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過了一會兒,大抵是情緒穩定了下來,段寧沉又跑了回來,氣喘籲籲地探了個腦袋進來,興致勃勃地道:“小敘!你要如廁嗎?你昨晚好像喝了不少水!”

裴敘:“……”

段寧沉着單衣,頂着一身的熱汗,鑽了進來,“哎喲!你不用不好意思!咱們都已經是同床共枕的關系了,何必扭扭捏捏呢?來來來,把衣服穿上!我抱你去如。”

段寧沉抓起了放在一旁的棉衣與披風。

裴敘勉強撐起身子,坐了起來,墨黑的發絲略顯淩亂地垂落在了胸前。

段寧沉眼疾手快地将棉衣披到了他的身上。

裴敘垂眼,手指貌似不經意地拂過了內側暗袋,觸感堅硬——這裏放置的是他防身用的暗器。由于衣服本身就很厚重,是以它的存在難以被發覺。

他手臂剛一穿入袖子,段寧沉又瞬間将披風給他披上了,“別着涼了!別着涼了!”并替他将發絲從衣服裏給拿出來了。

裴敘系衣扣,只聽段寧沉又沾沾自喜地說道:“我是不是很貼心?和我一起睡是不是很好?”

裴敘……不想理他。

段寧沉抱他出了帳篷,遠離了營地,選中了一棵挺拔的大樹,如之前一樣,一臉正直地道:“你如吧!我不會偷看的!”

——當然是假的。

裴敘解開褲帶,将東西掏出來,便察覺到旁邊偷看的目光,但他懶得管。

段寧沉自以為隐蔽地瞅着裴敘握着的巨物,心中對裴敘的憐惜越發爆棚,尤其是看他似乎是憋了很久的樣子。

他突然道:“小敘啊,我知道以前的經歷讓你內心封閉,不願意去敞開心扉。但是現在你有我,你可以相信我。”

裴敘頗是敷衍地應了聲:“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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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便又聽段寧沉道:“所以你晚上尿急的時候可以直接叫醒我,不用害羞!”

裴敘:“……”忍了又忍。

一行人收拾了東西後,便又上路了。

他們行了兩日後,來到了邑平城——算是一座西南的大型城池。段寧沉約了他們教的青龍堂主崔紋來此,一是詢問教中情況,二來讓他為裴敘診病。

年關将近,進城的人有很多,這群魔教中人愣是不耐地等了大半時辰,按規矩進了城。

循着牆上留下的記號,他們找到了一流浪漢打扮的人。

“小崔?”

對方一颔首,恭聲道:“屬下參見教主。不知教主此行可安好?”

“我還好。就是小的們被那陽山派給抓了一次,但又被我救出來了。你這又是……”

崔紋低聲道:“屬下被武林盟的人給盯上了。幾番喬裝,這才将他們擺脫。那武林盟最近跟打了雞血似的,到處搜索,抓我們的人。教主可千萬要注意!”

段寧沉濃眉一皺,不滿道:“他們這又是發的哪門子瘋?”

“是貨物被官府所截一事,讓他們正好有了由頭來對付我們。”

段寧沉恨恨道:“我遲早要滅了武林盟!”

崔紋往周圍喧鬧的街市一望,說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去其他地方吧。”

“行!”

他們低調地離去,然而沒人注意到的是,數名看似毫不相幹的過路人心照不宣地對視一眼後,裝作無意地跟上了他們的隊伍。

此地有輕岳教的分部,但為了确保萬一,他們謹慎地選了一家普通客棧。

裴敘被段寧沉從馬車上抱下來後,就被崔紋戲谑地打量起來了。

“這位便是教主喜歡上的男子?瞧着姿色的确不錯,堪稱一絕。”

聽別人誇裴敘,段寧沉比別人誇自己還要高興,他得意洋洋地道:“那是當然啦!我家小敘是全天下最好看的人!”

裴敘面無表情。

這裏的環境算不上好,房間中都帶着發黴的潮濕氣息。

段寧沉将裴敘放到了椅子上,打開了窗戶,轉頭對崔紋道:“你幫小敘看看病。他的身體很不好,經常四肢冰涼。”

聞言,崔紋對裴敘道:“請公子伸出手,讓我為你把下脈。”

裴敘倒也不怕他診斷出什麽可能使他暴露的結果來,坦然地伸出了手。

崔紋兩指搭在他的脈搏上,眉頭漸漸皺緊了。

段寧沉湊了過去,只是看崔紋接觸裴敘的肌膚,怎麽看怎麽不爽,只是也沒說什麽,等着診斷結果。

半晌後,崔紋收回了手,詢問道:“公子……幼時可是嚴重受過寒?”

裴敘淡淡道:“小時候在冬天時掉入了水裏。”

段寧沉頓時炸開了,焦急地問道:“冬天掉入水裏?這是怎麽回事?”

“不小心失足。”

段寧沉卻不信,“怎麽可能?你告訴我,是不是有人害你?!”

崔紋打了個手勢,示意段寧沉稍安勿躁,又繼續道:“不僅如此,公子是否還常年受凍,食不果腹?”

“恩。”

崔紋嘆了一口氣,對段寧沉說道:“那就是了。這位公子已經寒氣入骨,病入膏肓了。恐怕……”

“恐怕什麽?”段寧沉急聲問道。

崔紋還沒來得及開口,裴敘便淡聲道:“恐怕時日不多了吧?”

崔紋權當是默認。

段寧沉卻是不依,抓住了崔紋的衣領,紅着眼睛,嚷道:“我不管!你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治好小敘!要讓他長命百歲!”

崔紋一言難盡,面對難得這般失态的段寧沉,只能道:“屬下……定當盡力而為。”

裴敘皺眉地瞅了眼段寧沉。

這魔頭為何這麽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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