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章節
受着後背位的顏開平扭過頭來:“堅持,不要早洩。”
顏緒嗯嗯啊啊的抽送了一會兒,淚流滿面:“二哥,緒緒沒力氣了~”
顏開平低斥:“今天沒吃飯嗎?艹人都艹的沒力氣!”
顏緒哽咽:“對不起二哥,緒緒錯了……”
顏開平拔出自己的菊花,轉身推倒了柔弱無力的顏緒,跨着一雙毛茸茸的大長腿坐到了顏緒的小丁丁上:“躺好,我要自己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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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送的新聞裏詳細描述了那天顏緒的行程:幾點幾點到的什麽什麽會所,幾點幾點跟顏開平從會所出來,幾點幾點在路邊停下,幾點幾點開始玩車震,幾點幾點車開回了別墅。他們詳細八了那個會所面向的高端人群,詳細八了顏開平那輛價值1500萬的勞斯萊斯幻影,以及他們居住的那棟已經炒到四個億的豪宅。
他們甚至列出了曾經跟顏開平鬧過緋聞的男男女女,而這些男男女女顏緒卻一個都不知道。通篇文稿裏,每一個字都沾惹着錢與性的臭氣。其中有一個女明星分手時拿了兩千萬的分手費,以及一輛蘭博基尼。
顏開平對別人真是大方,而自己跟着他的這幾年,卻幾乎沒撈到一分錢——他曾經攢下過幾百萬,但是都用于自殺後在醫院的治療費了——顏開平的管家劉立淇對顏緒說:“四爺,你在ICU住了三個月,光是住院費一天就三萬塊。加上新聞封口費、後續治療費,你的那些存款不僅全花光了,還欠着顏先生很多錢呢!”這導致後來有一段時間,顏緒覺得自己跟顏開平上床就跟賣淫一樣,是還債的。
顏緒木然的看着新聞裏那張偷拍的香豔照片,以及另外兩張二人親昵摟在一起的背影照,感到了一股寒意從心底爬遍了全身。他剛剛洗完澡,他用手機開着EMBA的遠程教學視頻,正按照中醫大夫要求的那樣在腿部的幾個穴位貼膏藥。他的全身本來還是熱的,現在卻因為那條推送整個人都冷了起來,冷得像跌進了數九寒冬的冰天雪地。
他慢慢站起身,抱着霜寒徹骨的身體踱到露臺上。
他又看到了外面黑壓壓的山林,與他被吊在晾衣杆上的那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晚,是一樣的。一模一樣。連夜鳥的哀鳴都一模一樣。
顏緒僵硬着臉笑了一聲,搖搖頭準備走回卧室,但就在這個時候他聽到幾個嘁嘁喳喳的、分不清男女的聲音在說:“顏緒又爆出豔照門了,比上次還淫`蕩。”
“怪不得他大哥想送他去做男娼。”
“他恬不知恥的爬了親哥哥的床。”
“你知道嗎,上次那些視頻就是他二哥讓人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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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想跟劉苗結婚。他這樣的人,竟然還想跟女人結婚,怪不得會被二哥懲罰。”
“他二哥可真會玩兒他,把他往死裏糟踐。就算這樣,他還恬不知恥的跟他二哥求愛。”
“因為他恬不知恥,所以又被二哥懲罰了吧?”
那些人幸災樂禍的笑聲忽大忽小,忽近忽遠,嘈雜刺耳,宛如鬼魅。顏緒全身的毛發都炸了起來,他驚恐的環顧四周——房間裏空蕩蕩的,并沒有人,一個人都沒有,只有冰冷的家具,冰冷冷的門窗,以及外面沒有一絲光明的黑夜。
“夠了,別說了!”顏緒咬緊牙關,捂着雙耳倒在了床上,“我沒有恬不知恥……為什麽又要懲罰我?”
——我跟劉苗已經沒有關系了,真的沒有關系了!
顏開平是在酒席上得到了這個消息。當時他正在與幾個老總談天說地,席間還有幾個女藝人助興,氛圍很是熱烈。但是他的助理卻突然跑了進來,伏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顏開平氣息一滞,臉上瞬間陰雲罩頂。他站起身子自罰了一杯酒,便跟在座所有人告了別。
回家的這一路上,顏開平的手機響聲不斷,都是親朋好友打過來的電話——一水兒的調侃他風流成性。馮浩天還不正經的問顏開平哪兒找的極品小鮮肉,他都對着照片上露出的半條腿打了一次手槍。
顏緒向來低調,這些年甚少出現在公共場合,網上曝光的這張照片上又遮了眼,幾乎沒人認得出這名“小鮮肉”是誰。
顏開平罵了馮浩天的八輩祖宗,并惡狠狠的挂了手機。馮浩天那邊還不知道哪裏說錯了話。
這一路他給顏緒打了無數個電話,顏緒都不肯接,他便知道顏緒比他更早看到了照片。
家裏的傭人被顏緒轟了出來,正緊張兮兮的圍在門口等着顏開平回來。顏開平緊張的推開門,卧室的床上是大汗淋漓蜷縮成一團的顏緒。
“緒緒。”他走過去,将濕漉漉的顏緒抱起來,“我回來了。”
顏緒整個人都像浸泡在水裏似的,牙關也咬得死緊。他對顏開平的歸來毫無反應,只是用力閉着雙眼——他那樣用力,以至于雪白的額頭都綻着青筋。
“緒緒,你睜開眼看看我,我是二哥,你睜開眼看看我啊!”顏開平只感到自己心疼的快要炸開,“你別怕,我回來了,我回來救你了!”
他一開始又像溺水時那般僵硬着身體,一動不動的任顏開平搖晃,好一會兒才微微睜開眼,但是那眼皮一睜開,便有止不住的眼淚溢出來。他破碎的哽咽響在顏開平耳邊:“我沒有跟劉苗在一起,我不會跟她結婚,也不會再吻她,我跟她一點兒關系都沒有了……”
“什麽意思?”顏開平一顆心迅速下沉,不好的預感遍布腦海,“怎麽突然扯到劉苗身上?”
“我做錯了什麽事,你又要懲罰我?”顏緒突然開始掙紮起來,“你為什麽又要讓人拍我?為什麽又要傳到網上?”
“這件事不是我做的!”顏開平咬牙抓緊他,“緒緒你清醒點,我怎麽可能做這種事兒!?”
顏緒卻突然歇斯底裏起來,瘋了似的掙紮:“別打我,別吊我,別懲罰我,我真的什麽都沒做,我什麽都聽你的,我現在真的什麽都聽你的!”他哭叫的聲音扭曲變形,幾乎是劈了嗓子。顏開平想摟他進懷,他卻只是劈頭蓋臉的打他。
顏緒哭到咳嗽,再從咳嗽哭到嘔吐。
顏開平抱着他給他順氣,但是他卻始終停不下來。他掰過奮力掙紮的顏緒,捏緊他的下巴迫使他面對自己:“顏緒,這件事真的不是我做的!”
“放開我!”顏緒拼死掙紮,他不管不顧的只想掙脫顏開平的鉗制——以至于他随手摸了一個東西,便砸向了顏開平的額頭——
那個東西是卧室裏做裝飾用的陶瓷香薰托盤。
一聲清脆的響聲之後,是濃重的血腥味的彌漫。
暗紅的鮮血慢慢從頭頂流出,流過顏開平的額頭和眉毛,沒過了他的眼睛,滴落在顏緒滿面淚痕、瞠目結舌的臉頰。
顏開平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肉體傷害,他從小到大養尊處優,即便是挨家罰也不過是在祖宗牌位前罰跪。他唯一挨過的打,還是養的小情人輕輕扇了他的耳光——然而那也是情趣。人到中年,卻突然被人砸破了腦袋,令他一瞬間有些懵,還有些震驚。
顏開平伸出手抹了一下眼睛,确實是腥味濃郁的鮮血。他又望了一眼身下水鬼似的一動不動的顏緒,他面色鐵青,毫無血色,瞳孔驟縮,眼球驚恐的幾欲脫窗。他剛才那麽憤怒,現在又那麽害怕,顏開平感到他臉上的淚水和血跡幾乎都要結了冰,他甚至怕得呼吸急促。
頭上鑽心的疼痛沒有讓顏開平感到一絲一毫的憤怒,他只是突然意識到顏緒比自己認為中的還要怕他,怕到了骨子裏。顏開平想起顏緒說愛自己,并非是出于畏懼,然而現在顏緒卻因為砸了自己而露出了極端的恐懼。
在這樣的恐懼裏,顏開平看不到顏緒對自己一絲一毫的擔心,他的恐懼只是單純的恐懼。
傭人們驚叫着跑過來要扶起這兩個人,顏開平卻低低的吼了一聲:“滾!”
所有人的退了後。
顏緒急促的呼吸,頻率已經到了不正常的程度。他開始微微抽搐。
他過度換氣了。
“顏緒……”顏開平有些疲倦的垂下頭去,力道适度的半掩顏緒的口鼻,“不要害怕,放松,我不會罰你……呼氣,顏緒,呼氣!”
顏緒死死的抓住顏開平的胳膊,終究還是聽了他的話。
“呼氣,對,呼氣……慢一點,顏緒,慢一點,你能行……”顏開平一點一點的引導他,直至将他從焦慮與恐懼中慢慢平靜下來,慢慢的降低呼吸頻率。
許久之後,顏緒才終于恢複了理智與平靜,他渾身虛脫的趴在顏開平的肩頭,低低的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