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修泺一聽這話立馬瞪圓了眼睛:“我幹媽沒懷孕吧?”

江問瑜笑着搖搖頭。

“哦對!我幹媽丁克來着,差點忘了,”修泺又笑嘻嘻地攀上江問瑜的胳膊,“那你好像就我一個外甥了嗳。”

“是啊,就你一個寶貝外甥,”江問瑜看着修泺哈欠連天的樣,忍不住說,“你去洗個澡回來睡會吧,我走之前叫你,我保證。”

修泺放開江問瑜揉了揉眼睛:“那行。”

江問瑜趁着修泺睡着的這一會兒,又跟小韓核對了一下出差需要準備的東西。

最近幾年分公司這邊都沒有遇到這樣需要大外景的活,江問瑜冷不丁地要挑大梁多少有點心裏沒底。

其實還有一點江問瑜刻意忽視的是,他不放心修泺。

明天修泺告美意侵權的官司就要開庭了,結果他、修楊、江問瑾這幾個修泺的家長,沒有一個能陪在修泺身邊,多少讓江問瑜有點不好受。

就好像把孩子一個人孤苦伶仃地扔到法庭上了似的,想想就覺得怪可憐的。

“老大,大概半個小時後我到你家樓下。”小韓發了語音過來。

江問瑜回了個“好”之後,悄聲推開了小卧室的門。

修泺戴着眼罩遮住了小半張臉,只露出挺翹的鼻子和嘴唇。江問瑜坐在床邊,盯着小孩看了一會,有點不忍心叫醒他。

初秋的風已經不像夏日裏那麽滾燙,微涼的風掠過修泺裸露在外的肌膚,讓他下意識地蜷縮起手臂,想把手縮回被子裏。

江問瑜趁機握住他有些涼的手腕捏了捏:“修泺,醒醒。”

修泺不但沒醒,反而趁機把江問瑜的手也拽進了被窩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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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走了哦。”江問瑜輕聲輕語地在修泺耳邊說,被拽進被窩的手趁機在修泺的肋骨上戳了兩下。

修泺哼唧了一聲,接着突然直起身來,他摘掉眼罩,對着眼前的場景反應了一會才想起來自己已經回國了。

“我一會就走了,你要是困就繼續睡。”江問瑜伸手在修泺背上順了兩下,好像在撸一只炸毛的小獅子。

“你去多久啊?”修泺扯着江問瑜的衣擺,啞着嗓子說話,聽起來格外撓人。。

江問瑜真是越來越扛不住這小孩撒嬌,他眨了下眼睛,移開視線:“快的話就兩三天,慢的話要一個星期。”

修泺慢吞吞地點點頭:“對了,你還沒說你要去哪出差呢?”

“去西北,沙漠裏。”

江問瑜的手機響了一聲,是小韓發來消息說快到了。

“行吧,你照顧好自己,”修泺垂下頭對江問瑜擺了擺手,“快去吧,別誤了飛機。”

“行,”江問瑜從床邊起身,“明天開庭不想去就讓朱律師代理,我已經跟她打過招呼了,你不出席也沒關系。”

“知道了,快走吧你,拜拜。”修泺對江問瑜笑了笑。

“走了。”江問瑜伸手在修泺頭上揉了一把,轉身出了門。

修泺一直等到大門被關上,才從床上起身,爬到窗臺上等着江問瑜的身影在樓下出現。

像是心有靈犀,江問瑜在上車前鬼使神差地看了一眼樓上。

只看到一個人影趴在窗前,對着他揮了揮胳膊。

江問瑜同樣對着修泺揮了揮手,随後坐上了小韓的副駕駛。

蔣臨和肖冰坐在後座,看見江問瑜對樓上揮手,肖冰嘴欠地調侃道:“跟誰這麽戀戀不舍呢?”

“我家祖宗。”江問瑜嘴角微動,一點笑意在臉上漾開。

這次的客戶其實還是挺有眼光的,在錦陽和海藏給出的拍攝方案裏選了一個最貴最麻煩同樣預計呈現效果也是最好的一個。

可見川菱是鐵了心想把知名度炒的高一點。

而江問瑜也是又一次堅定了自己要改行的想法,不然再幹個十年八年的頭發怕是要掉光了。

這次拍攝的取景地在祖國西北的一處大沙漠裏。

許冬寒作為這次方案的制作人已經跟整個制作組提前了好幾天到現場做勘景,江問瑜他們到的時候基本的拍攝路線和現場調度方案已經确定下來。

制作組在離沙漠最近的村子裏租了幾間民房作為臨時的會議室和器材室,蔣為黎他們帶來的設備此時就放在其中一間屋子裏。

江問瑜他們前腳剛進“臨時會議室”,後腳蔣為黎的助手就拿來一大堆照片給他們看,跟他們說實際拍攝的時候要怎麽調整怎麽打光怎麽跟拍,江問瑜一直“嗯嗯,好的”實際上一頭霧水。

蔣臨在一邊抱着筆記本看東西,實在聽不下去,打斷道:“我們江總不懂這些,你回去跟你們導演說,這些他看着安排就好了,不行的我們到時候再溝通。”

就在江問瑜和肖冰震驚于蔣臨竟然敢這麽硬氣地跟蔣為黎的人說話的時候,蔣為黎的助理也是不知道吃錯了什麽藥,竟然乖乖地說了句“好的”,然後拎着筆電就走了。

蔣臨本想繼續看東西,但實在耐不住旁邊倆人看外星人似的眼神,嘆了口氣:“我沒說過嗎?”

江問瑜和肖冰一齊道:“沒有。”

“蔣為黎是我哥。”

江問瑜、肖冰:“?!”

“不是親的。”

江問瑜、肖冰:“......”

江問瑜終于明白,為什麽蔣為黎接了他們這個活,而且價格竟然也是在可接受的範圍,感情他們這是一不小心走了個後門?

但蔣臨似乎沒有想要多說的打算,而且從他對蔣為黎的态度來看,兩人的關系似乎也不太好。

江問瑜和肖冰比蔣臨要大幾歲,不管是人情還是世故都已經修煉的爐火純青,看着蔣臨的樣子只是互相交換了個震驚的眼神。

“原來是這樣。”江問瑜說。

“嗯,”蔣臨沒有靈魂地嗯了一聲,“你們就當不知道好了,萬一看到我跟他吵起來也不要太大驚小怪。”

江問瑜心想,這哥倆關系這麽僵,早知道不讓蔣臨跟過來了。

“咳,出門在外的,還是互相照顧着點好。”肖冰端起水杯走到飲水機邊上接水,路過蔣臨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兩下。

可能上了年紀的人都比較喜歡與人為善,心境平和的跟死海一樣。

“沒事,放心吧老板,不會影響工作的。”

蔣臨對江問瑜投來一個安撫的眼神兒,看得江問瑜瞳孔地震,這時候還不忘表忠心,不愧是你。

“行了,明天就正式開拍了,準備了這麽久就為了這兩天,無論如何不能掉鏈子,要不然許冬寒該瘋了。”

江問瑜話音剛落,許冬寒就推門進來了。

“許冬寒已經瘋了,我證明。”許冬寒一屁股坐在小馬紮上,有氣無力地說。

江問瑜看着灰頭土臉的許冬寒,啧啧兩聲:“真是辛苦我們許總了。”

“哎!不是我說,那個蔣為黎也太不是人了吧!”許冬寒舉着一根手指頭,仰天長嘯。

許冬寒話一出口,江問瑜連忙去看蔣臨的表情。

蔣臨一臉平靜,好像蔣為黎真的和他沒關系一樣。

“他......他怎麽了?”肖冰的眼神也在蔣臨臉上徘徊,心裏卻在為許冬寒祈禱。

“三天!整整三天!我的腿已經不是腿了。”許冬寒一邊捶腿一邊錘牆,好像把牆當成了蔣為黎。

“咳,你就當為藝術獻身了,”江問瑜說,“再說,蔣為黎的水平圈裏有名的,聽他的應該沒錯。”

“這個作品也很有可能成為你職業生涯的一個裏程碑,”肖冰繼續安慰,“這麽想,是不是感覺前途都變得燦爛了起來?”

許冬寒冷笑一聲:“但願吧。”

第二天正式拍攝,根據腳本和現實的天氣狀況,拍攝團隊一大早就到了取景地開始準備。

江問瑜他們對實際拍攝幫不上什麽忙,就充當起了後勤,幾個人拎着大包小包的早飯,趕到了拍攝場地。

然而,上午都過去一半了,江問瑜他們的早飯也就只分出去了三分之一而已。

蔣為黎不斷指揮着人調整布光,還要不斷跟車手溝通,調整樣車在沙漠裏的路線,真的是十分忙碌。

等到第五遍航拍結束,其中一個鏡頭終于被蔣為黎喊了過。

攝制組短暫地休息了十分鐘,期間江問瑜讓蔣臨把早飯送給蔣為黎,蔣臨磨磨唧唧地不願意,最後還是被江問瑜以獎金要挾才不情不願地拎着吃的過去了。

江問瑜也趁機聯系了一下朱靜绮。

昨天晚上因為開會,沒能空出時間來多跟修泺聊一會,也不知道修泺的決定。

朱靜绮說他已經跟修泺在法院了,馬上就要開庭了。

江問瑜又給修泺發了幾條消息,讓他安心。

不過修泺大概是沒看到,過了很久江問瑜也沒有收到回複。

其實修泺決定出庭只是一時腦子發熱,想體驗一下坐在原告席的感覺。

但其實真的到了那個環境還是會止不住緊張,那些看過電影電視劇裏法庭抗辯的場景一個接一個地鑽進腦袋——

為了利益作僞證的證人、滿口謊話的律師、真假不辨的法官......

“不用擔心。”朱靜绮似乎是看了他的緊張,在他旁邊小聲說道。

修泺點點頭,深呼吸讓自己逐漸平靜了下來。

身正不怕影子斜,他要讓美意知道,他修泺不是好欺負的。

作者有話要說:

關于影視廣告的前期籌備其實是需要挺長一段時間的,而且涉及到廣告主、代理商、拍攝和後期好幾個方面,中間的過程也是特別繁瑣的,但因為劇情時間線的設置問題,把前期的籌備期大大縮短了,關于籌備期的細節也沒有多寫,只交代了大概的內容,和實際的影視廣告制作還是有出入的,特此說明一下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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