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修仙三
溫雲寅時就在竹屋外等着了，說是等着，其實對溫雲來說，在哪打坐不一樣。
申羽不到卯時就出來了，看着溫雲端坐在晨光中，衣衫飄浮，仿如飛升，覺得昨日的事都是夢，這樣的仙人不曾收自己為徒，竟不敢上前。
溫雲在申羽出來的時候就睜開眼，回頭溫和地看着申羽，“過來，坐到為師身旁。”
“是，師父。”申羽的心跳了跳，連忙跑到溫雲的旁邊，學着溫雲的樣子坐下。
溫雲又閉上眼，“今日為師不教你口訣，只想讓你閉眼，好好感受，這世間萬物皆有靈性。”
“是，師父。”申羽輕聲回答，緩緩閉上眼，平複自己的心跳，漸漸地，連呼吸都慢了下來。
溫雲對這個乖巧的徒弟很滿意，便讓他自行感受，自己在一旁繼續打坐。
過了不久，溫雲感覺胳膊重了不少，睜眼一看，不禁失笑，只見申羽抱着溫雲的胳膊，歪着頭，睡得正香。這個小子竟然睡着了！
“徒兒，徒兒，申羽……”喊了幾聲，申羽并沒有醒，反而抱着胳膊更緊。溫雲頗為無奈，小心地抽出胳膊，申羽沒了胳膊可抱，往前蹭了蹭，抱住了溫雲的脖子。溫雲這下是真無奈了，只好抱起申羽，将他放回床上。掰開他的手，拿個枕頭放在他懷裏，又給他蓋好被子，溫雲這才站了起來，移出房間，輕聲關門，回到竹屋外繼續打坐。
申羽這幾天都沒睡過覺，昨夜因着興奮，睡得很晚，還沒睡熟又該起床了，這次睡着了倒是睡得很香。
迷迷糊糊地爬起來揉眼睛，腦子還不清楚，見着周圍陌生的環境一驚，倒是清醒了不少，這才記起自己真的已經拜了仙人為師，想起自己在竹屋外睡着了，申羽臉色一變，惶恐不安，生怕師父生自己的氣，不要他了，連忙下床去找溫雲。
溫雲還是在竹屋外打坐。
申羽踟蹰不前，猶豫地看着溫雲的後背，很想向師父解釋，又怕打擾到他。
溫雲等了半天，也沒見申羽出聲，只好自己打破沉默，“徒兒，過來坐下。”
“是，師父。”申羽提心吊膽地走到溫雲身旁坐下，擡頭瞧了瞧，又低下頭。
“昨夜沒睡好，可是對房間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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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不是的，徒弟很喜歡，是徒弟昨夜太興奮了沒睡好，才會今早睡着，徒弟以後不敢了，還請師父責罰。”申羽連忙解釋道，跪着磕頭。他能有地方睡已經很好了，更何況是這麽好的地方，簡直是不敢想象，哪有不滿意的道理。
“是為師考慮不周，你無需自責。只是為師要提醒你，修煉是件很枯燥的事，一旦踏入這條道，就不可返回，你可想好了？”溫雲揉了揉申羽的頭發，柔軟的發絲讓他心情舒暢。
“徒弟明白，今日之事必不再犯，請師父放心。”申羽低頭乖順地接受從頭頂傳來的溫度，時不時瞧一眼一臉愉悅的溫雲，心裏隐隐多了些依賴。
對申羽的順從很滿意的溫雲點點頭，“很好，若是再睡着，為師可不會把你抱回去，就讓你在外面吹風好了。”
申羽驚訝地擡頭看了看溫雲，“是師父抱我回房間的？”
“對啊，怎麽了？”溫雲肯定地回答着。
申羽的臉燒了起來，吱吱嗚嗚地回話，“沒……沒怎麽，徒弟又麻煩師父了，師父怎麽不叫醒我？”最後這句倒像是在撒嬌。
溫雲又在申羽頭上懲罰似地揉了揉，“你這小子怎麽叫都不醒，還纏着為師的胳膊不松手，剛掰開又纏上脖子，你讓為師怎麽辦？”
這似是埋怨的口氣卻是讓申羽的臉又紅上一紅，頭都快低到地上了。
“不過，為師會歡喜，你能這麽信任為師。”溫雲眉眼帶笑，溫和地望着申羽，“小羽，你現在是我的徒弟，以後任何事都可以和為師說，不用擔心其它。”
申羽雙眼泛出淚，又努力睜大眼睛不讓眼淚流出來，心裏滿是感動。從未有人和他說過這些，他是不是真的，可以向仙人敞開心扉？
一陣溫馨暖流在周圍彌漫開。
氣氛多麽美好，溫雲都要被自己感動了，畢竟他什麽時候這麽溫柔過。但是，好氣氛都是用來打破的——只聽“咕～”的幾聲，申羽一愣，眼淚就真的流了下來。
溫雲臉上的笑容瞬間扭曲了，還好申羽又低下頭，不然就要被發現了。手在衣袖裏偷偷握緊，面上忍住不笑出聲來，繼續保持着和善的微笑，努力維持聲音的平靜，“徒兒可是肚子餓了？為師這裏有辟谷丸，餓了吃一粒即可，你收下吧。”說完，手裏出現了一小玉瓶，遞到申羽面前。
申羽眼淚汪汪地望着面前的玉瓶，默默收下放進懷裏，又擡頭眼淚汪汪地望着溫雲，“師父，我是不是很蠢？”
竟然知道自己很蠢，看來還不是太蠢。溫雲面色不變地看着申羽，“怎麽會，我的徒弟哪裏會蠢？”
申羽認真地盯着溫雲看了看，明明師父的眼睛都彎成月牙了！剛想開口，“咕～”，肚子又叫了……
溫雲這次真的沒忍住，直接“哈哈……”笑了起來。看到申羽臉上的委屈和窘迫，用袖子遮住臉，偷偷擦了下笑出淚的眼角，還抽空對申羽說話，“徒兒啊，為師實在是忍不住了，你別怪為師。要不，你先吃一粒辟谷丸吧！”
“是，師父。”申羽哀怨地應了聲，摸出小玉瓶，打開，倒出黑黑的辟谷丸，放進嘴裏，入口即化，确實感覺不是那麽餓了。
見申羽臉色好了很多，溫雲放下袖子，一本正經地端坐着，在申羽看過來時，又忍不住破功笑了起來。
“哈哈……”
“師父～”申羽不滿地看着溫雲，最後，倒是被溫雲也帶笑了。
“這樣笑起來多好，小小年紀的，別總繃着臉。”溫雲又擦了擦眼角，心裏感嘆，自己果然太久沒笑，見着什麽都覺得有趣了。
申羽望着溫雲，心裏很開心，這樣的師父，沒那麽高高在上，卻很讓人想親近。
番外 修仙四
這幾日，溫雲沒讓申羽打坐了，叫他好好休息，在霧山逛逛，等待着拜師禮。
申羽的拜師禮，溫雲只打算簡單地走個過場，申羽倒是很認真地請教溫雲。其實溫雲自己也不是很清楚過程，索性扔了個玉簡給申羽，讓他自己研究。
到了拜師禮的當天，溫雲坐在屋子裏，申羽端着茶跪在地上，接過茶杯，喝了口，申羽拜了三拜。
溫雲用手輕輕點了點申羽的額頭，一縷微光鑽了進去。面對申羽的疑惑，笑着解釋，“這是契約，你我二人今日正式結為師徒，我将幫助教導你，不可加害于你，而你不能違背我，否則，天降仙雷，受噬魂之苦。這樣，你可願意？”
“徒弟願意，謹遵師父教誨。”申羽又一拜。
“好好好！我也是有徒弟的人了，哈哈哈哈哈……”溫雲笑得很開心，掏出一枚玉佩，“從今往後，如若有人敢欺負你，你就捏碎這玉佩，為師自會相助。”
申羽收下玉佩，鄭重地放進懷裏。
溫雲擡手輕輕扶起申羽，“以後見了我行禮即可，不用動不動就跪拜。”想了想，又補充道，“為師罰你除外。”
“是，師父，徒弟明白。”申羽拱手行禮，規矩地站在溫雲面前。
“你今天怎麽這麽死板，太不可愛了！”溫雲奇怪地盯着申羽。
“死板？徒弟只是按着書簡所言行事，師父不是都喜歡乖巧的徒弟嗎？”申羽也很奇怪，眨着大眼睛不解地望着溫雲，為什麽自己的師父和書上說的不一樣？
“徒兒，你怎麽可以把為師和那些老頭子相比呢？為師很喜歡原來的小羽，蠢是蠢了點，但是很可愛，深得吾心。”溫雲看着申羽的眼睛，臉上滿是認真。
“所以，師父還是覺得我蠢嗎？”申羽又眼淚汪汪地望着溫雲了。
溫雲尴尬地笑了笑，“怎麽會，為師是說你可愛，為師喜歡極了！”
“師父喜歡我？”申羽臉紅紅地傻問。
“是啊，小羽很和為師的心意啊！”溫雲給予肯定的答複。
“小羽也很喜歡師父，遇到師父，是小羽最幸運的事了。”申羽一本正經地回答，圓圓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企圖讓自己更有說服力。
“為師相信的，”溫雲摸了摸申羽的腦袋，“遇到你，也是我的幸運
拜師禮結束後，溫雲就開始了教導申羽的任務。他當時修煉都是自己摸索的，教起申羽來，倒是得心應手，讓他少走了不少彎路。
一天，申羽盤腿坐在樹上，一睜眼，竟看見一熊一虎結伴而來。等到了近處，越看越像是當初折騰他好幾夜的那些野獸。
熊和虎對視一眼，打算繞過申羽。
申羽竟能從那毛茸茸的臉上看到不屑。這還是個畜生嗎？成精了吧！“等等，這裏是我師父的住處，你們不能過去！
出乎他的意料，熊和虎真的停下了，轉過龐大的身軀，熊對着申羽吼了一聲。
申羽退後一步，又想起自己痛苦不堪的往事了。
虎倒是擡起爪子，拍了拍熊的頭。
熊又不甘心地哼了哼，對着申羽咧嘴示威，扭過頭就走。
虎倒是擡眼瞧了瞧申羽，轉身去追熊。
申羽被唬得一愣，還沒緩過神，看它們又過去了，連忙跑到前面擋住，“不許你們打擾師父。”
熊又開始咧嘴露出鋒利的牙齒。
“怎麽了這是？”
一道青色飄來，讓申羽松了口氣，道了聲，“師父。”
溫雲點頭算作回應，看向熊和虎，揉了揉熊的毛毛，撓了撓虎的下巴，欣喜道，“你們還知道來看我，這幾天都跑哪玩去了？”
“這是？”申羽目瞪口呆地望着溫雲。
溫雲笑着解釋，“他們是我的友人，很可愛吧？”
“呵呵呵。”申羽尴尬地笑了笑。
溫雲也不在意，“修煉的日子太無聊了，多虧了他們陪我，不然少了很多樂趣啊。
“師父，以後有我陪你。”所以不要喜歡這些野獸，它們一點也不可愛！申羽默默地想着。
“為師知道。”溫雲笑得很溫柔，“啊對了，熊熊和虎也算是我的半個徒弟了，按輩分來說，你可是師弟了，不要欺負他們啊！”
“怎麽會？呵呵呵……”它們不欺負我就算好的了！申羽心裏淚流滿面，師父好偏心啊！
溫雲繼續撫摸熊和虎，“你們也別欺負小羽，他是我親傳的徒弟。”
虎點點頭算作明白，熊哼了聲，很是不滿，在虎的注視下勉強點頭同意。
“就你鬧騰！”溫雲點了點熊的額頭，“要不是有虎，你得成什麽樣啊？”
熊氣哄哄地朝着虎吼了聲，卻被虎一爪子按在地上蔫了氣焰。
溫雲“哈哈”笑着，一旁的申羽目瞪口呆，心裏卻不是滋味，感覺更讨厭這兩只了。
之後，熊和虎似乎在知道了申羽這個人後，有事沒事就過來溜噠一圈，和溫雲撒撒嬌賣賣萌，溫雲也很愉快地陪它們玩耍，申羽覺得自己的地位一落千丈，師父再也不是那個寵愛徒弟的好師父了！可他卻無可奈何，不是不屑于和野獸比較，而是，他真的争不過它們！申羽表示，心很累。
不過，在申羽和熊虎的插科打诨中，修煉的日子過得很快，不知不覺間已經五年了。
熊和虎的樣子沒有任何變化，修為也沒多大變化。妖的修行就是難，但總會有飛升的一天。
申羽倒是成熟了不少，至少在外貌上如此，性子還是和以前一樣的可愛。修為也精進了不少，只是這段時間修為一直沒變，似乎進入了瓶頸。
溫雲确實可以幫他突破瓶頸，但只有靠他自己修為才會堅固，所以溫雲覺得，是時候讓申羽出去游歷了。
可申羽卻不願意，又裝可憐地瞪着大眼睛望着溫雲，“師父不喜歡小羽了嗎？為什麽讓小羽離開，是不要小羽了嗎？”
溫雲扭開臉不看他，無奈道，“徒兒，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不能撒嬌，而且這招對我沒用了。”
申羽走幾步，又把臉湊到溫雲面前，“那師父為什麽不敢看我，一定是我太蠢了，又惹師父生氣了，師父我錯了，別趕我走！”
溫雲受不了了，推開申羽的臉，嚴肅地看着他，“小羽，你知道你現在在瓶頸，需要一些歷練才能突破，所以你必須出去。還有，”看到申羽泫然欲泣的樣子，溫和了語氣，“我沒有不要你，為師怎麽可能抛棄你呢？從我收你為徒那時起，我們的運就連在一起了，契約是不能作廢的。
溫雲說的申羽又何嘗不明白，只是師父是這世上唯一能給他溫暖的人，他不願離開，總怕這唯一的溫暖會在他走後消失。可他更不願讓師父難過，所以師父說的任何事，他都會去做。他知道，師父不會害自己，不僅是因為契約，更是因為，那是溫雲。
最終，申羽還是答應了。
溫雲很開心，拿出個玉戒，往裏面裝了各種靈器，丹藥和靈符，還有不少的玉簡。總之能想到的，溫雲都裝了進去。溫雲覺得，這跟自己的兒子要出遠門一樣，怎麽說申羽也是他看着長大的。
申羽在一旁看着溫雲收拾東西，除了有離開師父的不舍外，更多的竟是師父幫他整理行李的興奮，而且是很興奮。果然，自己已經徹底淪陷了。師父幹嘛要對自己這麽好啊，害得自己心裏既甜蜜又愧疚！
番外 修仙 完
溫雲将玉戒交給申羽，又念叨了半天，讓他不要輕易用法術，就算用也不能讓平民百姓看到，申羽一一點頭稱是。
次日清晨，在溫雲殷切的注視下，申羽戴上玉戒，跪地磕頭三次，深深地望了溫雲一眼，轉身離開。
身後的溫雲笑得意味深長，他很依賴自己，也許過不了多久，這個世界就會結束了。身影漸漸模糊，隐于雲霧中。
申羽緩緩走下山，在峭壁上如履平地。這是他生活了五年的地方，不知他何時才能回來。
可走得再慢，山也趨于平穩，出現一條寬闊的路。申羽隐了身形，過了山腳的村落後才顯出，背着個包袱，裝作一個普通的趕路人，往小鎮走去。
小鎮很熱鬧，街上熙熙攘攘的，申羽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和溫雲生活的日子太安逸了，跟夢似的很不真實的樣子。
申羽正在感慨，突然察覺到有異樣的眼神盯着他，回過頭随意地瞟一眼，什麽也沒有，這種感覺也消失了。其實他能感覺到，眼神的主人對自己沒有惡意，甚至是親近的，跟溫雲很像，或許就是溫雲下山了也說不定呢？申羽幻想着，又覺得自己太不切實際，溫雲若是想下山，哪裏需要偷偷摸摸，光明正大不就好了。多想無益，撇開腦中的想法，申羽緊緊手中的包袱，走進一家客棧，裝模作樣地從懷裏掏出銀子放在櫃臺上，要了一間房，和掌櫃的打聽這附近有什麽有趣的地方。
溫雲隐了身形，站在樓梯旁，百無聊賴地看着申羽，想着他既然在這裏住下，估計也不會離開，索性自己出去逛逛，等會再回來，這裏的街市他還沒怎麽逛過呢！越想越覺得這事可行，在個角落顯出身形，大搖大擺地走在街上。
溫雲樣貌俊美，氣質飄逸，即使嘴角微微上翹如沐春風，看着也跟仙人似的，讓人不敢造次。街上的行人紛紛緩下腳步，狀似無意地偷看溫雲，連小販的吆喝聲都輕了下來。
不少吃飯的客人都跑到客棧外觀望，連小二也沒攔着他們，自顧自地在門口發呆。掌櫃的很不滿，走到小二旁，嚷嚷着讓小二幹活別偷懶，随意地瞟了眼外邊。可只這一眼，心卻收不回來了，也步了小二的後塵，癡癡地望着門外，話都說不出了。
申羽本是看笑話的，可掌櫃的樣子倒是讓他也有了好奇，想着自己沒什麽事，索性走到門口，望了一眼
腦子裏想了很多個原因，身體卻不由自主地走上前，拉住了溫雲的手腕，無奈地道了聲“師父！”
溫雲回過頭，尴尬地笑了笑，“好巧啊，徒兒你也在這？”剛出來玩就被發現了，能不尴尬嘛！
“嗯，”申羽答應一聲，拉着溫雲走到一邊無人的巷子深處，邊走邊問，“師父怎麽在這裏？”
“哈，哈哈，哈……”溫雲裝傻充愣，企圖以傻笑來轉移話題，但顯然不成功
申羽也停下腳步，“師父，”他看着溫雲的眼睛，皺着眉，“剛才那個樣子，我也很擔心師父的安危。”
“我法術高強，能有什麽事？”溫雲挑眉，不開心地道。
“師父不是說不能用法術嗎？”申羽驚訝地望着溫雲。
溫雲心虛地轉過目光，“我什麽時候說不能用了？只是讓你少用，怎麽都不好好聽我說過的話！”
“師父……”申羽很無語，卻又無可奈何。
溫雲瞪了他一眼，“你不在山上，熊熊和虎又不怎麽過來，我一個人多無聊啊，下來找你怎麽了？這人世間多有意思啊，我一次沒來過，現在看看不信嗎？這究竟你是師父還是我是師父啊，氣死我了！”
申羽瞪大圓溜溜的眼睛，看着從沒這麽激動過的溫雲，竟然覺得他的師父生氣的樣子很可愛。幹笑幾聲，小心翼翼地問道，“師父，你沒下過山嗎？”
“這是第一次下山！”溫雲哀怨地看了他一眼，要不是因為他，自己早就跑下來玩了。
申羽有些愧疚又有些好奇，“那師父是怎麽突破瓶頸的？”
溫雲斜瞥了他一眼，頗為得意道，“我可沒什麽瓶頸，修為過了幾天自然而然就上去了
“是，師父是最厲害的。”
“徒兒過獎了。”溫雲謙虛地推辭，面上卻明顯愉悅。
俊美的臉上帶着微笑，明明一本正經的樣子，申羽卻偏偏能從溫雲的眼神中感受到他真實的開心。多美好的笑容啊，如果可以一直這樣看着，該多好啊！申羽的眼神不禁柔和，直直地望向溫雲。
察覺到申羽的眼神，溫雲愣了愣，溫柔地與他對望。
“師父，”申羽的聲音很輕，心裏卻很熱，是不是師父也和他一樣？他激動地想着這個可能，難以控制地脫口而出，“師父我愛你。”
溫雲聽到任務完成的提示音，笑得更溫柔，“好徒兒，為師也很喜歡你
申羽的心冷了下來，勉強笑着點頭，“那就好，那就好……”
溫雲當作忘了這事，換了樣子，拉着申羽陪他逛街，買了許多小玩意兒，裝在袋子裏。過了好幾天，才依依不舍地離開。
申羽強忍着心痛，裝着滿不在乎的樣子和溫雲道別，可他不知道，這是他最後一次見溫雲了。
溫雲回了竹屋，恢複了沒遇見申羽的日子，每天打坐修煉，偶爾和熊虎玩鬧，日子很惬意的無聊。
直到一天，竹屋外靈氣翻滾，萬獸争相湧去，天外劈下九九八十一道天雷，連綿不絕。
多遠外的平民百姓也瞧見了，仰頭望着，不知是誰起的頭，大呼仙跡，一個接着一個地跪地磕頭。
申羽的心慌了慌，這個方向是霧山，難道師父除了什麽事嗎？顧不得暴露什麽，急不可耐地飛向霧山。
溫雲坐在竹屋裏，用身體擋住一陣比一陣強的天雷，微微擡眼，看到正飛馳而來的申羽，扯了個笑，被一股力量抽離，陷入黑暗中。
申羽番外
申羽還是沒能趕到，溫雲終究還是消失了，連句話都沒能說出。
呆呆地站在竹屋的殘骸處，申羽不知道溫雲是飛升了，還是怎樣。可不管怎樣，他都再也見不到他了。
“你會找到他的。”
虎走到申羽旁邊，熊默默地望着廢墟。
溫雲飛升造成了靈力暴動，倒是讓他和熊占了便宜，現已經可以開口了。
申羽點點頭，跪下叩首，立誓道，“我申羽終有一天會修煉飛升，找到師父，絕不食言！”
熊看了申羽一眼，躺在一旁的石頭邊。虎安慰地舔了舔熊的腦袋，什麽也沒說。
申羽真的開始為他的誓言做準備，建了座一模一樣的竹屋，每天在竹屋外打坐修煉，學溫雲的一切動作，只為彌補內心的空白。
熊和虎也每天過來陪他修煉，生怕他一個人寂寞。
可申羽卻不孤單，他和師父的契約沒有消失，這就說明，師父他還活着，只要他勤加修煉，終有一天可以去找師父。
時光飛逝，熊和虎都修成人形了，甚至兩人已經在一起，整日纏纏綿綿，好不快活。
申羽取笑他們的同時，心裏卻酸得發苦。他何時能和師父在一起？算了，能見到師父就很好了，哪還能這般奢求。
終于，天降九九八十一道天雷，申羽忍着劇痛，滿懷激動，卻絕望地發現師父還是不在這裏。為什麽？我那麽努力地修煉，師父為什麽不在？
現實
“恭喜宿主完成所有任務，清除宿主感情，宿主将回到現實世界。”
溫雲迷迷糊糊地醒來，電腦還顯示着他正在玩的游戲，桌邊的牛奶還是溫熱的，手機上也還是當時他離開的時候。
時間真的靜止了，還是其實這只是他的一場夢？
“系統，你在嗎？”
沒有金屬聲的回答。
真的只是一場夢，一場清晰的夢。沒有系統，沒有宿主，沒有那些攻略目标。不管怎樣，他都回來了，回到這美好的現實生活中了。
“叮咚，叮咚……”
溫雲還沉浸在回來的喜悅中，突然被門鈴驚起，奇怪是誰這種時候拜訪。想起現在家裏沒人，只得自己起身開門。
可一開門，溫雲就愣住了，這不是申羽嗎？可怎麽穿成這樣了？
正在敲門的人确實和申羽很像，可沒有長發，而是精神的短發，穿的也是修身的西裝。
溫雲想了想，這裏是現實，不會是申羽，可能只是長得很像而已，禮貌地笑了笑，“請問你找誰？”
面前的人激動地抱住溫雲，溫雲剛想掙脫卻聽到微微的啜泣聲，只好伸手拍了拍他的後背，“你還好吧？”
那人終于送開溫雲，眼睛還是紅紅的，卻很亮，聲音還有着鼻音，卻很輕快，“師父，我終于找到你了，就算你如今不認識我，我也不會放手的。”
溫雲的手一顫，“這位先生，你在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沒有，師父和我有契約，怎麽可能認錯！”申羽堅定地握住溫雲的手，再也不放手。
作者有話要說：
申羽飛升成仙，在各個位面尋找溫雲，終于在地球找到了，然後死纏爛打地讓溫雲接受他，過上了幸福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