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卿卿我我

宋經義回頭看了眼後面追上來的幾個禦獸宗修士,咬了咬牙,一摸儲物戒指,取出幾顆圓溜溜的鐵丸,狠狠地往身後擲去。

轟隆幾聲,鐵丸嘭地炸裂,一時拖住了那幾個修士。幾人趁機加快速度,沖到方夜城前。方夜城的護城法陣已經開啓,整座城池都被護在一層藍色結界中,天淵門的其他弟子正站在城牆上,見宋經義幾人飛來,連忙打開一個豁口,讓幾人進入。

一個女修左顧右盼:“楚師兄呢?”

進入安全地界,宋經義也冷靜下來了,想到此前不斷的失态,心中恨極楚魚。他定了定神,露出副黯然的表情:“師妹,楚師弟和那位小師弟……為了救我們,被魔道修士伏擊……”

他的話沒說完,那個女修的臉色已然慘白一片。

各峰大弟子臉色都有一瞬間的怔愕,片刻,幾人還是選擇了沉默。

方才若是留在那兒,即使解決了魔蟲,面對一個金丹修士和六個築基後期,還是必死無疑。況且宋經義是掌門座下關門大弟子,他才是天淵門以後的掌權者,現下若是得罪了宋經義,以後有得受。

宋經義嘆了口氣:“衆位師弟師妹不必憂心,方才回來的路上我已經發出信號,不久便會有元嬰長老趕來,一定能除掉魔修,替楚師弟他們報仇!”

那個女修猛然瞪大了眼:“信號?!宋師兄!你為何不早早發出信號!你若是早早發出,楚師兄也不會……也不會……”

“方才事态緊急,一時忘了。”宋經義滿面愧疚,聲音沉痛,走到城垛邊上,望向大河的方向,唇角緩緩露出一絲得意的笑。

他是故意的。

仙劍大會即将開始,楚魚是他最大的威脅,原本出發時他就在思考如何讓楚魚重傷退出大會,沒想到居然碰上魔修,陰差陽錯幫了他一把。

那個遠塵峰的小師弟看起來也極為強勁,比起楚魚絲毫不差。幸好也一并解決了,不然還真是他奪得仙劍大會第一名的另一威脅。

※※※

楚魚迷迷蒙蒙醒來時,眼前一片黑暗。

頭下似乎枕着某人的大腿,極為舒适。手腕被一只冰涼的手緊緊握着,溫和的靈力源源不斷地輸送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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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魚閉目內視了一下,只覺體內一片蒼涼,不忍再看。

畢竟原本體內就沒多少靈力了,還強行用了耗費靈力頗多的逃命招數,沒有損傷靈脈已經謝天謝地了。

用出水遁的一瞬,楚魚就直接暈過去了。

在水中遁形千裏,也不知此時身在何地。楚魚嘆了口氣,就感到給他輸送靈力的人微微一顫。

喑啞的聲音響起:“師兄?師兄你醒了?”

楚魚撐起身子坐起來,靠着謝羲默然坐了片刻,悲怆道:“師弟……我好像瞎了。”

謝羲也沉默了片刻,低聲道:“……師兄,此地一片漆黑。”

楚魚幹咳一聲。

謝羲陡然伸手,将楚魚一把抱進懷中,手緊緊扣在他的腰間,頭靠上他的背,聲音顫抖:“師兄,你昏迷了七日。”

他沒有多說什麽,語氣全然是痛苦與慌亂,楚魚被勒得直翻白眼,聽到這話也怔了怔,拍拍少年緊抱着他的雙手。

“好了,這不是醒了嗎?放開,我快給你勒死了。”

謝羲頓了頓,沒有放開,只是稍稍松了力道,将頭蹭到楚魚肩上,喃喃道:“師兄,你不能離開我。”

溫熱的吐息萦繞在耳邊,吹得心裏癢癢的,楚魚忍不住歪了歪頭,伸手摸摸謝羲的腦袋,“好了,多大了還黏黏糊糊的。我們得離開這個地方。”

他和謝羲突然消失,回頭若是有人尋去找不着人,消息傳到陸輕安和楚家那兒,非把這兩方急死不可。

這都七日了,也不知如何了。

謝羲不情不願地放開楚魚:“師兄小心點。”

楚魚揉揉額角慢慢站起身,未料才剛站起來,雙腿突然一軟,又直直跪了下去。好在謝羲一把扶住了他:“師兄,你的腿?”

“有點軟……無妨。”

大概又是過度消耗靈力的後遺症。

楚魚踢了踢腳,哀愁地嘆了口氣,還沒發表點感言,突然就被謝羲抄手橫抱起來了。

WTF!這是第三次了!這明明是女主角才能享受的福利!炮灰反派會遭天譴的吧!

楚魚哆哆嗦嗦,扯了扯謝羲的衣領,弱弱道:“我說,師弟……”

“師兄不必擔心,不會摔的。”

誰在擔心這個了!!!

楚魚一口氣憋在心裏,卻又不能說明,郁悶了一陣,突然頓悟。反正都享受兩次了,也不在乎這第三次……

大徹大悟的楚魚默默伸手抱住謝羲的脖子,隐約聽到黑暗中傳來一聲輕笑。

在黑暗中默然潛行許久,只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楚魚靠在謝羲胸前,疑惑地擡起頭:“師弟,你的呼吸怎麽有點急促?是不是累了?”

謝羲默然,平複了一下心中燒起的火:“不累。”

“你的心跳也很快……”

謝羲咬了咬牙,“稍微有點累了,師兄不必理會。”

楚魚安靜了會兒,突然一拍腦袋。他的儲物戒指裏有很多能照明的東西,剛才被謝羲突然一抱吓得直接忘了。

摸索片刻,楚魚找到一只雕花燈籠,輕輕吐了口靈息過去,燈籠便亮了起來。

微藍的光芒柔柔地映亮了四面八方,直到三丈外。楚魚一手提着燈籠,四處望了望。這附近空空蕩蕩的,仿佛遠方也是無邊的黑暗。地面卻是一塊塊一丈見方的白玉鋪就,每一塊白玉上都篆刻着許多字,複雜而玄奧,似是上古修士使用的古字。

“師弟啊……”楚魚擡起頭,突然咦了一聲,“師弟,你的臉怎麽這麽紅?耳根也是……真的很累就放下我吧,我沒什麽大礙。”

謝羲沉沉地盯了楚魚片刻,抿緊了唇,不放手,也不說話。

……這孩子是怎麽了?

楚魚一頭霧水,實在是摸不清謝羲在想什麽,只得又低下頭研究白玉地板上的古字。

看着看着,他的臉色古怪了。

原主對這裏似乎有印象,只是印象太過模糊,像是過了很多年了,塵封在記憶裏布滿塵灰。

還是毫無線索。

這地方似乎無邊無際,謝羲抱着楚魚走了少說也有小半個時辰了,仍然沒有看到一點東西。楚魚突發奇想,拉了拉謝羲的衣襟,示意他停下來,将燈籠放到了地上。

“繼續走吧。”

楚魚擡頭笑了笑,沒注意到因為動作幅度有些大而敞開的衣襟。謝羲盯了他露出的鎖骨片刻,深深吸了口氣,繼續任勞任怨地往前走。

又一次走進了黑暗裏,不知過了多久,前方隐約傳來亮光。謝羲卻止了步子,輕咦了一聲。

那亮光,正是方才楚魚放下的燈籠發出的。看來,雖然他們一直在往前走,卻在不知不覺間被某種力量帶回了原路,重複走着這段路程。

楚魚的猜想得到證實,眉毛抖了抖:鬼打牆?

謝羲重新邁開步子,凝眉道:“法陣。”

還是主角有文化。

楚魚摸摸鼻尖,待謝羲停在了燈籠旁,又抄手拿起了燈籠,低頭仔細看了會兒地上的古字,沉吟道:“這古字有問題。”

見今的修士,幾乎都是用一套陣旗布陣,再放上靈石運轉,就算對陣法一竅不通也能方便使用。但據說上古修士布陣是随手畫就,不拘泥于陣旗,天下萬物皆可布陣,最常用的方式便是,古字畫陣。

原主沒學過陣法,楚魚也沒轍,只能期望主角大發神威,一下子破了這見鬼的陣法,快快離開這裏。

謝羲也盯了地上的古字片刻,半晌,緊蹙的眉頭舒了舒。楚魚雙眼一亮:“師弟可是想到了破陣之法?”

謝羲點點頭,輕手輕腳地放下楚魚,還沒等楚魚又腿軟下跪,便單手将楚魚攬到了懷裏。兩人身高相近,身體緊貼在一起,面對着面,一不小心就會碰到對方。

楚魚黑了臉:“師弟,你這是?”

謝羲從容拔出斷雪,清淩淩的劍光亮起,他的眸中也是一片安靜的澄澈:“破陣。”

話畢,他一劍斬向了地面。

楚魚:“……”

WTF!這就是所謂的破陣之法?這是爆破之法還差不多吧!

種馬文的男主果然都是靠武力打天下的!

地上的白玉是意想之中的堅固,一劍斬上,連一道白痕都沒有出現。謝羲揮了揮斷雪,不甚在意。擡眸看了眼近在咫尺的楚魚,他的眸色沉沉如夜,似是不經意的,唇輕輕貼着楚魚的臉頰擦過。

楚魚噫了聲:“師弟,你把我扔邊上吧,抱着我破陣多不方便。”

謝羲眸光一轉,笑得無辜又誠摯:“不行,萬一發生了什麽,師弟也好照應師兄。”

……聽起來似乎很有道理?

楚魚被噎得無話可說,繼續被謝羲摟在懷裏,偶爾輕輕蹭到他的臉,偶爾又被他的長睫輕輕掃到,都是極細極小的觸碰,卻惹得人發麻發軟。楚魚大汗淋漓,再次張口欲勸服謝羲,沒想到謝羲突然扭過頭,兩張唇便貼到了一起。

卧槽要被主角怼死了!

楚魚腦中回想起原文那千刀萬剮的血腥場面,吓得手腳發涼,直愣愣地盯着謝羲,連退後都忘了。

謝羲平靜地眨了下眼,然後,伸出舌頭,輕輕舔了舔楚魚的唇。

楚魚:“……”

楚魚,性別男,年二十二,天道歷六千三百二十一年,卒。

死因:驚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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