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手機上的數字變成了11：59，修泺轉身離開了小陽臺。
無論如何，新年快樂還是要說的。
修泺走到江問瑜的卧室門前，敲了敲。
很快，房見裏傳來江問瑜的聲音，“進來。”
江問瑜的房間裏沒有開燈，借着客廳的一點燈光，修泺看到看到江問瑜正背對着他站在窗邊。
修泺走過去從背後抱住江問瑜，江問瑜沒有掙紮甚至沒有動，修泺看到江問瑜面前放着酒杯，他有些慌了，“你怎麽了？”
“修泺......”江問瑜突然出聲叫他的名字。
修泺心跳仿佛漏了一拍，他緊張地應了一聲，“我在。”
“你不會後悔嗎？”江問瑜說。
“什麽？”
“跟我在一起，你不會後悔嗎？”江問瑜轉過身看着修泺，修泺也放開了手，局促不安地看着江問瑜。
修泺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江問瑜，從前那種溫柔和煦的氣質在此刻已經不見了蹤影，江問瑜的眼神無比的嚴肅和認真，仿佛修泺的回答能夠決定他的生死。
“不會。”修泺鄭重地說。
修泺的心裏一時間湧上了太多話，多到他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只是再多的口頭保證對現在的江問瑜來說大概也是沒什麽價值，所以最後修泺說出口的只有一句簡單的“不會”。
這時，江問瑜床頭的小鬧鐘嘀了一聲。
修泺知道，十二點到了，灰姑娘的南瓜馬車要消失了，江問瑜的宣判也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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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問瑜看着他似乎笑了笑。
接着修泺聽到他說：“新年快樂，給你的禮物要好好收着。”修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江問瑜已經吻住了他嘴唇。
盡管只是輕輕的碰了一下，但修泺已經明白這代表着什麽。
修泺愣神片刻，随後捧住江問瑜的臉，深深地吻了下去。
江問瑜只覺得心髒跳得很快，嘴唇上的觸感很軟，修泺的手很燙，他有些暈眩。在這種奇妙的暈眩當中，江問瑜漸漸明白，他對修泺的感情從來都不是修泺的步步引誘，而是他自己心甘情願的沉淪。
大概從苦海酒吧裏的那個吻開始，江問瑜就已經在冥冥中做出了選擇，而今天的一切也不過是他默許的結果。
江問瑜忽然想到那句歌詞——
苦海翻起愛恨，在世間難逃命運
或許他跟修泺所有的糾葛都是命中注定吧。
似乎過了很久修泺終于放開了他，江問瑜扭頭的時候看到時間，原來只過了一分多鐘而已。
“我收好了，”修泺看着他說，“新年快樂。”
江問瑜有些遲緩地眨了眨眼睛，看着修泺，好像不知道他在說什麽。
修泺微微低頭在他嘴上又親了一口，然後湊近他的耳邊，說：“這個禮物，我收好了。”
江問瑜有些不好意思地別開臉，好像單身生活過了太久，有些不适應突如其來的小男友和這樣親昵的舉動。
修泺把脫掉的羽絨服挂回衣帽架，回來的時候打開了江問瑜房間的等燈。
江問瑜盤腿坐在床上，身上穿的是件米白色的圓領毛衫，打底襯衫的扣子嚴絲合縫地扣着，手裏握着酒杯還剩最後一口酒。
修泺走到江問瑜身邊，抽走了他手裏的酒杯，“你不會明早起來就反悔吧，然後說自己喝醉了什麽都不記得了。”
“怎麽會，”江問瑜垂下眼睫，微笑道，“我不反悔。”
修泺看見江問瑜緋紅的兩頰和耳朵，他伸手捧住江問瑜的臉，笑嘻嘻地問：“一把年紀了還會臉紅？”
江問瑜推開他，笑罵道：“滾蛋。”
修泺不但沒滾反而貼的更近，把江問瑜整個人摟進了懷裏。
江問瑜靠在修泺懷裏，小時候都是他抱着修泺，現在倒是反過來了，這種感覺有些稀奇，但更多的是開心。
江問瑜向後倒在修泺懷裏，仰頭看他，“你不去睡覺嗎？”
修泺把臉埋在江問瑜頸間，“我能在這睡嗎？”
江問瑜坐起身來看着他，“怎麽着，蹬鼻子上臉？”
修泺咧嘴一笑，“不上臉，上你。”
“滾！”江問瑜跳下床，擡腳就踹，一直把修泺踹到門口。
“別嘛，”修泺抱着江問瑜的胳膊撒嬌，不肯出門，“舅舅~”
“別叫我舅舅。”江問瑜別過臉假裝生氣。
“那叫什麽？”修泺笑着去摟他，“寶貝？老公？親愛的？”
“閉嘴！”江問瑜被他叫的老臉一紅，不過還是板着臉，“再瞎叫真的讓你走了。”
修泺摟着江問瑜的腰低頭在他臉上親了一口，“我去換衣服，馬上就來。”說完不等江問瑜反應，就抱着羽絨服跑出了房間。
江問瑜躺在床上，把自己擺成一個“大”字，他望着天花板深深地呼出一口氣，一抹微笑慢慢爬上了嘴角。
很快，洗漱好的修泺抱着自己的枕頭推開了江問瑜的門。
江問瑜穿着棉質的T恤和短褲，正在整理床鋪，看到修泺進來，他放下手裏的東西，回避着修泺的視線，“我也去收拾一下。”
修泺看着江問瑜的背影，大概猜到了他的心思。
修泺有些無奈笑了笑，他差點忘了江問瑜是什麽樣的人。
在修泺的印象裏，江問瑜簡直是個有求必應的機器貓，小時候修泺提出的要求，想要的玩具，想去的地方，江問瑜照單全收。
甚至有些過分的要求，只要修泺肯撒嬌肯開口，江問瑜都不會一口拒絕。
好像對修泺，江問瑜從來都不知道拒絕。
唯一拒絕的大概只有修泺五年前的表白。
所以，修泺知道他剛剛的那句玩笑，江問瑜聽進去了。
江問瑜已經三十四歲，他知道在他們現在的關系下會發生什麽。就算他知道現在時機不對狀态不對氛圍不對，但只要修泺開口，他就不會拒絕。
修泺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他突然有些心疼這個一直以來都在照顧他的小舅舅。
沒過多久，江問瑜帶着一絲淡淡的薄荷香回到了房間。
修泺躺在一邊，面朝着房門的方向，已經閉上了眼睛。
江問瑜以為他睡着了，輕手輕腳地在修泺旁邊躺下，心裏說不上來是放松還是失落。
江問瑜剛躺好，修泺就摟住了他。
“沒睡着嗎？”江問瑜往修泺身邊靠了靠。
修泺輕輕搖了搖頭，“在等你。”
江問瑜的心跳莫名的又快了一些，他盯着修泺看了一會，湊過去親了一下修泺的額頭。
修泺睜開眼睛，笑着問江問瑜：“只親額頭嗎？”
“對啊。”江問瑜翻了個身平躺着，不再跟修泺面對面。
修泺卻突然起身，半趴在了江問瑜身上。
江問瑜看着修泺，不知道他要做什麽，心裏又開始緊張，大腦飛速運轉，甚至已經開始思考家裏有沒有安全套的問題。
修泺卻沒有動作，只是低下頭很溫柔地跟他接吻。
大概是剛剛喝過的酒這會兒起了作用，江問瑜感覺整個人輕飄飄的，他不自覺地擡手攀上修泺的脖頸，任由修泺一點一點地侵入他的口腔。
這個吻持續了很久，久到江問瑜清晰地感受自己下身的變化。
修泺的手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摸上了江問瑜的腰，年輕人灼熱的體溫和陌生的觸感讓江問瑜有些輕微地戰栗。
然而修泺卻只是抱着他，并沒有下一步的動作。
江問瑜也只好輕輕揉捏小孩的脖頸，“怎麽了？”
“我知道你還沒準備好，”修泺抱着江問瑜，臉埋在他的脖頸間，“我不着急，我願意等。”
江問瑜無聲地吐出一口氣，他擡手用力地摟住修泺的肩，小聲說了句：“謝謝。”
修泺從江問瑜身上翻下來，面對他側躺着，“我等了這麽久，好不容易等來你，我不介意再多等一點時間，反正你現在已經是我的了，不是嗎？”
江問瑜被修泺如此直接的告白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嘴硬道：“是是是，都是你的。”
“跟我在一起你不用有那麽大負擔，我不想讓你覺得累，你也不要什麽都照顧我，如果你不舒服不開心，或者我哪裏讓你不高興，你一定要說出來。”
江問瑜眼神飄忽不知道落在哪裏，只是輕輕地“嗯”了一聲。
“你知道我有多喜歡你嗎江問瑜。”修泺額頭抵在江問瑜肩上，“你不要不開心，我想讓你開心，無論現在還是以後。”
“我知道，”江問瑜摸着修泺的臉頰輕輕捏了捏，“我也一樣。”
“那不管以後發生什麽，你都不能離開我。”修泺擡起頭盯着江問瑜的側臉。
不管是修泺還是江問瑜，他們都不是會在意別人看法的人，但偏偏修楊和江問瑾不是別人，修泺大概也知道這一點。
他們四個人之間的關系已經超過普通朋友的限度，哪怕說是一家人也不為過。
所以江問瑜一開始不肯接受修泺，因為他不知道這會帶來什麽樣的後果，他生命裏剩下的最重要的也就只有這些，他害怕失去不敢冒險，更沒有試錯的機會。
而眼下的情況卻要求江問瑜不得不在江問瑾和修泺中間做出抉擇，修泺正是因為明白這一點，所以才更加害怕江問瑜只是一時興起只是為了哄他開心。
“放心吧，不會的，”江問瑜握着修泺的手，重重地捏了一下，“我保證。”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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