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三部分是由巫皇主持,妖王協助的衆妖會的宴席
而沈奇這次過來,就是奔着最後的宴席而來。
只有最後的宴席,才能見到鳴凰。
與南玄短暫的敘舊後離開了大殿奔着殿前而去。
南玄作為東道主自然事情繁忙,能和沈奇聊這麽一會兒也實屬不易。
和南玄分開,張研便開口:“你們兩個很熟?”
“只在十年前見過一面。”
張研嘟嘟嘴:“他是不是對咱倆的關系有意見啊?”這段時間和沈奇在一起以後,張研突然發現他倆好像是個特例,真像李禹說的,都是男女在一起的。
“不是。”沈奇搖頭,看着前方很久才又開口:“只是看到我們想起了一些事。”
“什麽事?”好奇心作祟的張研,打算問到底了。
“都過去了,不提了。”沈奇輕輕嘆氣,拉着張研的手:“走吧,我們去逛逛。”
“好!”爽快應聲,回握住沈奇的手,率先邁開步伐奔着臺階跑下去。
下了臺階走出百米左右是一面牆,左右兩邊一邊一個轉角。沈奇看向左邊路旁的指示牌,上面寫着:“向前妖市。”
轉頭去看右面,同樣有一個明顯的指示牌:“向前巫市。”
兩個互看一眼點點頭,奔着妖市而去。
他們此行的目的并不在閑逛這個範疇內。
走過狹長的小巷後一處繁榮的景象映入眼簾。
裏面燈火通明,各族往來不斷,此起彼伏的叫賣聲音。
買賣中有巫族的,也有妖族自己的。
張研皺着眉頭看着不遠處,一個打扮貴公子形象的虎妖:“一個妖怎麽可能有這麽厚的功德?”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有時間都是日更,然後沒有意外的情況下更新時間都是在八點左右。
☆、功德本12
“恩?”雖然張研是自言自語,可沈奇還是聽見了:“你可以看見別人身上的功德?”
“恩。”張研點頭:“每個守護功德本的守護者在任職期間都可以看到別人身上的功德。但是只限于那種兩極的,如果是正常記錄在功德本上的我就看不到。”
沈奇勾勾嘴角,看着離自己不遠的妖市,果然帶着張研來時對的:“看來鳴凰有動作了!”
轉頭面對張研:“走,會會這個功德異常深厚的妖精。”
虎妖貴公子一把折扇在手,墨青色長衫,眉間一點朱砂紅,唇紅齒白。猛然間還真有點山水畫意的感覺。只不過他的所有美感在低頭不耐煩的催促賣家快點包裝時全部毀了。
他站的攤前是買賣妖丹的。
張研眼睛一轉,也走了過去。站在攤前開口:“老板,這妖丹怎麽賣?”
“這裏我妖丹我全都包了。”虎妖貴公子阻擋住張研伸出去的手:“你去別家吧。”
“別啊,我們可是慕名而來,哪怕賣我們一顆也可以啊!”沈奇上前笑着開口,一臉有話好商量的樣子。
虎妖貴公子看了一眼沈奇的穿着翻了個白眼:“呵,南玄的衆妖會是請不到人了嗎?現在都開始放下等妖怪進來了?”
“你……”張研單純,但是不傻,話裏帶刺他還是能聽出來的。一聽這話就有點壓制不住脾氣,攥着拳頭想要沖上去,被沈奇攔下來了。
沈奇眯着眼睛看一圈四周,确實穿的各式各樣,除了這個虎妖貴公子的長衫外,還有一些廣袖衫,最少的就是像沈奇和張研穿的這種西服樣式。
“話不是這麽說的,等級地位可不是單單穿一件衣服的事情。”
“小王爺,您的東西包好了。”賣家一旁低聲下去的開口,雙手奉上。
“但這是衆妖會!”虎妖貴公子一甩折扇走了。
“哼!”張研一臉氣憤,要不是沈奇攔着,他可能就要上去揍他了。
倒是沈奇,一臉雲淡風輕,似乎不在意剛剛那個虎妖說的話。轉頭對着賣家笑了一下:“這位小公子真有個性。”
“唉!”賣家嘆了口氣:“誰讓人家是王公貴族呢!”
“哦?”沈奇挑眉,帶着疑惑:“我并不記得妖族有這一號的貴族公子啊!”
“這是新封的南小王爺,妖王親封。”賣家四下看了一眼,确定沒有人注意這邊後複又開口:“還不是因為他長得像當年的南二公子,不然妖王怎麽可能注意到他,還不是沾了別人的光,居然不要臉的張狂,說到底要不是妖王念念不忘,怎麽可能輪到他飛枝頭當鳳凰……”
沈奇回想着剛剛離開的虎妖,眉眼間确實與當年南銘有些相似。
離開妖丹的攤位,二人又向裏面走了走,才走出不遠,不巧的又遇見了妖族的新小王爺,依舊還是站在買賣妖丹的攤位。
兩個人站在不遠處看了一會兒,就看到他把所有的妖丹全都包了,大手筆的付了錢離開。
又跟了一段後沈奇發現,這個虎妖幾乎把所有的妖丹全都買了。
衆所周知妖丹是妖怪的能量源,而只有中高階的精怪才能結出來妖丹。
在衆妖會之前,買賣妖丹是觸犯妖族的規矩的,後來還是妖族一位王公貴族提出來的,經過巫皇準允後才可在衆妖會上出現,也只有衆妖會這一晚才可以買賣。
“他走了!”一旁的張研緊緊的盯着虎妖的動作,看到他奔着一處巷子而去,趕緊去拉沈奇。
“時間差不多了,該回去議事殿了。”沈奇拉住張研輕聲開口。
“可是他……”張研指着虎妖消失的地方:“他買那麽多妖丹肯定有古怪,我們跟上去看他到底要幹什麽!”
“給鳴凰。”沈奇沉聲回答,把張研扭過來,強硬的拉着他向着回去的方向走。
“那我們更要去了!”
“鳴凰會傻到在這裏等着嗎?”沈奇反問。
如果問沈奇鳴凰在哪裏,他肯定猜在議事殿,其一是時間差不多了,第二就是鳴凰雖不是東道主的身份,但是也是主事的其中一位,肯定要在議事殿前接待重要客人。
兩個人走回去議事殿,時間掐的正好,大部分的客人都在殿前,等着時間到了議事殿大門打開。
沈奇和張研兩個站在最邊上,聽着身邊的各路巫妖聊這一年。
巫族和妖族的族人遍布各地,平時見面的機會少之又少,絕大部分只有在衆妖會這天才見上一面。
身邊的這幾位也許就是這樣。
“哎呀一年不見就長這麽大了!”A拍了一下旁邊的B。
B笑了一下:“族裏養的好。”
“說到族裏,大家最近見到妖王了嗎?”一旁的C開了另一個話題的頭。
“沒有啊!”周圍的幾位都表示沒有見到。
“聽說妖王閉關了,還帶着他那個新寵閉關的呢!”
“就是那個被封為南小王爺的虎妖?啧啧啧,要不是長得與南小公子有幾分相像,怎麽可能被另眼相待……”
“這話你可不能亂說,這裏妖多嘴雜的,萬一一個不小心被有心的聽進去你可要被開膛破肚去妖丹咯!”
最後一句語調輕松,但是周圍的妖衆們卻倒吸了一口涼氣,紛紛轉頭看向四周。
待看清周圍沒有注意到他們這邊後松了一口氣,話題也從妖王轉成了敘舊,誰也不提剛剛的那個話題。
沈奇靠在一旁的樹上,一只手牽着張研的手,另一只手在他的頭上胡亂揉搓,好似不在意剛剛聚衆的幾位說了什麽,但是卻一字不落的全部聽了進去。
張研老老實實的靠在沈奇的肩膀上面,舒服的閉着眼睛發出咕嚕聲音:“剛才他們說的是那個虎妖吧?”
“恩。”以為他沒有聽到,沈奇也沒打算開口,沒想到張研居然聽到了。
“妖丹也一定是為了鳴凰吧。”
“恩。”
昆侖一戰後,鳴凰受了傷,他們說的閉關,應該是養傷。只不過令沈奇意外的是,他的傷居然嚴重到需要高階妖丹來幫助治療。
低頭看看安靜趴在自己懷裏面的張研,有可能他還是低估了這個小貓的實力。
“啊我想到了!”張研猛地從沈奇的懷裏面起來,眼睛裏面閃着光亮:“那個虎妖買妖丹是為了給鳴凰療傷吧!”
沈奇:“……”雖然後知後覺了一點,但是他能想到也是好事了。
還想再說什麽,就聽見議事殿的大門打開的聲音,沈奇轉頭看去,南玄立在高處,形體欣長,風姿卓越。
衆妖會的巫皇和妖族只有在最後的宴席才會出現,只是現在這是什麽情況?
衆妖都低着頭看着腳下的臺階,緩慢的進入議事殿,只有沈奇,看着不遠處的南玄。
對方站在議事殿的房頂對着沈奇揮了揮手,轉身跳了下去,消失在夜空之中。
“嘀嘀,嘀嘀……”
張研耳朵一動:“手機響了。”
沈奇拿出來,是兩條短信,為別是姚遠和柳涯發的。
柳涯:“鳴凰沒有出現。”
姚遠:“柳家家主代表沒有參加。”
沈奇收起來,看着不遠處還在緩慢進入議事殿的巫妖一衆,相互之間有說有笑,突然感覺此刻的寧靜祥和太過表面,太不真實。
議事殿的敘舊時間不久,沈奇與張研游走在各妖衆之間,不過今年似乎多了禁忌,多數只聊這一年中的趣事,一圈下來也沒有收集到什麽有用的信息。
快到鐘會的時間了。
妖衆中不知是誰首先說了一句,大家都開始附和。
沈奇對衆妖會這個流程不是太了解,只知道鐘會是屬于宴席這個部分的,在宴席之前,巫皇和妖王會輪番上來講話。
低頭給張研簡單解釋的時候,議事殿的一衆巫妖開始向外面走去。
“走,跟上。”輕輕拍張研的脊背,小聲提醒。
才出去,沈奇就發現議事殿前面百米長的路被鋪上紅毯,仆人來往端着餐盤,整齊的擺放在桌子上面。
“哈喽大家好啊!”
空中出現一聲爽朗的聲音,聽上去似乎心情不錯。
大家一起擡頭尋找聲音的來源。
而只有沈奇和張研最先回頭看上議事殿的房頂。
因為剛剛,南玄就是站在那裏的。
果不其然,他還是站在剛剛那個位置,不過手上多了個酒杯。
見衆巫妖還在盲目的尋找他,啧了一聲,又開口:“看你們後面。”
他的聲音再次響起,一種巫妖才算是找到方向,紛紛轉頭向後面。
“上酒!”南玄開口,聲音中帶着屬于皇者的氣勢,後面的巫族侍者端着盤子快速過來。
沈奇和張研的面前也站了一個仆人。
“謝謝,我不會喝酒。”沈奇開口拒絕,但也沒忘了禮貌的先加上謝謝。看到侍者又要把酒遞過去沈奇伸手攔住:“未成年,不能喝酒。”
“喲,我們的領主大人不能這麽不給面子吧?”南玄眼尖的看到了沈奇這邊什麽情況,悠着聲音開口。
“不會喝。”沈奇沉聲開口,完全沒把南玄的話當回事,這次來他有他的打算,不過現在看來,南玄也是要搞事情的,看看周圍懵了的一衆,這應該都在意料之外。
“好吧!”南玄嘟着嘴輕松松口,沒有要為難沈奇的意思:“既然我們令主大人不能喝酒,那就以茶代酒好了。”
沈奇睨了一眼,沒說話。不久又是之前那位侍者,盤中放着兩倍茶水:“令主大人,請。”
侍者恭敬開口。
沈奇冷眼看了一眼南玄,接過來,遞給了張研,然後才拿自己的那杯。
“好啦,下面我們開始正題吧!”看到沈奇接了茶水的南玄心情似乎異常的好,說話聲音都帶着愉悅。
開口前先擡頭看了一眼頭上,因為是在不鹹山底,頭上也沒有什麽,全部都是燈,密密麻麻一排排,遠看上去也是一道風景。
不過南玄看的不是這道風景,他仰着頭,視線在頭頂駐足了幾秒才開口:“這些東西以前都是南冥挂的!”
南冥這個名字一出,地下站着的妖衆中開始出現議論聲音,那個聲音越來越大,大到沈奇眉間的川字越來越深。
但是也只是幾秒鐘,在南玄低下頭看向地下時,諾大的空間鴉雀無聲,仿佛掉根針都是震耳欲聾的聲響。
南玄看着底下,沒有開口,底下的妖衆噤若寒蟬。
這個名字并不是能明面上提起的。
不管是在巫族還是妖族,都是禁忌。
“怎麽,提到這個名字你們感覺意外了?”南玄剛剛言笑晏晏的樣子不在,反倒是開始咄咄逼人。
“知道我為什麽提了嗎?”南玄問,但是底下沒有一個膽子大的敢開口回答。
至于沈奇,他靜觀其變就好。
“因為你們的妖王沒來啊!”大概是站太久有些累了,南玄選擇蹲下來,可手裏面的那杯酒端着穩穩的。
他是一手按在側面,支撐着:“衆妖會前聽說他閉關了啊,本皇還真是意外呢!”
“不過……”
才說出兩個字,遠處傳來一聲鐘響,聲音很大,連着幾聲的回響。
南玄嘟着嘴一臉可惜:“哎呀,我話還沒說完怎麽就到宴席時間了?”停頓一下又開口:“不過你們不介意我再占用一些時間吧?”
地下沒有聲音,南玄笑了,有些邪魅,配上他本來就完美的臉:“那我就當你們答應了。”
“雖然妖王沒來,但是他沒忘帶禮物賠禮。”說話間一揮手:“洵,把禮物帶上來。”
是。“在遠處,一個冰冷的聲音應聲。
“好,在萬衆期待的時刻,我們來喝杯酒吧!”南玄伸出手:“我先幹了。”
巫皇的話,誰敢違抗呢。
看着他杯子放在嘴邊,一個仰頭喝光。底下的也跟着舉杯。
“小心有詐。”在茶杯放在嘴邊之前,沈奇對身邊人輕聲開口。
張研沒有回答,一飲而盡。
沈奇看了一眼,同樣喝了進去。才到嘴裏,就感覺自己的腰眼被按住了,沈奇轉頭,張研一臉平靜的看着上面。
看到衆人都喝了下去,南玄很是滿意,目光在人群中掃了一圈後定在沈奇的身上:“令主,我們巫族的茶怎麽樣啊?”
“很好。”張研在沈奇開口之前先回答,眸色一斂,與南玄的目光相對。
南玄面色一僵,有些被張研眼裏面的東西鎮住了。
“皇。”
人群外,響起一聲不輕不重的聲音。
“來吧,拆禮物時間到!”眼神轉向不遠處洵的地方,只見他手邊一個一人多高的木盒子,看上去就很大很重,在洵的身邊有幾個侍者,應該是擡這個禮物的。
與此同時,南玄的目光轉移,沈奇感覺腰眼的手拿開,剛剛咽下去的茶水被吐出來。他轉頭去看張研,對方的視線已經轉到那個禮物身上。
“啊——”
☆、功德本13
那一聲驚叫很大聲,帶着驚慌失措,只不過沈奇當時被圍在中間,就算是想看個究竟,一時之間也沒有辦法。
那一聲驚叫之後,便是南玄發狂似得笑聲,他笑的有些恐怖,有些失去理智。
“洵打開吧。”
衆妖開始向後面退,越退越急,沈奇和張研沒有動,到最後已經到了前排。
沒有妖衆的視線遮擋,沈奇清楚的看到了不遠處的場景,一人多高的木盒子,形容不算是太準确,準确來說,應該是棺材,巨型的棺材。
不過這個棺材簡陋了一點,木頭很薄,是由長條模板拼成,板與板之間還有空隙,而那鮮紅色的血就是從間隙之間流出來的。
地上一通血跡,染紅了離的最近的木板。
“咦你們往後退什麽啊?難道不想看看你們妖王送給你們什麽禮物嗎?”他故作驚訝,臉上卻全是戲谑。
木板之間沒有被釘死,洵一掌劈下去全部散落在地,裏面的場景盡數落入衆巫妖的眼裏。
“嘶——”
沈奇的身後出現此起彼伏的抽氣聲音,一聲比一聲大。
沈奇眉頭緊蹙,看着橫屍在地的虎妖,頸部動脈被割斷,現在鮮血還在不斷的流淌出來,應該是剛死不久。
他微微向旁邊挪了一些,後面沒有血跡,那就是剛剛動的手了。
誰能這麽大膽,在大庭廣衆之下動手?
“都不想知道你們的妖王鳴凰大人送的這個禮物是什麽意思嗎?”南玄問,只是底下的妖衆一個個噤若寒蟬,光是看到這個場面就已經吓傻了半分,哪敢再開口,除非不要命了。
“哈哈哈哈——”又是一連串的笑聲,雖還是屬于那個滿目笑顏,聲音爽朗者,可是在這個場景裏,卻怎麽聽怎麽吓人。
大概是南玄感覺到無趣,從房頂下來,一個飛身來到一衆巫妖面前,轉頭去看前面已經死了的虎妖:“喲,離得這麽遠怎麽能看清呢!”
“還不給本皇離近點!”突然的嚴肅聲音,就連沈奇都有些意料之外。
一衆中,突然傳出來一聲輕微的鞋底摩擦石板的聲音,南玄猛地回頭:“我看誰敢向後退。”
聲音戛然而止,南玄的聲音又響起來:“洵。”
“是。”生硬冷漠的聲音傳過來,傳到耳朵裏面,凍的打哆嗦。
洵的速度很快,沈奇只看到一個黑影一掠而過,之後後面響起驚天的慘叫聲音,接着又是驚呼,向後看去時,洵已經撤了回來,只是地上的一灘子鮮血說明了剛剛發生了什麽事情。
“讓令主您看笑話了。”在視線都被吸引過去的時候,南玄輕聲開口,對沈奇說。
沈奇搖搖頭:“這件事,早晚都會被再提起,平靜,只是表面。”
南玄勾勾嘴角:“還是令主是明白人。”
一旁的張研雖然聽不懂他們話裏面的意思,不過有一點他明白了,這裏面有恩怨,還是一個巫妖兩族都不能提的恩怨,只是現在,好像是被鳴凰給挑起來了。
視線再次回到前面的時候,南玄已經在木板前面站着。
看着一衆的視線轉回到他身上,滿意的勾勾嘴角,彎腰掐着死了的虎妖的脖子,硬生生的把他從地上薅起來。
原本被割斷了頸部的動脈,頭和脖子的連接處就已經很脆弱了,這下南玄又狠力的拉起來,底下的身子就搖搖晃晃,像是秋風中的樹葉,搖搖欲墜般。
“你們說,他長得像誰?”這次他的眼睛沒有看衆人,而是看向虎妖,背着衆妖,誰都不知道他是什麽表情,只是說出來的話,帶着咬牙切齒。
他的聲音在這個空曠的山底總有些回聲,只是這個回聲就算是響再久,也沒有一個敢回答。
“難道不是像南銘?”他轉頭,目光狠厲,看着前面又在向後退的妖衆,眼中全部都是恨意,大有要撕了他們的意思。
太多年了,沒有人敢這麽公開的提這個名字,甚至就連提起南小公子都是一種禁忌,巫妖二族的禁忌。現在被南玄在這個場合提出來,一衆開始抽氣,甚至有妖族的某些開始四處觀望,急于找到一個緊急出口,能快速脫離這裏的出口。
“哈哈哈哈,你們這些膽小鬼!!!”又是一陣笑聲,南玄笑得彎了腰,但是手裏面卻沒有想要放開虎妖的意思,反而大力的開始甩起來,剛剛凝固的血被他狠力的一甩,頓時血滴飛濺,那個搖搖欲掉的頭顱也不堪瘋狂的搖晃,與身體分了家。
南玄微微挑眉,撇着嘴看着手裏面的頭顱:“這麽脆弱,配不上與南銘相像的臉!”手一揚,扔出老遠,正扔在了妖族的妖衆之間。
現在議事殿前分成了兩撥,一撥是急于找尋出路的妖衆,另一波就是滿臉恨意巫族一衆。
至于沈奇和張研,自始至終都算不上任何一撥,恩怨是他們的,死的也是他們的,于情于理他沒辦法插手,于公于私……于公他還是不能管,但是于私,這一場鬧劇,解了他多年來積壓在心底的怒氣。
虎妖的頭顱被南玄扔到了妖衆聚集的中間,裏面像是炸了鍋一般,尖叫聲不斷響起,沈奇勾勾嘴角,看的起勁。
張研從這場鬧劇開始眼睛就一直盯在虎妖的身上,直到他的頭顱被抛出去,才緩緩對身邊的人開口:“他的厚功德被轉移了。”
“恩。”沈奇點頭,這一點在看到禮物是虎妖的時候沈奇就猜到了。在張研和他說的時候,并沒有太多意外。
張研側目,看着身邊的人,垂着眼睛又開口:“你早知道了對不對?”
“恩。”沈奇點頭,猜到了,鳴凰要做的事情,籌備了這麽久,不可能失在這一環節上面。
“這麽多年,你做的事,我從來都猜不透。”他喃喃開口,聲音很低,情緒也很低。
“猜不透就別猜,鼻子下面長個嘴是幹什麽用的?不知道不明白的只管問就行了。”沈奇的目光依舊還停留在遠處混亂的妖衆,直到說完這句話後才低頭去看身邊的人:“我們之間從來都不用猜,你想知道什麽我都會告訴你。”一把把人摟在懷裏面,對着遠處開口:“先走了。”
“但願再相見,場面會更好。”南玄笑着。
“一定。”把張研夾在腋下,半抱着離開。
議事殿前的路很長,足足幾百米。不過對于沈奇來說不長,再長的路他都走過,何況是幾百米。
“為什麽不看後續?”張研問,剛剛他不是看的挺起勁的嗎?
“太過血腥。”悠悠的扔出來四個字,後面就出現一連片的慘叫。
張研回頭,剛剛還在擔驚受怕尋找躲避之處的妖衆們,現在都已經倒地,他們的周邊是鮮紅色的血,在他回頭的時候,洵已經到了妖衆的面前,看到還在掙紮的直接一掌下去,頭和脖子分了家,只剩下神經的抖動。
“果然。”沈奇輕聲開口,似乎又一件印證了他猜測的事情發生了。
張研突然感覺在他懷裏面有些別扭,又有些難以言喻的感覺,此刻的沈奇給他的感覺和當年的那個人一樣,熟悉的感覺圍在他身邊,張研心裏面是開心的,可是又有些……說不清的感覺。
那時候,他從來都沒有明白過他在想什麽,包括他死後……
後面的慘叫聲音沒有停止,甚至愈演愈烈,還有南玄瘋了一般的喊叫。
“哈哈哈哈哈,衆妖會宴席結束!——”
很久,走到了他們來時的地方,那裏的馬車還在。沈奇依舊先上去,然後蹲在上面,雙手穿過張研的腋下,直接把人抱上去。
進去馬車裏面後,沈奇沒有松開,反倒是抱得更緊了。
他把張研放在腿上,側着身子,頭埋在張研的脖頸裏面,很久很久,都沒有開口。
“張……你沒事吧?”足足有一會兒,張研才試着開口問。
“沒事。”沈奇回答,但是沒有擡起頭,依舊埋在張研的脖頸間,說出話來的聲音悶悶的。
張研沒再開口,而是伸手抱住他:“睡一會兒吧。”
下了馬車就是不鹹山底的出口,這次是張研先下來的,沈奇跟在後面沉着一張臉。
出了巫族老窩,柳涯就在外面等着。
見到他們出來,柳涯趕緊上前:“裏面……”破天荒的沒有沉默,還沒到近前就開口了。
“解決恩怨。”沈奇張口,半天直說出來這四個字。
柳涯看向沈奇身邊的人,抿着嘴問出來他想問的:“看到我爹了嗎?”
張研張張嘴,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剛剛在裏面他們就看到了,但是……五仙家這次都沒有參加,只有柳家這任家主一個人去了。
還是站在了……妖族那邊。
在剛剛,南玄發瘋時,已經全部殺了。
“他……誤喝了毒酒……”張研開口,才說出來一句話,就看到柳涯如支撐不住一般,不斷的向後退,最後還是靠在身後的樹木才算是穩住了身體。
呆愣了能有一分鐘複又開口:“我就知道,會是這樣。”
柳涯要比沈奇和張研早到這邊,當他剛隐藏好的時候,就看到他父親拿着請柬在不鹹山底的入口前。
柳涯有些疑惑,按五仙的規矩來說,衆妖會前會有一個短暫的會議,不會說太多,無非就是一些告誡,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
基本說的都是這一年中發生的事情。
這次五仙家的短會時間提前,肯定是要說關于妖王鳴凰這個事情。在這件事情上,胡家給的意見是明哲保身。
這本來就是巫妖兩族的恩怨,鳴凰折騰這麽大的動靜無非就是為了巫妖二族的一個名頭,老大這個名頭。
而他最新得到的消息是五仙家各家族不參與這次的衆妖會。這個時候他爹不在五仙的短會上面,而是到不鹹山底來,肯定有事情。
只是柳涯怎麽也沒想到,他父親竟然糊塗到犯了這麽大的錯,當他看到妖族的貴公子與他父親碰面,并且在一起說了好久時,柳涯就已經猜到是什麽結果了。
只是沒想到來的這麽快。
“柳涯,關于這件事……”
“令主,我父親這是罪有應得。”柳涯纏着聲音開口,情緒有些不穩定:“胡三太爺已經為我們各家族指了明路,我父親他自作自受。”
第一次見柳涯說這麽多,居然是為了這件事,沈奇聽着心裏面也不好過:“明天開始你回家吧,把家裏面的事情處理好,再回來。”
“不用。”情緒稍微穩定的柳涯拒絕:“還有我二叔,他會接家主這個位置,家裏面也……”柳涯抿抿嘴:“柳家親情單薄,成年後都各自出去讨生,我已經很久沒回去了,現在回去……家裏面的親人恐怕早就忘了我是誰了。”
沈奇微微嘆氣:“回去看看吧,至少還能看到最後一眼。”
半晌,柳涯才緩緩點頭。
回去的路上,沈奇一直沒開口,張研就安靜的陪在身邊。
直到走了一段路沈奇突然停下,側過身看着身邊的張研,滿臉的歉意:“對不起,我利用了你。”
☆、功德本14
路上沈奇想了很多,他要和張研坦白,至少不能讓他被動知道。
“什麽意思?”張研問,他這句話說得他有點懵。
“我說過,我今晚會帶你過來。”沈奇吸口氣:“是因為你是與功德本最有直接聯系的人,你可以最快速的感知到功德本的變化,我說我會帶你來是因為你是功德本的守護人;同樣,如果今天換一個人,我不會帶你來。”
這是沈奇最初的想法,也是他一開始下陰時就計劃好的。不管功德本的守護者是誰,他都要帶他過來,哪怕是用強的,綁也要綁來。
功德本和鎮山河不比別的事情,兩樣東西同時現世那是何等嚴重的事情,這不是普通的案件,沈奇帶着他的小分隊分分鐘就解決了,這是關乎于天下的大事,根本不容他考慮兒女私情。
“我知道啊!”張研笑着回答,臉上完全沒有一絲意外的樣子,令沈奇有一瞬間的懷疑,他是真的知道。
“你怎麽……知道的?”
“我聽到你和那個男人的談話了。”說完又補充了一句:“就是你下陰時。”
沈奇一愣,而後笑起來,一把把人收進懷裏面:“我還怕你知道後會怪我呢,害我忐忑了半天,就想着怎麽開口和你說。”
“咱們雷厲風行的令主大人還有怕的東西啊?”被對面的人緊緊的手在懷裏面的感覺真好,張研忍不住開口調侃。
“有啊!”沈奇淡淡開口:“怕失去你,怕你生氣不理我。”
張研心裏面一緊,猛然想起來很久以前,他身邊坐着的那個人,也曾說過相似的話。眼眶開始發熱,張研伸手抱緊:“這次打死我,我都不走。”
“我怎麽舍得。”
從不鹹山回到市區時已經淩晨兩點了,沈奇帶着張研回去自己的住處。
俗話說一回生二回熟了,第一次過來沈奇家的時候張研還有些拘謹,這次完全放開了,沈奇剛開門他就呲溜一下鑽了進去,等沈奇關上門後張研已經大搖大擺的坐在沙發上面,有點小主人的樣子。
沈奇抿嘴淡笑:“想喝什麽?”
“恩……”張研歪着頭考慮,模樣可愛極了。
沈奇忍不住過去,彎腰在他嘴上輕輕一啄:“鮮魚榨成的汁我這可沒有。”
“我又沒說要那種。”張研笑,一伸手摟住沈奇的脖子,嘴唇準确的落下去:“什麽都可以,你喝什麽,我喝什麽。”
“好。”等着親夠了,被身下的人放開後,沈奇心情愉悅的去拿可樂。
沈奇家別的沒有,就可樂多,還是聽裝的,他進廚房,在冰箱裏面拿了兩個,然後哼着歌回去。
張研倒是自在,橫躺在沙發上面,看起來心情不錯。
“接着。”沈奇喊一聲,手裏面的一聽可樂就抛了出去。
張研反應迅速,一擡頭,一伸手就穩妥接住,另一只手扳住沙發的靠背,輕輕一使力氣坐了起來。
一轉頭,沈奇已經坐在他身邊。
可樂拉開拉環,遞過去。
張研嘿嘿一笑,接過,把自己手裏面沒開的給沈奇。
送到嘴邊喝了一口,瞬間呲牙咧嘴,轉頭去看沈奇,對方沒有任何表情,好像習慣了一般。
張研把手裏面的放在茶幾上面:“不好喝。”
“恩?”沈奇轉頭,對方的嘴上能挂一個油瓶了。
“它難喝。”指着可樂說。
“會嗎?”沈奇喝了一口,對準張研的嘴吻下去,舌頭撬開他的牙齒,慢慢的加深這個吻。
等沈奇再起身後,張研舔舔嘴唇,眨眨眼睛,好像也沒剛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