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章節

大部分情侶一樣,穿着情侶鞋,舔着從甜品站買來的冰激淩,手牽着手站着地鐵站臺上,等着屬于兩個人的列車。

顏開平在熙攘的人群中,與顏緒的手五指交纏。那個人也回了他溫暖的微笑。

這一刻是平淡的,簡單的,但于顏開平而言卻有了一絲炫目。多少年後他仍舊會記起這時的場景——并不年輕的自己,與仍舊年輕的顏緒,他甜蜜而滿足的笑顏,兩個人指尖和手掌交互的溫暖,彼此舔舐的草莓味道的冰激淩,如約而至的地鐵列車,還有人流中暧昧的空氣。他感到了那種久違的,已經陌生了的溫暖,瞬間溢滿了自己的心房。

顏開平想,或許自己就是那一刻徹底愛上了顏緒。

只是從來沒人告訴自己,那就是愛罷了。

而這種愚蠢透頂的無知,使自己真正的失去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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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小番外:

鹿苧和顏緒趴在床上,享受精油開背。

“聽說你有特殊的虐渣攻技巧?”顏緒眼中閃爍着光芒。

雙眼貼着黃瓜片,臉上敷着面膜的鹿苧淡淡的回答:“還行吧!”

“快教教我,鹿哥!”

“綁起來,澆汽油。”鹿苧回答,“不聽話,就燒死。”

“打、打不過……”顏緒失望的說。

“那就找個牛掰爹當靠山。”鹿苧指點江山,“讓他綁賤男,燒渣攻。”

顏緒哭了:“我爹就是那個渣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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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番外:璀璨的煙火。

顏緒跟了顏開平的第二個新年,他們一起在普吉島度過。

顏緒揮着兩只燃放的手持煙花,又跳又叫的奔跑。

他像個孩子一樣。

顏開平穿着白白的襯衫和灰色短褲,在卡倫細白的沙灘上,緩慢的行走。他的目光一直流連在那個孩子身上,像世間最慈愛的父親。

“二哥,你快走呀!”顏緒對他喊道,“煙火晚會要開始啦!”

“幹嘛非要湊那麽近,明明這裏視覺效果更好。”顏開平搖頭笑。

“人多才熱鬧嘛!”顏緒小企鵝似的搖搖晃晃的跑回來,拖着他的胳膊向前跑,“再不快點真的要晚了!”

顏開平正要跟着他一起跑,寂靜的墨色天空卻突然被一道亮光劃破。

“是流星!”

顏緒叫道,手忙腳亂的扔掉煙花,趕忙雙手合攏虔誠的祈禱。

顏開平湊到他耳邊問:“許什麽願吶?”

顏緒的眼裏波光流轉:“我希望二哥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幸福快樂。”

顏開平心中一動:“怎麽只替我求福?你自己的呢?”

顏緒垂下眼睫,笑得楚楚可憐:“只要二哥好,緒緒就好。”

只聽砰的一聲,天際一道絢爛的煙花盛開,映着顏緒溫柔而甜美的五官。

顏開平擡高了他的下巴,低下頭去,深深的吻上了顏緒的雙唇。

他真是自己的寶貝。

他要将他關在自己的牢籠裏,一輩子都不允許他飛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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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信恪趕到那家會所時,顏緒正穿着白色睡袍,抱着雙腿埋頭蜷縮在床上。

他還是那樣失魂落魄,毫無生機的活着。當他擡起頭看向自己的時候,兩只眼是灰蒙蒙的,如同最深重的霧霾天。

江信恪感到難過,他發現顏開平是個破壞狂,無論怎樣精美的藝術品,淪落到他手裏只會變成殘次品。他這個人永遠不懂得珍惜,不懂得愛護,他随意的破壞,自私自利還死不悔改。就像當年他不珍惜兩個人的友誼,現在也不珍惜蘇蓉蓉的孩子。

“顏緒。”江信恪坐到他旁邊,愛憐的撫摸顏緒的頭發,“我都不知道是該說你可憐,還是該說顏開平可惡。不過,只有可憐人才會被可惡人傷害。”

他的指尖從顏緒的頭頂一直滑到那圓潤的耳垂,暧昧把玩。

顏緒嗤笑一聲,輕輕撥開江信恪的手指:“那全部都是我的錯咯。”

“不,你只是愛上了一個薄情寡義的人。”江信恪搖了搖頭,“先愛上的人總是輸得最慘。”

顏緒面無表情的看了江信恪許久,才回答:“江先生,為什麽我告訴您我和我二哥的關系,您一點也不驚訝?”

江信恪思考了一下,緩慢而鄭重的說:“可能是因為,如果我是你二哥,也會做出同樣的事吧!”

顏緒的面容有了一絲嘲諷:“我母親的魅力有這麽大嗎,連替代品你們也會愛屋及烏?”

江信恪搖頭:“不,顏緒,你沒有理解我的意思。”他扶了扶眼鏡,“如果我是你二哥,一開始會注意到你,肯定是因為蓉蓉的關系。但我不需要替代品,因為蓉蓉是不可替代的,失去了就是失去了,看到替代品只會令我更痛苦。”

“可我仍舊想跟你在一起,不是因為你母親,也不是為了尋找情感慰藉,只是因為你非常美好,從外表到靈魂,沒有一個地方是不美的。”

“我猜,你可能知道我是做什麽的了。在過去二十多年裏,我每天都是做着最肮髒的活,見着最肮髒的人,當我第一次看見你,就像是呼吸久了污濁空氣的人,突然來到了大森林一樣。見識過太多醜陋的人,就會對美好有狂熱的追求。”

“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最吸引人的對方是哪裏?”

江信恪輕輕擡起他的下巴,癡迷的目光掃視這容顏的每一寸肌膚。

“哪裏?”顏緒疑惑的問他。

“聖潔。”江信恪呢喃着回答。

“沒有。”顏緒轉開頭,“沒有人告訴我聖潔。倒是有人告訴我幹淨。”

他下了床,走到酒櫃旁開了一瓶香槟:“要來一杯嗎,江先生?”

江信恪見他躲避了這份暧昧的接觸,也沒有再追上去,只是勸他:“你實在不應該喝酒。”

顏緒充耳不聞,自顧自得為自己倒了一杯:“我有段時間很喜歡喝酒。大學的時候,幾乎天天都要喝上幾口。有時候是白酒,有時候是啤酒,味道我都喜歡,舍友還叫我酒鬼來着。不過我一直瞞着我二哥,在他面前從來裝作自己滴酒不沾。”

他轉身向江信恪舉了舉酒杯,便将那香槟一飲而盡。

“我瞞了我二哥很多事,他也瞞了我很多事,在一起這麽多年,只能用同床異夢四個字來形容。我迄今為止都不知道二哥對我是什麽感情,他說喜歡我,但是他跟別人好,他說他不跟我說假話,但是他謊話連篇。可是如果他不喜歡我,為什麽要留着我,如果他不在乎我,又為什麽對我說謊?或許我猜測的是對的,他真的只是拿我當母親的替代品,他喜歡我,但又不愛我,所以他才不願意讓替代品離開,可又完全不在乎替代品會不會難過。”

顏緒失聲痛哭。

那空了的高腳杯都盛不住他的淚水。

“如果一段感情讓你太過痛苦,你是不是應該考慮離開他?”

江信恪走到他面前,輕輕撫摸他的後背。

“離不開的,我是靠着他存活的,沒了他我很快就會死掉。”顏緒絕望的說。

“死掉?”江信恪難以置信的掰過他的身體,捏着他的下巴強迫顏緒正視自己,“人有各種各樣的死法,但從來沒有聽說誰離開了誰就會死掉。”

他從胸口別了一枚銀色的蓮花,顏緒每次見他,它都低調的盛開在江信恪的左胸口。

江信恪将它抽了出來,細長而鋒利的一枚銀針——原來它并不是別上去的,而是放在胸口的口袋裏。

“你知道人怎樣會死嗎?”江信恪摸弄着蓮花,柔情似水,“被割斷頸部大動脈的時候,一定會死。”

他摸上顏緒的頸子,那裏有個博博跳動的血管:“就是這裏。銀針劃下去,血液噴出來,沒幾分鐘人就沒了。”

他搖搖頭,嘆息似的說:“人身上竟然有那麽多弱點可以一擊致命,想救也救不過來,卻偏偏要去學着誅心。更何況如果一個人冷血無情,所謂的誅心,豈不是毫無作用?”

燈光下,那蓮花閃爍着刺目的寒光。

“對付一個冷血無情的人,應該學着比他更冷血無情。千萬不要跟他浪費時間。”

他将那銀蓮塞進顏緒手裏:“拿着它,這是我給你的禮物。”

還有些恍惚的顏緒拿着這枚蓮花銀針回別墅時,不停的回想江信恪的話。

他說,你要學着強大一點,才能讓顏開平不再傷害你。

他離開之前還說,顏緒,我跟你說了謊,其實出國之後我還回來見了你母親一次,是在八月初,事實上我們一直餘情未了,那天晚上我跟你母親兩個人……如果我沒記錯,你的生日是在五月份吧?

顏緒望着窗外被雨水淋濕的扭曲的世界,只感到一陣陣暈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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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度章。老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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