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章節
我的親爹,我的親哥,我的親老公~”
他伸出胳膊勾住男人的脖子,甜甜的吻了上去。
金綿綿一看見他就叽叽喳喳的說個不停。
“我今天構思了一個超級有意思的小說!”金綿綿綁緊安全帶,“男主角是一個黑蓮花精,他有一只會跟他進行腦電波交流的蓮藕精,這個蓮藕精什麽都不會做,只會買彩票,而且百分百中獎!”
顏緒發動他明黃色的奧迪Q3:“嗯,故事設定蠻萌的。那女主角呢?”
“呃……”金綿綿有點緊張的說,“我的故事沒有女主角。”
顏緒有點好奇的偏過頭:“你不是寫愛情小說嗎?怎麽會沒有女主角。”
“那個……”金綿綿被他看得有些害羞,“愛情又不是只有男女之間會發聲。男人和男人也可以啊!”
顏緒踩了個急剎車。
“怎麽了?”金綿綿心想幸好自己系了安全帶,“發聲什麽事?”
“哦,剛剛有個電動車突然冒出來。”顏緒結結巴巴的說,“你寫同性戀小說,有人看嗎?”
“當然有啊!”金綿綿瞪大眼,“市場很大啊!你從來沒聽說過耽美小說嗎?”
顏緒幹笑:“沒、沒有,蛋沒小說沒聽說過。”聽起來有點慘。
“我寫得都是論壇體。”金綿綿捧起了下巴,“還蠻受歡迎的,已經進了金榜前三呢!”
“這麽厲害嗎?”什麽是金榜?
“那當然啦,我現在可是巨巨!”什麽是巨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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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你說的我都想看了。”只是客氣一下,并不想看搞基。
“那我把網頁鏈接發你微信上呀~”寫黃色小說我才會考慮一下。
“好呀!”呵呵,看了我跟你姓。
九點顏東東睡着之後,金緒打開了網頁鏈接。
一個小時後,顏開平打來了電話:“東東睡了吧?你在幹嘛呢?”想我沒?
金緒一邊哭一邊接電話:“看小說。”
顏開平:“看小說你哭什麽?”
“故事寫得太慘了!那個0也太慘了,慘絕人寰,他那個1簡直就是個人渣你知道嗎?他倆上大學的時候談了四年戀愛,畢業的時候1把0給甩了,還打斷了他的腿,然後跑美國結婚去了。那個0自己在山洞裏生了個寶寶,跟女人結婚了,本來過得挺幸福的,結果又被渣1給抓回去囚禁了20年……我的天哪,怎麽會有這麽慘絕人寰的故事?”
金緒哽咽的語不成句,扯着衛生紙一把鼻涕一把淚。
顏開平:?????
金緒悲從中來,突然怒吼道:“我發現了,你們這些當1的都不是好東西!”
啪的一聲,他猛地挂掉了電話。
顏開平:WTF!????關我什麽事!???
顏開平心中忐忑,連保镖也沒帶,半夜親自開車直奔顏緒住處。
顏緒不給他開門,顏開平只好給他發微信:“寶貝開門。”
今天的天有點兒冷,他站在走廊裏,五指冰涼。
顏緒:“請你原地爆炸.jpg”
顏開平:“出來的太急,沒拿炸藥。”
顏緒:“我想起以前的事兒了,覺得你真是混球。”
顏開平:“我也是這麽想的。”
顏緒:“我恨你。”
顏開平:“我愛你。”
顏開平:“爸爸愛你。”
顏開平:“永遠愛你。”
門突然被打開,顏緒臉紅紅的站在門的那一邊:“老混蛋。”
顏開平放下手機,看着門中穿着睡衣的,頭發淩亂的顏緒,目光深深,眉眼含笑:“小寶貝。”
顏緒忍不住笑,鼻音濃重:“真煩。”
顏開平走進去抱住他:“沒辦法,只能讓你煩一輩子了。誰讓我是個怪脾氣的臭老頭呢!”
顏緒将臉埋進他渾厚的胸膛:“我真是好倒黴,怎麽會有你這樣一個爹——我的運氣都去哪兒啦?”
“到我這裏了呀!”顏開平笑道,“我運氣這麽好,所以才擁有了你呀!”
“花言巧語。”
“那也是只說給你聽。”
吻着他頭頂的顏開平,輕輕勾上了門。
夜涼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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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緒非常淡定的下了樓,他沒有表現出一點異常,他甚至跟前臺微笑着點了一下頭。
他從容的在自動販賣機裏挑選咖啡時,一個念頭突然閃現出來——他雖然只跟江信恪相處了一年,在他身上學到的東西卻遠比在顏開平身上學到的多,包括演技。
相比顏開平,他确實更像一位稱職的父親。
顏緒搖搖頭,将咖啡罐扔進垃圾桶。
出了酒店之後,他叫了一輛出租車,告訴他開往X碼頭。
已經是淩晨2點,但香港這個不夜城依舊燈火通明。東方之珠溫暖潮濕的風透過車窗,徐徐吹來,揚起顏緒被汗水打濕的頭發。
路平原本給他的安排是坐飛機經停印度,再轉尼泊爾,但這樣太容易被追蹤了,顏緒擔心被江信恪的人截胡,只能冒險偷渡。
“你的身體哪受得了這些!?”路平幾乎要哭出來,“你知不知道偷渡船上都是些什麽人,都是什麽惡劣條件?”
顏緒卻很淡然:“我知道。但不試試,永遠不知道自己的極限在哪裏。”
因為他實在是別無選擇。
顏緒一開始是抱有一絲希望的——他承認江信恪的欺騙令他憤怒,因為他的欺騙非同尋常,龌龊無比,跟顏開平騙他上床的路數毫無二致,甚至更為惡意。可是江信恪畢竟還是有恩于他的。他不能什麽也不說就一走了之,這将導致江信恪對他的糾纏不休。
他希望自己跟江信恪“談一談”可以解決問題,然而這個人卻只是個瘋子,謊話連篇還妄想他的感情回報——且不說他的感情早被顏開平消耗殆盡,就是沒有,也不可能對江信恪這樣的騙子産生好感。
事已至此,雙方撕破了臉,那就只好打破無謂的幻想,去走最難走的路了。
只要能擺脫當下的困境,哪怕是死在船上也無所謂。
這一刻的顏緒就像是孤注一擲的賭徒,拿着身家性命去做賭注。
顏緒想,我這一生,從來沒有這麽瘋過。
他興奮的降下車窗,外面世界裏鋼筋水泥和五彩燈光高速飛過他的眼前,他卻開始幻想高山雪原的寧靜,任自由的空氣充滿他的胸膛。
香港這個夜明珠,也并非處處燈火通明。破敗的X碼頭可能是為數不多的,在夜間比較陰暗的地方。顏緒在附近處停了車,按照蛇頭發送的指示短信息,穿過嘈雜肮髒的貧民窟和雜草叢生的亂崗,終于來到了荒涼的岸邊。
黑暗,燈塔下亮着一盞小漁燈,那就是偷渡船。顏緒打開手機的手電筒,深一腳淺一腳的在亂石灘上行進,直到他聽到一聲悠長的口哨從對面傳過來——
是蛇頭。他滿臉橫肉,穿着土褐色的肮髒襯衫,從脖子以下就紋了青龍圖案。
他大馬金刀的坐在一塊兒石頭上,兇神惡煞,看着他的眼神像是要把他從胸膛劈開。
顏緒吞了一口唾沫。
他跟着江信恪見識過不少形形色色的流氓惡棍,但從來沒有獨自打過交道。而且那些人因為江信恪的原因,對他也是極為尊重的。
第一次獨自面對這種人,顏緒感到一絲緊張。
他将包裏手寫的“船票”拿出來,遞給對方。
那蛇頭卻沒有馬上接手,只是從頭至尾細細打量他,嘴裏含着牙簽含糊的問:“你叫顏緒?”
顏緒心中一緊:“兩清的買賣,問什麽名字?”難道路平辦事兒的時候,還說了他的名字?這家夥怎麽能把他的名字洩露出去!
那蛇頭一笑,扔掉牙簽,轉身帶着他上船。
偷渡船是一艘肮髒破舊的中小型漁船,上面彌漫着一股濃郁刺鼻的腥臭味兒。他跟在蛇頭後面爬上吱呀作響的甲板,上面坐着幾個黑人和中東人,正警惕的審視着他。
顏緒也審視着這些人,清一色的衣着破舊,表情不善。他們絕大多數是壯年男子,只有一位年輕的黑人母親,正撩起了衣衫,為懷中的嬰兒哺乳。其他人則是抽煙打牌,嘴裏說着顏緒聽不懂的語言。顏緒發現自己與這群人格格不入,他是船上除了蛇頭以外,唯一的一個東亞人,而且穿着考究,戴了一塊500萬的表,連小行李箱都是LV。
不,與其說格格不入,倒不如說是像待宰羔羊。
這些人看他的目光也開始有了變化,像是打量一只剛被籠子裏放出來的、嬌滴滴的、身上貼滿了金片的小鳥。他是那麽的鮮嫩可口,肥美多汁,同時柔弱無力——這艘黑船一旦開動,進了公海,那就是法外之地,這些亡命徒怎麽可能放過這樣一個發財的機會?
顏緒感到了極度的危險。他找了一個可以觀察到所有人行動的角落,背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