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穿成炮灰表姑娘

秦雲息到江府的時候, 江藺剛好與江落一起用完早膳。

擔心了一天的哥哥又是懊惱又是自責,恨不得把眼前碗碟裏所有的東西都給夾到江落碗裏去,看她都吃完才會覺得安心。

雖然江落理解, 但是不代表她吃得下去啊。

她嘆了口氣攔住了江藺的舉動, 水靈靈的眼睛看着他:“哥,你不要擔心了,我現在真的沒事。”

江藺嘆了口氣,聲音萎靡:“是我不好, 還護不住你,要不然也不至于出現這樣的事情了。”

雖然江落并沒有把昨日秦元啓的舉動說給他聽,但是機敏聰慧的江藺怎麽會猜不出他的狼子野心, 不說心高氣傲卻算是半嬌慣長大,被父母護得好好的大少爺第一次直面權勢的力量,還是皇親貴胄等閑人根本惹不起的那種,他內心的波動有多大就不用多說了。

江落把凳子朝他跟前移過去,小聲安慰道:“哥哥,沒事的, 你那麽厲害, 等以後考科舉當大官, 就不用把他放在心上了。”

江藺苦笑, 心裏想着:考科舉當官, 之後的路又哪是那麽容易的?何況那可是唐王世子啊!只不過為了避免江落繼續擔心, 他只含糊應了幾句。

就在此時,一個下人走過來禀告,說是安王到了。

江藺想起他昨日說要敲打唐王世子的話,心裏一松,忙讓人請他過來, 自己也站起來迎到了門口。

秦雲息今日穿着一身淡青色衣衫,如雨後青竹溫潤可親,只是不知道為什麽看到江藺的時候有些腼腆,還故意避開了他的視線,江藺見狀心思一轉,期待的心情也少了幾分,多了一絲沉重,沒有多說什麽,只是引着秦雲息進了正廳裏。

江落起身,烏漆漆的眼睛看向秦雲息,帶着笑意眨了幾下,滿是信賴。

秦雲息七上八下的不安少了不少,他這才坦然地坐了下來。

沒等江藺着急忙慌詢問,江落先開口了:“時間還早,王爺在家裏用過早膳了嗎?要不要吃點東西?”

秦雲息看着八仙桌上擺着的早膳,再看看天色,果然還早,他大清早起來就急忙過來,并沒有吃早飯,如今她這麽一提,倒是肚子空空,有些饑餓,遂含笑點頭道:“我并沒有用過,倒是趕了個巧。”

江落起身走到門邊,喚來站在門口的侍女,吩咐了下去,見她小步迅速地往後面廚房跑,這才走了回來,看着秦雲息,眼裏帶着笑說:“今天您可趕得太巧了,廚房裏新做了桂花糕,鐘嬸的手藝一絕,可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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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雲息嘴角不自覺翹了起來,眼裏滿是她的身影,看着她在自己面前神态自若透着親昵的舉動,心裏開出了一片花海。

猶在憂心的江藺心裏裝着事情,壓根沒注意到這兩人的“眉來眼去”,皺着眉頭急切問道:“王爺,昨天那件事?”

說完,他看到湊近了想聽的江落,又板起臉故作吓人的樣子:“你先回去。”

江落拽着他的衣袖晃了晃:“哥,我想聽聽嘛,畢竟那人可是來糾纏我的。”

她朝着江藺撒嬌,作為哥哥的江藺還沒有答應呢,看着眼紅眼饞的秦雲息就屈服在江落的糖衣炮彈下了,他輕咳兩聲,幫着江落說話:“不是什麽機密的事情,江小姐聽一聽也沒事,正好也給你出口惡氣。”

這句話前半句是對着江藺說的,後一句就是哄江落的了。

江藺聞言,也不好再說讓她回去,把自己的袖子扯了回來,瞪了一臉得意的江落一眼,跟着兄妹二人齊刷刷看向了秦雲息。

秦雲息又忍不住咳了幾聲,把手裏的茶杯放了下來,也不急着說,反而看着江藺問道:“你可知道,為什麽我皇兄的萬壽節辦完,那些入京的藩王還沒急着走人?”

聞言,江藺皺起了眉頭。

和江藺思索的朝堂政治不一樣,江落倒是想起了前幾個月人聲鼎沸的熱鬧模樣,連榮老夫人都得天不亮就起身,帶着家裏的兒媳一起進宮朝拜赴宴,每日也是大晚上才回來,連着三天才安生下來,老夫人跪得膝蓋發疼,揉了好幾天才把淤血揉開。

她還記得老夫人坐在榻上,和自己開玩笑般輕松說話,說等這些貴人走完了,京城下次這般熱鬧就要又是五年後了。

只是聽安王這麽一說,她也突然察覺到了不對勁,這都三四個月過去了,快到年底了,為什麽唐王世子還在京城裏面?

她反正是想不出來了,倒是江藺靈光一動,腦中如醍醐灌頂,看着秦雲息的眼神炯炯發亮,聲音卻刻意壓低了:“是要削藩?”

秦雲息笑了起來,贊揚地看了江藺一眼。

江藺見狀渾身一顫,倒抽了一口涼氣。

太/祖建朝至今,從那時便開始分封子弟,駐守各地為藩王,掌握一地的軍政大權,尤其是邊疆地區的藩王,更是手握重兵,這麽多年下來,說是皇帝的疆域,可是各地土皇帝當政,是只知道有王爺,而不知道有皇帝。

他也不是不知道各地藩王與當地主政官員盤根錯節的關系,可是削藩,這真是刮骨療毒,誰都讨不了好的。

他越發驚訝地看向秦雲息,眼睛這下是真的瞪大了。

秦雲息倒是一派雲淡風輕的樣子,笑了笑,又喝了一口茶水:“不是那麽吓人的事情,你把這幅表情收回去。”

這還不是什麽大事?

江藺心裏腹诽,倒是順從地把臉上的詫異收了回去,又換上往常那般溫潤謙和的皮囊來。

江落乖乖坐在一邊,聽着他們說話。

削藩?對不起,她只知道明成祖朱棣削藩,對,只知道這五個字,至于其他的,什麽都不知道,看來既不能發揮穿書女的未蔔先知——畢竟哪本言情小說寫朝堂謀劃?也沒什麽穿越女的本事,畢竟理科生,又不學政史。

她只能挂着一副乖巧的皮,聽這兩個人說着自己聽不懂的話。

說到這裏,江藺就明白了秦雲息話裏的意思,糾結而又為難道:“可是削藩王,一時也落不到唐王身上,又怎麽能打消他的念頭呢?”

秦雲息笑了起來:“你怎麽知道第一個被拉出來殺雞儆猴的就不是唐王了呢?”

這話聽起來,江落渾身冷戰。

莫名有了幾分沖冠一笑為紅顏的感覺,有些瘆人。

秦雲息看出了他們的詫異,解釋道:“雖然刀落在唐王身上,但是也只是順勢而為而已,他在藩地裏那些龌龊的事情,随便拎出來一件,就足夠他喝一壺了。”

雖然話這麽說,但是過來的哪一個藩王沒在私底下幹些壞事,囤積兵火圈養私兵,強搶民女驕奢淫逸,第一個找唐王麻煩,還不是因為他的兒子沒幹好事?

**

江藺的心終于放了下來,正巧鐘叔找他有事,他抱歉地告辭,留下了江落一個人坐在正廳裏。

侍女們都站在門口,翡翠和櫻桃也被江落打發了,她親手捧着鐘嬸做的桂花糕,放到秦雲息面前,自己也順勢坐在了秦雲息對面的位置,笑眯眯誘/惑他:“鐘嬸的這手藝是家傳的,味道別有風味,我在榮家吃的味道和這個完全不一樣。”

秦雲息聞言,舉起筷子夾起了一塊,放在嘴邊猶豫半天,并沒有吃下去。

江落微微起身,俯下身子和他拉近了距離,問道:“你為什麽不吃啊?是不合胃口嗎?要不要我去廚房吩咐他們重做?”

說罷,風風火火的她便要站起來去找人,卻被秦雲息一下子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溫熱的掌心,和昨日擦去她的眼淚時候的溫度一模一樣。

江落遲來的羞赧一下子湧上心頭,她耳根處氤氲出一片滴血的紅,順着耳根往自己的後頸染去,一片通紅。

秦雲息也和她差不多,他的臉也紅了,手心的溫熱帶來的震顫感,順着手腕一路向上。

他偏過頭,放開江落的手,輕咳兩聲裝作無事發生的雲淡風輕。

江落也順勢把手縮回衣袖裏,坐下去羞惱地瞪着秦雲息,眼裏濕漉漉的,像只小鹿。

秦雲息又忍不住咳了起來,半晌才恢複鎮定的樣子,溫聲道:“不用去吩咐廚房另作了,我都很喜歡。”

你喜歡的,我都喜歡。

江落瞪他:“那你為什麽不吃?”

秦雲息笑了笑,剛剛不敢啓齒的問題,現在好像可以順口說出來了:“我不是不吃,就是想先問你,你昨天的話是真是假?只不過,我現在好像可以确定了。”說完,他又舉起了自己的手搖了搖。

看着他的舉動,剛才那種炙熱感好像又湧上了心頭。

江落的臉情不自禁地又紅了起來,瞪了秦雲息一眼,拿起筷子又夾了一塊桂花糕塞進他的嘴裏:“你還是吃東西吧,別說話了。”

秦雲息帶着笑看她,眼神移也不移,好像要把江落溺斃在他的眼神裏。

江落坐了下來,桌子下的手也悄悄挪了過去,握住了秦雲息的手,看着他,聲音緩慢而又堅定:“我說了的話,自然不是随随便便的,說喜歡你,那肯定就是,我真的喜歡你,想和你在一起試試看的那種。”

秦雲息的手正在偷偷而又堅決地回握回去,聽到江落這樣的話,他手的動作停下了片刻,又更堅定不移地往裏推,直到兩人雙手相插合在一起,嚴絲密縫分不開,他才開口,聲音堅定:“那就不要試試看了,我心悅你,也會更加努力地和你走到一起。”

江落低頭,看着合成拳在桌面下的手,良久之後才笑着點頭,眼睛裏滿是秦雲息的身影:“好。”

秦雲息也笑了起來,眉眼彎彎嘴角翹起,狡黠而又純真,轉移話題問江落:“除了剛剛的桂花糕,還有什麽好吃的?你給我說說。”

江落偏過頭看他。

秦雲息沖着她笑,笑容溫潤而美好,還帶着幾分讨好意味。

江落嘆了口氣,拿起一雙筷子,夾了幾道菜放進秦雲息碗裏,一邊夾一邊給他介紹。

秦雲息笑着聽她說話,等她把菜肴夾到自己的碗裏時,就很給面子地再夾起來塞進嘴裏,邊吃邊笑,看得江落心都要化了。

作者有話要說: 臨時有事,更新遲了,抱歉

說實話,我已經想到了大結局怎麽寫了,可惜中間還有十幾章,喵喵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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