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章節

往日的萎靡不振。

他像這個世上所有沉浸在幸福裏的人一樣,面色紅潤,嘴角帶笑,滿眼都是流光溢彩。

他連走路都生了風,每兩個月一次的固定體檢,指标全部有了很大改進。

顏緒今天打扮的像一個新郎,雖然他今晚只是去參加一個盛大的餐飲界宴會。

但是他确實要結婚了。

三個月前他答應了顏開平的求婚,而後天他就會跟顏開平去拉斯維加斯辦一場盛大的世紀婚禮。顏開平邀請了所有能邀請的人,商界政界,富商名流。一開始所有人都以為他瘋了!金融界的“教父”不僅出櫃,而且結婚對象還是自己的親弟弟,沒有人覺得他腦子是清醒的,連新聞媒體都開始陷入癫狂,連篇累牍的報道這個驚天八卦。

結婚的消息公布之後,顏家的發言人做了一個簡單的新聞發布會,除了回答幾個早已經準備好的問題,就是對外公布了顏緒的“真實”身份——顏家義子,與顏開平并沒有任何血緣關系。

輿論炸了鍋。甚至有人猜測顏緒從小就被顏開平當小情人養,說得繪聲繪色,在網絡上更是引起了一陣狂歡——結合之前的小鮮肉車震照片,大家終于知道顏開平的出軌對象是誰了。

顏氏股價并沒有受什麽影響。他家的盤子太大了,屬于一線藍籌股,一點私人八卦,在股市裏甚至掀不起一點水花兒。

顏開平放任了輿論的發酵,他恨不能全世界都知道他要結婚了,結婚對象是自己的寶貝疙瘩。顏緒總是擔心這些事情對他造成負面影響,顏開平卻不以為然。事實上,顏家這樣的名門望族,顏開平這樣的身份地位,自身名譽甚至比金錢更重要,但為了顏緒,他認為自己的付出是值得的。

“只要能和你光明正大的在一起,這點小犧牲算什麽?”顏開平吻着顏緒這樣說。

想起了那個吻的顏緒微微垂下眼睫,将目光放在自己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

顏開平跟他求婚後的這三個月,是他有記憶以來最幸福的三個月。他每天都笑得像個傻子,睡覺時也是笑醒的。

連隔壁那個有點兒面癱的鹿苧看見他的時候,都震驚的掉了下巴颏。

他有時候會想,就這樣死去也是無妨的。可是他又舍不得,他還要跟二哥辦一場盛大的婚禮,他還要和二哥一同養育一個或者幾個孩子,他還有很多想和他一起做的事,他真的舍不得。

更何況如果他死了,二哥會傷心的。

Advertisement

他舍不得他傷心。

顏緒擡起手,吻了吻那戒指。

他轉身準備走出更衣室,去樓下跟顏開平告別——他要去赴晚宴了。自從兩個人的關系走上正軌,顏緒也被允許繼續接手雲海的工作,而許仙也被他請了回來。

但是他在開門時,想起剛才那種微妙的感覺——他總覺得自己身上缺了點什麽。

他又對着更衣室的鏡子仔細的看了看,終于意識到他的左胸口缺少了一點裝飾。

顏緒開始翻找一整個抽屜的首飾盒,哪個都不得他心意,唯有江信恪給的那枚銀色蓮花最為合适。

他捏着那枚蓮花看得入神,最終還是鬼使神差的将它插進了自己的口袋。

顏緒下樓之後,正在樓下客廳的顏開平正在客廳裏交疊着雙腿看雜志。

他翻弄着紙張的手骨節分明,他有比一般男人更長更筆直的腿。顏緒透過他的紳士般的衣物,看到他野獸般随時迸發的肌肉。

這個男人沉穩而犀利,正處在最迷人也最有魅力的年紀。

顏緒突然想,可是他會比自己先老,皺紋會慢慢爬滿他的臉,最終變成一個糟老頭。

但是他不在乎。他想跟二哥一同死去,或許是在秋季,也或許是在冬季,把兩個人的骨灰埋在兩棵交纏的合歡樹下。

這樣他們就永遠不會分開了。

顏緒忍不住低頭輕笑出聲。

而那個男人聽到他的笑也擡起了頭,直勾勾的看着顏緒。

“你看什麽?”顏緒有些不自在的低頭看了看自己,“我哪兒不對嗎?”

顏開平赤裸裸的看着他,像個癡漢似的幾乎要将他生吞活剝:“你還是不要去了,穿得這麽性感,我擔心哪個混球見色起意。”

顏緒嫌棄的瞅了一眼他,嗔道:“你以為誰都跟你似的,死基佬。”

他走下樓梯摟着顏開平的脖子,送上自己的雙唇。

兩個人黏黏糊糊的抱在一起親了又親,直到顏開平忍不住想直接在客廳裏幹死他,他倆才難分難舍的松手。

“不許喝酒,早點回家。違反一條,我就燒了主辦方。”顏開平捏着他屁股惡狠狠的威脅。

顏緒笑着點點頭。

他對他說了再見。

他的笑靥極深,甜美異常,宛如冰淇淋上那一塊兒紅草莓。燈光下他的面龐和身姿也美得驚心動魄,冬日雪地裏一朵梅似的。

在他出門後,顏開平一邊抽着煙,一邊眯着眼回味他的那個笑容,那個笑容上深潭般的眼,烈焰般的唇。

真想把他關在籠子裏,讓這樣的笑容只被自己看見。顏開平有些失落的想。他彈了彈煙灰,準備回書房看一會兒書——

只是總覺得顏緒身上哪兒有種違和感。

是哪兒呢?

顏開平有點摸不着頭腦的回味。總覺得他身上有個東西自己在哪兒見過,而且那個東西自己肯定是不喜歡的。究竟是哪兒呢?

他想了半天也想不起來,只好咂了咂嘴,埋頭鑽進書房。

********

晚宴安排在一棟摩天大樓的餐廳。顏緒跟着引導上去時,要經過一道非常長的走廊。那走廊的構造也非常別致,中間被長長的連綿不斷的透明玻璃均勻隔開,而首尾是兩扇玻璃門。

像是巨型的玻璃盒。

顏緒好奇這玻璃盒是幹嘛的,許仙解釋說,這一層被一個行為藝術家租用,專門表演行為藝術。

“等哪天來觀賞觀賞。”顏緒給漂亮的玻璃盒子拍了張照,打算回家讓顏開平看看。

“我見過一次他的表演,玻璃盒子比表演好看。”許仙嗤之以鼻的說。“都是些裸體的叔叔阿姨,沒勁透了。”

顏緒皺起眉頭:“那算了,沒有少女肉體的藝術都是耍流氓!”

“少男呢?”

“噫!”顏緒擺出一個厭惡的表情,“男人有什麽可看的?辣眼睛。”除了我二哥。除了我老公。除了我的救世主。

兩個人開着沒品的玩笑,坐了電梯進入晚宴會場。

在進入燈光璀璨大廳的一瞬間,顏緒馬上成了全場人的焦點。

這次晚宴是餐飲界大牛們的盛會,雲海餐飲雖然不算什麽大咖,但雲海老板卻名聲大振——現在全世界都知道,顏緒是顏開平的“未婚妻”。光是沖着他跟顏開平的關系,所有人看見他都要過來寒暄幾句,混個臉熟。

顏緒本身并不善于交際,但接手雲海後他必須學着應付各種場合。形勢比人強,顏緒從原先的緊張寡言,到現在的談笑自如,他進步的飛快。

他舉着裝了果汁的高腳杯,跟另一家餐飲企業的老總聊天,對方吹牛`逼最近在賭場上手氣多麽好,去哪家河裏垂釣勾上了多大的魚……顏緒一臉微笑,耐着性子不斷點頭稱是。

當這位老總抱怨到他家的小泰迪随處拉尿時,整個會場突然爆發出熱烈的掌聲。顏緒長舒了一口氣:終于能靜一靜了!

他随着衆人的目光看去,只見江信恪突然出現在大門口,在趙姝和主辦方工作人員的陪伴下緩緩步入會場。

這個高個兒男人穿着一套暗灰條紋的三件式西裝,一頭斑駁的白發毫不張揚卻異常醒目,它們一絲不茍的貼合在江信恪頭上,讓他像個英倫紳士那般儒雅。

當他站在宴會大廳的中心,用那雙深邃的目光掃視了全場,所有人的目光便全部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對于他的出現,顏緒驚訝不已。

江信恪對外公開的身份是幾家上市公司的老板。他近幾年憑空出現,斂財暴富的手段令人震驚,外界早有他涉黑的傳聞,但始終只是傳聞而已。這次的主辦方,餐飲業的巨頭恰巧是他的朋友,所以江信恪前來捧場,可謂是給足了面子。

正感嘆人生何處不相逢的顏緒在下面看着他,而在上面風雅又幽默的致辭的江信恪也看着他。

江信恪對顏緒眨了一下右眼。

顏緒忍不住笑,向他舉了舉酒杯。

當結束了所有義務上的寒暄,江信恪信步走到角落裏的顏緒面前,笑如春風:“我就知道你會等我。”

顏緒有點羞澀:“我沒想到會在這種場合再見到您。”

“這種場合有什麽不對嗎?”江信恪有些疑問。

“不……不是。我是說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