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擊殺11計劃(1)
這顆星球的首府被人們稱為花鹿堡,因為庭院裏養了許多花鹿。經常有政客的午飯被鹿偷吃,屁股被鹿啃了之類人們喜聞樂見的新聞流出來,叫久了“花鹿堡”就變成了官方稱呼。
花鹿堡是個宏大的現代建築,有四個開口,分別是外交入口,內務入口,訪問入口,還有一個入口通往花鹿堡北面的首府博物館。
首府博物館是一座相對獨立的建築,只有一條走廊與內府——官員們辦公的地方——相連。人們可以在博物館參觀這顆星球的歷史,每周還有政客過來做公衆演講。
也就是說,作為一個沒有政治背景或首府邀請函的“公衆”,你想繞過嚴苛的身份檢查,從而進入花鹿堡的話,博物館是唯一的入口。
這一天上午,一支有老有少的參觀隊伍被導游機器人帶進了博物館中。博物館內部設計得十分錯落有趣,空中到處都是全真影像,為民衆做着執政科普。隊伍裏的小孩子看到互動游戲就開始亂跑。不遠處的舞臺上一個政客正在演講,周圍圍着一圈人。那是財政助理海格爾,一個胖得很有幽默感的男青年。
那支剛剛進入博物館的隊伍還勉強沒有散開,在這條隊伍的邊緣有一個高挑的青年,随着大流慢慢走着。他有些走神,撞到了一名博物館志願者,向他輕聲致歉。
青年繼續往前走着,不動聲色地将一張準入卡塞進了口袋。那個志願者很快就會發現自己遺失了些什麽。
青年長相普通,戴着一副黑框眼鏡,穿着一套低調的灰色西服。頭發自然又整齊,看起來像個剛畢業的小記者。他走得很慢,一會兒就落在了隊伍後面。
“你的右邊。”他眼鏡邊框的通話器裏傳來了艾斯嘉達的聲音,“走廊的盡頭有儲物室。”
青年神态自然地脫離了隊伍,在裝模作樣的參觀中接近了那條走廊,并在誰都沒有注意的情況下走了進去,用準入卡打開了那間儲物室。他靈活地轉身進去,門後是一摞一摞的宣傳資料,一些展示終端之類的。艾斯嘉達接着說:“看到你前面的另一扇門了嗎,打開它,有貨運電梯。坐到3樓,然後左轉。”
青年順利地完成了一系列動作,左轉後,停下了腳步。在他的面前除了一面雪白的牆,什麽也看不見。那面牆突兀地矗立在走廊盡頭,白得一塵不染,每一寸都在炫耀着它不自然的存在。
“等等,怎麽回事,”與他共享視野的艾斯嘉達自言自語,“圖上顯示是一道通往內府的走廊。……查爾斯,有人來了。”
那個青年——對容貌做了手腳的塔齊托——迅速躲進了洗手間裏。
“那道牆是做了僞裝的通道入口,”塔齊托看了眼手中的志願者準入卡,将它随手丢棄。他問:“博物館管理員的身份可以通過嗎?”
“等等,給我點時間。”對面傳來艾斯嘉達飛速敲擊鍵盤的聲音,過了一會兒,她說,“沒用,這裏所有的員工都屬于博物館,沒有前往內府的授權。”
“你能打開那道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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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行,但這裏防護等級很高,等我打開你已經因為留宿博物館而上社會新聞了。”
從博物館潛入是唯一接近11先生的途徑。但去不了內府他們什麽事也幹不成。
塔齊托想了幾秒鐘,問:“剛才那個財政助理,在大廳做演講,他什麽時候結束?”
“你是說海格爾嗎?”艾斯嘉達看了一眼信息表,“差不多還有十分鐘。”然後明白了塔齊托的意思。
如果博物館工作人員沒有進出這裏的權力,那用得上這條通道的只有經常來博物館演講的政府官員了。
塔齊托看了一圈周圍,目光落在了正在勤勤懇懇的清掃機器人身上。
“艾斯嘉達,”他的眼亮了起來,“入侵一個清掃機器人需要多久?五分鐘夠嗎?”
艾斯嘉達叼着煙,一臉拽得不得了的問:“你是說整個花鹿堡的機器人嗎?”
二十分鐘後。
財政助理海格爾哼着小曲兒,大搖大擺地來到了通道前——胖子走路總容易讓人誤會成大搖大擺。周圍沒人,他發揮着男低音,唱着一首什麽歌劇。他熟練地站到那堵牆前的特定位置,對牆角的探頭仰起臉,并歡樂地拍着胖肚子打節拍。
探頭掃描了他的面部後,那一整面牆悄無聲息地變成了透明,好像一層白雪在瞬間融化。透明牆映出了後方的玻璃走廊,走廊的盡頭正是通往內府的門。牆的正中央有一只壓感識別器——和塔齊托的寵物鎖用的是同一套安保系統,是目前安全系數最高的身份識別系統了。
海格爾把他肉乎乎的手按在上面。識別器會識別每個人獨特的指紋,掌紋以及壓感。因為壓感是個無法複制的特征,就算你把人的手砍下來也沒法冒充他通過安保。
識別器上的小屏幕很快顯示“通過”,玻璃門由中間打開,與此同時,玻璃走廊盡頭的移門也打開了。
海格爾正打算走進去,身體猛地一震,被一只全速沖來的清掃機器人撞翻在地上。他滾出幾米遠,渾身的肉像波浪一樣壯觀翻滾。那只機器人居然追了上來,夾住他的衣服就往裏卷。海格爾不敢相信地尖聲大叫:“停下!你這個白癡!天哪這不是垃圾!”他拼命搶救着自己昂貴的衣服,終于擺脫它時,他喘着氣,氣急敗壞地對垃圾桶大吼:“你有什麽問題,我要去投訴!去投訴你!”突然疑惑地望向走廊盡頭:剛才有什麽人走過去了嗎?似乎有個灰色西服閃過,但又好像是錯覺。他搖搖頭,把那只機器人惡狠狠踢了一腳。
塔齊托神态自然地走在內府的走廊上,腳步一絲不亂。只有眉間和眼底洩露着殺氣。這裏是整個星球運作的指揮中心,随處可見成天出現在新聞裏的面孔。外交大臣的辦公室裏吵成一團,貿易部也沒好到哪裏去,一切嘈雜又和諧,唯一不該出現的就是一名黑幫首領。
“11先生的辦公室在2樓。”艾斯嘉達從通話器裏說,“查爾斯,伊凡諾他……”
還沒說完,對面就換成了伊凡諾的聲音:“查爾斯,我希望你再考慮一下。”他的智囊擔憂地說,“你的手裏只有能量場幹擾器,連像樣的武器都沒有。就算有武器也傷害不了他。一旦,”他停頓,将不該說的話吞了下去,“我們不能沒有你。”
塔齊托并沒有回答他。這裏到處都是警衛,他不能做出任何可疑的動作。
伊凡諾這一套他已經聽過一遍了。專業的事應該交給專業的人來做,殺人的事應該交給殺手,而不是boss親自出手。而且伊凡諾很懷疑11先生是否會與他單獨見面,就算見面了也不是他的對手之類的。
塔齊托一向謹慎,但這一次他決定不聽他的智囊的。他看起來還算冷靜,但連他自己也知道胸中這股殺意已經淩駕于他的理智之上。這件事他必須去完成,也只有他能完成。
他來到了11先生的辦公室前。辦公室的門開着,寬敞整潔,連一份亂放的文件都沒有,十分有11先生的風格。11先生的辦公桌正被幾個人圍着,他的聲音從裏面傳出來。
當第一個人走開時,11先生擡起眼,目光掃到了站在門口的陌生青年,那個青年兩手插着褲子口袋,靠在門上,不太友好地盯着他。11先生微微傾斜身體,繞過擋住他的人問他:“請問我可以幫助你嗎?”
塔齊托看着他那副耐心的樣子,居然笑了一聲。他說:“我可以等一會兒,就在這裏。”
11先生聽到他的聲音,臉上沒有絲毫變化,說:“好的,你可以在沙發上坐一會兒。”
他又開始處理他的事。期間有人來給塔齊托倒了一杯茶。
塔齊托等了快兩個小時,一直站在辦公室的窗口抽煙。助理來提醒了他兩次,他每次都好好地掐滅了煙——誰讓對方是女性呢。他偶爾回頭看着11先生辦公。這位政客在一件一件地處理他們的事情,态度認真得感人,仿佛他們每個人的事在他眼裏都是最重要的事。
塔齊托無聊地想,政客與黑幫是同類人。滿臉僞裝,滿口謊言。
最後一個人離開辦公室時,塔齊托也走到門口。11先生對助理說:“告訴他們我在休息,過一會兒再回來。”他跟着塔齊托走出一段,來到檔案部——是整個內府最安靜的部門。然後跟着他走入一個男廁。确保他們的對話不會被任何攝像頭捕捉到。
塔齊托摘下了黑框眼鏡。一層光在他臉上扭曲了一下,消失了,露出了他真正的長相。同時關掉了通訊器,切斷了艾斯嘉達的通訊。11先生面無表情地看着他,完全看不出和剛才親切地坐在辦公室裏的政客是同一個人。
塔齊托确定了一眼廁所裏沒人,撿起一個“維修中”的牌子丢給他,11先生把它放到門外,從裏鎖上了廁所門。他打量着塔齊托,問:“我該感到驚喜嗎?”
“我來找你只有一件事。”塔齊托說,“把那個摘下來,然後我再也不會出現在你面前。”
11先生的視線下滑,落在了他的腿間。然後還給了他一個嘲諷的眼神。
“你已經玩過我了,還想怎麽樣?”塔齊托不耐煩地低聲說,“你手裏也有我的黑料,我不會傻到出賣你。你如果覺得不夠公平,我們可以談其他條件,把這該死的環取下來!”
11先生微微點了下頭,表示他充分理解了塔齊托的訴求。
“但是你知道……”他慢慢走到塔齊托面前,向前傾身,嘴唇靠近了他的耳朵,一個近得令人後背發毛的距離,“這個鎖只有在什麽時候能取下來嗎?我想操`你的時候。”
塔齊托突然悶哼了一聲,身體抽搐了一下。他簡直不敢相信11先生居然會在他的辦公區域打開寵物鎖。這得是多不要臉的人才能幹的事!
他猛地抓住11先生的衣服,怒聲說:“你在幹什麽!關掉它!”
11先生無情地看着他,一動不動。塔齊托用盡全力抓着他,但兩腿不受控地發軟,膝蓋不停地抖。
“關掉!”他掐住11的脖子,奮力揍了一拳。随即更加痛苦地悶哼了一聲。他低頭,緊咬着牙,手指在對方的襯衫上抓出無數褶皺。這是個不甘心屈服的姿态,僵硬但脆弱,無論怎麽反抗還是逃不出既定結局。他已經在盡全力支撐,但身體還是在慢慢下滑。他掙紮着想要站起來,無論如何做不到。最終一松手,跪到地上。他還試圖站起來,試了兩次,腿都使不上力,整個人不由自主地蜷縮起來。
11先生撣了撣襯衫的褶皺,踱到他身後。塔齊托還在做無謂的掙紮,11先生拿起塔齊托的手,被塔齊托掙脫後強行扭住他的兩條手臂,用一只手将他的兩只手固定在後腰。塔齊托被迫挺起胸膛,沒有辦法與這非人的力量抗衡。
“讓我來猜猜,你過來的真正目的是什麽。”11先生的另一只手從背後探入他的西服,一顆一顆地解開他的襯衫扣子。
“停下……”塔齊托艱難地喘息着,“我只是要你……把這該死的鎖拿掉。”
“你在哪裏藏了致命的武器,嗯?”他的手從打開的襯衫探入,指尖在他的胸肌上劃過,描過他的腹肌。塔齊托的呼吸滾燙,忍受着他的戲弄。一股惡心的感覺湧上來,伴随着那一天被強`暴的回憶。
該死……該死!
他總是掌控一切的那個人,無法忍受這種失控。
“什麽也沒有……”他啞着嗓子說,“把它關掉!”
他又試圖抽回手,換回的只是那只手更緊的束縛。他聽到了皮帶被打開的聲音,緊接着是褲子拉鏈。那只手探進他的褲子裏,隔着內褲撫摸他的私`處。他的內褲已經濕得一塌糊塗,前面那玩意兒也硬得從內褲邊緣鑽出來。
“你真的要這樣嗎,這裏有你的同事!”塔齊托咬牙切齒地說。
“要解下來嗎?”11先生用令人讨厭的鎮定問他。他的手指從邊緣探入內褲,玩弄着那個鎖,還有被鎖穿過的,已經濕得滴水的器官。
“拿下來……然後放我走。”
“拿下來和放你走只能選一樣呢?”
“……”
“順便,這個也不需要了吧。”
當11先生将手探到了塔齊托的後腰,塔齊托的面色一變,從緊張變成絕望。
11先生從他的皮帶裏抽出了兩塊電陶瓷片。這東西不是金屬,從而通過了安檢。看起來很簡單,但表面附有極不穩定的金屬原子,和催化塗料,在劇烈摩擦下和電陶瓷發生作用,能夠在瞬間爆發出巨大能量,破壞能量場——從而導致改造人失去行動力。
11先生将這兩片電陶瓷在手裏翻看,贊許地說:“很會動腦筋。對你的團隊刮目相看。那麽,你的團隊現在在聽嗎,如果是,勸你關掉通話器。”他用力把塔齊托往前推,扯下了他的褲子,“接下去會有你不想讓他們聽到的事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