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章節

廟之城。

五月底的加德滿都到處鮮花盛開,陽光明媚。杜巴廣場上,林立的寺廟籠罩在清晨的聖光下。

走過一片鴿子群和嘈雜的小販,躲過疾馳而來的摩托車,徒步而行的顏開平一邊開着手機導航,一邊翻看明信片後的路線示意圖。但是很快他就關了手機導航,因為這裏經常斷水停電,必須要節省電量。

這是顏開平第一次來尼泊爾。前半生他去過很多地方,印度,非洲,南美,但都是為了做生意才去的,真正艱苦的條件他并沒有親身體驗過。唯獨這次尼泊爾之行,他沒有帶任何人,也沒讓人為他安排行程——因為他想知道顏緒生活在一個怎樣的地方。

兩個在肮髒狹窄小巷子裏踢足球的孩子,笑鬧着從他身邊繞過。孩子們又幹又瘦,普遍有些營養不良。他們的父輩,這些随地擺攤的小販也大多又矮又瘦,只是臉上的笑容都樸實而憨厚。尼泊爾是世界上最為貧窮的國家之一,物資匮乏是常态,基礎設施約等于沒有。不要提這些,就是普通民衆的日常飲食都非常單一粗糙。即便是它的首都也不例外。

他下了飛機時已經很晚,找了聯系好的寺廟住了一晚,才發現住宿條件有多麽惡劣,不要說水電全無,就是手機信號都不穩定。突然從現代社會被打到第三世界的顏開平有些微的不适應,只是一想到第二天就能見到顏緒,他便又心情激動了起來。

加德滿都的夜晚星光璀璨,天上是點綴了整個天空的銀河。他就那樣開着窗,一邊凍得瑟瑟發抖一邊暢想第二天的情景。

顏開平看着這個貧窮的國度,有些疑惑顏緒是怎麽在這種環境下堅持這麽久的。

兩個人剛分別時,顏開平最擔心的是他的身體健康,他的精神狀況。他害怕他萬一出了問題,昏倒在哪裏,卻沒人救他。他擔心的甚至夜不能寐,只能窮盡各種手段去追蹤顏緒的足跡,打聽他的一舉一動。

顏緒來到加德滿都沒多久,就将身上所有錢都捐建了一座小寺廟。

他生活在那座小寺廟裏,當小喇嘛們的中文老師,教他們功課。這裏所有人都尊敬他,他們尊稱他顏緒老師,看見時會他雙手合十向他敬禮。

他擺脫了顏家小四爺的身份,也擺脫了顏開平玩物的身份。他既不是被顏開平一手掌控的菟絲花,也不是活在別人陰影下的綠苔藓。

他沒有再依靠誰,他心靈平靜,他曬得很黑,他過得很好。

他再也沒有哭過。當他偶爾心虛煩亂的時候,他就去佛祖那裏禱告,很快就會平靜下來。

顏緒對顏開平派來的人說:這是我一生中最平靜的時光,請他不必擔心我。

當這句話被反饋回顏開平耳中,他既安心又難過。安心的是顏緒過得好,難過的是自己給不了他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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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只能等,等顏緒認為自己可以給他平靜的時候。

穿過杜巴廣場,走過一條外國人聚集的街道,是一片開闊的山谷草原。

草長莺飛,野花遍布。

顏開平拿起那張畫了地圖的明信片,再次核對了一下——是的,是這片草原。

顏緒所在寺廟的小喇嘛對撲了空的顏開平說,顏老師周日早上都帶小喇嘛們去草原學唱歌。

小喇嘛的中文雖然磕磕巴巴,但還算流暢。他在活女神明信片後面給他畫地圖,用黑黑的手指握着筆,态度仔細的很。

顏開平用一包巧克力作為禮物贈給了他。

那小喇嘛笑得無比燦爛。

顏開平遠遠的聽到歌聲,是孩子們的童音,從遠處悠揚而來。

他調頭望去,十幾個穿着紅色僧袍的小喇嘛圍着一個男子,正打着拍子唱着歌。

那個男子剪得短短的跟小喇嘛一樣的頭發,臉上飛着一抹高原紅。

顏開平聽到他在教他們唱:

“請允許我塵埃落定,用沉默埋葬了過去。滿身風雨我從海上來,才隐居在這沙漠裏。該隐瞞的事總清晰,千言萬語只能無語。愛是天時地利的迷信,哦,原來你也在這裏……啊,那一個人,是不是只存在夢境裏?為什麽我用盡全身力氣,卻換來半生回憶。若不是你渴望眼睛,若不是我救贖心情,在千山萬水人海相遇,喔,原來你也在這裏……”

——《原來你也在這裏》

《我的兄長我的父》小番外

顏緒軟成了一只貓。

身體裏的跳蛋嗡嗡作響。

顏開平的手指在他的腰和臀部游走,眼看着白瓷般的皮膚上起滿了雞皮疙瘩。

顏緒摟着顏開平的脖子,在他冒出胡茬的下巴上情難自禁的又舔又親。

粉色的腳趾蜷成一團,小腿不受控制的抖動。

感覺來得又快又猛,顏緒急急的喘了幾聲,一邊哭泣,一邊劇烈抽搐的洩了出來。

體內的東西還在照常工作,而顏緒的神智已經飄飄浮浮,一片空白了。

老男人緩緩抽出跳蛋,突然抱怨道:“又是不到三分鐘。”

聲音悶悶的。

顏緒向下看去,老男人正埋在自己雙腿間,舔着那兩顆軟綿綿的蛋。

黑漆漆的頭發硬硬的,特別紮手。

顏東東的頭發也是這麽硬。

明明是自己的兒子,卻跟爺爺一模一樣。

顏緒嘆了口氣。

顏開平擡起頭來,看顏緒有些失落的臉,有些懊惱自己剛才口無遮攔:“快一點沒關系,我不嫌棄你。”

顏緒皺眉,一腳蹬上老男人的臉:“我都沒有嫌棄你老,你還敢嫌棄我快?”

顏開平笑笑不說話,只是捧着顏緒的右腳,用那硬胡茬蹭他柔軟嬌嫩的腳心。

“我倒恨不能更老一些,好與你同生共死。”

生老病死,即便是有着通天本領的顏開平,也左右不了命數。

顏開平的眼裏一片暗淡。他曾經在無數個夜裏,被洶湧的悔恨淹沒——如果自己不曾那般卑鄙又冷酷,現在的顏緒,一定是健康而又活潑的。

然而世間沒有後悔藥。

這都是懲罰。

顏緒坐起來,笑着摟住突然消沉的顏開平,溫柔的吻他:“怎麽你現在比我還多愁善感?放心吧,我會很努力很努力的活着,活到——”

他的指腹輕輕撫摸顏開平眼角細細的紋路:“活到你不再需要我為止。”

顏開平吻他,緊緊的抱住他:“讓我不需要你,這可真是太難了——起碼要等我死了。”

顏緒低低的嗯了一聲:

“我肯定要死在你後面的,畢竟我一直想給東東找個年輕漂亮的小媽。”

第二天。

顏緒的屁股腫得下不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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