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諸皇天沒想到會接到琦玉的通訊請求。他剛剛捉住一個鬼鬼祟祟的修士,正在審問對方。看着令牌上閃動的白光,他玩味地挑了挑眉,一劍殺了那個嘴硬的修士,點了連接。

“有事?”他問道。

令牌裏傳來琦玉清朗而冷淡的聲音:“殿下膩了我。”

什麽?諸皇天的眉頭頓時高高挑起,他沒聽錯吧?那無情的小公主真的把琦玉踢開了?

她真的舍得踢開他?

不對,是終于踢開了?他一直等着這一天,已經等了很久了。

“節哀。”他假惺惺地道,雖然不知琦玉為何找他說這個,但是也沒有落井下石,還寬慰道:“你以後會找到更好的伴侶。”

“魔族向來是這等性情,我早有預料。”琦玉說道,聲音透着平淡,好似并未因此深受打擊。

但諸皇天不信,琦玉在他這裏的印象一直是咬人的狗不叫,他不僅咬起人來不叫,受了傷也不叫,最是倔強而安靜。于是,他假惺惺地又問:“你還好嗎?你現在哪裏?我去找你,一起喝幾壇?”

“失血過多,差點死掉。”琦玉說道。

諸皇天頓時站直了身體,臉上的漫不經心褪去,問道:“你在哪?!”到底是一起并肩作戰過的兄弟,別的時候他可以滿不正經,但兄弟有危險時他不能不理!

“別尋我,我很快就走。”琦玉拒絕了他的好意,“我要去歷練一番。”

諸皇天擰眉,道:“你受着傷,不好好養傷,去哪裏歷練?”

“不關你的事。”琦玉說道。

諸皇天一臉愕然,看着手裏白光消失的令牌,簡直難以理解!就這樣?說幾句話就斷掉了?

他到底為何聯絡他?只是想找人說說話?那就多聊幾句啊!而且,他跟琉寧不是更熟嗎?

諸皇天怎麽也想不通,琦玉為何揭露傷處給他看。他不是這樣的人,他是那種性情內斂,有什麽都默默扛住的性子,不會向任何人揭露自己的痛處。更何況,他還用了“殿下膩了我”這種話。

他極厭惡“膩了”這個詞,諸皇天知道的,當時在樓船上雖然只有葉缈缈追着他抽,但琦玉也惱了的,他當時在他眼裏看到了。

所以,琦玉究竟為什麽聯絡他,進行這樣一場沒頭沒腦的對話?

諸皇天搖了搖頭,将令牌收起,沒有再想下去。

他都說了,不關他的事,他何必還多想?

等等!

他是那種別人不讓他管,他就不管的性子嗎?諸皇天身形頓住,眼裏若有所思。琦玉不是多話的人,更不會做找他訴苦這種閑事,剛才的那通對話一定有含義。

他思索着剛才兩人的對話,很快從琦玉的前三句話中,挑出了三個字——血魔殿。

每句話中有一個字,只不過是倒着的。是意外,還是有心?

如果琦玉真的藏了什麽話在裏面,那應當是什麽?他又在餘下三句中挑了挑,餘下的三句話中就不好挑了。他勉勉強強湊了個規律,前兩句話的第一個字,中間兩句話的第二個字,後面兩句話的第三個字,合在一起,倒過來讀正是——你去尋血魔殿。

眉頭微挑,諸皇天覺得自己可能想多了,血魔殿都滅了,只餘下那一座消失的青灰色的宮殿群,琦玉為什麽讓他去找那片宮殿群?

而且,這樣的話為什麽要藏着說?不能大大方方地說?

除非他不能說。

意外又興味,他低頭在令牌上點了點,向赤陽真人發出了通訊請求。

很快,通訊接通了:“諸公子。”

“問你件事。”諸皇天道,“最近有沒有血魔殿的消息?”

他人在外面,忙着人族與魔族間的事,對于逍遙宮的消息很不靈通,只能問赤陽真人。

“倒是有一件。”赤陽真人說道,“三年前宮主差點回不來了!”

諸皇天聽到前面一句時,還懶懶散散地站着,臉上帶着好奇。等到聽到後面一句,頓時站直了,臉色冷如寒冰:“怎麽回事?!”

這事赤陽真人知道得很清楚。畢竟,他是那件事後最危險的人,衛掌門親口說的,他是最有可能被那老怪寄生的,于是仔仔細細地對諸皇天說了出來,尤其說了自己的危險性。

“如果我哪天變得奇怪,下達了不符合逍遙宮利益的命令,你可千萬不要聽,那一定不是我了!”赤陽真人鄭重地道。

諸皇天緩緩點頭:“我知道了。多謝。”

斷掉通訊。

手裏握着令牌,看着上面琦玉的名字,若有所思。

如果他沒料錯的話,琦玉果然藏了話在裏面,而且正是他所拼出的那句。

他被秦生離附身了。

至于為何只是附身,而沒有奪取他的身體、寄生于他,興許是秦生離又在玩什麽游戲。

也難怪琦玉被小公主一腳踹開,卻沒有多麽傷心的樣子。以他的忠誠,得知秦生離的神魂藏在體內,是無論如何不會到小公主身邊去的。

去尋血魔殿嗎?他心想。

片刻後,他又連通了葉缈缈,等到令牌接通,他口吻溫柔地道:“公主,好久不見。”

“喵~”

令牌那頭傳來一聲嬌嗲之極的貓叫聲,諸皇天吓了一跳,小公主為何這樣對他叫?難道……

不等绮念生出,就聽到一個低低的含着寵溺的女子聲音:“乖。”

諸皇天幾乎是立刻就後背一酥,猶如一股電流順着脊背攀爬,令他渾身汗毛都往外滋着電流。

要命,他心說,怎麽挑了這麽個時候?差點又被她害得道心不穩。

他将功法口訣默念數遍,終于恢複了沉穩心境,只聽葉缈缈問道:“何事?”他便開口說道:“我聽說公主不久前遇到危險,不知受傷可重,如今恢複如何了?”

他雖然不在她身邊,而且早已斬斷情路,但她有危難時,他絕難漠視旁觀。

他不容許任何人傷害她,萬年前的老不死也不行!

葉缈缈聽他問起,難免想到當時的情景,心裏并不痛快,淡淡地問:“你從何而知?”

諸皇天明顯聽出她聲音冷淡,暗道一聲不好!小公主最好面子,他這樣揭她的短,戳開她的狼狽一面,她只怕要惱!

但他下一刻便怔住。她沒有惱,而且還壓下了不快的情緒。他想起來,她成年了,不再是那個驕縱任性,肆意妄為的小公主了。

他心裏有些說不出的滋味,并不好受,他很懷念那個動辄對他動鞭子,讓他栽跟頭,他總是哄不好,每次拍馬屁都拍到馬蹄子上的小公主。

她還曾經偎在他懷裏,枕着他的肩頭,由他喂酒。

他惋惜的是,當初沒能一嘗芳澤。

如今他情路已斬,那便是再也不可能的事了。

“大師兄告訴我的。”他毫不猶豫地把赤陽真人賣了,然後道:“不知公主可有對付那老怪的計策了?”

葉缈缈懷裏趴着一只雪白的貓兒,正一下下地摸着。聽到這裏,她心情不好起來,袖袍一揮,招了另外兩只貓兒飛來,一起抱在懷裏,才稍稍緩解不快的心情,說道:“沒有。你可有良策?”

秦生離銷聲匿跡了三年,他不出現,她便尋不到他。他在暗中,做什麽都不容易被察覺,這令葉缈缈想起來就煩。

“我有一陣法,可困住如他這般強大神魂。”諸皇天說道,“不過,怕只怕秦生離到時附身在公主重要的人身上,不好下手。”

他那陣法,乃是絕殺陣,如果秦生離占據琦玉的身軀不出來,或者已經寄生了琦玉,真正的琦玉已經死了……他提前跟小公主透露幾分,讓她到時候不要措手不及。

葉缈缈聽了這話,頓時想到自己重要的人。父王,琦玉,琉寧,淩飛霜,敖璨……

“先困住他!”她沉聲道。

無論如何,秦生離一定要殺!

至于可能被牽連的人……葉缈缈輕撫身側的骨劍,垂下眼眸:“如何引他出來,到時再說。”

諸皇天聽到她的語氣,暗嘆一聲,道:“好。”

他無情,是因為他自斬情路。公主的無情,是因為天生無情。

只希望琦玉命大,能夠逃出生天。

但,這可能嗎?秦生離的狡猾與強大,便是他也沒把握能在他手裏活下來。

“陣法所需要的材料有……”他報出那個絕殺陣所需要的諸多材料,其中不乏修真界罕見,魔淵當中也稀有的材料。想要擺出這個陣法,逍遙宮只怕要有求于人了。

葉缈缈聽後,卻沒什麽擔憂和顧慮,直接道:“好。準備好材料後,我通知你。”

又問道:“你事情做得怎麽樣了?”

有些門派和家族一直暗中與魔族作對,諸皇天心思缜密,又狡猾多端,葉缈缈讓他去捉這些人的馬腳。

“差不多了。”諸皇天道,“其中涉及一個超級宗門,公主若要指認,還需三思。”

那個超級宗門,不是別的門派,正是修真界排名第二的紫霄宮。

這個門派一直以門風嚴謹,循規蹈矩而聞名。此番會對付魔族,也不奇怪,畢竟魔族乃是兇邪之族,曾被先賢以命相填,封印至魔淵中。他們不接受魔族的回歸,也可以理解。

“我知道了。”葉缈缈道。

兩人又說了些話,便挂斷了通訊。葉缈缈将令牌收起,抱起那只最喜歡的白色貓兒,将臉埋進去,用力吸了吸。

靈貓的手感好極了,尤其它們嬌嬌氣氣的,最會撒嬌,葉缈缈很喜歡。只是,它們身上缺了點什麽。葉缈缈不難想起,它們身上缺了琦玉所有的那股軟香。

她一直不知那種香味是什麽,讓人調配香料,也一直未能配出,就只有他身上有。

可惜他們現在分開了,葉缈缈內心嘆氣。雖然有點不舍,但分開也好。她總歸是不會跟他成婚的,本來還在想着,半個月後如何跟他提出此事。又擔心再次被他巨大的狐貍原形迷住,追加兩三個月。現在好了,妖族首領發話了,她總要給他個面子。

就這樣斷了也好。她知道琦玉的心思,他不想跟她分開,想霸占她,就如遠古時那樣,妖魔成婚,結為伴侶,共度一生。但葉缈缈想想就覺茫然,那種消失在時間長河中的生活,究竟是什麽樣?應該不會好,否則不會發生妖魔大戰,兩族反目成仇。

這樣就很好。

——

鑒寶大會足足開了十年,才終于告一段落。

幾乎所有态度友善的門派和家族都得到了想要的寶物,而一開始态度中立或不那麽友善的勢力,在一樣樣寶物被別的門派和家族瓜分後,也逐漸松軟下來。

鑒寶大會很成功,逍遙宮不僅獲得了許多勢力的友好,還從他們手中換取了缺少的寶物。

此事告一段落,在座衆人談笑一番,而後提出了此行最重要的事:“葉掌門,我們一致認為,魔淵應當向人族開放。”

人族跟魔族的習慣不同。魔族習慣把最重要的事放在最前面說,而人族習慣放在最後面說。

在過去的十年間,他們不僅僅是拍買寶物,私下裏常常以神念互相交流。此時說出的話,則代表了修真界絕大多數勢力的意思,亦可認為這就是整個人族的意志。

“可!”葉缈缈很痛快,直接應了。

倒讓在座的修士們詫異不已,其中一人捋了捋長須,問道:“葉掌門不必問問魔尊的意思嗎?”

“是啊,就這樣決定了,會不會不太好?”

她只是個少主呢,居然敢代表魔尊拍板這等大事,不怕惹魔尊不高興,被廢除少主之位嗎?

衆人還挺為她擔心。不管怎樣,葉缈缈還是比較好溝通的,态度也和善。換一個少主的話,誰知道會是什麽樣?

他們倒寧可葉缈缈一直是少主。

“不必。”葉缈缈毫不擔心地說,“我的意思就是父王的意思。”

父王早就說過,随便她做什麽。如果捅出了簍子,再找他解決就是。

衆人聽罷,不禁訝異。方才還以為她過于狂傲,不把魔尊放在眼裏,原來是他們想錯了,她竟如此被魔尊信任嗎?

這可不僅僅是少主了,她在魔淵的地位,比他們想象中的還要高。人族的少主們,在門派或家族中的地位,可沒有這麽高,而且随時都能被換掉。這位魔族的少主,恐怕就是板上釘釘的下一任魔族之主了。

他們對她的态度更加尊重幾分,笑着說道:“那就好。”

“多謝葉掌門應允。”

“葉掌門真是豪爽痛快,令人敬服。”

葉缈缈聽着衆人的奉承,并沒有昏頭,視線在衆人臉上掃過,說道:“不過,我希望諸位明白,魔淵是我魔族的領地,全都是我父王的財産。日後,便是我的。”

“人族想要在魔淵定居,想要去魔淵生活,想要去魔淵冒險等,什麽都好,但要謹記一點,其中的一粒沙、一塊石,都是魔族的。”她一字一頓,萬分鄭重地道。

聞言,在座的修士紛紛沉默。

這位魔族少主可真夠狠的,這話就是說,他們只能去魔淵走走、看看,最多呼吸下魔淵的空氣,離開的時候哪怕鞋底上沾了魔淵的一塊泥土,都落了把柄。

不少人都後悔了,他們支持這麽個精明狠辣的少主幹什麽?換一個豈不是更好?

“葉掌門可是打下我們人族兩座城池呢。”不知是誰笑着說了一句。

但是,在他說完後,場中一片寂靜,并沒有人附和。

逍遙城的原身赤陽城是葉缈缈從寧家手裏買下的,摘星城則是諸葛家、陳家、孫家等打下鄭家所俘獲,将之送給她的。

寧家自己願意賣掉,鄭家又早就倒了,這個賬還能算嗎?誰有資格算?他們人族可沒有少主!

也不可能有少主。否則,現場推出一位少主,要回逍遙宮、摘星城後,還給誰?

不論還給誰,都不可能有人服氣。而如果平分,到手的那點東西又不值得他們喚誰一聲少主。

“若我朱雀宮願意付靈石,不知可否在魔淵買下一座城池?”忽然,席位在中間位置的一名修士站起身,對葉缈缈拱了拱手,問道。

衆人聽之,頓時眼睛一亮,看向葉缈缈,等待她的回答。

她能從人族地界買下城池,總不能不許他們人族在魔淵買地界吧?

“可!”葉缈缈想也沒想,痛快點頭。

魔淵那破地方,除了資源豐富些,真是再也找不出一絲好處。人族要買地,就讓他們買好了!

最好人族都去魔淵居住,将修真界空出來,由着他們魔族浪。

朱雀宮掌門不意她答應得如此痛快,忙大聲道:“那就多謝葉掌門了!”

仿佛說得慢些,葉缈缈就反悔了似的。

而其他門派和家族的代表人聽了,也忙提出要求:“我百裏家要買一座城池!”

“我澄光府要買一座山!”

“我煉心塔也要……”

葉缈缈一一應了,幾乎沒有拒絕的。

這事她早就想過了。當初碧落門、煉器宗前來挑釁,提出此事時,她就知避免不了,在鑒寶大會後此事就要落定了。

魔淵有什麽值錢的?豐富的礦産。

別的?沒有了。

是破碎的山脈值錢,還是不見天日的風景值錢?

是一座座寸草不生的荒城值錢,還是一道道被他們魔族打得塌陷下去的深淵值錢?

将礦産攏一攏,讓族人們運出來,然後都搬回修真界居住就好了。

總歸如果被人族觊觎的話,父王肯定不會願意,打起來也不見得他們就輸。

至于總有個可以回的地方,還回什麽呀?以族人的性子,見識了修真界的美麗與富饒後,他們寧可戰死在這裏,都不會回魔淵茍活!

開放就開放吧!

“當初為了封印魔淵,人族先賢以命相填,花費百年時間布局,擺下曠古大陣。想要解開封印,讓魔淵重歸天地,需得先解開這陣法方可。”一名頗有些年紀的人族修士說道。

結界一定要解開。

否則,他們的勢力進入魔淵後,被封在其中,無法出來怎麽辦?

不僅僅葉缈缈想到這個問題,人族亦忌憚被下黑手,背後捅刀。因此,結界必須全部打開,讓魔淵徹徹底底回歸到修真界。

“當初布陣所用的人族先賢的聖血與聖骨,需得謹慎收回,小心安放。”那名長者又道。

如今結界還在,說明人族先賢所付出的聖血與聖骨的靈力猶存,不論是對他們的敬重,還是對聖血、聖骨的其他想法,都必須要珍視對待。

這就是人族的事了。衆人當下讨論起來,應該如何收複聖血與聖骨,收複後如何安置。

這些事情,本應該另找地方,只有他們人族在的地方,私下裏讨論。但,未免太麻煩了,既然逍遙宮有地方,他們又在此坐了十年,索性也就在此繼續了。

絲毫不避諱葉缈缈。

由此,便給葉缈缈聽到一句,登時眉頭挑起——花費百年時間布局?

妖魔大戰才歷時多久?

難道在妖魔大戰之前,人族聖賢就在布局了?

如果是這樣,那麽妖魔兩族被封印,不單純是因為他們打碎了天地?就算沒有發生大戰,他們也會被人族封印?

但葉缈缈如今見識多了,想法又複雜了些,她不由想道,妖魔兩族發生大戰,究竟是兩族真的恨壑難填,積仇成海,還是有別的原因?人族真的沒在其中做什麽嗎?

她沒做聲,只是垂眸把玩着身前桌案上的杯子,但是左側居于首席的衛掌門卻察覺到什麽,朝她看過來。片刻後,一縷傳音落入她耳中:“已是遠古時的事,如今人族恩怨分明,不介意魔族的兇名,接受魔族重回天地,那麽魔族可否冤有頭、債有主,不尋今時人的麻煩?”

顯然,衛掌門也猜到什麽。

但他乃人族,自是感恩人族聖賢做出的犧牲。

且不論恩怨如何,今時天地間十分平靜,繁榮太平,他不想見到争端。

“冤有頭、債有主,我喜歡這句話。”葉缈缈緩緩道。

她沒有說“好”或“不好”,此等大事,需得與父王禀明過,由父王開口。

這一次,在座修士們很快就得出了結論。

由在座的超級宗門、豪門、一流門派、大家族各出三名弟子,一起去迎回聖血、聖骨。

至于二流門派、家族勢力,就算了,沒資格參與此事。別說吃肉,連湯都喝不到。

“我們魔族也要去。”本來沒打算去,只想閉關修煉的葉缈缈,被蒼叔連連推了幾下肩膀,只好出聲道。

在場衆人齊齊靜聲,有些意外地看向她——這不是問得多餘嗎?逍遙宮就是超級宗門,她想去,自己去不就行了?

轉念間衆人想到,逍遙宮算是人族勢力,魔族可以另算,而且這樣的話可以去的人就多了一倍。

“好。”衛掌門率先應聲道,“不過,此事為我們人族迎聖血、聖骨的大事,希望魔族不要插手。”

去,可以。但只能在旁邊看着,不要搗亂。

葉缈缈點頭:“我答應。”

本來也只是滿足蒼叔想出去玩的心願,他們就是求她做點什麽,她都懶得動手。

不過,去了也好,提防某些人趁機對魔淵下手。畢竟,開啓結界後,魔淵就暴露在衆人眼裏了。雖然葉缈缈讓族人們看守、收攏魔淵資源,但魔淵到底多大,她到現在也不知道。這都是她以後的財産,才不允許別人侵占。

她應下後,在場修士便開始欽點人選了。

每個門派的掌門、家族的家主身後都帶了不少弟子,且都是看重的弟子,從中挑選就可。

他們一改往日的磨蹭,很快就挑選齊了人手,然後聚在一起,開始教授他們如何解開陣眼。

葉缈缈不免想到,前世就是琦玉破開的這些陣眼。

魔淵中的妖族雖然都遷出,但畢竟是他們曾經生活過的地方,所以妖族要一起嗎?

琦玉會不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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