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判案四

柴子然雖從未來過縣衙後府,可他也知道那是縣太爺住的地方。他繞過繁花似錦的漢白石玉鋪設的大道,穿過鑲寶石鋪紅地毯的奢華廊道,走過琉璃燈盞環繞的大小屋舍,發現每一間普通的房舍外壁都油了一層雪白的抹泥,屋頂的屋檐都被換成了鎏金漢白瓦,不禁低罵了一句“敗家仔”。他直奔最奢華最高大衙役守衛最多的一間院落。

院外兩個銀狗宮盞美輪美奂,一雙流光溢彩的璀璨狗眼睛鑲嵌了拳頭般大的夜明珠,制作白狗的銀金絲線在日光照耀下散發出一圈又一圈的光暈。弄得柴子然忽然有一種沖動,他想把這條狗的眼珠子摳下,揣兜裏帶回家。

院裏的随影面無表情走出,恭敬地颔首。做了個請的動作:“子然公子請。”

踩子然攏了攏身上的藍色被褥,正色道:“多謝。”垮小步沖入院內。

柴子然入屋後,随風出現在随影身旁,搭着他的肩膀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哈哈哈哈,子然公子太可愛了!我跟了他一路,也笑了一路,從來沒見過這麽好玩的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随影冷若冰霜的臉出現了一絲裂縫:“你這般戲弄他,公子怕是要不高興了。”

随風不以為然:“怎麽可能!若是公子心尖尖的人光着身子躺在他床上,他難道......”随風越想底氣越是不足,面色憋着一口氣漲得通紅:“會去泡澡!”

随影輕嘆了一口氣。

這廂,柴子然已赤腳走入院子,見到院子裏種滿了桃花樹,一棵比一棵開得粉嫩,清風徐來,桃花被吹落了幾片粉花瓣,輕飄飄地跌落茵茵綠地上。他腦子忽然一炸,如此花前日下、良辰美景,若是墨九君狼性大發,被他的美□□惑住,他真有可能貞操不保。

胳膊一抖,赤腳的腳丫子恨不得轉身就走,可一想到他是來拯救蘇虞縣的無辜百姓于水深火熱中。滿是苦海悲憤的俊臉皺成一坨,把摟着藍色被褥的大手往下松了松,露出自己胸膛上性感的喉結。心裏驀然生出一種英雄末路的惆悵之情。

嘴裏不得不輕喊:“墨九君,九君公子,九君哥哥,九君好哥哥。”

“作甚。”屋舍裏大門開啓,墨九君單手放在門板上,盯着他的臉蹙眉:“你不熱嗎?”

柴子然腳尖一頓,“熱”字湧上心頭,又被他充滿正義感的心壓了下去,吐出二字:“不熱。”

墨九君側身,讓柴子然入屋。柴子然既是要□□,須要拿出無私奉獻的高尚精神,把藍色被褥往下又拉了拉,露出白皙的胸膛,站在墨九君身前,把平坦的胸部一挺,搖了搖晃悠在地的藍色被褥尾擺,壓低嗓門道:“九君好哥哥,人家好想你。”

墨九君冷漠的臉仍然冷漠着,問:“昨夜可有去那有污穢邪神之地。”

柴子然面色一僵,因墨九君的頭比他高出半個,不由得擡了擡眸子才能注視他的眼眸,默了片刻。如孔雀般擺了擺身後的藍色被褥:“你不覺得英俊的我今日很有魅力嗎?”挺了挺平坦的胸膛:“你不覺得我如雪的白色膚色很誘人嗎?”倚在門框,一腳搭在門檻問:“你不覺得站在你屋子門檻上的我很感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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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日......”墨九君見柴子然充滿期待的目光看向他,不禁把手握成拳,放在嘴邊輕咳了咳,道:“是很不同。”

柴子然眨眨亮晶晶的眸子,锲而不舍問:“哪裏不同?”

“腦子不同。”

柴子然:“......”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古人誠不他也!但柴子然是個越挫越勇的好漢子,步入墨九君的屋子如來到自己的家一樣,裹着被褥就這般坐在桌案邊,眉梢輕佻,目不轉睛地盯着精致的茶壺和茶杯。

不解風情的墨九君已坐道書案旁,輕撚起一本詩集,看得津津有味。

柴子然唯有輕咳了咳,引起他注意。這人果然是注意了,卻問:“阿然,你眼睛有毛病嗎?”

“……”柴子然迫于無奈,只好把裹着的被褥夾到腋下,自己倒茶喝。墨九君這才了然,道:“原來你是渴了,無需客氣,你把這當自己的家好了,順帶給我也倒一杯。”

“……”柴子然依言給他倒了一杯,放在桌案上。墨九君擡了擡拿詩集的手,道:“拿過來。”

既然□□這般難以啓齒的事情都幹了,送個水也沒什麽大不了。柴子然一手捂着被褥,不讓其滑落,一手提着杯盞,慢慢挪至他跟前,陪了個大笑臉:“九君公子請喝茶!”

墨九君接過茶盞,輕抿一口,不甚在意地問:“你為何要穿這麽一件……與衆不同的衣衫?”

墨九君問得如此含蓄,柴子然也沒臉說,這是為了引誘你而準備的,衣衫裏面的內涵會讓你羞得面紅耳赤。笑眯眯地看了看敞開的大門,啾了兩眼,在墨九君再問一次他是否有眼疾或腦疾前,慢騰騰地挪去關門。燦爛的金色光亮被關着門外,門內也不覺得陰暗,柴子然卻忽然有些心慌,糾結着該如何開口為徐娘子求情最為妥當。

墨九君開口:“你這衣衫雖……特別,可穿着怪難受,去換一件吧!”

柴子然愣了愣,又呆了呆,才發現墨九君是在下逐客令。傻呆呆地看着他:“你……趕我走!”除了年幼不懂事騙墨九君下水險些淹死他那一次,無論他怎麽作,墨九君從未趕過他。

墨九君擡眸看向柴子然額頭熱汗滾落,面無表情道:“自然不是,你去換我的衣衫吧!”

“哦!”柴子然心裏松了一口氣,他還當他未勾引墨九君便被發現了苗頭,吓得真的起了退意。

墨九君寝居有一個富有詩情畫意的屏風,畫的是小荷才露尖尖角,幾只蜻蜓立枝頭。柴子然随手翻他的衣櫃,他雖比墨九君矮了一點兒,瘦了一點兒,可穿他的衣服也不是難事。可左挑右挑,件件都是漆黑漆黑的,胸口均繡了一頭銀光閃閃的狼頭,看着甚是怪異。柴子然只好随手拿了一件,躲到屏風後面穿衣服。

之所以是穿,那時因為他藍色被褥裏頭壓根沒任何衣物。為了蘇虞縣的黎民百姓,他也是豁出去了。

在屏風後頭,柴子然想了想,忽然道了句:“墨九君,我是個大老爺們,我穿衣服,你可不能偷看。”

隔着屏風,墨九君淡淡的一聲“嗯”傳入柴子然的耳中。他絲毫沒有松懈感,反而多了幾分惆悵,沒想到有一日自認風度翩翩的少年公子主動脫衣送上門,居然是這般待遇。他心有不甘,覺得怎麽也該真勾引勾引他。裹住身體的被褥驀然一離手,赤着的大腳往下一滑,人斜斜地栽倒向小荷才露尖尖角的優雅屏風。

“砰”地一身巨響。墨九君猛地從地上站起,飛快地撲來:“阿然,你如何了。”

赤條條的身體呈現在眼前,白花花的一片撲倒在充滿詩情畫意的屏風上。柴子然淚汪汪地擡起眸子,扁了扁嘴:“阿君,我摔倒了。”

墨九君想扶他的大手停在半空,腦子仿佛溢滿了血,兩耳發鳴,兩眼發懵,口幹舌燥地咽了下口水,喉結被水劃過,卻更加幹了。

柴子然趴在屏風上,掩蓋了身體的主要部位,忽然想起一件大事,問:“你覺得你長得有沒有一朵花兒好看。”

墨九君即将伸向柴子然的魔掌就停在與他肌膚外一指的距離,目光呆愣地看着他。

柴子然又問:“你覺得我長得有沒有一朵花兒好看。”見墨九君依然沉默着,柴子然氣憤地摟過身邊的被褥,把自己包得嚴嚴實實,順勢坐到屏風上,哭嚎:“你們這些沒眼光的人啊!當真庸俗!”

“……”墨九君問:“你不疼了?”

柴子然耿直地道:“氣得好了。”

“……”墨九君愣了片刻,熱情的眸光看着柴子然被藍色被褥貼身包着的身體,目光呆滞:“你……”竟是沒穿衣服。

柴子然被他盯得毛骨悚然,終于從他的目光中找回了一點兒男人的自信。被一個老太婆嫌棄不要緊,一個花花樓的頭牌嫌棄也不要緊,還是有男人懂得欣賞他的好。淡定地問他:“你剛才也看到我的身體了,你覺得我跟遠航比,誰的更好看?”

墨九君上上下下打量他,不答反而問他:“昨夜你可有去那有污穢邪神之地。”

柴子然激動地任由裹着他的被褥落地,雙手按照墨九君的肩頭,嚴肅嚴肅再嚴肅地問:“你覺得我跟遠航比,誰的更好看?”

墨九君神情亦嚴肅,一板一眼地回複他:“遠航。”

柴子然按住他的手,轉而捂住自己的臉,哭嚎道:“嗚嗚嗚,我不活了。嗚嗚嗚嗚嗚。”哽咽了一會兒,見墨九君目光仍然呆滞,把身上的藍色被褥通通都扔走,□□着白白的身體一把摟住他,吼道:“我問你最後一遍,你覺得我跟遠航比,誰的身體更好?”

作者有話要說:

有沒有小可愛按爪呢!!!會有驚喜噢噢噢噢噢!

算了,我估計沒有,還是洗洗睡了吧!

我的左手和我的右手說: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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