面。”伸手遞給姚遠。
“還給我。”張研伸手,對着沈奇。
沈奇低頭,手指輕輕的搓了一下手裏面的渾圓珠子,夜色下也可以看得出通體發綠,是塊好的翡翠。
只是……剛剛那珠子剛到手裏面,那股無形的力量就消失了。他沒答話,看着張研,一臉的打量。
“快點。”張研催促道,見他還是沒有反應,直接上手去搶。
沒了最開始的那種讨好樣子,急躁的壞脾氣此刻顯露無疑,沈奇沒松開手,此時心思翻轉:“解釋一下。”
“有什麽可解釋的!”張研已經暴力的上手,打算掰開沈奇的手掌,把翡翠珠子拿回來。
而沈奇手掌一翻就輕松躲開了張研覆在他手上的手,眉頭緊皺:“膽子肥了,以下犯上?”
“那是我的東西。”張研許是被沈奇的氣勢鎮住了,一時間也沒敢上前,但是嘴上依舊不輸。
“那又怎麽樣?”沈奇攤開手掌睨了一眼:“說不清,我就扣下了。”
“小心!”姚遠一聲驚呼,瞬間人已經翻出去很遠,兩個争論的人還沒有明白,就被一個無形的大力掃開,被巨大力道沖擊跌向遠處。
而沈奇原本是攤着手掌,這一個無形的外力掃過,根本來不及合攏手掌,翡翠小珠瞬間脫離手掌掉下地面……
張研和沈奇站對面,也沒有幸免,被大力的甩開好遠。
三個人同時被大力沖擊撞在了矮牆上,而姚遠因為距離最近,撞得最狠。
在撞到牆上的瞬間,悶哼一聲,半天沒有任何反應。
接着兩聲比較響的聲音是沈奇和張研,三個人足足摔出去十幾米,又結結實實的撞在牆上,一時之間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那鬼憑空消失。
沈奇咬着牙狠狠的看着那邊,顫抖着手支起身體,手上的山河令瞬間化成長刀,一秒都不耽誤沖了過去。
雖然無形,但此刻天臺有風,周圍都起風了,只有中間那裏,沒有任何微動。沈奇眯着眼睛,仔細的感受着周圍的環境,聽着風吹起的聲音。
此刻有些怪自己太過大意,從來沒想過一個作祟鬼會有幫助她的。
沈奇心裏面拿不準是否有能力打敗這個無形的東西,但是還是要拼盡全力,不能讓身邊的人涉險。
在沈奇沖過去的時候,另外的兩個人已經爬了起來。
張研摸着肩膀咒罵:“撞死勞資了!”擡頭間就看到沈奇已經快沖到中央了,頓時心裏面一陣驚慌:“你快回來!”他大喊,但是沈奇已經聽不到,張研抿着嘴唇,背過去的一只手一勾,那顆掉在地上的翡翠珠子似是活了一般,倏地飛起奔着沈奇過去……
姚遠的紙符鞭子重新組合,同樣奔着中間沖了過去。
同一時間,中間的空地中似是發出一聲不屑的輕呵,接着便是一陣狂風,奔着沈奇這邊過去。
那陣風似是鋒利刀子一般,就算還沒到近前,沈奇也猜得到如果被擊中是什麽樣的後果,皮開肉綻大概都是幸運,面對強勢而來的厲風,沈奇只能轉換進攻方式,腳下一滑撤向旁邊,接着順勢一滾,出去老遠。
而那厲風直直的奔着而去,快速的掃過,沈奇眼睜睜的看着不遠處的一排樹,瞬間樹尖全部掉落,道口整齊。
沒給他緩口氣的時間,又是一陣厲風過來,沈奇知道躲不開了,上一個距離長,沈奇有足夠的能力躲開,但是現在兩個之間的距離不過十米,那陣疾風過來也不過一兩秒的事情,沈奇也只有硬拼了。
半跪在地上,一只腳支撐着身體的全部重量,手上握着的長刀緊了一緊,屏氣凝神……
姚遠快速念咒,瞬間紙符劈天蓋地的襲來,幾米高的頭頂突然出現一個圖騰,筆觸混亂,根本看不清寫了什麽,那圖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的降下來,直直的落在了天臺中間,同時間,厲風奔着沈奇的面門而去。
沈奇兩只手緊握着長刀,幾乎是在一瞬間,那厲風過來,沈奇的刀也劈了下去,在空中相遇,只聽一聲震天響,沈奇被震飛出去。
而天臺中間突然響起一聲撕裂的哀嚎聲一般,姚遠的圖騰打在天臺的地上,整棟樓都在搖晃。
一時間姚遠也站不穩了,符紙鞭子被震得零碎,四散開來,姚遠後退兩步捂着胸口,單膝跪地的撐着。
那邊沈奇的情況也不是太好,第二次被震得撞在牆上,沈奇連悶哼的聲音都沒有發出來,直接吐了一口血,但還是在落地的瞬間站起來,長刀撐地,看着中間。
整棟樓還在晃動,不是太劇烈,十幾秒就停下了。而這晃動剛停下,場地中間便是一陣大風,卷成圈奔着天上而去,幾秒之間便消失在幾個人的視線之內。
張研松了一口氣,靠在牆上,他與沈奇之間隔着一個轉角,所以沈奇看不見此刻的張研,已經是滿頭大汗了。
松了一口氣,張研再也忍受不住,嘴角慢慢流出一道鮮紅的血,身後那勾着的手指放下,幾秒之後,一顆碧綠的翡翠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