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跟我走
自從知道她來到了宮中,姒未央無時無刻不在想她。
太後的殿前,姒未央總是在假裝路過時四處尋覓,希望能捉到那人的一點影子。
而現在,那一抹朝思夜想的清冷的魂,正輕輕地落在了眼前。
姒未央眼睛濕潤,眼前的人正細細的在自己被茶燙傷的手上塗着冰涼涼的藥膏,絲絲柔柔的觸感就像五年前的那樣。
青丘乙巳擡頭,看到姒未央濕潤的眼睛,有一瞬間的怔愣。
姒未央眨了下眼,一滴淚緩緩劃過。
“疼。”
青丘乙巳站起身來,走過去輕輕将姒未央擁在了懷中。
有你真好… …
月下,清冷的月光絲絲縷縷,涼涼薄薄。
庭院中兩個人在對飲沉年醉,一個絕色傾城,一個衣帶勝雪。
青丘乙巳說着兩年來游歷途中的奇聞趣事,逗得面前的人開懷大笑。
每每盡興之時,姒未央一手支桌,另一手高舉酒杯側身仰頭一飲而盡。
美人如水,拂袖間灑脫風流的動作美的不可方物。
青丘乙巳淺笑淡語:“姒兒,宮裏怎麽樣。”
姒未央笑笑:“一切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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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麽。”青丘乙巳略黯淡,師傅說我帶不走她,原來她并不想走。
“只是我不好,胸口處常常抽疼。”
青丘乙巳傾身向前,探手搭上姒未央的脈搏。
脈息許是因喝酒而有些微急促外,平實有力。
青丘乙巳靜靜的探了一會,輕輕問:“怎麽個疼法?”
姒未央玩味的看着青丘乙巳,微醺的眼眸醉意朦胧。
姒未央不語,擡手又飲下一杯酒。
青丘乙巳蹙眉:“不要喝了,你的身體…不宜飲酒。”
姒未央笑,兀自又斟了一杯酒,拿起酒杯款款走到青丘乙巳面前。
“抱着我。”
“嗯?”
姒未央拂開青丘乙巳的手,坐到了她的懷中,一手攬着青丘乙巳的脖頸,一手舉杯仰頭飲酒,飲之過急,有酒液潺潺流出順着白皙的脖頸滑落。然後,帶着酒香的吻不期然而至,姒未央輕輕托着青丘乙巳的頭,柔潤的唇溫柔的缱绻在同樣柔軟的唇齒間,甜膩的味道令人發顫。姒未央意猶未盡的将頭靠在青丘乙巳的肩膀上,環住的胳臂形成一個禁锢的空間,溫柔又霸道。
“有時悶悶的疼,有時又痛的像撕裂開來,感覺自己像蒲葦般将要逝去。兩年來,我從不能走出這深宮一步,每次在看着華貴錦衣,玉盤珍馐,無價寶物被呈上時,我都覺得好恐慌,我不想要它們。每經歷一次宮妃們的勾心鬥角,我都恨恨的嫉妒她們,她們想要的就拿去啊,我的心不在這兒。可是,最痛苦的是在寂靜的夜裏,青丘,我總是想起你,想起你的臉,想起你的眼睛,想起你淡淡微笑的樣子。我好怕,好怕再也見不到你,每到這,我的心就好像撕裂一樣。我不想要尊貴榮華,我不想當什麽國姬無雙,青丘,你騙我,誰說童話裏都是美好的,我只想跟你在一起,我喜歡你。”
一時靜默,姒未央緊緊閉着雙眸,剛剛的舉動耗盡了她的所有勇氣。直到一雙溫暖的胳臂環住了她。
青丘乙巳回抱着她,姒未央微微顫抖。
“跟我走吧。”
“嗯。”
次日子時,萬事俱備。
青丘乙巳在西苑等她,她只需要悄悄的過去即可。
姒未央一身黑色夜行衣,眉眼間皆是冷峻。
這種冷峻維持在翻出西牆的那一刻。
姬宮湦幽靜的站在狼狽翻下的姒未央面前,淡淡開口:“孤的愛姬,這是要到哪去?”
青丘乙巳看到侍衛紛湧時便心知不好。西苑人影攢動,四處搜查。青丘乙巳當機立斷悄悄潛伏至先前布置好的地方,引燃引信,頓時西苑各角接二連三的響起爆炸之聲,侍衛惶恐,場面嘈亂之極。青丘乙巳趁機溜出,正要向未央宮而去,忽然被人一把捂住嘴拖走。
“臭丫頭別動,師傅我。”
祖淵狼狽的按住青丘乙巳,“臭丫頭,你放的那什麽東西差點吓死師傅我,別去那裏,她不會有事的,我們先走。”
“宮妃私逃怎麽會沒事,我要去!”
“你去了是送死麽!救不出她是天已命定,時候未到啊傻徒弟!”祖淵劈手一掌劈暈青丘乙巳,隐匿在了黑暗中。
青丘乙巳醒來時四周漆黑一片,祖淵幽幽道:“醒了?她不會有事的,你不是也知道麽。”
青丘乙巳默然,在替姒未央把脈時,她就診出姒未央已經有孕。
祖淵淡淡道:“褒姒乃天佑之人,福運命途皆有定數,不會輕隕。”
青丘乙巳看着漆黑的前方,問:“師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褒姒的命數。”
祖淵不語。
青丘乙巳接着問:“師傅,告訴我,姒兒她最終會去哪裏。”史書上記載,褒姒最終不知所蹤。
祖淵不語。
青丘乙巳冷然道:“我要去救她。”
祖淵嘆息:“褒姒乃自夏朝起上天便孕育的應天命之人,你救不了她,天命,不可違。”
“那我就看着她無端的受苦麽?天命為何如此不公!”
“天自有天道,況且,你又為何在這裏呢?”
青丘乙巳心下一驚,怵然的擡頭看向前方的漆黑一片。
從很久前起青丘乙巳便有一個疑問。
二十年前,她初初穿越到一個小嬰兒的身體中,身處荒野,周圍寂靜無人。
就在她以為自己可能會被狼吃掉時,祖淵出現了。他像早就知道她會在這裏一樣,靜靜的走過來,抱起了她并對她說:“青丘乙巳,你的名字。”
從此那個仙風道骨的老者就帶着她開始四處…坑蒙拐騙。
在青丘乙巳眼裏就是這樣的,她不信周易卦象命理之事,即使發生穿越這麽匪夷所思的事也不相信,所以祖淵祖師爺帶着她四處游歷占星蔔卦收獲各地上到國君下到人民的敬仰時,她只是在看着這群愚昧的人民,啧,古代人真好騙。
青丘乙巳在很小的時候就會走路會說話會寫字會做一些在古人看起來很奇怪的事。
對此祖淵從來不感到詫異,也不會贊嘆,至多淡淡的看一眼。
青丘乙巳本來準備好的說辭都毫無用場。
所以青丘乙巳扮男裝,經商買賣,倒騰奇怪的東西,培養暗衛,行蹤随意,都擁有最大的自由。
祖淵也曾想傳她易術,可是她拒絕了。從此祖淵便沒有提過。
雖然說是師徒,可是祖淵從來沒按徒弟的要求要求過她。
祖淵,就好像在盡着某種使命。
比如說在褒國,以往他們在一個地方至多不會停留超過半年。然而那次卻足足停留了四年。
青丘乙巳漸漸變得冷峻,深深吸了一口氣,說:“師傅,那我到底什麽時候才能救下姒兒。”
“天命盡之時。”
青丘乙巳若有所思。
沉默了一會兒,才發覺所處地方不僅漆黑一片,還潮濕悶冷極不舒服。
青丘乙巳問:“師傅,這是哪?”
“周宮地道中”
“為何我們不出去。”
祖淵幽幽道:“剛剛你太沉我背不出去,現在我腳崴了。”
青丘乙巳:.…………
論有一個逗比又深不可測的師傅怎麽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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