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養肥再殺

雖然楚魚有點不放心謝羲,但楚聲态度堅決,一錘定音,拉起他就走,不容反駁。

楚魚默默回頭看謝羲,神情糾結。

謝羲也沒什麽過激的表現,沖楚魚點點頭,歪頭看着楚家兩兄弟的身影消失了,摸了摸腰間的香囊,準備回房休息。三師弟小心翼翼地冒出腦袋,“二,二師兄,你……不生氣?”

連陸輕安都看過來了。

謝羲毫無怒意,微微一笑:“不過是半日而已。楚聲将師兄拉過去半日,今晚過了子時正我就去将師兄接回來。”

三師弟:“……”

二師兄,你好機智……

※※※

回到楚家陣營,緊張兮兮的楚聲拉着楚魚叨唠了一天,主題就是“雖然你們都有點喜歡對方但是要注意別被那小子占了便宜不能讓那小子得意真是太可惡了搶了我的小弟……”

講到最後,楚聲開始自怨自艾,蹲到角落拔小草。

楚魚忍不住呵欠連天,看楚聲傷心,無奈地跟着蹲過去摸摸他的頭。

楚聲憂郁了一陣,還是記得正事的,輕咳一聲,道:“徐客卿會暗中跟在你身後,以後楚家子弟都會在城外等你……小弟,你千萬小心,魔修詭詐,心狠手辣,防不勝防……”

他說着說着,臉色漸漸難看,眼見着話題又要歪了,楚魚連忙打斷他的話,點點頭:“明白了,大哥好好養傷,我先回房修整一下。”

安撫了楚聲一會兒,楚魚邊回房,邊琢磨怎麽再坑宋經義一把。

今日一見面,宋經義那種又嫉又恨的眼神掩都掩不住,滿是殺意和恨意。也不知原主除了入門時贏了他一回,此後還有何處和他結了仇,讓他記恨到現在。

若不是現下楚家不宜樹敵太多,他又師承陸輕安,怕陸輕安立場難堪,早上楚聲的劍就不可能那樣輕易收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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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一個禍害,三番兩次害人,留下來實在讓人心裏難安。

楚魚琢磨了一陣,思索無果,只好靜心盤坐下來開始修煉。沈念的殘魂還在他體內時,因為需要溫養殘魂,修煉時靈力便有一部分分化到沈念的殘魂中,自從陸輕安将沈念的殘魂要去後,楚魚頓感輕松,修行也比此前要順利不少。

待靈力運行了幾個大周天後,楚魚睜開眼。

面前是一張臉。

湊得極近,能感受到溫熱的呼吸,潤黑的雙眸中含着星星點點的笑意。

楚魚吓得一陣頭皮發麻,靈力差點亂竄,立刻閉眼。

卧槽,為什麽自打他回來後,主角就尤其喜愛用這種方式出場!很吓人的好嗎!

勉強壓下了那股麻意,楚魚重新睜開眼,往後退了退:“都這麽晚了,師弟來此做甚?”

謝羲笑意盈盈地執起他的手,落下輕輕一吻:“昨日已過,我是來接師兄回去的。”

開啥玩笑?他大半夜失蹤了,楚聲還不吓哭。

楚魚果斷拒絕:“不行。”

謝羲眉尖一抽,斂了笑,神情複雜:“師兄果然還是如此,無論師弟如何,都不會多在意師弟一分。”他放開楚魚的手,轉過身去,只留給楚魚一個清瘦的背影,“師兄,白日你離開時,我就想着我來接你,你會不會不願,果然,是嫌棄厭倦了師弟嗎?”

楚魚:“我不是那個意思……”

謝羲依舊坐在他身前不回身,聲音淡淡的:“我真的很想求師兄,即使不能像以前那般關心我,至少也不要推拒我。”

楚魚莫名心虛,猶豫了一下,上前抱住謝羲,“今時不同往日,無論如何我都得顧着楚家點,以後……”

眼前閃過系統的積分面板,楚魚滞了滞,沒敢說完話。

他不敢和謝羲保證還有以後。

以後的日子很長,或許謝羲未必一定需要他……

謝羲回過頭,眸色晦暗不明:“會有以後的。”

稀裏糊塗地說了一陣,楚魚還是留下了一道傳音符,心虛地跟着謝羲跑了。

回到陸輕安的小院,楚魚才發覺不對。

院子裏只有三個可以住人的房間,陸輕安自然獨在一間,三師弟那麽害怕謝羲,壓根不敢和謝羲住在一起,況且謝羲也未必肯。那問題就來了,他得和謝羲一起住?

雖然同睡同吃這種事情在以前是日常,可是……

看着謝羲灼灼的眼神,楚魚眉尖抽了抽。他可不想明日捂着菊花去巡游,和謝羲住在一起太沒有人身安全保障了……

楚魚默默挪向三師弟的房間,謝羲見此,挑了挑眉,也不阻止,抱手不語。楚魚心頭正奇怪,湊近三師弟的房間,才發現門前貼了一張紙條。

他取下來仔細一看。

水中物不可入內。

還特意在字下畫了幾幅例圖,例如,魚……

楚魚:“……”

楚魚黑着臉揉碎了紙條,腰身被人摟住,身後的謝羲悶聲笑:“三師弟可是又怕大師兄又怕我,師兄,我們回房睡吧。”

被三師弟明目張膽地嫌棄了,楚魚也不好腆着老臉湊進去擾人清夢,跟着謝羲進了房間,眼神飄忽了一陣,幹咳:“先說好,讓我住下來可以,但是不能動手動腳,否則我即刻回楚家。”

謝羲擰了擰眉,思考一陣,點頭。楚魚松了口氣,脫下外袍躺到床上,正在思考要不要向陸輕安申請打擾一下其他房間,臉忽然被謝羲扳過去,唇便被叼住了。

謝羲面不改色:“謹遵師兄教誨,不動手動腳。”

楚魚放棄掙紮:“……”

中華文化,有時候博大精深得讓人害怕。

※※※

清圖陣營外和陣營內完全是兩個世界。修真者鬥法不同于凡塵的軍隊相争,毀滅性極強,大能力者動辄移山倒海,是以從清圖到金河境內,幾乎荒無人煙,人獸相争逃亡。

持續了多年的交戰,讓這片土地傷痕累累,也不知埋了多少修士的屍骨。

死在這片土地上的,低至練氣期,高至元嬰期,幾乎可說是寸寸染血。

蕭殺的氣氛讓輕松慣了的楚魚不太适應,正魔大戰說着熱血實則沉重,死的人太多,楚家也有,天淵門也有。楚聲那麽個溫吞性子,在大戰裏也算是受盡了折磨。

楚魚不禁開始認真思考原著是怎麽寫正魔大戰的。

……然而,五十萬字的文,水水水水,也就到了,劇情正好到主角在正魔大戰中只身挑了禦獸宗,然後就沒了,所以後續呢?正魔大戰是在哪兒結束的?

等等,難道作者棄坑了?為毛沒有後面的劇情了?

系統樂呵呵的:“一切請宿主自行發掘~”

楚魚徹底無視系統,擡眸看了看四周,還算平靜。事實上,除了偶爾爆發一次大戰,三天一次小混戰,其餘時間雙方都在休養生息,盤算着怎麽将對方一網打盡,結束這場大戰。

在外面巡游了許久,遠空忽然有一隊黑衣修士疾速飛來。楚家弟子和天淵門弟子立刻嚴陣以待,警惕地盯着那隊魔修。

有陸輕安帶領的巡游小隊是最安全的,這一點毋庸置疑。

可是陸輕安出來前便表明了,除非是碰到元嬰期修士,否則不出手。

為避免魔修認出他倉皇逃竄,陸輕安還煞有其事地用白布将掩寒層層掩好,背到背上,戴上一個面具,不遠不近地跟在巡游隊伍後面。

楚魚明白陸輕安的意思,糾結地盯着對面那隊魔修瞬息間飛至十丈開外的地方,正要禦出尋笙,一直安靜跟在他身邊的謝羲突然一笑:“這等小喽啰,怎麽值得師兄出手。”

話罷,倒提斷雪上前,輕描淡寫一揮劍。也不見他使出什麽玄奧的招式,魔修小隊裏就倒了一個,狂吐鮮血倒飛出去,毫無還手之力。

楚魚看得心驚肉跳。此前聽說謝羲見魔修必屠殺殆盡,果然不假。當着他的面還好,一對上魔修,幾乎融入了骨子裏的殺意與兇狠勁就露出來了,臉色冷酷得吓人,下手也不見一分遲疑。

當年的謝羲尚還稚嫩,連宋經義那種人假裝跌倒他都會下意識地去幫一把手,如今的改變,不得不叫人感慨。

楚魚正在感慨,耳邊就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許久不見謝師弟出手,果然還是招招致命,狠勁不輸魔修呢。楚師弟這個做師兄的,都沒謝師弟厲害了,真讓人唏噓……”

話聽着陰陽怪氣,語氣更是陰陽怪氣。

有陸輕安在還敢作妖。

楚魚斜睨了不知何時跟上來的宋經義,想到他昨日的神情,平和道:“宋師兄,掌門師叔傷勢如何?”

宋經義的笑容一僵,沒想到楚魚上來就捅他的痛處。

楚魚繼續道:“掌門師叔平日待宋師兄親如生父,這種時刻,也不需要宋師兄,宋師兄怎麽不在病床前多多照顧一下掌門師叔?”

聽到“親如生父”四字,宋經義的身子陡然一顫,臉色扭曲了一陣,也不裝溫文親近了,沉着臉冷聲:“與你何關。”

見謝羲處理完那群魔修要回來了,宋經義吞下其餘的話,冷哼一聲,重新退到隊伍後面。

楚魚莫名其妙。

這人不是很喜歡裝嗎?怎麽只是幾句話,還沒傷及要害,他就變了臉?

莫非十年過去,他的臉皮不厚反薄?

奇也怪哉。

不過,就像時而看向他,毫不掩飾對他的殺意的宋經義一般,楚魚也很想讓宋經義麻溜地滾離塵世到地獄反思,可是楚魚和宋經義都有一個共同的阻礙:陸輕安。

雖然有陸輕安在,巡游隊伍幾乎可說高枕無憂。可同樣的,就是因為有陸輕安在,宋經義不敢陰人,楚魚也不能毫無顧忌地坑回去。

楚魚略有些苦惱。

謝羲回到楚魚身邊,随手一甩劍上殘留的血跡,将斷雪按回腰間,淡淡地看了眼已經躲到後面的宋經義,低聲問道:“師兄是在憂心那個笑面虎?”

楚魚頓了頓,點頭。

不解決宋經義,以後無論何時,都如芒在背。被這種人一直盯着的感覺可不好受。

本來想請楚家那位客卿出手,神不知鬼不覺地殺死宋經義,在外制造一個同魔修碰上鬥法的場景。可是宋經義似乎知道他這個想法,出了清圖陣地後就一直緊緊地黏着幾個天淵門弟子,不前一步也不落後一步。

真是鬧心。

謝羲笑容中藏着冰冷殺意,壓低聲音:“其實,十年前,我趁他落單時,差一點就殺了他。”

楚魚默然不語。他就奇怪十年前謝羲為何不動手,原來是動手了……只是這“差一點”,是宋經義最後逃了,亦或是被人阻止了?

謝羲道:“就差一點點,我的劍就能斬下他的腦袋。可惜,師尊突然出現,阻止了我。”

竟然是陸輕安?

也對,陸輕安身為天淵門長老,同宋遠卓是師兄弟,自然不會放任謝羲殺了掌門的座下大弟子。

似乎知道楚魚心中的想法,謝羲搖了搖頭,“師兄,事情有點複雜,師尊當時對我說,‘可以殺,但是不能現在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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