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2.
我推開門,客廳的燈開着一盞,沒有人。我擡頭看向二樓的書房,門半開着,白色的亮光透了出來。
我低頭看手表,九點多出的“雙鴛”,到家就十點了。今天沒和他們喝太多酒,但身上還是有酒氣。我打算先去洗個澡,再去看看安歌。
等我洗完澡,裹好浴巾,拿毛巾擦着頭發拉開門,看見安歌坐在躺椅上看書。他看我出來,把書放在躺椅旁的圓凳上,起身朝我走來。
“怎麽不去床躺着?”我問他。
安歌走到我身邊,接過毛巾,把我按床邊坐着,替我繼續擦着頭發。
“等你啊。”
我摟過他的腰,讓他跨坐在我的腿上,拉開他睡衣的前襟,嘴湊上去親吻他的胸膛。
“今天吃的什麽?”
“回來定的‘永安’。你別弄我,癢。”安歌使勁揉了一把我的頭發,推開我的頭。
我仰頭看着他,“你別總幫別人代課,都給他們養成習慣了。”
“說了不是代課,就是管一下晚自習,那老師有事一會就來了。再說我今天也沒什麽事。”
安歌幾年前從初中部調到了高中部,事情猛地多了許多,有時候比我還忙,但大部分時間還是很清閑。他向我抱怨過想回初中帶學生,後來也沒再提,适應了高中老師的節奏,安心待在高中部。
我沒去糾結到底是代課還是晚自習,離開學校太久很多東西都沒什麽印象了。
我笑起來,調笑他,“我不是事?”
他按摩着我的頭皮,慢慢道:“你又總不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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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說話。公司創業初識最艱難的時候和轉型期都熬過去了,一切都在平穩地推進。我現在的工作大部分分給手下的人去做,只經手一些大的項目,策劃公司的大體發展方向。因為計算機行業一直要與時俱進,看的東西和要學的東西還是挺多的。不過相較以前,空閑的時間也不算少。在家的日子,卻沒有因此增多,甚至還減少了。和師央他們出去嗨或者無聊的吃吃喝喝消磨時光,都不想回家,心裏有一絲愧疚,該在外面待着還是繼續待着。我覺得我大概是到了倦怠期,沒有了熱戀時候的黏糊,平平淡淡的過日子,想念安歌的時候和他溫存時時刻刻貼在一起。之前也有過這種倦怠的時候,不也還是過來了?所以,對于處在現在這種狀态的我,我沒覺得是多大的事情。
我倒下去躺在床上,把安歌往上提提,讓他臉對着我,挑眉道:“抱怨我冷落你?”
他手指在我唇上一劃,伸進我的嘴裏。我含住,用舌尖摩擦他的手指。他的身體在我懷裏一顫。
“是啊江總,你不在家我好寂寞啊~”他抛了個媚眼,又往我嘴裏添了一根手指,尾音浪得讓我下身一緊。
我含着他的手指沒法說話,決定用實際行動幫江總的小嬌妻消除寂寞。
我解開他腰間的腰帶,一點點抽出來,舌頭纏住他的手指吸|允。安歌看着我,喉結處滾動,咽下口水。他俯下身湊到我的頸邊,用牙齒啃食研磨。
【此處省略1060個字】
結束後,我躺在他的身上,安歌嫌我壓不過,把我推開。我無奈下去躺在他的身旁。
我摟着他,“今天沒帶套。”
他喘息了好一會,才緩緩地說:“嗯,明天早上沒課,我等下去清理。”
我側頭在他臉上親吻,說:“我幫你。”
安歌推開我的臉,皺了皺眉:“別,我不行了。”
我挑眉看他,安歌估計以為我要在浴室裏再來一次。但今天兩次我也差不多了,喝了點酒,狀态不是很好。
最後我們推推搡搡,還是我幫他清理了裏面殘留的米青液,半摟着他上了床。
安歌背對着我被我環着。
我看着他的後腦勺,之前的睡意在浴室裏的嬉鬧中被驅散了。安歌倒真的累了,沒過一會,他的呼吸平穩下來,進入睡眠。
我盯着他看着,一直到我迷迷糊糊間閉上了眼睛,腦子裏還在想着,什麽時候安歌開始背對着睡了呢。
早上我起來的時候,安歌還在睡,我沒叫醒他。
我煮了一鍋粥放在竈臺上,發消息讓助理給我買份早餐放我辦公桌上,最後進房間看了眼熟睡的安歌,才輕輕地把門帶上,上班去。
之前說要加班趕客戶的項目倒不是假的,只是時間沒有說的那麽緊迫,很些東西我也要親自審核确認。
忙到中午,我靠在椅子上長吐一口氣。
手機屏幕突然彈出數條消息,我瞟了一眼,沒看清是誰發的,對着電腦屏幕太久了,眼睛有點發脹。
我閉着眼睛眯了一會,手搭在額頭上靜靜地享受沒有人打擾的時間。
等我轉動着眼珠,覺得眼睛不再是那麽幹澀後,卻有點不想坐起來了。
最後還是強撐着坐起,雖然知道有緊急的情況助理會打電話,但還是怕錯過什麽重要的消息。
拿起手機倒在靠背上,解開屏鎖,撲面而來的全都是楊子樂在群裏發的消息。大意就是昨天回到家還是覺得不過瘾,出差到現在都沒好好玩玩,周末約着去‘裏巷’。
我撐着頭想了想,發消息問助理周五有什麽安排。
“上午9點安盛會派人談他們的要求,下午3點張總會過來與您商談最後的條款,下午5點有半個小時的報告會,周五的安排就結束了。”
周五的事情還不算太多,結束的挺早的,我回了個可以。師央大概是看楊子樂刷屏太多,暫時屏蔽了這個三個人的小群,一直沒出現。
等我在桌上吃完中飯,玩了幾個公司程序員自己做的小游戲消磨消磨時間,師央才在群裏連發幾個好好好。
我笑起來,給他發消息。
“怎麽,被他騷擾的不行吧?”
“真是服了他了,我就想在家裏好好浪費青春。”
“你還青春,三十好幾的人了。”
“別說我,你也三十出頭了,別瞎折騰。”
我知道他在說什麽,看不慣我有個現成的家總不回。我不在意,過了倦怠期總會回到過去的。
“你說。”
發了兩個字過去,接下來再發什麽,我突然卡住。我本想問他相愛多年的人,是不是最終躲不過愛情被時間抹殺的那一刻,剩下類似親情的感覺,同樣是彼此分離不開,只不過更關注于自己的生活。師央等一個人等了那麽久,還在堅持着,我想問問他臨到出口,還是說不下去。
師央知道我問他,肯定回我矯情死了,你就是在找借口。
我拿着這個借口幹什麽呢。我還是會回到家裏,我還是和安歌生活在一個屋子裏,和他□□,和他躺在床上一起當死魚。甚至沒有人能比得過我和安歌之間的默契。除了他,身體和精神都不屑于給別人。
我創業最艱難的日子,扛着壓力不向家裏伸手。安歌每天從學校下班回來就開始做飯,等着我拖着疲倦的身子回來吃飯。和我創業的那夥人有時候還會過來蹭飯,一群人擠在小小的出租屋裏,相互鼓勁,熱鬧的很。
能共患難,也共享過富貴。公司走上正軌後,創業的那群人走的走留的留,中途也又有新的合作夥伴加入。師央是看着我和安歌走到現在的人,楊子樂是我挖過來的技術人才,現在在公司裏也是占了股份的合夥人。出租屋退了,在安歌學校和公司之間不錯的地段買了套房子,那已是我們在一起的六年後,房子大了,也冷清了許多。
等一切都穩定下來,在那套房子裏生活的一年,應是我們最幸福的一年。每天早早的處理完所有的事情,碰上堵車恨不得下車跑回家裏,就是想和安歌多呆一會,補上之前欠缺的日子。和安歌一起吃飯,互相摟着躺沙發上看廣告,挑他沒課的時間瘋狂地□□,周末沒事就厮混在家裏的每一個角落。碰上不得不加班的時候,安歌會做飯送到公司裏,坐在沙發上看我吃完飯。我工作的時候,他就在那看着書,困了直接躺下睡覺,身上披着我的衣服。
我點燃一根煙,吸了一口夾在指間,吐出煙霧,轉頭看牆邊的沙發。沙發是皮質的,這些年一直都沒換過,只是再也沒人在上面睡過覺了。
我猛吸一口煙,将剩下的煙碾息在煙灰缸裏,打開電腦開始處理事情。
手機界面停留在師央發過來的“?”,沒過多久屏幕就自己暗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