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瞧他堅持端着碗的模樣,裴敘只得妥協。
段寧沉看着美人一口口吃下自己喂去的粥,心口被塞得滿滿的,成就感爆棚。一碗見底,他還有些意猶未盡,問道:“小敘,你還要吃嗎?”
裴敘微微搖頭,“夠了。”
“好吧。”段寧沉遺憾地放下了碗,又盯住了他染了水色的唇,不由心頭火熱,浮想聯翩。
既然他們都已經親過額頭了,那什麽時候能更進一步,親嘴呢?
光是想一想那場景,他的心髒就撲通撲通地猛跳不停。
喉嚨發幹,他吞了口唾沫,不再敢看裴敘,“那,那我就去治傷了。我們教的人也來了,他們就在門外。小敘有什麽事就跟他們說”
“恩。”
段寧沉拿着空碗,幾乎是同手同腳出的門。等門合上,在教衆們驚詫的目光下,他捂臉蹲在了地上,內心瘋狂尖叫。
和小敘接吻,接吻……小敘的嘴一定很甜吧?
接了吻以後,就可以那啥了!那啥……
光是想一想那情景,他就面紅耳赤,難以自已,恨不得在地上滿地打滾,以抒發自己內心的激動之情。
然後他們就可以白頭偕老,一起相伴江湖,做一對神仙伴侶。
神仙伴侶!
以後的日子能和小敘一起度過,那可真是天下第一大樂事!就算拿皇位去交換,他也不肯換。
裴敘只是親了一下他的額頭,他連自己卸了教主之位,和裴敘一起隐居在哪裏都想好了。短短片刻的工夫,他已經規劃好了他們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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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有教衆上前,體貼地詢問道:“教主,你還好嗎?”
段寧沉虎着臉,倏地站起了身,聲音難掩雀躍地說道:“本教主馬上抱得美人歸了。”
幾名教衆面面相觑。
“但是教主,您不是早就抱得美人歸了嗎?”
另一人連連附和,“對啊對啊,不是每天晚上都上床嗎?”
段寧沉:“……”如果他說他每晚都只是抱着美人純睡覺,是不是會被嘲笑?
他咳了咳,正色道:“你們懂什麽?之前得到的都是肉體,本教主求的是他的心。”
教衆們皆恍然,紛紛祝賀他。
段寧沉一副傲然的模樣,将空碗塞給了旁邊一教衆,囑咐他交還給廚房。而後,背着手,頗是威風地問道:“那位路大夫在哪裏?”
一教衆指了指一個方向。
段寧沉找到路恒,便見他與同伴站在窗前,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麽。他一走進,他們就停止了談話,轉頭朝他看去。
“段公子。”
段寧沉左顧右盼,說道:“咳,還有件事想要麻煩路大夫。不知道是否方便。”
路恒轉過了身,客氣道:“請說。”
“就是,我手臂也傷了,能否幫我也治一下?”
路恒看過了他的傷,道:“這傷有些深,怕是需要縫合。恰好在下帶了相關工具,不知段公子是否信得過在下?”
對方勞心勞力,将裴敘給救醒了。段寧沉當然信得過他,“當然。”
一個時辰後,段寧沉捂着麻沸散效用過後劇痛無比的手臂,頂着滿頭的冷汗,邁着艱難的步子,回到了裴敘的房間。
做了這麽一場小手術,他着實是徹底萎了。
在路恒面前,他為了面子,始終維持着從容不迫的樣子。但是到了裴敘面前,他也顧不上什麽面子,一進門就嚎道:“疼死我了!小敘!求安慰,求親親!”說罷,便朝床飛奔而去。
裴敘的視線落到了他鼓起來的右臂上,淡聲問道:“縫了針?”
段寧沉坐在了床邊,摸着綁了厚厚繃帶的手臂,直抽冷氣,語氣浮誇地道:“是啊是啊!你是沒看到,他用了那麽尖的針,刺入了我的皮膚……”
裴敘涼涼道:“用了麻沸散吧?”
“雖然身體沒感覺,但我的心很驚恐。我多麽希望小敘能在我的身邊,給我安慰與力量。不過現在也不晚。”他眼睛亮閃閃,期盼地望着裴敘。
裴敘:“……”方才這人脫衣,露出了上身,別以為他沒看見他身上的其它傷疤。
現在又來說看見針怕,誰信呢?
眼看裴敘對自己的暗示無動于衷,段寧沉只得直白地說道:“小敘!你再親我一口,我就不疼了。”
裴敘選擇脫去了外衣,躺入了被窩。
而在他剛一躺下時,段寧沉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俯身親了一下他的臉,并笑嘻嘻地說道:“你不親我,我親你也是一樣的。嘿嘿嘿,現在不疼了。”
看他傻兮兮的樣子,活脫脫像是個三歲小孩搶到了糖果,洋洋得意。裴敘無力地嘆了一聲。
和傻子有什麽好計較的?
他不計較,便讓段寧沉越發得寸進尺。
段寧沉脫去了鞋子,鑽進了被窩,讓自己受傷的右臂在外面,一只手攬住了裴敘的腰,又在他的側臉上使勁親了幾下,往他脖間蹭了蹭,并說道:“小敘要好好養身體,多吃一點。現在的小敘實在是太瘦啦!”
多半是與段寧沉同床共枕了這麽些天,再加上發病期間,段寧沉一直守在他身邊,使得他現在竟熟悉并習慣了段寧沉的氣息。對于段寧沉的親熱,也沒有像一開始那樣渾身冒起雞皮疙瘩,從心底生出厭惡來了。
習慣,當真是個可怕的東西。
裴敘也說不上來這改變是好是壞,在欠下了段寧沉一條命後,他心底大抵也是有了幾分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想的是順其自然。
至于段寧沉的功法……還是需要等到這個冬天結束,再想辦法拿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