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花花四

金鑫怒揚起拳頭:“你敢再污蔑朱珠與朱珠的親人,小心我對你不客氣。”

張媽媽躲到柴子然背後,捂住還隐隐作痛的肚子,滿心的怨憤。柴子然擋住金鑫兇狠的目光,笑道:“金鑫公子,你什麽時候對她客氣過。”

金鑫冷哼:“這等卑賤下作之人,何須我對她客氣。”

朱珠輕扯了扯他的袖子,搖頭道:“金鑫,不可。花媽媽亦是一個苦命之人,你就不要這般輕視她了。”

金鑫道:“朱珠,你心善,可別人可不是這般的。尤其是一些居心叵測的下作娼婦。”眸光仍兇狠地盯着張媽媽。

張媽媽冷笑道:“你這條金貴的命就是我們花花樓的下作娼婦所救,有本事你不要了呀!”

金鑫揚起拳頭:“我乃朱珠所救,再胡言亂語,當心我一把火燒了你的妓窩。”

“你……”張媽媽敢怒不敢言。

墨九君重重地拍了一下驚堂木,唇槍舌戰的雙方皆閉了嘴巴。墨九君問朱珠:“你把昏迷不醒的金鑫放置在河伯家中,此事有何人知曉?”

朱珠道:“河伯與他的妻子張氏可作證。”

墨九君淡然道:“傳。”

兩人早就在衙外等候,聽聞傳召一點兒都不慌張,穩穩地跪倒在地,給墨九君行了一個禮。墨九君道:“把你們知道的一五一十都說清。”

河伯道:“小人家世世代代住在蘇虞縣蘇虞河邊,祖傳輩輩都是幹河伯這個的職業,平時就在河邊守着看有沒有沉船溺水的調皮孩童。幾日前,我看到朱珠姑娘用一跟竹篙從河邊撈人,那哪裏撈得成啊!我便去撐了小船……”神色焦急地在大堂之上尋找,看到金鑫的瞬間松了一口氣,道:“就是這位公子,雖然小人也幫了朱珠姑娘的忙,可都是朱珠姑娘心善才讓公子平安無事。”

河伯的妻子張氏也道:“是啊!是啊!朱珠當時救了人說不敢回家怕被朱屠夫罵,我便提議讓這位公子……”指着金鑫:“住在我家裏,這位公子傷得可嚴重了,昏迷了好幾日。”

墨九君又道:“宣大夫。”

一刻鐘的功夫都不到,負責給金鑫看病的大夫出現在大堂上,見到金鑫後,眸光一閃,驚喜道:“這位公子,你的病好了?”眸光看了眼朱珠,目露贊賞:“朱珠姑娘真是心善,你們家一年也就掙個幾百兩,居然肯給這個公子買這麽昂貴的藥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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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媽媽終于忍不住破口大罵:“你們三個有沒有人性,到底收了姓朱的賤人胚子多少錢財,居然把我們花花做的好事兒都說成是這個小賤蹄子做的。”憤恨地指着朱珠,恨不得一口吞了她的肉。

朱珠害怕地退後了一步,金鑫護住美人擋在她面前,瞪着花媽媽:“你休要再胡說。”

花媽媽扁着嘴,往後退了兩步,委屈得嗚咽地哭了起來。

朱珠從金鑫身後站出來,眸子閃過傷心:“花媽媽,你這般誤會我,我不怪你,你也是因為把張花花當親女兒般看待才如此信她的話,但你可知曉,她都是騙你的。”朱珠握住金鑫的手,眸子閃過欣喜:“我與金鑫公子情投意合,他父乃是當今聖上的左右手鴻門将軍,而我不過是一個市井屠夫家的女兒。她心有嫉妒,要冒充我與金鑫公子在一起,我能理解的。”

花媽媽啐了她一口:“不要臉。”

朱珠眸子閃過憐憫:“我還有一個證人證明張花花撒謊。”

墨九君眸光一閃,道:“宣。”

一個彎腰駝背的老妪被長相兇猛的衙役帶到大堂上來,僅僅幾日不見,張花花的奶奶已不再是那個到處與人說三道四的兇婆娘,而是一個準備好棺材板的風燭老人。朱珠親切地挽着她的手,笑道:“張奶奶,你是張花花的親奶奶,你一定最清楚張花花是不是在撒謊。”

老妪憔悴不堪的臉看上去木然呆滞,嘴角咧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道:“是,花花她撒謊。”

一瞬間,大堂靜如落針可聞。

朱珠松開了扶張奶奶的手,側身朝墨九君盈盈一拜:“民女承認,民女家中不富裕可要收賣證人也并非難事。可張奶奶與其他證人不同,她乃張媽媽的親孫女,祖孫二人相依為命共富貴同患難。她萬萬不可以為了民女撒謊。”

“奶奶……奶奶……你……為什麽,為什麽……嗚嗚嗚嗚……”縣衙外一個穿着暴露的女子扶着面色憔悴的張花花緩步而來,張花花蒼白的臉又是悲又是笑,話還未說完便掩嘴一頓嗚咽。

“張花花,你不僅自甘堕落淪落風塵,還心腸歹毒自作孽。”金鑫從懷裏掏出一張五百兩的銀票甩向張花花的臉龐,憤然道:“本公子昨日救了你,就當被狗咬了,這個是給你治瘋病的,從此往後還望你念在這五百兩的份上,好好地呆在你家裏,別再出來亂吠。”輕攬着朱珠的肩頭,目露兇光道:“也不許你污蔑朱珠,否則我讓你這輩子在蘇虞縣待不下去。”

“砰”墨九君重重地拍了拍驚堂木,眸光陰沉:“金鑫公子好大的膽子,當着本官這個蘇虞縣縣令的面,在公堂之上敢對蘇虞縣的百姓出言不遜。”

金鑫眉頭一擰,拱手賠禮:“金鑫一時被無恥之人所氣,還望九君公子贖罪。”

柴子然奚落道:“若是每個在公堂之上出言不遜的人都如此說,我朝的律法還要不要啦!”

金鑫道:“柴子然,雖你我有些過節,可那都是小事,如今我也算是因禍得福,得到命定的知心人,往事便一筆勾銷,還讓你好自為之。”

柴子然受寵若驚道:“你可真偉大!”局促看了眼朱珠,笑道:“朱珠姑娘真是好本事啊!”

朱珠低頭,狀似羞赫道:“是朱珠的福氣。”

柴子然笑而不語。墨九君拍了下驚堂木,道:“張媽媽已為張花花讨回五百兩,此案就此了結。金鑫出言不遜,擾亂公堂秩序,按我朝律例,判二十大板。”

張花花呆滞的小臉驚恐道:“金鑫公子傷勢未好,二十大板會要他命的。”

金鑫蹙眉:“哼!張花花,收起你那惡心的嘴臉,本公子不稀罕。”

張花花本就慘白的小臉更加白了。

朱珠跪地道:“求大人開恩啊!金鑫是為了朱珠才會如此,朱珠願意替金鑫公子受過。”金鑫把朱珠提了起來,交給朱屠夫看好,很爺們地拍了拍胸膛:“不就是二十大板嗎?我不怕。”

柴子然嘻嘻笑道:“果真是一個純爺們!雖然眼神不佳。”看向左右的衙役們,催促道:“還不快動手,打完後好收工去花花樓吃霸王餐。”

幾個五大三粗的衙役出列,兩人按住金鑫,另兩人提着棍子在旁邊等墨九君下令。張花花于心不忍跪到在金鑫身旁,掉出幾顆淚水:“金鑫公子,你快求求縣太爺,你的舊傷還沒好,不能受新傷了。”

金鑫怒目而視:“張花花,你滾。”

張花花含情的眸子還想說什麽,風燭殘年的張奶奶用盡了此生的力氣,拉着她退到一邊,憤然道:“這等薄情寡義之人,你管他作甚,讓他死。”

墨九君道:“打。”

兩人衙役出手快準狠,狠狠地朝金鑫的臀部用了十成的力道打。朱珠在這時猛地推開了朱屠戶,朝金鑫後背一撲,火辣辣的板子狠狠地打在她身上,疼得她淚水都出來了,楚楚可憐地看着墨九君,泫然欲泣道:“大老爺啊,求求你放過金鑫公子吧!都是朱珠的錯,你要打就打朱珠一人。”

柴子然見這對患難見真情的苦命鴛鴦真真覺得自己是個兩個衙役手中大棒子,眸光不禁看向墨九君,也不知他心軟了沒有。墨九君的臉仍然冷漠了,沒有絲毫的波瀾,冷冷地道:“拖去無關人士,繼續打。”

柴子然對墨九君黑面黑心的冷漠臉多了幾分感慨,深感墨九君幹了幾年清閑的少大夫就是埋沒了他的才華。

張花花含淚掙開張奶奶,也想撲過去給金鑫擋棍子。柴子然站在她面前,覺得自己若是在一個哭得死去活來的病弱姑娘面前笑,未免太過于冷血,板着一張臉道:“花花姑娘覺得你過去不是找罵嗎?”見張花花頓了頓,繼續道:“你永遠喚不醒一個裝睡的人,金鑫的親娘是京都一個當紅的歌姬害死,平生最痛恨幹花花姑娘這個職業的女人。”

張花花臉色一白,徹底斷了沖去護住金鑫的念頭。他如此讨厭她,她無論做什麽,只會惹來更多的厭惡。

柴子然見張花花也不是個擰不清的姑娘,蹲着她身旁,欣賞看金鑫咬牙不發一言的爺兒模樣,又欣賞了一會兒朱珠清水蓮花般淩亂吼叫的模樣。二十大板說多不多,說少不少,但對于金鑫這種自幼被鴻門将軍抽打的健壯身體,實在不算多。被打完後,他還能瞪幾眼自己和張花花,足以表明,金鑫這小子再挨個二十板也不是什麽大問題。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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