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穿成炮灰表姑娘

老夫人正要行禮,秦雲息手一揮開口:“免禮。”又溫聲說道:“大師就在裏面等候,他脾氣有些奇怪,老夫人不要在意。”

話音未落,盤腿坐在草墊上的了圓大師就氣呼呼站了起來:“你這小子,就不能在外面說我點好話嗎?”

江落聞聲看去,被人敬仰的大師,她以為是一副仙風道骨羽化成仙的世外高人的樣子,卻沒想到,他倒是像極了自己法號裏的“圓”字,長得圓滾滾的,臉也圓肚子也圓,白白的胡須随着說話一起一伏,倒是個憨态可掬的鄰家爺爺形象。

他見秦雲息扶着的皇後,随意拱了拱手道:“貧僧見過皇後娘娘。”

皇後也沒有在意他行禮的姿勢,随意找了個凳子坐下,又拍拍旁邊的凳子對着老夫人說:“您也坐下吧,大師這裏是沒有什麽好地方坐的。”

了圓大師渾然不在意,臉上樂呵呵的,江落卻仿佛透過這樣的笑,看到了他的疏離,在人群之外,他不入紅塵,只一心向佛。

随即,她猛然一愣,然後讪讪笑了。

偷看被人逮到了,是種什麽樣的體驗?

就,好尴尬,想找個地方把自己埋起來。

了圓大師慧眼如炬,霎時一轉頭看着江落,目光灼灼,接着才化作散漫,只不過心裏還是有些驚異,裝作不在意的樣子打量了江落的臉片刻,若有所思。

皇後是來和了圓大師說佛法的,老夫人也是能聽得懂這些深奧話語的人,只江落覺得雲裏霧裏,不知所雲。

秦雲息在寺院長大,這些也是懂的,甚至在有段時間,還是他刻入骨髓的東西,所以半聽半走神,眼角餘光直往江落那裏走,見狀,他悄悄戳了戳江落,小聲道:“你要是聽不懂,我們出去走走?”

江落眼前一亮,迫不及待點頭。

秦雲息嘴角含笑,領着她蹑手蹑腳走了出去。

等出了大師的院子,江落才放松下去,小聲說道:“果然我還是聽不懂這些東西的。”

秦雲息抖抖衣袍下擺粘上的草籽,笑着安慰道:“這些佛經的确深奧晦澀,像你這樣的年齡,不懂也是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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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聽得江落憤憤然:“你這話說的好像老爺爺的語氣啊。”

秦雲息啞然失笑,搖搖頭道:“算了算了,我不說了,帶你在這邊走走吧?”

了圓大師住的極為偏僻,鮮有人來,就連廟裏的僧侶也很少到這邊來,因此格外清幽寂靜,風景也着實不錯,就是因為太久沒人過來,草瘋長,沒人收拾,路難走了些。

繞過嶙峋的大石,又踩着荒草,此時江落才發現,了圓大師住的院子其實在頂峰最邊上,從這裏往下看便是層疊的雲海山巒,格外壯美。

“沒想到大師住的地方看起來破敗,其實還別有洞天呢。”江落笑着說。

秦雲息與她并肩站着,說道:“大師的确有些挑揀,別看他的院子那麽破舊,其實選的地方特別好,還适合他偷偷趁着大家不注意溜下山去。”

江落被逗得笑了起來:“大師這麽好玩的嗎?”

秦雲息偏過頭看她眉眼間的笑意,仿佛看到了擊破黎明前所有黑暗的第一縷晨光,他微微低頭笑了笑,恨不得把所有的缱绻都給她,過了一會兒才收拾好心情,和她說閑話一般随意聊着:“他在外面說是佛法高深的大師,連皇兄都有幾分尊崇,可其實背地裏就只是一個好玩的老頭子,寺裏面大大小小的孩子都喜歡他,那些新來的小沙彌每次都纏着他說故事,但是吧有時候他也煩了,又因為是住持的身份拘束着,所以就順着這條下山的路往外跑,都跑遠了其他師父才發現,抓有抓不回來,只好對着外面的人說他去雲游了。”

邊說着,他順手将攔在眼前的一叢枯草給撥開,指着一條蜿蜒曲折的小徑,說:“這就是他偷跑的那條路。”

江落了然:“藏的這麽嚴實,的确不容易發現。”

“可不是嗎?”秦雲息搖頭,又指着路說,“要不要順着這路下去走走?”

江落探頭看了一眼,頗有些好奇,聽他這麽一說,頓時點頭:“想。”

秦雲息小聲囑咐道:“那小心點,這路有些不好走。”

說完,他先往前走了一步,撥開在前面擋路的草,道:“你跟着我後面,小心被草割傷了。”

江落笑着說:“好了好了,我都知道了,您就先走吧。”

秦雲息回頭看了她一眼:“好了,我不說了,你小心便是。”說罷,便先往下走了。

江落跟在他後面,避開鋒銳的草尖,小心翼翼往下走。

秦雲息的腳步放慢了,等着江落跟上來,才繼續往前,二人你前我後,沒一會兒就走了一大截,正好将最陡峭的一段走完了,再往下面是一個寬敞土臺。

秦雲息先踩到平臺上,然後站住了,等着江落追上來,才指着下面說道:“在這裏往下看,風景是不是不錯?”

江落往前幾步,學着秦雲息的樣子撐在欄杆上,往下看了一眼,深深吸了一口空氣,林間清新自然的味道,好像跟着這股氣息一起被她納入胸腔裏。

再看下面,缭繞的雲霧飄飛,蕩出讓人窒息的雲海來,白色的雲霧填不滿的地方,露出逐漸變黃變紅的樹林,色彩鮮豔而動人。

江落忍不住嘆道:“很好看,這風景沒人畫下來,真是太可惜了。”

秦雲息遲疑片刻,沒說自己跟前就有不少畫好的山景圖,春夏秋冬四季都有,反而舌頭抵着上颚,糾結了一下才說:“你要是喜歡的話,我可以試試。”

江落驚喜地看他:“真的嗎?”

秦雲息話說出口,那種羞澀和騙人的尴尬就消失了,反而默默挺起胸脯道:“當然是真的,不過就是一幅畫,我還能說假話嗎?”

江落笑着給他拱了個手:“那我真是太幸運了,多謝多謝。”

秦雲息學她回了個拱手禮:“舉手之勞而已,不必這麽客氣。”

說完二人對視,不約而同笑了起來,笑聲傳出去,伴随着回音,在這山野裏盤旋而又散去。

秦雲息姿态放松地倚着欄杆,随意說起來下面的風景來,江落津津有味地聽他說,無形之中只感覺秦雲息在自己心裏的形象蹭得一下又高大了些。

不知道過了多久,雲霧散去些許,紅的黃的葉片招搖晃動。

秦雲息本來還是在随意說着見過的風景,卻突然一頓。

江落也是随即一愣,納悶地問:“怎麽了?”

還沒等秦雲息回答,她就知道了,身後的叢林裏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在寂靜的深山裏不得不說有些駭人。

她情不自禁往後退了幾步,語氣不穩:“這是什麽聲音?”

秦雲息下意識地往前走了一步,把江落擋在身後,才看向看在邊上的松煙:“你去那邊看看,到底怎麽了?”

松煙一向帶着笑的臉也沉了下來,點點頭,警惕地往裏面走了幾步,弓着身子很是謹慎。

沒想到還沒等他進了那片林子,就突然有個東西在他肩膀上蹬了一腿,然後一跳三尺遠。松煙只覺得眼前一道白光閃過,然後踩着他肩膀的那家夥就不見了。

他愣了一下,不知道是往裏走繼續找誰弄出的聲音,還是去找那個不知道什麽玩意兒的白色生物去算帳。好在沒有等她由于多久,林子裏就走出了一個人來,罵罵咧咧灰頭土面。

松煙看清來人的臉,瞬間驚了一下,忙行禮道:“見過唐王世子殿下。”

絲毫不顧及形象的唐王世子秦元啓被這一聲吓到了,忙不疊地整理衣服,又一手擦掉臉上的灰,此時才抽出空來看松煙:“你是誰啊?”

松煙:“……”好在沒等他開口,秦雲息那邊就看到了秦元啓,記仇的安王殿下一下子就想起了桂花宴上他的口出狂言,瞬間黑了臉喚松煙:“松煙,你回來吧。”

松煙:就很一頭霧水,但是我還是得乖乖回去。

“殿下,您不是要我去找誰弄出來的動靜嗎?”他摸着頭問,走進一低頭才發現,江姑娘蹲在地上又在撸貓了,他又是覺得奇怪,過了一會兒,僵住的腦子才開始運行,“這貓就是剛才踩着我的肩膀往外跑的那個東西?”

江落伸出手随便摸着白貓攤開的肚皮,把一副兇樣的貓撸得咪/咪叫:“就是那個踹了你一腳的東西。”

秦雲息黑着臉連着貓帶着江落往後面一護,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她們,才看向走過來的唐王世子:“你怎麽在這裏?”

秦元啓此時才發現站着的和他差不多大的小王叔,心裏嘆了口氣乖乖行禮,準備糊弄幾句就躲回去繼續烤他的紅薯,結果一下子看到了他念念不忘的夢中情人,未來的世子妃,他一個激靈,瞬間恨不得自己能跑回去換件風流倜傥的衣服,拿着折扇繼續當風流貴公子。

作者有話要說: 啊我想吃烤紅薯,真的好香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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