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章節
馬上要跳進自己挖的坑了。
老江:我可能又要認個兒子了,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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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開平一大早就去挑了一對簡單樸素的鉑金戒指。他那麽熟悉顏緒的身體,以至于對方無名指的粗細都了若指掌。只是他挑的很急,甚至來不及找珠寶師設計樣子,只能讓人匆匆在指環背部刻上彼此名字的縮寫。
他還訂了專機,只為從荷蘭空運過來大批五顏六色的郁金香,堆滿了整個別墅。
在這些庸俗透頂的主意誕生之前,顏開平問自己的助手詹立松:“你出過軌嗎?事後什麽感覺?”
詹立松驚得下巴颏落了地,當即表示:“沒有,沒這方面的經驗。”
顏開平抽着煙,模模糊糊的說:“我也沒有。”
顏開平從來不知道出軌是什麽。對于他這樣的人來說,美人和性都是唾手可得的,他同時交往着很多人更是常态。是生活的常态,既不是出軌,也不是劈腿,他從不隐瞞着誰,也不必隐瞞着誰。他就像古代的帝王,後宮嫔妃們彼此熟知,甚至還要互稱姐妹,和睦相處。
唯有顏緒是不同的。他真的為顏緒斷了跟其他人的聯系,像個忠貞的丈夫那樣只守着顏緒一個人,他昨天真的只是欲求不滿後的一時性起。
他在顏緒過來送湯時擔驚受怕,又在他走後懊惱不已。他對昨天的自己感到一種厭惡,他再也不想看到顏緒那個單薄的背影了。
顏開平一開始不知道自己怎麽了,後來才明白:原來這是出軌後的內疚感在作祟。
那種明明說好了要一生一世一雙人,卻半路劈腿的後悔感與虧欠感。
說來說去,顏開平再風光無限,再有權有勢,骨子裏也還是一個男人,一個普通到骨子裏的庸俗男人。所有庸俗男人會有的庸俗想法他都會有,比如在出軌之後想要彌補對方。
所以當顏緒清晨回家後,被濃郁的香氣包裹着的他,赤着腳踩在深深庭院的小路上,足下是一層厚厚的郁金香花瓣,綿綿的通往主宅大門。
一夜無眠的顏緒精神不濟,千瘡百孔的心也近乎麻木。當他的車正要開入大門,卻發現顏開平竟然站在雨後的地面上迎接他時,他只是将那枚銀蓮下意識的藏進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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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開平親自為他開了車門,并向他伸出了手。
他示意顏緒搭着自己的手下車。
長久以來,都是顏緒等待着顏開平,迎接着顏開平,而今天的他們二人的角色卻突然做了互換。本已經心如死灰的顏緒有些摸不着頭腦。
清晨的太陽已經有些耀眼,眼皮有些浮腫的顏緒幾乎被刺得有些睜不開雙目。顏開平見他不知所措的縮在車裏,半天也不肯将手放進自己的掌心,只好探進身去将他抱了出來。
顏緒對他的動作有些排斥,他覺得顏開平身上髒髒的,他不想讓他碰自己。
他甚至有種聞到了別人香水味的錯覺。
顏緒微微的掙紮,但顏開平卻沒有察覺出他的任何異樣,只是情難自禁的炙熱的吻他。
他一邊吻一邊從口袋掏出紅色的紗巾,圍上了顏緒的眼睛。
“二哥?”顏緒伸手想去撥下它,顏開平馬上阻止他:“別摘。”
他牽着顏緒的手,一直走到那條郁金香花瓣鋪就的小路,跪下`身來為他除掉了腳上的鞋。
被紅紗巾蒙住眼的顏緒只能非常朦胧的看向遠方。他的一只腳被顏開平把玩,又被他情色的舔腳趾,一根一根的吮`吸,他只能抱着二哥的頭顱才能堪堪站穩:“你要帶我去哪兒?”
他戀戀不舍的放下顏緒的腳,他真是迷戀他身體的每一個地方。
顏開平心潮澎湃的回答:“帶你回家。”
顏緒被他帶着,一腳一腳的踩在濃郁芬芳上,玫紅的花瓣汁液漸漸滲出,染濕了他的腳掌。
“是郁金香嗎?”顏緒猜道,“我的腳下全部都是?我聞到郁金香的味道了!”
顏開平一邊吻着顏緒的手背,一邊輕笑。
“我的天……”顏緒的嗓音帶了一絲顫抖,“你把這條路都鋪滿了?”
“對。”顏開平笑得爽朗,他看到顏緒興奮的笑容心情也快樂無比。這一刻他的愧疚似乎煙消雲散了。
當他帶着顏緒走到了這條路的盡頭,顏緒終于被允許摘下了紅色的紗巾。
滿屋子都是各種花色的郁金香。它們被故意擺放在沙發,餐桌,地毯。它們或者是漂亮的散落,或者是被擺放成各種形狀。它們每一朵都嬌豔欲滴,甚至帶了荷蘭的雨露。
它們郁香撲鼻。
顏緒回過身,他赤腳走過來的地方,兩旁的榕樹撒下了斑駁的光影,光影中搖曳的是枚紅色花瓣鋪就的小路。
他一旁的顏開平,面容英俊如舊。只是臉上的笑容有着他從未見過的溫暖。
他不知道顏開平要做什麽,上一刻他還沉浸在西伯利亞最寒冷的冰湖湖底,現在顏緒已經不敢再去臆測這個男人的想法。
“這些都是為你準備的,緒緒。”顏開平眼中閃爍着璀璨的光芒。
“為什麽?”他有些糊塗。這一切都讓他糊塗。“今天是什麽日子嗎?”
“……”顏開平頓了一下,他看着顏緒那張令他癡迷的面孔,和他眼中多情的波光流轉,突然非常沖動的說,“是一個非常特別的日子。”
“什麽日子?”
顏開平心若擂鼓。他本來準備只是想給顏緒一個驚喜,與他戴上兩枚情侶戒指,然後哄一哄他便好了,就當做是彌補自己內心的虧欠。
然而顏開平突然不想僅止于這麽做了。他有一種奔騰的,無法遏制的沖動。這種沖動推翻了自己所有的計劃,但是他卻為自己突然而來的沖動興奮的想要大叫。
他今年42了,他已經是個中年人了,他早已經不年輕,他應該清楚自己想要什麽。
他有什麽是必須得到的,有什麽是不能失去的,這些他都一清二楚。
他想他知道自己對顏緒是什麽感情。
他對顏緒的感情就是愛。這種愛無論是什麽,情人之間的愛也好,父子之間的愛也好,它們可能糾纏在一起,可能無法分清,但是顏開平明确的知道自己想跟顏緒永遠在一起,他想跟他過一輩子。
直至死亡将他們分開。
顏開平深深的望進顏緒美若繁星的瞳孔,竟然覺得眼眶微微濕潤。他的嗓音也帶了一絲顫抖:“向你求婚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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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緒,我愛你。”顏開平掏出那對素戒,單膝跪了下去。“這一生一世,我顏開平只希望與顏緒共同度過。”
這是顏開平對顏緒第一次告白。
顏緒懵懂的低頭看着顏開平,像看着什麽稀奇的東西:“你說什麽?”
顏開平望着他傻乎乎的臉,忍不住牽過他的手深深的吻下去:“我說我愛你,我想跟你結婚。嫁給我吧,顏緒!”
顏緒僵硬的把手抽了回來。
人這一生總是伴随着諸多夢想,小孩子夢想吃到棒棒糖,青少年夢想拿到好成績,長大後希望有美滿的家庭和成功的事業,老了以後希望健康長壽、子孫平安。顏緒也有自己的夢想,他的夢想很渺小,他的夢想也很遙遠。他希望聽到顏開平對他說我愛你,哪怕一次也好。在很長一段時間裏,顏緒一直像最虔誠的信徒,保持了一顆對顏開平最敬畏與最膜拜的熱愛之心,像朝聖一般對他三跪九叩。他幻想過顏開平對他的愛有所回應,卻只換來一次又一次的幻滅,直到他說他會跟其他人斬斷聯系,他以為他們之間終于有了轉機。
可是那個撕裂的保`險套外包裝卻粉碎了他一切幻想。
他們兩個人從來沒有平等過——顏開平高高在上,自己卑微渺小;顏開平是自己的救世主,自己是依附他而活的菟絲花。他們之間連對話都不是雙向的,他們一個人下達指令,另一個人唯命是從。他們是主人和奴隸的關系,哪裏來的可笑的平等。
所以他有什麽資格去要求顏開平将自己當做一個平等的愛人對待——忠貞,誠實,相愛……不,他們連愛人都算不上。他不愛他。他只是母親的替代品。
即便江信恪對他說了那麽多,顏緒也沒有勇氣像他說的那樣,去做一個冷酷無情的人。他認命了,他回到別墅,決定還是做回他的行屍走肉,回報顏開平的庇佑之恩。
因為他實在無法停止自己崇拜他,也無法停止自己熱愛他,哪怕這段單方面的感情付出永遠得不到回報。
“你在騙我,”顏緒雙腿虛軟,幾乎無法站立,“你肯定又在騙我。”
顏開平攬住了他的腰,又将銀色指環套在了顏緒的無名指上:“我什麽時候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