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修仙二
果然又是一夜無眠。
和昨夜一樣，野獸只是出現并不進攻，他想着還能睡一會。可只要他睡着，就會有鳥飛來，啄他的腦袋，鬧得他頭疼。
等到天亮了，想着野獸不會出來了，布衣少年終于松了口氣，眼下已是一片青黑，靠着山壁準備睡會覺。剛眯會兒，又被鳥啄醒了。布衣少年揮手驅趕着鳥，無奈地坐起，發了會呆，瞅着半空中的鳥對着他躍躍欲試，只好站了起來，踩滅火堆，背上籮筐，繼續昨日尋着上山的路。
本以為又和昨日一樣，沒想到，走了不久，倒是讓他看到一條從天而下的藤蔓。真的只有一條，周圍光禿禿的，連植物都沒有。布衣少年扯了扯藤蔓，很結實，在腰間纏了幾道，用布包着手，就着藤蔓爬了上去。
溫雲盤腿坐在空中，俯視布衣少年，山間的雲霧沾濕了少年的衣服，水珠挂在眉眼上，額間的汗珠緩緩滑下，樣子真是狼狽。
溫雲揮了揮衣袖，一陣風刮來，挂在藤蔓上的布衣少年被風吹離山壁，又狠狠撞回來。
爬了那麽久，本就沒什麽力氣，布衣少年不禁松了手，止不住地下滑，幸好腰間纏了藤蔓，緩和下滑的力道。
回過神的布衣少年重新握緊藤蔓，艱難地望上爬。
溫雲看着布衣少年的堅韌，倒是有些欣賞他，笑了笑，這樣或許更有趣。
風還在呼嘯，在布衣少年重新纏繞藤蔓時，風突然卷起他，沒了藤蔓的纏繞，布衣少年真的摔了下去。
這下真見不到仙人……
布衣少年疾速地下去，心跳震耳，風吹得眼睛睜不開。
朦朦胧胧間，似乎看到青光飛來。
也許死了就能見到仙人了……
布衣少年模糊地想着，背部幾乎能感覺到堅硬的土地。
沒有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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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衣少年微微睜開眼，看着眼前的山壁，自己竟然沒死。掙紮着想坐起，一屁股摔在了地上，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剛才浮在空中。
“哈哈……”
聽到笑聲，布衣少年回過頭，看到一旁大笑的仙人。一襲青衣，綽約風姿，即使大笑，眉眼彎彎，也有光芒。這一定是仙人，哪有人能這麽好看，只可能是仙人。
溫雲止住笑聲，擡眼看去，只見那布衣少年張着嘴，呆呆地望着自己，模樣很有趣，惹得溫雲又笑了起來。
布衣少年一驚，回過神，有些不知所措，張着嘴不知該說什麽。
“你可受傷了？”
“沒沒沒……”布衣少年連忙擺手，面上一紅，心裏唾棄自己，天天想着見仙人，現在見到了，又不會說話，太丢人了！
“可是來霧山采藥草的？”
“是，”布衣少年下意識地回答，擡頭望了眼溫雲，又低下頭，“不是，是來見仙人的。”
溫雲似笑非笑，“你倒是誠實。”
“不敢欺瞞仙人。”布衣少年拱手行禮，“多謝仙人救命之恩。”
溫雲不介意地擺了擺手，問道，“為何事來見我？”
布衣少年看了溫雲一眼，毫不猶豫地跪下，“小民想學仙法，還請仙人收我為徒！”說完，磕了三個頭不起。
溫雲挑眉，沉默了一陣，打量着布衣少年，開口道，“修仙是要有天賦的，不是任何人都可以。”
在溫雲沉默的時候，布衣少年的心就沉了下去，恍然聽到這麽一句話，倒不知仙人這是答應還是拒絕。
“你叫什麽？”
“小民申羽。”布衣少年申羽直起身，認真地回答溫雲。
“為何想修仙？”
申羽想了想，回答， “小民自幼在乞丐堆裏生長，之後為大戶人家做工，見多可憐之人，只想能幫助他們。”說完堅定地看着溫雲。
溫雲冷眼俯視着申羽，當作沒聽到他的回答，又問一遍，“為何修仙？”
申羽驚訝地望着溫雲，猶豫片刻，洩氣地回道，“為吃飽穿暖，不受惡人欺辱。”
溫雲點點頭，對這個回答很滿意，柔聲道，“你過來，待我看過你的靈根後，再做打算。”
申羽立刻從地上彈起，走到溫雲面前，期待地望着溫雲。
“伸手。”溫雲忽視他的眼神，撫上申羽的手腕，用靈力察看。
片刻，溫雲收回手，對上申羽如小獸般祈求的眼睛。這人雖不讨人喜歡，但這雙眼睛卻是圓圓的可愛，遂心裏起了逗弄之意。溫雲裝作不滿地皺着眉頭，“根骨下等，便是修煉，也很緩慢。”
申羽的失望溢于言表。
溫雲瞧着那雙漂亮的眼睛沒了神采，倒覺得沒意思了，“不過，靈根上等，收你為徒，也是可以。”
申羽不可思議地望着溫雲，又跪下磕頭，“多謝仙人！”
溫雲笑了笑，“起來吧，等行了拜師禮，你就正式是我的徒兒了，現在怎麽還叫仙人？”
“是，師父！”申羽站起，雙眼亮得驚人。
溫雲點點頭，拉住申羽的手腕，帶着他浮了起來，“為師帶你回竹屋。”
一路飄浮，到了山頂，申羽驚奇地環顧四周，見一竹屋立于平坦的山頂上，屋旁立着一塊石碑，上面只有一個“竹”字。
“進來吧，以後你就住這了。”溫雲推開門，回頭對申羽說道。
“是，師父。”申羽跟在後面進了竹屋。
從外面瞧不大的竹屋，裏面竟別有洞天。申羽瞪大眼睛看着面前假山溪流的院子，順着溫雲指的方向走進自己的房間。
推開門，簡簡單單的擺設，和尋常人家的房間沒什麽不同，八仙桌上的茶壺旁還放着一盤糕點。
“這裏如何？我不清楚你喜歡什麽，只能按照尋常百姓家的屋子擺，不滿意可以更換。”溫雲現在門口，認真地看着申羽。
申羽回過頭，第一次有人詢問他的意見，心裏升起一股暖意，“多謝師父，徒兒很開心。”
“那就好。”溫雲點點頭，“今日不早了，你休息吧，明日卯時我在竹屋外等你，莫遲到了。”
“是，師父。”申羽恭敬地行禮。
溫雲笑了笑，轉身離去。
申羽目送溫雲回了房間，這才關了門。繞過屏風，竟發現有一桶熱水，旁邊的架子上放着白色的衣服。眼睛被蒸汽熏得熱熱的想流淚，申羽伸手摸了摸衣服，好軟好滑啊，輕輕用臉蹭了蹭。他現在有師父了，師父給他屋子住，衣服穿，還教他法術，再也不用擔心吃不飽穿不暖，被人欺負了。他一定要努力修行，不讓師父失望！申羽在心裏默默下定決心。
溫雲在房裏靜靜看着畫面裏的申羽，他再怎麽成熟也只是個孩子，他想要溫暖，自己就給他溫暖，時間還早，可以一點一點慢慢地打開他的心扉。有個這樣的少年陪他度過這無聊漫長的修行歲月，想想也挺有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